《庶女大人想做什么》君不易

12、第十二章：消失在烛火熄灭下

　　“我不来，王爷还打算瞒着我，过来问个明白吗？”八王妃就那样，站在八王爷面前，眼神直视他，“当年大婚之时，我们夫妻各自异心，我本以为我这辈子，大概也就这么和王爷过下去了，早绝了那不该有的念头，”像是在回忆什么，“只是没想到我放下，王爷还是放不下，倒显得我无情了。”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王爷扔下剑，双手激动的抓住八王妃的肩膀，“事到如今本王爷不怕告诉你，我心里的女人，”有有一丝无奈的语气，“从来就只有你，可你总是对一个抛弃你的男人念念不忘，本王才是早就绝了你会喜欢我的念头，”这话说的很真，真的游如烟羡慕，八王妃二十岁嫁入八王府，所有人都觉得八王爷是在可怜一个大龄女子，还未嫁娶，更是看在卫国公的面子上，才娶的，后来更是家中妻妾成群，外人闲言碎语，她身为王妃又不能失了礼数，可想她是多委屈。
　　“王爷心里的不可能是我，”王妃淡淡的摇头，又笑了，“其实也没有关系，我也已经嫁与你，何况我心中确实另有人，虽然现在没有了。”
　　“我，本王说的是真的，”八王爷带兵打仗样样能，可面对自己的王妃却有些意外的生疏和羞涩，连游如远都看出来，哪里是王爷不喜王妃，分明是怕王妃嫌弃他，说着将眼睛看向好似这一切和她没有关系的游艾艾，“喂，六妹妹，你倒是说句话，”赶紧解释解释，不然王爷怪罪怎么办？
　　游艾爱悠哉的喝茶，这下连她父亲都看不下去了，游青声音有些严厉的说，“艾艾，说话，”就算他在宠游艾艾，也不能由着她胡来。
　　看是游青的声音，游艾艾放下茶杯，看着解释的八王爷，和不信的八王妃，眨眨眼道，“生个孩子就行了。”
　　“什，什么？！”众人吃惊，这说的，又是哪一出，八王爷愣了愣，八王妃也不明白游艾艾的意思，“一对姻缘，就像因果，”游艾艾边说，边拿起桌子上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因是缘，俩人结了亲，果是羁绊，是俩人的血脉有了传承，有了羁绊，就不会分开，不在，毫不联系。”
　　“孩子，”八王妃眼神一暗，她也想有个孩子，只是，她一直以为王爷不喜欢小孩，所以事后都有服药，只是，“你是说，本王有了和王妃的孩子，就不会和王妃分开了吗？”八王爷似是很激动，语气都带上笑意，八王妃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高兴。
　　游艾艾看着八王爷，又看着八王妃，伏下眼，“每个人心里都会有秘密，但既然已经厮守，何必在乎过去，真相，不会影响你们的未来，”这话说的很明白了，就算你心里有过别人，那也是过去，现在，已经和过去的一切，都斩断了，将来，就是他们俩人的羁绊，在没有旁人。
　　“好，本王就信的，”八王爷拢着八王妃笑道，看着游艾艾，“你这小丫头果真是八岁？也罢，你帮了本王的大忙，想要什么？”
　　“我已经拿了报酬，”游艾艾说完，就起身离开，“在拿，就是羁绊了，”她走的很平常，却拖动了所有人的心。
　　“报酬，难道是那张请帖，”游如烟微微低语，但这声音，还是被身边的老夫人听见，等老夫人和游青恭送了八王爷和八王妃，老夫人才问游如烟，“如烟，你是知道六丫头的事？”那日可是她带着游艾艾出去的，不然老夫人怎么可能会放人。
　　“会祖母，是的，”事到如今，游如烟只能实话实说，“其实那日六妹妹去了如远院子里，要的，是去皇后娘娘寿宴的帖子，这帖子本是八王妃的，只是八王妃无法去寿宴，特此多出的，而这帖子，已经在六妹妹手上了。”
　　“什么？”老夫人刚放下的心，又是提起，又想起刚刚走的游艾艾，气的拐杖都没有拿稳，“真是胆大包天，还好卫世子没有怪罪，”可这帖子，也不是轻易就能得的，说起来，游府也收到了请帖，只不过请的是嫡女游如烟，想了想，“正好，这次寿宴，你同六丫头一起去，看着点她，别让她给游府丢人。”
　　“是，”游如烟淡声应道，又向游青请了安，就和游如远一起，回自己院子了，等人都走了，老夫人这才对游青说，“你跟我过来。”
　　游青没有说话，只是跟着老夫人，进了一个偏屋，一进去，老夫人厉声道，“跪下！”游青也不含糊的跪下。
　　“你真是长本事了，看看你现在在做什么，宠庶灭嫡，如烟是嫡女，你不悉心教导，反而还去把一个庶女养的无法无天，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嫡庶有别，就算六丫头是嫡女，这么无礼，也担不起当个嫡女，”老夫人恨铁不成钢，“赶明儿我就找个老嬷嬷，教教六丫头规矩。”
