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大人想做什么》君不易

13、第十三章：另一个领域

　　“跟丢了？”百里帆手上做着画，声音有些冷下来，前面跪着的人心下有些慌，但还是镇定的继续说，“保护游小姐的人回报，说是游小姐进入了一个街道，就找不到人了，简直，就像是凭空消失了。”
　　“荒谬，她才多大，能躲过你的人眼睛，”百里帆放下丹青笔，“加派人手暗中去找，找不到，就提头来见我。”
　　“是，”这人说完，下一秒就不见了，屋中之剩下百里帆，他看着面前游艾艾的画像，用触了触，“你好像，与前世有些不同了，”他们十六岁时才相见，那时十六岁的游艾艾，惊为天人的容貌，与众不同的谈吐，都像是在吸引百里帆，就算他为了皇位娶了游如烟，她依旧在背后默默注视他，这样的女人，他能得到第一次，自然就能得到第二次。
　　画上的游艾艾，正是前世十六的年纪，百里帆永远也忘不了他在桥岸，游艾艾回头看他的那一眼，一眼，就入了他的心，“没有人能比得上你，就算在来一世，你也依旧会站在我身边。”
　　此时，百里帆和游如烟游如烟的人，都在找游艾艾，游如烟不得不回府告知了游青，现在游府派了不少人出府找寻游艾艾。
　　“这街一眼就能望到头，”游如远眼睛死死的看着游艾艾消失的地方，“但怎么找都找不到人，”他们已经把这条街所有的百姓都敲门扰了一遍，也没有发现游艾艾的身影，他刚一回头，就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出来的媚茶，站在一户人家门口，眼神愣愣的看着门口被雨水浇灭的灯笼，现在还在下大雨，媚茶却没有拿伞，就和游艾艾一样，直接站在了雨中，游如远想都没有想，撑着油纸伞到她身边，“你手刚治，还想感染风寒吗？”
　　“小姐不在这里，”媚茶语气肯定的说，游如远皱眉，“你说什么？”媚茶将手上的玉佩拿出，这是刚才媚茶在这里站的地方捡的，是游艾艾随身带着的玉佩，“小姐曾和我说过，如果有一日她丢下玉佩，就是告诉我她在哪里，”又看了看面前的门户，“小姐让我进去。”
　　游如远看着门，奇怪了，这里刚才仔仔细细都被家丁搜查过，为何他没有印象查过这户人家，他刚想去在找几人去搜查眼前的屋子，媚茶已经推门进去了，“喂！”游如远赶紧跟上媚茶。
　　“人还没有找到吗？”另一边游如烟皱眉的看着来报的下人，还是一无所获，神情越来越凝重，结果一个丫鬟突然开始的跑过来，“大小姐，三少爷和媚茶也不见了。”
　　“什么！”游如烟吃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游艾艾走在一个很空旷的地方，这里什么都没有，却又无比清冷，看了一下自己脚下踩着的玻璃，极薄的水晶玻璃下，是海，又或者是水，而水里，是鲸，又或者还有其他鱼，而游艾艾和它们之间，就隔了一层玻璃，游艾艾看了一眼，就继续往前走，她不知道要往哪里走，只是不停下脚，继续走着。
　　无边无际的尽头，游艾艾却依旧不慌不忙的走着，“为什么，不后退？”不知是哪里来的声音，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有些娇，听得人心痒，可四周只有游艾艾一人，这声音就好像是从天空传来，响彻整个地方，游艾艾停下脚步，静静的站着，然后慢慢的要转身，却被声音阻止，“不要回头，我很丑陋，”听着意思，人就在游艾艾的身后，游艾艾没有继续转身，而是又看向前方，也没有说话。
　　“你很奇怪，也很特别，”游艾艾感觉到身后人的靠近，贴在她的后背，“你好冷啊，比我还冷，可是，也好安静，我也想要这种安静，”边说，边贴的越近，“我好喜欢你的头发，还有你的眼睛，给我好不好。”
　　游艾艾只是安静的站着，良久才说，“好，”说完就感觉身上的人离开了，“你可真好，你有什么想实现的愿望，我可以帮你实现哦。”
　　“跟我走，”游艾艾说，“我帮你找到你想要的。”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女声变得有些远了，贴在身上的感觉也消失了，游艾艾却不在意的继续说，“你在等一个人，见了她，消除了执念，你才去投胎。”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后来才慢慢的说，“我不知道这些，我死了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能待在这不知道什么的地方，我以为我一辈子都会待在这里，也许我是个怪物，所以才离不开这里，我想要你的头发和眼睛，是我感觉到，有你的头发和眼睛，我就能离开这里，你，能带我离开这里吗？”
　　“你愿意，我就带你离开，”游艾艾淡然的说，“你只要你回答我，我就带你离开。”
