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般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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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043
梦里，季景铄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世界，他过着与以往没有什么差别的生活，每天上班修复出土的文物，下班了顺路买杯奶茶回去给家里嗷嗷待哺的老妈，吃完饭出门遛狗，回来洗澡，刷会手机然后睡觉。
很平常的一个梦，但季景铄心底没由来的感觉到了一阵深深的失落，就好像丢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样，仿佛心口缺了一块。
那种异样的感觉让他觉得胸口压了千斤重的东西，喘不过气来。
沉重的窒息感蜂拥而来，季景铄猛然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那熟悉的床帐，他揉揉有些发酸的脑袋，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记得昨晚自己和方和豫喝了许多酒，压根记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回来休息的。
正当他准备下床时，童光霁小心翼翼地推门走了进来。
见季景铄醒了，童光霁便把长手长脚都放开了。
“大人，陛下已经在前厅了，你也起身净面换衣前去吃早饭吧，今日大年初一，街上肯定会热闹一些。”
季景铄持续清醒了片刻，强撑着宿醉的身子从床上下来，闭着眼睛洗了脸换了衣服，最后在童光霁的牵引在来到了前厅。
方和豫正在喝着瘦肉粥，刘大娘为了照顾远道而来的方和豫也是煞费苦心，这瘦肉可是她一早出去买回来的新鲜肉，又剁了半个时辰，这才下锅煮了。
另一边端着一碗清水泡饭的邓远敢怒不敢言，生怕自己下一顿连清水泡饭都没了，亏他昨晚还以为有自己的大孙子撑腰，刘大娘多少也会忌惮点大孙子的面子给自己好吃好喝的，结果始终是自己想太多。
“早。”
季景铄眨了眨有些酸涩睁不开的眼睛，迷迷瞪瞪地来到方和豫身边坐下，方和豫的身子瞬间僵直了一下，随后又放松下来，而早上起来感觉神经有些迟钝的季景铄并未发现。
“早。”
方和豫吃尽碗里的瘦肉粥，擦了擦嘴，“今日是大年初一，这一天，南浔可有什么风俗习惯？”
正月初一是新年的第一天，也是民间最隆重最富有特色的传统节日，它延绵了几千年经久不衰，同时也标志这旧的一年结束新的一年到来，是华夏民族最为重要的节日。
季景铄张了张嘴，话到半边发现自己也没办法说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只能战术性的转过脑袋看向一旁的刘大娘，刘大娘虽然对童光霁苛刻对邓远无情，但是对季景铄那可是捧在手心，在接收到季景铄求救的信号之后就立马出手施救。
“和公子，你是外地来的不知道，在南浔啊，到了新年，那风俗习惯可多了，祭祀神佛，祭奠祖先，除旧布新，迎喜接福，祈求丰年这些可都是新年的必备活动呢。”
方和豫微微颔首，“除了这些，还有其他的吗？”
刘大娘点头如捣蒜，“有有有，以前啊，大年初一我们都要起大早，然后在院子里先放爆竹，这叫开门炮仗，然后啊，爆竹声后，碎红满地灿若云锦，民间称之为满堂红。”
方和豫转头看向季景铄，“你们那也是这样吗？”
不等季景铄回答，刘大娘疑惑了，“大人不就是在南浔吗？”随后又自顾自地反应了过来，“对对对，是我糊涂了，大人原先也不是南浔人，不过大人，这么长时间了，你祖籍是哪我还真不知道呢，就知道你是建邺城来的，还是我们的状元郎。”
“我啊，祖籍可以算是金陵一带吧，我也记不清了，小时候遭遇了灾难，好几次差点冻死饿死，早就记不清了。”
季景铄支着下巴看着一旁的方和豫，随后笑笑，“以前的事也没必要耿耿于怀，何不过好当下呢？”
刘大娘跟着附和，“对对对，人啊，最主要的就是珍惜当下，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没必要始终放在心上耿耿于怀。”
其乐融融吃完早膳，刘大娘不知从何处找出了一串爆竹，让童光霁去院心点火，但童光霁看着那红彤彤的炮仗拿着点燃了的香不敢上前，季景铄见不得童光霁缩头缩尾的样子，上前拿过童光霁手里的香，一只手捂着耳朵一一只手将手里的香朝着炮仗上的火线伸去。
看着颤颤巍巍抖动的香，方和豫叹了口气，“还是我来吧。”
季景铄从善如流地把手里的香递给了方和豫。
爆竹声响起，季景铄捂着耳朵逃远，心底却洋溢起一股暖流。
人间情爱，自是最温暖的的存在。
爆竹声过后留下了满堂红，童光霁余光看见独自站立的扫帚，为了避免扫帚寂寞，大步上前将扫把拎在手中，大手一挥准备将满堂红扫去，刘大娘跟撵猴子似的撵了上去。
“这正月初一可是扫帚生日，这一天之中都不能动用扫帚，否则它会生气，然后将你这一年里的运气和财气都扫走，你就会交厄运、破财，被扫把星附身，倒霉透顶呢！”
