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青春迷途》麻豆的假期

7、没糖没奶

　　从中午出门到晚上回家，苏羽灵终于结束了这漫长的一天。
　　安全带瞬间弹开，但车上两个人迟迟没有动。一分钟尴尬的沉默，苏羽灵终是没有等到他开口说再见。一声轻叹化于无形，她微笑地提起包，边开车门边说道：“谢谢你送我回家，回去路上小心点，我先走了。”
　　一只高跟鞋刚刚落地，胳膊却突然被猛地一扯，来不及转移重心的上身一下子撞到了他怀里。“现在还早，请我上去坐坐吧，上次来还是入伙的时候。”张一凡揽着苏羽灵的肩膀，下巴轻轻摩挲着柔软的发心，一路上的沉默让他此刻的声音干涸而低沉，如破碎的酒瓶划在坚硬的岩石上，让苏羽灵的心也跟着颤动。
　　两人结婚四年，两套房，一辆车，没有孩子。市中心的小两房是他们来鹏城工作第二年买下的，也是婚房。前年又买了市郊这套150平顶层复式，交通不太方便，却胜在依山伴水，风景宜人。记得看房的时候，苏羽灵一眼就爱上了样板间的顶层花园，姹紫嫣红的环抱中花香四溢，黛青色的群山在天边起伏。春风十里，裙边飞扬，心中畅快得仿佛飞翔的鸟。
　　张一凡那时候刚刚开始创业，本来不应该把流动资金套牢在固定资产上，可是难得苏羽灵那么喜欢，索性付了五成首付买了下来，之后的装修工作全全交给了女主人，他只需要十二分的努力工作，赚钱就好。
　　苏羽灵花了很多心思，从去年十月份交楼，到四月份完工，前前后后折腾了半年的时间。她们原定在结婚周年纪念日那天搬家，可惜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离婚协议上，小两居和车都给了张一凡，苏羽灵只要了这套新房。两人存款并不多，刚刚够新房的尾款，所以张一凡主动提出存款做为创业备用金不做分配，但由他负责按揭的月供，直至完全还清。满满一页纸，把两个人的生活分割得干干净净，童叟无欺，很公平。
　　苏羽灵从温柔的禁锢里挣脱开来，冷冷地直视对方的眼睛，“我们已经离婚了！”为什么还要时不时拉扯，纠缠不清。
　　“我只是想看看我们的家，虽然以后只属于你一个人。”张一凡没有厉声反驳，他只是安安静静地认真恳求。苏羽灵原本直挺的背微微松了下来，房子的月供还得靠他了，只是看一眼，也不算太过分。
　　抬头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十点半。苏羽灵不耐烦地猛拉厨房的门，从橱柜里摸出一包雀巢速溶咖啡，也不记得是哪一年的存货，反正也吃不死他。
　　这个无赖，从进屋开始就说个不停，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嫣然一幅外地观光客的模样。后来进了花园，更是惬意地不挪地了，从国际形势扯到行业动态，口若悬河，自说自话，足足喝了一瓶果汁，两杯绿茶，现在居然还舔着脸要咖啡。空杯子再一次塞到她手里的时候，苏羽灵拍死那人的心都有了。
　　咚的一声，马克杯扣在了木桌上，小半杯棕色的液体已经撒了出来。女主人满脸的不爽摇晃在咖啡的水面上，“没糖没奶” 苦死你！
　　被怨气包围的人浑然不觉，噙着笑意优雅地品评，硬是喝出了法式现磨的格调。二十分钟过后，咖啡终于见了底，客人晃了晃举杯子的手，正要开口时，一阵阴风刮过。苏羽灵死死攥着手里的空杯，恶狠狠地问道：“还有辣椒水，你要不要？”
　　黑夜中一个响亮的嗝，打破了两个人的对峙。张一凡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讪笑道：“谢谢招待，我喝饱了！”最后一点风度，让苏羽灵满脑子的那个滚字含在了口里，她挑挑眉眼，抽搐着唇角，居高临下地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