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身与伪装》云冲默

115、春暖花开

　　生日可以有仪式感，毕竟一年只有一次。至于情人节嘛，只要胆子大，天天都是过节。
　　谢尽华琢磨着，柯余声的生日又快到了。咦，这已经是他们一起过的第二个生日了？感觉时间过得好快。
　　为了减少人员流动，柯余声的生日这天，俩人把网上买的一大堆滴胶材料拿出来，在家自行DIY键帽，延续去年的诺言。
　　“这回买的材料多，赶着明天周末，直接把咱俩名字都做完吧！”
　　“寿星最大，今天都听你的。”
　　谢尽华翻看着花里胡哨的制作指南，目光忽而飘向柯余声脖子上的一抹灰蓝。
　　虽然他会嫌弃当初自己没做好，但他还是爱把它戴在脖子上。以后做得多了，该不会变成一大串……
　　谢尽华被自己这个脑补逗得差点笑出声。
　　土豪炫富用大块金子的金链子，秀恩爱可以用一百多个键帽栓起来啊……
　　“谢先生笑什么？”柯余声歪着脑袋疑惑道。
　　谢尽华笑眯眯的，把键帽的模子拿在手里把玩，“我在想，你会怎么秀恩爱。”
　　“嗐，秀恩爱秀给谁看嘛，恩恩爱爱自己享福就好啦。”柯余声撇撇嘴，面带笑意，拿出一张键盘的平面图，在X和K上绘制出花纹的模样，提笔慨叹道，“我都奔三的人了，也甭那么张扬，遭人嫉妒。”
　　奔三……谁说不是呢，二三十岁总会变成三四十岁，四五十岁，年轻的孩子总会变成老头子老太太的，秀不秀都在那里。
　　“就像是黑客，成天太张扬都不会有好事儿，到哪都谁谁谁到此一游的，还敢留下□□勒索，通常都是不到二十的脚本小子，转身就被抓了，悔不当初。”
　　柯余声的目光难得深邃起来。他看着谢尽华，“我今年有两个小目标，事业姑且是不断搞钱争取翻番，感情是和谢先生长长久久到下一个年头继续，希望老天保佑，能让我梦想圆满。喏，谢先生，咱们的生日都在最好的季节，刚刚过了苦闷的寒冬，迎来暖阳，就算是长了一岁，也是面向的春暖花开。”
　　谢尽华刚想有点感慨，又被他最后一句话带偏了，摸摸下巴。
　　“可能还有一嘴沙子。”
　　几天前，刚有大风沙尘过境来着，黄土铺天盖地，十级的风呼呼地吹，道边的桃花瞬间就七零八落了。
　　那天他去巡逻，顶着风戴着口罩也吃了满嘴的土，回家漱半天口也一股子土腥味。
　　柯余声笑了，“相比十来年前已经好很多啦，而且全球性的问题，光境内种树也拦不住。我的绿色能量已经在那边种了三十多棵梭梭树了……跑了个脚本，每天定时收能量。”
　　谢尽华眼睛一亮，“有这种好东西？”
　　“就是个定时启动的quartz进程，刷了root，后台跑而已。嗯……谢先生就别刷手机root了，我怕你不小心……”柯余声试图解释，突然又想到，谢先生的计算机操作能力实在一言难尽，唉，就别难为他啦，回头手机又中了毒怎么办？
　　“手机比电脑简单。”谢尽华嘴硬。
　　“谢先生啊……这可不一定！”柯余声拿出自己的智能机，密码解锁后递给谢尽华。
　　谢尽华看着深色屏幕上令人头大的单词字符，还有闪烁在键盘上方的光标，懵了。
　　“代码？”
　　“谢先生从来不偷看我手机。谢先生，想看的话，只要记住一行命令就好。”柯余声拿过手机，输入一行代码。
　　forMrX(2333)
　　“这个界面就是你认识的啰。”他举起手机，让谢尽华按了回车。
　　看着眼前十分熟悉的手机桌面，连背景都和自己的一样……谢尽华不由眯起眼睛。
　　“有什么话，直接问不就好了，我偷看手机干什么？”
　　柯余声小声嘟嘟囔囔，“万一哪一天我说不了话，也动不了，你可以看看我的手机啊……里面还有我们的照片。”
