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务兵》玉门霜

35、第 35 章

　　我果然是个不要脸的贱货，憋屈的赵北北还没来得及在心里跟叶孝春说抱歉，脑子就已经被许巍然搅成一锅浆糊。他们之间只有默许和屈服，这看似糟透了的爱情带着令人战栗的惊喜传递着妙不可言的感受。
　　不得不说许巍然变了，他的善后事宜做的很好，甚至有了叶孝春同款的慢条斯理体贴周到。赵北北由着他忙前忙后，激情平复后的他痛并快乐着，心好像虚空着却懒散又满足，非常的满足。他闭着眼，嘴角保留着一弧笑意沉沉睡过去。
　　我就眯一会儿就回去，他记得是这么交待自己的。
　　看着手里沉睡的赵北北迷醉满足的笑，许巍然百感交集。这是不是说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仍然无可撼动？他没有叫醒赵北北，自从这次决定出现在赵北北面前，他就没打算悄悄的存在。秉性难移的他按部就班一步步实现着计划，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思静候国内传来的佳音。
　　他要让赵北北的银行垮的渣都不剩，别怪我北北，你不该跟他搅和到一起，从一开始就不该。
　　第二天中午时分，悠悠转醒的赵北北惊的手心冒汗。糟糕，他居然还在小石楼，见他醒来才懒洋洋从电脑前起身的许巍然靠着办公桌远远打量他，赵北北分明看到他嘴角的笑意中带着猎人的冷静得意，想再仔细辨认时又觉得是错觉。
　　“醒了，还难受吗？”关怀备至的漱口茶水热毛巾，转身又端来清淡米粥，许巍然殷勤呵护的表现让赵北北不忍责怪，他想说，你怎么不叫醒我。
　　“我，我得赶快回去。”想到狗女儿赵西□□自在家，想到自己夜不归宿，赵北北有些焦急的掀开被子一步跨出去，哎呦一声猝不及防倒在许巍然臂弯里，他腰以下根本不听使唤。
　　“躺着，听话。”许巍然的声音不容置疑。
　　“可，嗨。”趴在床上的赵北北哑口无言，谁让自己送上门，从昨天罪恶的欢愉中清醒过来的他越发不安起来。怎么办，怎么解释自己的夜不归宿？
　　许巍然盯着他失去心理平衡后有些害怕的神情，以不由分说的威胁和压服朝他有些凉的嘴唇压下去，重又带着他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的浮浮沉沉。
　　“啊，唔。”
　　我完了，赵北北眼睁睁看自己离岸边越飘越远，像一块落进海中残破的浮木，徒然的连根稻草也遇不见，便随着激流一路，任由西东。
　　完了，这回是真完了。前几天的伪装已经毫无意义，再也解释不清了吧。我欠你的吗？许巍然？
　　“你杀了我吧，许巍然。”喊出这句话的一刻随身体释放的还有赵北北内心最后的纠结。
　　“我不会杀你，小妖孽你是我的，你敢招惹谁，我就杀谁。听见吗？说，听见吗？”压着他的许巍然又暴露出从前霸道蛮横的样子，动作越来越狠。
　　“听，听见，唔。”
　　脑子已经涮火锅的赵北北其实根本没听见许巍然的威胁，没感觉到许巍然要杀叶孝春的决心。他非常专心的放空身心，有许巍然在，他装不下别的。
　　三天，连续三天赵北北像个□□被囚禁在小石楼上，所不同的是，似乎每一天的滞留都是自己心甘情愿。
　　狗女儿赵西西吗？有清洁公司的人会去照顾。至于叶孝春，视频里看不见他会发疯赶回来吗？不知道，赵北北已经无能为力，回来就回来吧，是祸躲不过。
　　这三天许巍然什么也没耽误，他像一头雄兽乐此不疲的转战不同战场。国内消息传回来都不错，看来叶孝春有些焦躁，已经开始出错。哼哼，是因为找不到赵北北吗？赵北北的手机和车全部被他彻底清查，叶孝春已经失去所有跟踪显示，就算此刻联系使馆，赵北北也人间蒸发了。
　　更何况，许巍然，没有十足把握怎么可能去碰叶孝春，这一次，许巍然的反击不留任何余地。他不缺钱，东山再起只是雪耻也给手下败将一个尸体被踏上一万只脚的羞辱。
　　被蒙在鼓里的赵北北每天都悠悠转醒又在他的臂弯里沉沉睡去，不知今夕何夕。
　　赵北北随遇而安豁出去的表现让许巍然心里更有底气，剿杀行动也更凌厉凶悍。
　　“巍然？”懒洋洋冒着泡泡的声音，从认识第一天就叫他许哥的赵北北忽然改了称谓，让许巍然有些吃惊。
　　“来了，北北，我在。”他赶紧快步过去，“想喝水还是？”
　　“陪我。”拍拍床沿，赵北北笑的像颗慵懒的大水蜜桃。
　　“好，我帮你揉揉腰。”刚才还心冷如铁对着电脑发号施令的许巍然，忽然就声调如蜜里调油，搂过那颗水蜜桃一下一下给揉着腰，嘴里还不停说着悄悄话，一会儿逗得水蜜桃就红扑扑的熟透了。