　　“母亲，不用这么早，艾艾还小，”游青刚说完，就被老夫人就冷笑，“她若只有三岁，我还觉得早，可她都八岁了，你看看她今天是怎么做的，话不说不行礼，还逼得八王爷动了手，青儿，娘说句不中听的，她若还是不知收敛，总有一天，会害死整个游府，今日是运气好，王爷没有动容，那以后呢！”
　　“娘，艾艾，”游青不知道怎么说，“你想说艾艾不像是普通孩童，你以为我没有看出来吗？”老夫人继续说道，“她六岁那年出师时，我就已经明了，她的心智，与一般孩童不同，这样的才，你若有意栽培，将来辅佐如烟丫头，未尝不可，可你什么也不教，她与如烟关系也不好，你叫我怎么放心她继续留在游府。”
　　游青无话了，老夫人说的每一句话，都戳在他心窝上，他何尝不知，可那是他最宝贝的女儿，他只想着如何能护住她，但若护不住呢？
　　“你仔细想想，反正这丫头我已经决定了，送到乡下去，养到及冠了在送回来，趁早把她嫁个普通人家，”这已经是老夫人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别说她偏心什么，庶女就是庶女，嫡庶有别，她已经尽可能做到一碗水端平，就算平时在不喜游艾艾，也为她安排了以后。
　　“母亲不可，”游青忙拒绝，送到乡下，没有接受过大家闺秀的礼，将来如何能进大户人家的门，这是要断了艾艾的一生啊，“她不知礼数，你以为高门子弟，皇室子弟会要她吗？当个侧室都是高攀了，”老夫人气的牙痒，她知道自己这儿子宠着六丫头，看看六丫头院中的布置，比如烟都好，这些她都睁一眼闭一眼，全当给如烟的考验，若这嫡女压不住庶女，倒是枉费她对她的悉心教导了。
　　“母亲，你让儿子好好想想，”游青叹气，他知道现在老夫人在气头上，说什么都没有用，只能请安，“儿子过几日会给母亲一个满意的答案，”说完就赶紧退出去了，不给老夫人拒绝的话语。
　　“青儿这般，是没有把我这个当娘的放在眼里了，”老夫人重重的用拐杖在地上锤了锤，还是一旁的老嬷嬷给她松了松气，还说道，“老夫人也别气，老爷疼惜六小姐才舍不得送她去乡下。”
　　“我那是为了游府，”老夫人头疼的反驳道，“你也看到了今天在前厅的事，六丫头也不知是怎么知道八王爷和八王妃的过往，还挑明了说，就算她在厉害，那也是我游府的六丫头，若哪一日知道了其他什么的，还不知会怎么样？”
　　“老夫人，其实，我想，”嬷嬷犹豫的问，“如果六小姐真的这么神通，我们现在要送她去乡下的事，她知道吗？”
　　老夫人愣住了，她会知道吗？后又想了想，“你真当她是神仙不成，小丫头有点小聪明就把自己当个仙了？”然后又开始好奇，“说的老身都好奇了，你去叫人把六丫头带来，就说我要见她。”
　　游艾艾院中
　　游艾艾看着媚茶流血的手，和牡丹到现在还发颤的手臂，八王爷不亏是八王爷，曾经凤鸣国的第一战神，吓唬几个小姑娘真的太过简单了，织织紧紧的抱住自己，她被八王爷踢得那一脚可以说不轻了，身上一定都青了，而且痛到了骨头。
　　“出府治伤，”游艾艾清淡的放下这一句话，就出了自己院子，三人也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跟在游艾艾后面，去了游如远的屋子，刚好还碰到了游如烟，游艾艾直接对游如远说，“你跟我出府。”
　　“你这口气也太大了，我凭什么，”游如远觉得每次游艾艾说的话都特别可笑，刚要嘲讽她，就看到媚茶流血的手，皱眉，“你要出府做什么？”游府的规矩，如果小姐要出府，要么要禀告老夫人和游青请示，要么跟着嫡子庶子出去，游府的少爷是不需要请示的。
　　“治伤，”游艾艾说，“请个郎中来府中就行，”游如远给了他身边的小厮一个眼神，小厮立马去找郎中了，游艾艾不为所动，“带我出府。”
　　“现在已经入夜了，”看了看已经明显暗下的天空，游如烟提醒道，“就算如远和你出府，带着三个丫鬟也是有危险的，”可游艾艾一句话没有说，只是看着游如远。
　　“又来，你别这么看着我，”游如远烦躁起来，“阿姐说的没有错，晚上出府很危险，我也不可能一个人保护你们四个人，你要出府你就自己带几个家丁，”省的回头出府出了什么事，以他爹对这丫头的重视，肯定会责罚他，他才不去趟这浑水。
　　游艾艾没有说话，她就这么看着游如远，而游如远明显心思不在她这儿，他用眼角看媚茶，对方神色很平时，明明已经流血过多脸色苍白，却还能这么镇定，也真不是一般的女子了，他突然想起之前和游艾艾的打赌，眼神暗下，要真娶了媚茶，也不是不可以。
　　游如烟很了解自己的弟弟，看他多看了俩眼媚茶，她就知道，打赌从一开始就是游艾艾赢了，如远，已经陷进去了，而他自己还没有发现，这样的话，表哥的病怎么办？
