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级去追你》安唯宸

29、第二十九章

　　豆皮真的很不错，也不枉吴洋在他面前夸奖那么多次。老板是位阿婆，做三鲜豆皮快五十年了。
　　金黄的蛋皮下，香醇软糯的糯米里混合着劲道的豆干丁和胡萝卜、香菇丁，再加了肉沫和青豆，最后洒上一把小葱花，简直色香味俱全。
　　两人各捧着一碗刚出锅的豆皮，见有人叫了蛋酒，又再打包了两份，插上吸管，像这条街上随处可见的人们一样，边走边吃。
　　几口豆皮下肚，再喝上几口热热的蛋酒，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
　　他们俩都是很少有机会在外面吃这些路边摊的，偶尔吃上一次，更是觉得美味异常。
　　而且这种边走边吃的感觉又甚是新奇，原本还以为会不好意思，但和路人合在一起后，那点别扭早就烟消云散了。
　　萧翌是真饿了，加上东西美味，他吃得比平时快了许多。等他吃完，陈默还剩了一小半。
　　一份豆皮的量不大，对于正在长身体的萧翌来说算很小了。他手里提着吃完的空食盒，眼睛还不自觉地往边上的小摊扫着。
　　陈默像会读心术一般看穿了他的心思，带着他走到一个烤饼摊前停下了。
　　她望着萧翌问：“这家的牛肉饼很好吃，你要不要尝尝看？”
　　摊位前围了不少人，全都紧盯着大炉上面的那口烙饼的铁锅，哪怕锅盖封得严实，也挡不住阵阵香气铺面。
　　“好啊。”萧翌的确是饿了，自然答应道。
　　锅盖揭开，油汤滋啦作响，两面金黄的圆饼摆满锅底。只见老板一个个夹起，并不是直接开卖，而是又把它们全贴在了炉壁处，进行二次烘烤。
　　等再次出炉，饼皮颜色更显金黄，还起了层层酥皮。老板依着排队，一一用小纸袋装好，等顾客付钱或扫码，再把饼交给对方。
　　看着前面的人满足的笑容，就可以想像这家饼味道准差不了。
　　陈默直接要了三个牛肉饼，把其中两个给了萧翌，说：“趁热吃，小心烫。”
　　萧翌接过，还没来得急吃上第一口，突然从旁边传来了个男生的声音：“默默？”
　　这声音不是罗子勋的，是属于青少年特有的那种，那除了罗子勋，谁还可以叫陈默叫得那么亲热？
　　萧翌突然就觉得手里的饼不香了，心里有些不爽，连带着眉头也邹了起来。
　　“齐明旭，”陈默闻着声音看去，就看见旁边大排挡里一桌面熟的人，“你们在这吃饭啊。”
　　萧翌也看见了。
　　这个人他知道，运动会上见过一面，之后他才知道他就是那个技校的老大，开学第二天就是他的小弟堵了自己然后被陈默遇见的。
　　但这些都无关紧要，萧翌最在意的是，这个叫齐明旭的人追过陈默好几年，虽然陈默没答应他，但听说他俩关系还不错。
　　萧翌默默地将手里的饼收进纸袋，手指勾着外面的白色塑料袋。站在陈默旁边，抿着嘴没说话。
　　齐明旭似乎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不是随意飘过，而像是别有深意般，但也仅仅是一眼。他原本是站在桌边，正对着陈默他们这个方向的，这会儿已经跨步往他们这边走来了。
　　“你刚下课吗？”齐明旭走近后，问陈默。
　　“嗯。”陈默回了声。
　　“要不要一起吃点？”齐明旭手指后扬指了指那一桌，说，“都是我以前的同学，大伙都开始实习了，正好今天周末一起出来聚聚。”
　　“嗯...”陈默侧眼看了下萧翌，回身说，“不了吧，太晚了。”
　　“你朋友？那一起呀。”齐明旭也认出了萧翌，但他装不知道。还想起当初跟陈默说过的关于这个男生的话，这会儿自己那么多兄弟在，面对自己的女神，他不想显得太示弱。
　　“还是算了，”陈默拒绝道，“你们吃，以后有机会再一起。”
　　齐明旭眼里闪过一丝伤心，但很快又恢复过来。他知道他跟陈默不可能有机会在一起，但心里的喜欢却一直放不下。
　　刚经历了两天的考试，又加上现在复习期间精神紧绷，陈默现在的脸色并不是特别好。
　　“你瘦了好多啊，”齐明旭低语了声，眼里满是心疼，说，“要注意身体，别太累了。”
　　陈默没想到齐明旭能当着萧翌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有些太过关心和暧昧了。以前陈默要求过，让他叫自己必须叫大名，他们可以做朋友，别的，就不要过线了。
　　“我挺好的，”陈默勉强笑了笑说，“你快去吃饭吧，他们都等着你呢。我们先走了啊。”
　　说着就要越过齐明旭往前走。
　　“默默！”齐明旭见她要走，声音大了些喊道。
　　陈默蹙眉，她转身看向齐明旭，脸上明显带上了冷意。
　　齐明旭见她这神色，知是自己又越了界，忙改口道：“陈默，咱们现在连话都不能说两句了吗？”
　　陈默其实没什么精力跟齐明旭理论什么，她今天原本很累，但萧翌的到来在她疲惫的心里注入了不少动力。好不容易变好的心情也不想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人而破坏。
　　陈默在心里叹了口气，说：“能说，但这会儿真的不早了。你不是还要吃饭吗？快去吧，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再聊天。”
　　齐明旭是个知进退的人，听陈默这样说，也不会再纠缠：“那等你高考完，我可以去找你吗？”
　　陈默已经注意到萧翌的脸色不对了，这会儿也顾不上去深究齐明旭的话，只能答道：“好。”
　　“那你路上小心。”齐明旭笑着跟陈默挥手，眼神再次扫过萧翌，这回，里面多了丝小得意。