　　这样的一天谁也不期待，却是谁都不能阻止。
　　“我不想留下遗憾，所以……我会对谢先生坦荡的。只是以防万一嘛。里面也有我银行账号和密码，也是以防万一，真要是有什么意外，也要留给放心的人。”
　　谢尽华忽地握住柯余声的手，神情严肃，“我们都要保护好彼此，争取……不要让这一天来得太快。”
　　柯余声笑着，像个甜甜的灿烂的小太阳，暖洋洋的。指尖轻柔地伸出来刮他手背，他用胳膊肘撞撞旁边急不可耐满满当当的瓶瓶罐罐。
　　“我知道的，谢先生！那现在我们来做滴胶吧，我想先做H键，设定里有半棵是樱花树，所以还要谢先生帮忙调色！”
　　谢尽华点点头，神色缓和，松开手，拿了个白色的小瓶子，“好，不说别的了，先把材料准备好，正式开工。”
　　半棵樱花树，半片海蓝蓝，是温柔的风景，也是广阔的包容。

　　接下来的一个月，两个人拜访了谢忱和江珈珞，发现他们那的桌子上多了不少果篮。
　　“交警队的柳队太客气了，还有刑侦的龚哥，老李，小娟儿，听说我回来了，都托人给送东西。要不是社区门口有看着的，不让聚集进人，只好托了两个人来，这热热闹闹的都得进门，能踩坏门槛。”
　　江珈珞拿着个苹果往盘子里切，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珞珞当年就是警队一枝花，和别人关系好着呢。好些人还嫉妒我，说我就是个头脑简单的莽汉，管他咧，如今珞珞照样是我夫人！”谢忱拿牙签扎块苹果就乐呵呵地往嘴里送。
　　“这是给尽华和小柯的，你别抢！”江珈珞嗔道，脸上可没半分愤怒。
　　谢忱嚼得欢实，含含混混地说，“他们也有手有脚，想吃什么自己拿呗。咱俩谁跟谁，我不也给你削过苹果？”
　　“珞姐，别客气，都是自己人！”柯余声不由笑了。
　　“哎，你可是大恩人，来来来，吃苹果。”江珈珞把盘子往柯余声的方向推推，胳膊稍稍抬起，挡住谢忱还想再伸过来的手。
　　谢忱可委屈了，谢尽华忍俊不禁，主动孝敬他一回。
　　老父亲老母亲哟，还都老小孩似的。
　　随后，他们去芝秋问候一番小金。
　　“五一你们要回去吗？我也想……”小金双眼发光。
　　“你也确实好长时间没回去了。谢哥，那你们带她回趟家呗。”颜一秋看向谢尽华。
　　“看徐姐这边人手够不够？带她一个倒也没关系。”谢尽华拍了拍身边发愣的柯余声。
　　柯余声自从听闻徐芝童的“□□大姐故事”，就觉得这位姐姐真是厉害坏了！这次再见到，可要好好打量打量。
　　早年的奋斗史，坚定出柜和家人决裂，初来乍到与黑恶势力硬扛，单挑街头霸王……总之这才是响当当的一粒铜豌豆！
　　“嗯！”柯余声微微一愣，立刻反应过来，“我和谢先生看法一致！”
　　“人手问题不用担心。”徐芝童笑了笑，摸摸小金的头，“偶尔也给放个假，出去走走，之前宅得太难受了，是吧？”
　　“那我们提前两天出发，带小金回家，和秀秀商量一下。到那边之后，余声去检修设备，我去拜访一些人，分头行动。我们应该会在假期最后这天回来，路上确实会比较辛苦，比较赶。”
　　“没关系……虽然可以视频聊天，但是我还是想亲自见到秀秀。”小金局促地抠着衣角，生怕他们嫌自己麻烦。
　　他们可不是小心眼的人，安排好以后，便带上了小金，在五一回到村子特别访问。
　　秀秀高兴极了，嘁嘁喳喳地捞着小金的胳膊聊起来。
　　柯余声和谢尽华惊讶地发现，这里孩子们使用网络的能力竟然比田老师还强。特别是家里有电子设备的，一看就是在家学了不少东西。
　　“老师老师！我在网上关注了一个疫情辟谣的号，给家里人讲解了很多知识，我以后想做一个和他们一样的科学家！我弟弟想做医生，以后可以治病救人！”
　　“我在网上看完了一整本法医老秦的故事，法医太酷了！我也想做法医！”