童光霁一听连忙将手里的扫帚放在了高位，还将方才拿来点火线的香插在了跟前，又双手合十拜了三拜，“扫帚大仙在上，小的无意冒犯，还请大仙切勿断了小的运气和财气，小的还指望多攒点银钱娶媳妇呢！”
刘大娘拍了拍童光霁的脑袋，“你才多大就想着娶媳妇了！”
童光霁挺起胸膛，很不服气，“我已经十九快二十了好吧，再过半年就及冠了，哪个男的不是及冠的时候就已经儿女成群了的！我要不是因为从了军，现在跟在我屁股后面喊爹的没有十个肯定也有一个了！”
季景铄扶额，这十比一的跨度也跨得大了些。
“还没十个有一个了，就你这熊样，哪家姑娘看得上你？”
刘大娘一脸鄙夷，童光霁不服气，“谁说没有的，我长得虽然是比大人和陛...和和公子是差了点，但也没丑到没有姑娘看不上的地步吧？好歹也是个冲锋陷阵的，不至于不至于。”
刘大娘眉头一皱，“你跟大人与和公子比起来真的只是差了点？简直就是癞·□□与白天鹅，你放到他俩面前压根没眼看！”
童光霁觉得自己脆弱的心灵受到了暴击。
“对了，前日安灵寺的小沙弥不是来传话说今日南浔的百姓会在庙里进行一场祭祀吗？我差点给忘了，现在赶过去应该还来得及。”
季景铄忽而想起来前几天自己确实接见过一个小沙弥，虽然他从来不信鬼神之说，但是在这个时代，天便是神，他没办法用自己千年后的知识来说服他们，只能由着他们，都求寻一些心理上的慰藉。
南浔刚从阴霾中走出来，恰逢春节，自然是要做几场法事和祭祀来祛除这些时间来积累的阴霾，因而在季景铄几人乘坐马车经过长街时，颇有一种万人空巷之景。
百姓们都到了安灵寺参与祭祀活动，每个人手上都戴着一圈红绳，季景铄几人下了马车，在安灵寺入口处，一个小沙弥手里拿着一团红绳，给每个进入寺内的人都环上了红绳。
看着手腕处鲜艳的红绳，再看看周围百姓们坚定而又虔诚的面容，季景铄心底安定了不少，处在这个位置，他也很怕百姓们会对他不满。
“季大人，你来了，还请上祭台主持此次的祭祀活动。”
安灵寺住持是个年逾花甲的老人，他自出生就被遗弃在了安灵寺寺门前，被当时的住持收养，在住持去世之后又继承了他的衣钵，南浔灾荒和时疫泛滥之时，安灵寺的众僧也出了不少力。
季景铄往前走了两步，又想起了什么，拉上了方和豫。
在众人不解地眼神里，方和豫和季景铄一同站在了祭祀台上，住持面上有些不解，但还是保持了最基本的素养，并未出声制止。
当初南浔身处水深火热之中时，方和豫也在南浔待了月余，但城中百姓也并未见过方和豫，而当时在城中救灾抗疫见过方和豫的人，都已经尽数回了北慕营。
除了被季景铄留在身边的童光霁。
童光霁抱着双手兴致勃勃地看着疑惑的众人，想不到吧，这台上，可是我们的九五之尊！
刘大娘和邓远跟着童光霁站在一边，眼前乌泱泱的都是人，刘大娘几次垫脚，为的就是看看祭祀台上的两个人。
季景铄穿了一身白衣，而方和豫穿了一身墨蓝青衫，两人站在一起像极了一幅精致描摹而成的水墨画。
“啧，不得不说，大人和和公子站在一起是真的很般配啊，如果大人是个姑娘家就好了。”
童光霁闻言一脸震惊地看向刘大娘，“大娘，这可使不得，我只是长得讨不着媳妇，大人和公子风姿卓绝，真没必要凑合着过！”
刘大娘白了童光霁一眼，“我什么时候说他们二人在一起是凑合着过了？你倒是瞧瞧，这天底下哪家姑娘，配得上咱家大人和和公子？”
“所以，你就觉得他俩应该在一起？”
童光霁看着祭祀台上的两人，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昨晚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味，今天刘大娘这么一说，倒是真的印证了自己昨晚的猜想。
“不觉得！”
邓远接过话，他还想抱曾孙呢，两个大男人上哪生孩子去！
“你滚一边去！”
刘大娘一屁股撅开了邓远，邓远嫌弃地走远，在季景铄不在建邺城的那段时间里，方和豫会偶尔在得了空的缝隙来看他，与其说是看他，倒不如是来与他来思念季景铄，虽然他嘴上半字不提季景铄，但邓远也能感觉到，方和豫心里有季景铄。
他邓远打了一辈子的光棍，虽然不懂感情的奥秘，但作为一个旁观者，他比方和豫本人更能看清楚方和豫的内心，人尽皆知这是一条错误的道路，但既是要踏上路途，中间遇上的苦难，就必须得承受。
“你个死老头子，怎么，看着年轻人站在一起十分般配就心生嫉妒啊？”
刘大娘叉着腰看着跌坐在地上地邓远，邓远揉揉有些发疼的腰，“是是是，他们二人确实般配，小孙儿足智多谋又天生丽质，小皇帝温润儒雅又丰神俊朗，二人最是般配了，他门就应该在一起，免得出现两个像你这般嚣张跋扈蛮横无理之人来消磨他们！”
不出童光霁所料，邓远和刘大娘动嘴之后就开始动手，他主动给两人让出了一条道，让两人搁远点施展拳脚，免得误伤了附近的人。
视线重新回到祭祀台上的两人，在季景铄表明了方和豫的身份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跪了一地，看着台上剑眉星目的男子，童光霁也跟着跪了下去。
撼动山河的“吾皇万岁”让单方面揍人和单方面挨揍的刘大娘和邓远停下了手脚。
“和...和公子，是皇帝？”
邓远愤恨地扶了扶被刘大娘打歪的发髻，“你以为？”
刘大娘瞬间呆若木鸡.....
作者有话说第43章 般配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