　　两人走出好一段后，萧翌还是一直没说话，陈默忍不住了，问：“怎么了？这饼都要凉了，刚不是还很想吃吗？”
　　萧翌低着头看路，他还没学会怎样才能很好的把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从刚遇见技校那伙人开始，萧翌的心里就不太好受，酸酸的，堵堵的。
　　他知道，自己这是吃醋了。
　　可他和陈默的关系，最多就是在朋友的基础上多了帮她铺导学习而已。他无权也无法去干涉陈默的交友自由，甚至连她要跟谁谈恋爱他也没资本去阻拦。
　　但一想到陈默要跟别的男生谈恋爱，萧翌就觉得自己的身体里有把火在烧，又疼又燥。
　　“姐姐，你谈过恋爱吗？”萧翌突然问。
　　“嗯？”陈默正啃着饼，闻言差点没一口呛着，小孩儿这是怎么了？咋就扯到了情感问题上去了。
　　萧翌停下脚步，眼神太过认真，再问了一遍：“谈过吗？”
　　陈默抹了下嘴边的酥渣，说：“没。”
　　“真的？”萧翌眼里又有了光。
　　“怎么？你要给我介绍男朋友吗？”陈默好笑道。
　　“不，不，不，不是，我，我就是...”萧翌惊觉自己刚问了些什么话，囧迫感一下子上了头，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
　　“高考就剩两个月了，你以为我是罗子勋他们啊，把握十足才有余力去想别的。我现在连自己的学习都搞不定，哪有精力去想关于男朋友的事。”陈默一本正经道，她看萧翌总算又恢复了原样，才又逗他说，“你要真有好男生想介绍给我，留着啊，等我高考结束了，再去会会看。”
　　“我没有！”萧翌赶紧否认道，“我就是问问而已。”
　　陈默哈哈笑了两声，说：“没有就没有吧，那以后有了可要给我留着啊，我可是你亲口喊出来的姐姐。”
　　萧翌怎么可能会介绍别的男生给陈默，他连一个陈默曾经的追求者来跟她多说了几句话都吃味，只恨不得陈默没有谈恋爱的心思才好，这样的话，等他长大，才有机会。
　　可等他长大，还需要多久啊！

　　之后的路上，“男朋友”的话题没再被提起，萧翌跟陈默说了些关于他最近新总结的学习方法，陈默这几个月已经适应了萧翌的方式，她觉得很受用。虽然要说在成绩上突飞猛进那是不现实的，但对她来说还是很不错的。
　　两个饼吃完，陈默家也到了，原本陈默想请张叔送萧翌回去，被萧翌拒绝了。
　　他现在是吃得太饱，反正也不远，正好能消消食，不然一会儿该睡不着了。
　　走大路的话，稍微会远一点儿，但灯火通明的，也不至于有危险。陈默见萧翌坚持，也就没再游说。

　　这一晚，视频复习自然没有进行，回到家，萧翌以为自己会睡很晚，没想到洗完澡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他还做了个梦。
　　梦里有个模糊的影子，但能听见很清晰的声音，正是才分别没多久的陈默。
　　场景也看不清，雾蒙蒙的，纯白色的一片。
　　陈默的声音特别温柔，似乎还带着点笑意。
　　他听见那个声音一直在喊：“萧老师，萧老师。”后来又变成了“小老师，小老师。”
　　萧翌急切地想看清眼前的人，但他不管往哪个方向走，也只有一个淡淡的影子和一层阻挡在前面的雾。
　　他伸手想抓，却什么也抓不到，他想出声喊，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萧翌似乎都急得冒了汗，而那个声音还在继续：“我的小老师啊，你什么时候可以做我的男朋友呢？”
　　萧翌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不属于自己了，噗通噗通，呼啦乱跳。他感觉到耳边有一股热气喷过，可他就是看不见人，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传入耳朵。
　　身体已经不受控制般僵在了原处，动不了一寸地，也说不出一句话，只能任由那些气音和笑声在四周环绕，听着那个属于陈默的声音一声又一声地变幻着叫他“萧老师，小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