　　“我看到网上有道士腾云驾雾和妖怪斗法，后宫美女三千的小说，韩先生说，那都是胡编乱造，想要做道士可辛苦着呢，但我读不懂经书，也不想要美女，我想我还是做个铸剑师吧，说不定什么时候主角就来找我啦……”
　　“我看了宇宙的纪录片，想做宇宙飞船的船长！坐火箭上天！到火星上看日出！”
　　“我在网上看到有个好厉害的黑客，我也想像他一样，又能救人，又能被大家夸奖！”
　　“我要做发明家，一按按钮就能把我家的枣子都收到仓库里！”
　　“我想直播让大家听我唱《小白船》，我唱得可好听了，我还想去参加比赛……”
　　听着孩子们的梦想，俩人都有点哭笑不得。
　　网上这么多东西，估计也刷新了他们这些孩子的世界观。还有小小年纪看网文的……不要被某些文带坏了喂！
　　徐凝依然想做个震惊文坛的诗人，吴浩财歪着头想了想，开口说想做活雷锋，想被大家喜欢。
　　当做人生目标还是可以的嘛。
　　很高兴他们能有更多的目标去追求，而不仅限于祖辈的职业，毕竟这个世界是如此的丰富多彩。
　　柯余声再次认真向他们普及了网络的两面性，并委托任校长、田老师等人一定要做好指导工作。
　　假期永远都那么短暂，只是忙里偷闲。
　　大巴车在曲折的山道上飞驰。
　　三次去瓦燕子村，柯余声这来回的快被颠吐了六次。
　　但和谢先生在一起，困难都无所谓的，没关系，不算啥。柯余声攥着塑料袋，满脸写着高兴……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只是胃里翻江倒海真的让人浑身难受啊……呕……
　　谢尽华搂着柯余声，抚摸着他蔫儿下来的头发，希望能让他舒服一些。
　　柯余声闭上眼，虚弱地靠过去，感受着头上的麻麻痒痒，被温暖笼罩。
　　“有时候我觉得像是做梦，时间过得这么快，现在这样的场景也是我没想到过的。从前都是我一个人承受，这次有了你，愿意与我一同面对过去，迎接未来——这个充满希望的未来。余声，真的很感谢你。”
　　“唔……”柯余声蹭蹭他，没敢开口，示意自己听到了，并且会继续支持他。
　　“靠过来点，好好睡一觉吧，乖。要我哄你睡？”
　　柯余声快速点点头，往人胸前努力地钻，哪还顾得上成年人的形象？
　　坐在过道边上的小金熟视无睹地在手机上敲字，嘴角带笑。
　　“严寒过后，春暖花开，开出一朵朵浪漫的童话。”
　　“最幸运的是，年复一年，爱着自己的人还在身边。”
　　“什么时候我也能有幸习惯这样的幸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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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放心，没有flag。就是快完结了，快速收收世界线。）
突然想到一月在微博看到，曾经有个“青云学子计划”的教育实验，从来京打工子弟里筛选出最优秀的一批孩子，花了大量人力与金钱因材施教进行培养。结果因为多重原因，政策啊阶级啊，很多孩子仍然没能完成学业，这或许是投资的失败，但至少，他们成为了正直向上的人，这也是教育的成功。
所以对于瓦燕子村的孩子们啊……希望他们能作为正直善良的人，努力追寻着，改变着，以微薄的力量绽放最好的人生。
（孩子们的梦想：突然戳法医秦明，还有昔日能盗马化腾□□还通过网络找到想要自杀的少女并报警救人的菜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