　　“好，带我离开，”女声突然像是消失了，游艾艾伸出手，手上多了一个金铃铛，将铃铛系在腰上，继续往前不紧不慢的走，走着走着，地上开始出现裂痕，四周都开始出现奇怪的裂痕，就像是一面镜子，慢慢的，碎了。
　　而碎了以后看到的，就是一座小小的草院，院子被雨水打湿，游艾艾停下脚步，站在雨中，又是看了看头上黑漆漆的天空。
　　“小姐！”媚茶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游艾艾转身，看到的就是跑过来的媚茶和游如远，媚茶一把抱住游艾艾，“小姐你去哪里了，吓死我了，”媚茶是真的被吓到了，在治伤的时候听到说游艾艾失踪了，她的心就一直悬着，现在看到游艾艾没事，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游艾艾没有问媚茶，而且看着游如远，游如远看她看自己，咳嗽一下，“媚茶担心你，直接闯了进来，”没想到竟然真的在这户人家里找到游艾艾，可是，游如远看了看四周，这里明明早就没有人住了，门口为什么还会点烛火灯。
　　媚茶放开游艾艾，游艾艾便从她身边走过，往外走，一边走，腰间的铃铛一边响，声音尤其的好听，“小姐，这铃铛哪里来的？”媚茶奇怪的问，她从不记得小姐有一个金色的铃铛，“这不是铃铛，”用手指摩擦了一下铃铛，游艾艾说，然后继续往外走，走到了之前媚茶和游如远进来的门，门没有关，而门外一片漆黑，游艾艾就那么自然的走了出去，媚茶跟的很快，跟在游艾艾身后一起出去，游如远看她们俩都不犹豫，自己也不含糊的跟上去。
　　一出来，火光就照耀在三个人的脸上，游如远听到有人喊，“找到了，找到三少爷和六小姐了！”是家丁的声音。
　　游艾艾看着过来的游如烟，瞄了一眼后面不知道怎么是关着的门，然后就听到游如烟的声音，“你们去哪里了，爹娘和祖母都要疯了。”
　　“我们，”游如远刚想回答，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对了，刚才他做了什么？他怎么想不起来了，同样的，媚茶皱眉，刚才她好像说了什么，可是她怎么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又看了看默不作声的游艾艾，算了，只要小姐没事就行。
　　人既然已经找到了，自然是回游府了，而等游艾艾一行人刚进去，就遇到了气的不清的老夫人，和一边面无表情的游青，游艾艾的娘亲萧姨娘，则在角落，担忧的看着游艾艾，这次老夫人明显气得不清，也不知道她会怎么罚游艾艾。
　　“你们三个，好大的胆子，夜间不得出府这个规矩，你们是都忘了吗？”老夫人坐在主椅上，拿着拐杖的手死死的握着，眼睛盯着游艾艾，“尤其是你，你们都给我跪下，”老夫人发号了，游如烟和游如烟也是识趣的跪下，本以为，在八王爷面前都面不改色不行礼不懂规矩的游艾艾，会不顾，没想到，即是毫不含糊的跪下。
　　“好，你跪了，说明你还是心里有我这个祖母，”老夫人这才脸色好了一点，“说这么晚去做什么？”
　　“祖母，六妹妹的丫鬟今日被八王爷打了重伤，所以六妹妹才求我们出府，给她们的丫鬟治伤，”事到如今，游如烟只能实话实说了。
　　“你又在做这种莫名其妙的事，”老夫人气的手指着游艾艾，“请个大夫来府上看就行的事，你偏偏要让你的俩个哥哥姐姐带你出府，我看你是出府是有别的目的，”见游艾艾还是不说话，老夫人更生气了，“你不张嘴，我也有的是法子让你开口，我今儿就当着你父亲的面明说了，三日后就把你送到乡下，你一辈子都不能来京城。”
　　游如远和游如烟皆是一愣，连游青都愣了一下，忙说，“母亲，不是说好让我考虑一下吗。”
　　“考虑什么考虑，”老夫人指着游艾艾，“前脚有她威胁世子拿贴，后有八王爷提剑上门，你是嫌游府太清闲了，要逼得出事才好，今日夜，又是闹一出失踪，闹得全程皆知，你让我明日这张老脸往哪里搁，”她真的是气不大一出来，大晚上的，游府为了找一个庶出的小姐，闹得满城风雨，这明日传开，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游青不敢在劝了，这几日艾艾做的，确实有些过分了，“艾艾，给你祖母张嘴道个歉，”事到如今，游青也只得教训起女儿。
　　游艾艾抿嘴一下，起身站着看老夫人，“看什么看，把自己当哑巴了，有话就说，”老夫人已经是气急了，张口就是教训，游艾艾看她这样，垂下眼，摸了摸腰间的金铃铛，“去乡下。”
　　“什，什么？”所有人都吃惊了，游艾艾这话，分明就是答应了去乡下当个有名无实的大家小姐，但在那种乡野之地，说白了就是个农女，怎么能在京城游府里娇生惯养当个真正的小姐好。
　　“艾艾，”游青这下也有些气，这说的是气话吗？这个时候是闹性子的时候吗？“给你祖母道个歉，不然，”心一狠，“家法伺候，”他不能让母亲送艾艾去乡下，送去了，艾艾的一生就毁了。