　　并不是非要缠着许巍然，只是当发现形势已经超出自己掌控，赵北北就再也不愿多想，担惊受怕愁肠百结又有什么意义？就一条道走到黑吧，他已经彻底不想戒掉许巍然这个精神鸦片。
　　这几天的赵北北也让许巍然新鲜，从前再怎么顺从也带着被逼良为娼的不甘，自从赵北北亲自送货上门被许巍然把仅剩的自尊片甲不留的扫荡殆尽，赵北北就像个一把压上身家性命的赌徒，听天由命的自得其乐起来。
　　看向紧贴自己的赵北北，就像看着一块自己视为珍宝的羊脂白玉，美中不足带着一点灰斑，原本瑕不掩瑜的斑点在许巍然眼里成了如鲠在喉的挑剔，从眼里一路烧灼到心中，烧的他坐立不安，眼睛没来由的就在夜色中闪出森森寒意。
　　想起私家侦探传给他的资料里，赵北北被叶孝春压在厨房料理台上的动作片中赵北北享受的表情让他想杀人。
　　怒气升腾一张口在赵北北白皙的前肩咬出一圈几乎破皮的牙印。
　　“又咬我。”迷迷瞪瞪的赵北北一下子疼醒有些委屈，仰头看向半靠在床头的许巍然，那个人此刻正凶狠的盯着自己。
　　叶孝春不死，他羊脂白玉上那点灰斑就抹不掉，这是他坚决不能容忍的。
　　“北北，你会怪我吗？”
　　“怪你？来不及了。”
　　赵北北的回答带着点儿怆然有点儿豁达。真的来不及了，不是别的，是自己的心，已经一边倒的朝向许巍然，任何试图挣扎也是徒劳，所以，真的来不及了。
　　“巍然，咱们这次，算什么。”
　　“算天长地久算修成正果，等我忙过这阵子，我们就结婚好吗？”
　　从前的赵北北从不开口要任何东西，在许巍然面前自尊自重，后来的赵北北在叶孝春面前也不开口，都是叶孝春非要给，他勉为其难的接受。如今的赵北北终于打开心结在爱人面前做回自己不见外的表达情感，倒让许巍然更疼惜几分。
　　“市政厅和教堂我们都去好不好，我要昭告天下，你是我许巍然一个人的，直到生死把我们分开，不，生死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一边给身旁人描画未来美景，许巍然叭的一下重重亲在赵北北光洁的额头上，像盖了个章。这几天他已经无数次的在赵北北身上重新宣誓了主权。
　　“北北，之前你和他，我只原谅你一次，但从此你的全部都只能属于我一个人，你绝不可以让任何人再碰你。你发誓。”
　　已经答应了很多遍的赵北北只得又一次郑重的点头。他知道，许巍然的意思是从此他和叶孝春再也不能有任何超出朋友的牵扯，那个他和叶孝春的家，赵北北亲手断了回去的路。
　　“那，你能不能也是我一个人的？我想，我不想，我是想说，虽然之前你都是逢场作戏，可我，还是会难过。”虽然还是有点儿结结巴巴，但好歹完整表达了自己的态度。赵北北对自己的进步表示满意。
　　“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就你一个，到老到死。”
　　这个小妖孽啊，年纪渐长倒是越发的勾魂锁命。
　　“睡吧，我再回几封信就来陪你。”
　　强迫自己赶紧起身，不让赵北北消磨斗志，他还有要紧事需要解决。
　　家里没人，手机关机，车载跟踪器失灵，赵北北三天前出门后就突然消失。面对监控屏幕的叶孝春一时间几百个念头闪过，唯独没想到许巍然。他非常自信，许巍然已经是个被毒瘾消耗殆尽的废人，用不了多久就会因毒品断供自残而死。
　　当初若不是赵北北坚持要动用银行储备金救恒立，救许巍然，他也不至于痛下杀手掺和进政坛内斗跟不相干的人联手对许巍然赶尽杀绝。这是唯一让赵北北死心踏地跟着自己的办法。
　　怀璧起罪，兄弟，对不住了。
　　叶孝春联系了领事馆，警察局和当地自己的私人关系，毫无进展，赵北北就是突然消失。叶孝春恨不能插翅飞回来，但国内情况按下葫芦浮起瓢明显是有人做局，只得打叠起精神摆平国内再说。
　　意大利这边继续查找赵北北下落，看起来是跟国内的局里外勾连，果真如此那赵北北就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这是叶孝春能估计到的，也是他最终选择暂时不回来的原因。
　　终于成功把叶孝春的银行推到反腐倡廉的风口浪尖。几乎每一笔大额贷款的背后都有某些政府官员的背影，甚至银行当初从批文到营运都有某些官员脱不开的干系。并且除了银行正常业务，叶孝春的手还伸进国家反复强调不能碰的私募上，眼下的局面已经不再是三起坏账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