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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徒弟变师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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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老师作为一个麻瓜,当然想像不到这里面堪称玄幻的剧情,她闻言只是点了点头,没表达出什么怀疑:“这首曲子我很喜欢,不知道能不能和令尊谈谈版权转让的问题?”
如果不做商业用途,比如朱婷婷那样扒着玩儿的,只要经过李恒升首肯就可以了;但唐文雅想的是把这首曲子收进自己的新作品集里,这就涉及到一个商业盈利的问题了。
听完唐文雅的解释,李恒升有些惊讶,他有点弄不明白唐文雅的想法——和《拜月曲》广为流传的程度以及流行年代相对应的就是它不高的难度;弹着玩玩就算了,录进作品集还是有点不够格吧?
朱婷婷倒是知道自家恩师选集子作品时“不拘一格降人才”的行事作风,她凑到李恒升耳边解释了一下,示意后者不要大惊小怪,唐文雅的作品集里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
话是这么说,但这曲子算是人民群众的智慧结晶,李恒升哪里好意思替原作者收版权费:“版权就不用了,您需要的话直接收录、使用就好,改编也没问题。”
——李恒升自己学的就是不知道被多少人改编过的版本。
小伙子还挺淡泊,唐文雅眼中流露出笑意,声音温和:“那就多谢了,等我回国咱们再讨论改编的事儿。对了,婷婷说你打算跟着她学琴?”
李恒升点点头。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唐文雅往他身上砸了个巨大的馅饼:“要不要考虑一下当我学生?我虽然没有你婷婷学姐那么青春漂亮,但是在教学这方面经验还是丰富一点。”
看起来她和朱婷婷关系相当好,调侃起来也少了许多顾忌。
这可是意外之喜,朱婷婷惊讶地看了看李恒升,唐文雅除了央音的学生,几乎不怎么带学生;但是想想李恒升昨天露的那一手,她又觉得合情合理:换成自己,肯定也很欣赏李恒升。
朱婷婷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甚至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她是真觉得李恒升水平相当优秀,自己教,总觉得有点没底。因此她笑着劝李恒升应下:“学弟快答应,正好我还没带过学生,不知道怎么教你好呢!”
“会不会太麻烦您了?”李恒升矜持了一下,“我是半路出家,也没什么基础。”
“小朋友太谦虚了。”唐文雅笑了笑,语气很是友善和蔼:“你那曲子的感染力可不一般,看得出来天赋很好;更何况我手上也有古乐复原的项目,要是能教学相长一下,倒是我沾了你的光了。”
“那就却之不恭了。”李恒升改了称呼:“老师好。”
唐文雅笑眯眯地接受了他的问好,并且让他先跟着朱婷婷学,打好基础:“我在国外一时半刻还回不来,等我回来,后面的事咱们再徐徐图之。”
收完学生,好容易挤出来的一点空闲又到头了,唐文雅匆匆交代了几句,就挂断了视频。
一个视频打完,好好的徒弟就变师弟了,朱婷婷忍俊不禁,调侃李恒升:“早知道该让你先叫我两声老师的,这下好了,成了代师授艺了。”
李恒升乖觉地叫了一声:“朱老师。”
“可以可以。”朱婷婷乐了:“时间还早,不如咱们直接开始上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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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民乐团这边的课程和即将到来的安州行,李恒升连续两三天晚上没到店里监工了。
不过卢浩轩工作积极性很高,不需要提醒,十点一到,他就哼着十年前的流行歌曲穿好厨师服去后厨干活了。
看着他本来有些虚幻的身影在进入玻璃门后变得凝实,而后消失在绿色的门帘后面,一直站在暗处,收敛着气息的男人也沉着脸走到了门前。
如果不看他手上的拂尘,男人看起来就是个普通路人,一张五官端正缺乏特点的脸,一头利落的短发,一身休闲的装扮,腋下夹个公文包就能直接遁入中关村下班的人流。
可他手上的拂尘,却散发着邪性和不详的感觉,在月相柱光芒的照射下,显出一层薄薄的血光。
站在门前看了几分钟,男人终究还是顾忌着月相柱上的神力,没有做什么,只是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李恒升家,越绘望若有所觉地往月照的方向看了看。
“怎么了,阿望?”李恒升说着说着就发现他走神了,心不在焉的样子:“不舒服?”
越绘望摇了摇头:“没什么。你继续说。”
一点脏东西罢了。
“没什么要说的了。”李恒升已经和他对完了航班班次和高铁车次,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因此只是最后嘱咐了他一句:“那你记得收拾好东西,我们明天下午两点钟在飞机场准时见面哦。”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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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浩轩的老家其实不在安州市区,而是在安州市下辖的一个县城里。因为那里还没有通高铁,李恒升只能带着越绘望转第三趟车。
已经坐了一个多小时的飞机和两个小时的高铁了,排队上班车的时候,拿着所有行李的李恒升有些担忧地看着面无表情的越绘望,低声问:“累了吗阿望?”
累倒是不累,但是越绘望的兴致并不高,他紧紧挨着李恒升,仿佛能缓解恹恹的情绪:“人好多。”
飞机高铁上还好,飞机站、高铁站和班车站着三个地方是真的人山人海,人声鼎沸而嘈杂,吵得越绘望脸色越来越冷漠。
李恒升也想到了这一点,他不好意思道:“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本来是想带你出来玩一下的……再坚持一下阿望,再有半个小时我们就到目的地了。明天上午带你去漂流好吗?”
越绘望冷冰冰地嗯了一声,根本提不起精神,他脸上冷漠的表情一直保持到两人到了酒店房间才微微好转。
他一屁股坐到床上,脸上明明没有什么表情,李恒升从里面解读出浓厚的生气和委屈的情绪。
李恒升:……
唉,真是好心办坏事了,没想到高邻对人群的恐惧已经到这个程度了,以后找对象该不会要靠我给他走个后门牵个红线吧?
带着这种奇怪的担忧,李恒升安抚好越绘望,又确认过越绘望现在不想吃饭,他就独自出门了——他可不是来玩儿的,或者说不是单纯来玩儿,而是带着卢浩轩的嘱托来的。
李恒升走在县城说不上繁荣的街道上,脑海里不断闪过卢浩轩说过的话。
“法师,我知道人鬼殊途,我们这辈子没机会了。”卢浩轩握着装气泡水的玻璃杯,眼底划过痛意,决绝与不舍几乎要透体而出:“我不是来求您拴红线的,我想求您帮我个忙。”
“求您让她放下吧,别等我了。她还年轻,不要把下辈子挂在一个死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