　　老夫人也是明显愣了一下，没想到游艾艾会答应，这才冷静下来，“难得见你识大体，但你今日这嘴要张，这乡下也要去。”
　　在门后偷听的萧姨娘，手死死的抓着帕子，她刚才差点就没有忍住冲上去了，娘的好女儿啊，这个时候就不要在倔了，不然你祖母真的会送你去乡下，你去了娘怎么办？
　　游艾艾就那么低着头，一直摸着腰上的金铃铛，清脆的声音虽然小，但足够引起所有人的视线，就连还跪着的游如烟和游如远，也有些晃神的听着铃铛声，老夫人也有意无意的看向这个金铃铛，这东西从前从未见六丫头待过，莫非是从外面买的。
　　“铃铛里有一个姐姐，”游艾艾将铃铛从腰间拿下，放在手上晃着，铃铛声越发清晰了，“她在等一个人，等了很久，但她等的人已经死了，她又换了一个人等，”抬头看着老夫人，“等的是祖母。”
　　“又在胡言乱语，等明日去了寿宴回来，你就立马给我去乡下，”老夫人冷哼一声，游艾艾却来到老夫人面前，将铃铛递给她，“这是你的东西”
　　“什么我的，我可没有，”话说到一半，老夫人看到上面的金纹，不出声了，“这铃铛你哪里来的？”
　　游艾艾没有说话，只是将拿铃铛的手抬高，示意老夫人接过，而老夫人放下拐杖拿起金铃铛，铃铛上刻着一个苑字，正是老夫人从前的闺名，但自此那个人，老夫人的思绪有些远了，因为长姐去世的早，已经没有人记得她的闺名了，于是她将名字刻在了一个铃铛上，但这个铃铛，早就丢了，为什么现在。
　　苍老的手摸着金铃铛，看向游艾艾，“说，这铃铛你哪里来的？”
　　游艾艾还是没有说话，见到了，就安心去投胎吧，游艾艾的耳边听到那个女人的一声道谢，在看了看老夫人手中的铃铛，上面的字已经消失了，闭了闭眼，重新跪下，没有说话。
　　“我在问你话，我问你这铃铛，”话说道一半，老夫人不敢相信的看着手上的铃铛，铃铛上字，消失了，这不可能，她已经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时候，她都还认的那个字，她出嫁前亲手刻上去的，怎么会。
　　“死在冰冷之地的鬼，是不能投胎转世轮回，”游艾艾突然说话，“现在她可以了”
　　没有人听懂游艾艾的意思，老夫人却愣愣的看着游艾艾，突然起身，双手颤抖的握住游艾艾，“她，走了吗？”
　　“走了，刚才见了祖母就走了，”游艾艾淡然的说着，只是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看着老夫人，“下辈子会当个男孩”
　　“长姐一直觉得自己不是男儿，无法保护我与弟弟妹妹，”老夫人没有不信，在她看来，当年她的娘家在京城微不足道，不会有多少人知道这些过往，为游艾艾一个八岁孩童就更不可能知道，她也算是知道了，她家的六丫头，真的是与普通孩童不一样。
　　游青看着老夫人与游艾艾，他以前有听母亲偶尔提起过她的长姐，因为父母双亡，长姐如母，将母亲与姑姑舅舅养大，更是到双十还未出嫁，就是担心弟妹，可谁能想到，在母亲出嫁前夕，这位姑母却落水身亡了，谁都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好好的亲事也有些哀色，这也是为何母亲嫁过来以后，父亲不喜的原因。
　　“既然你知道我会送你走，”老夫人一双年老的眼睛看着游艾艾，“怎么不为寻个法子留下？”
　　游艾艾听了她说的，只是摇摇头，一句话没有说，老夫人和其他都不明白的游艾的意思，老夫人突然有些在在意起明日的寿宴，她，又会闹出什么蛾子。
　　“那个铃铛，”老夫人摸了摸手边，结果发现什么也没有，铃铛消失了，又看了看游艾艾，她只是这么看着自己，突然叹气，“罢了，本就是一段陈年往事，”这么多年了，她自己也是走了半辈子的人了，早就计较不起这些了，现在从别人口中得知长姐也安了，也是一种寄托。
　　游艾艾只是看着她一会儿，抬脚就自己走了，游青看老夫人对游艾艾的离开并没有生气，也是送了一口气，可又想起老夫人要送艾艾走的事，看来他得和自己夫人求求情了。
　　游如烟和游如远此时已经站起来了，老夫人也没有打算留他们继续说什么，挥了挥手，“就这么办了，散了吧散了吧，明日还要去寿宴，烟儿你也该休息了，”顿了顿，“但日后不可在听你六妹妹胡说，随意出府。”
　　“是，”游如烟俯身应下，这才和游如远一起回去，其他人也就这么离开，回自己院子了。
　　在回去的路上，游如烟的眉头皱的死死的，游如远看着她，“阿姐，祖母不是没有怪罪嘛，你这表情，可比刚才严肃多了。”
　　“我总觉得，游艾艾想做什么，”游如烟对于自己的亲弟弟，从来都是实心实意的，直接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就算那个铃铛真的和祖母有关，她完全可以用这事去平息祖母的怒火，顺利留下来，但为什么，”她要摇头，难道她真得不打算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