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邻投喂日记》见羽仪

16、不想让她难过

　　当然不小，这可是我爱徒的人生大事！

　　刘易文不动声色，用随意的口吻说道：“老宋，我发现有时候真是无巧不成书，咱俩还真是挺有缘分的。”

　　“哦？”宋建军有些好奇，嘴里的花生也顾不得嚼了：“怎么说？”

　　“宋怀绮是你女儿。”刘易文一摊手：“而鹿非是我回国之后的第一个学生。”

　　“咳——咳——”猝不及防的宋建军差点被花生碎呛死，他咳了几声，吐掉花生，脸上神色有些复杂：“……那、那是挺巧的。”

　　刘易文就跟没看到他复杂纠结的神色似的，自顾自地说早就准备好的台词：“其实我也是刚听说这件事不久，而且还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鹿非本人嘴闭得跟死鸭子似的。”

　　“说实话，开始听说这件事，我还挺不相信的。”刘易文耸肩：“我都怀疑远航贸易是不是还有一个宋总了，我认识的宋建军，什么时候变成人家嘴里那种肤浅、封建、还不尊重孩子的人了？”

　　“还是说，我认识的其实是个假鹿非，真鹿非另有其人，而且不上进、没责任心、心思不纯，以至于让女朋友的父亲讨厌到一个机会都不肯给？”

　　说是这么说，但是他话里的话，和他关系匪浅的宋建军听出来了。

　　宋建军放下筷子，沉默良久，才道：“老刘，你也是有女儿的人，我不相信你不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

　　“说句实话啊，”刘易文诚恳地看着宋建军：“我家雪雪要是年龄合适，我愿意她跟鹿非处对象，甚至结婚。”

　　这确实是刘老师的肺腑之言，在他看来，鹿非聪明上进，又高又帅，性格还好，是值得托付的良人，宋建军也同样明白，自己的好友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骗人。

　　——最直接的一点，如果鹿非不是什么好东西，刘易文不至于冒着和好友谈崩、甚至以后被打脸的风险，为了这件事特地约见宋建军。

　　“我当然知道他不错啊，”宋建军感叹一声，言语中带着无奈：“能考进燕大，能入小绮和你刘大教授眼的人，怎么会是烂人？但是老刘，人是会变的，而且现成的例子摆在面前，我怎么敢拿小绮的一辈子去赌啊？”

　　“愿闻其详。”

　　“这人你也认识，老刘。”宋建军苦笑一声：“就是远航的老秦啊，他跟我一样，也是一个掌上明珠似的女儿，也是找了一个大学同学，那男的家里条件比鹿非还好点呢，两人在英国认识的。

　　“结果怎么样？公主一样养大的女儿跟婆婆公公不对付就算了，丈夫还靠不住，不知道弄出来多少糟心事，最夸张的一次，远航前台的姑娘大着肚子在公司闹，还惊动警察了。

　　“开始还以为是前台姑娘贪图富贵贪昏了头呢，连远航董事的姑爷都敢招惹，结果一问，你猜怎么着？那男的骗人小姑娘，说自己是老秦的亲戚，单身，未婚，和她好是奔着结婚去呢。

　　“老秦也是五十好几的人了，一把年纪了有多少脸给这造了孽的女婿丢啊？这边前台闹着是真爱不肯打胎，那边女婿又是下跪又是磕头，说不想让两个孩子没爸爸，女儿还在家里见天儿哭，老秦都差点要跳楼了。

　　“那小伙子当年不也是爱得要死要活的？差点拉着老秦女儿私奔到英国去了，要不是看着一往情深的样子，老秦怎么会嫁女儿给他？结果怎么着？财帛、权势，美色，那一样不动人心？”

　　“我和小绮妈妈也是苦过来的，我知道陪一个几乎一无所有的男人走到底有多困难，有些人只能共患难，没法同富贵。”宋建军叹了一口气：“咱俩这关系，我也不怕你笑话，我也有过差点犯错误的时候，鹿非难道没有？”

　　“鹿非现在是好，优秀，但是以后的事儿谁说的准？”宋建军眼里划过一丝坚定：“我宁愿小绮恨我，我都不愿意她用下半辈子来试一个男人的初心是不是会变。”

　　他可以拼尽全力给女儿富足的生活条件和优渥的教育资源，却无法保证她的丈夫一辈子都是良人，为了保护她不受伤害，他只能，也必须做个坏人。

　　“老宋，我也是父亲，我也有女儿，你的心情，我感同身受。”刘易文一脸诚恳，“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实在没有必要。”

　　“你知不知道，小绮侄女曾经也差点放弃了麻省理工的offer，要跟鹿非私奔去了？”

　　宋建军：？？？

　　他脸色又凝重又茫然，显然对自己一向乖巧的女儿差点私奔这件事接受不能，想象不出。

　　“不信？热恋中的年轻人，是很冲动的。”刘易文笑了笑：“你知道为什么最后她还是去了吗？鹿非劝的，劝了很久，还去机场送她了——远远的，没跟你碰面。我听别人说，那天他在宿舍哭了一晚上。

　　“他知道这是小绮一直以来的，唔，算是个梦想吧，反正准备了很久，舍不得让她的努力落空，更重要的是，他知道你很爱小绮，你对小绮来说很重要，他不希望你和小绮的关系继续恶化下去。

　　“我不知道老秦的女儿女婿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我知道鹿非的想法，他宁愿自己痛苦难受憋在心里，也舍不得小绮在这段关系里有半点损失，无论是机会，还是亲情。至于他自己，你知道他是怎么跟我说的吗？

　　“他说，有些东西时不她待，但他不是，他可以一直等，等到你认可也好，等到小绮变心也罢，他不后悔——三年来，他一直是这么做的。”

　　宋建军一愣，神色一滞，这件事他确实不知道，还以为是女儿想通了或是选择听他的话才去了美国。

　　刘易文趁热打铁，感叹了一声：“都是有女儿的人，咱们谁不知道谁啊？老宋，不是我看低你，也不是说我把小绮往坏里想，你自己想想，谁比小绮更了解你？

　　“逃学是一则，她更过分一点，先怀孕，甚至先把孩子生下来，你怎么办？你不会真的以为你能拗得过小绮吧？天下有没有拧得过孩子的父母我是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肯定拧不过小绮。

　　“小绮知道，鹿非难道就想不到？让你女儿搞定你，不比他自己拼了老命地去扭转你的刻板印象要轻松容易？要不是舍不得公主哭，羊倌早就靠公主的眼泪成为世界首富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不让小绮左右为难，他难道不知道我和你是朋友，不知道让我来求求情？我可没跟他隐瞒过咱俩的朋友关系，结果这死孩子就是锯嘴葫芦，愣是一句也不跟我提，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不愿意让你难做，想靠自己来得到你的认可？

　　“而且有一说一，你都这么着了，他也从不在外面说你一句坏话，之后认识的人根本不知道他还有这么一段，之前就认识的人倒是知道你棒打鸳鸯，结果遭不住鹿非见天儿回护你，也不太提了。”

　　“说到底，你现在自以为的负责任和欣慰，都是建立在鹿非自己承担了所有痛苦的基础上。”刘易文哼了一声：“说句不好听的，就小绮的态度，只要鹿非想，他可以有一万种让你难受又不得不妥协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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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十二点前了十二点前了十二点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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