　　“如远，你答应她，”游如烟开口对游艾艾说，“我也一起出府，这样能多带点家丁，”游如远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姐姐，“阿姐，阿娘可是说过晚上不能出府的，”万一被阿娘知道了。
　　“只是去一家医馆，用不了多少时辰，”游如烟说着，“要有事我担着。”
　　“这怎么行，”游如远咬牙，“行了，出府就出府，”看来要多带点家丁了，阿姐，你怎么跟游艾艾一起胡来，他思绪又飘到媚茶那里，算了，她脸色明显有问题，早去早回。
　　游艾艾一行人前脚刚出府，后脚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就来了院子，才得知游艾艾出府了的消息，明显惊讶，但还是回去回了老夫人的话，“反了天了，她这次出府要去干嘛，”这下老夫人又是一气，“是跟三少爷和大小姐一起去的。”
　　现在老夫人算是明白了，赶紧这三人就是一伙的，“行，等他们回来，老身一个一个问！”
　　别看媚茶牡丹还有织织伤的不轻，在去医馆的路上，既然是一句话都不曾开口，这倒是让游如远好奇了，怎么这六妹妹身边的人，都这么不同，“六妹妹在前厅那样对你们不闻不问，你们心中就没有不平？”
　　媚茶和牡丹没有说话，倒是织织地上说着，“小姐只是不爱说话而已，不是她的错。”
　　“她要是早点说话，你们三人哪里受的上这些？”游如远心里冷笑，真把游艾艾当宝了，以为她神通广大了？
　　织织没有说话了，她当然明白，就是因为游艾艾迟迟不说话，所以才会这样，就连麻雀和花挽被送到青楼，都是无情之人的做法，可她，做不出怪小姐的意思，因为，她只是一个下人。
　　“我本就是小姐的人，”媚茶突然说话，“为小姐死，奴婢心甘情愿。”
　　“你，”游如远气的说不出话，他看向游艾艾，他张嘴想说什么，最终也是只是一句，“哼，你早晚会被害死。”
　　医馆到了，游艾艾在牡丹的搀扶下下了车，游如远和游如烟也带了自己的丫鬟下人，只不过不和主子们坐马车，媚茶三人以为有伤，才坐了马车。
　　医馆的大夫看到游如远三人服饰华丽，知道这是大府的小姐少爷，于是特地腾出一间空房，为媚茶三人诊治，这伤严重归严重，但治好也容易，涂些药过些时日也就好了，等三人包扎好了伤，外面已经点起了烛火，游艾艾就那样在门口，看着那些每家每户门口点的烛火灯笼，思绪有些飘开来。
　　“你在看什么？”游如烟走到游艾艾旁边，“看命运，”游艾艾声音有些空灵，脸上没有表情，“看他们以后会发生什么。”
　　“你，能预知未来？”游如烟惊讶，这，这怎么可能？
　　游艾艾没有说话，她只是看着烛火，然后走了过去，更加靠近的去看那些烛火笼，里面的火透过纸灯笼，照耀在了游艾艾白皙的小脸上，游如烟看着她，她不明白游艾艾在做什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从她的动作过，看到了一丝凄凉，那种感觉，就和之前不小心握住游艾艾冰冷的手一样，很冷。
　　游艾艾站在其中一户人家的门前，抬头看着上面的灯笼，下雨了。
　　“嗯？”游如烟伸手接了接，发现有些许雨水打若，对着游艾艾喊，“要下雨了，你过来躲一下，”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好心提醒游艾艾，只是看她一个人站在街道，有些很不安。
　　游艾艾就好像没有听见，她还是这么看着，雨水就那么自然的流到她脸上，雨开始下大了，但游艾艾还是这么站着，仿佛没有感觉到冷意，和冰冷的鱼水，烛火被熄灭了，只剩下游艾艾一人站在黑暗中，游如烟有些看不清她在哪里了，“游艾艾，你过来！”
　　“怎么了阿姐？”游如远听到游如烟的声音，出了医馆来到门口，“游艾艾在那里，下在下雨了，她又不过来，”游如烟大致指了一个地方，游如远看着漆黑一片的街道，皱眉，“她又要干什么，阿姐你别管她，让她自己闹。”
　　“她若真出什么事，爹可不会饶了我和你，”游如烟这一说，游如远才想起游青，对着身边的小厮说，“豆子，你撑着油伞，把六小姐带回来。”
　　“是，”豆子点点头，拿着油伞就进了黑暗中找寻游艾艾，可等他回来，身边却没有游艾艾，游如远皱眉，“我不是让你把人带回来吗？”
　　“回少爷，豆子在街道走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六小姐，”豆子的视力还不错，就算是漆黑的街道也还是能看清，所以游如远才让他去，但他若是说没有，可能就是真的没有，“人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