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心八箭》低调的哈士奇

54、番外（4）：九九归一③

　　3.

　　然而，即便季商玖想要留下来，但他也认为在这个时间点做这些是没什么用的。

　　秋叶珃很快就写完了作业，他拿出了叶棠给他的卡牌，和季商玖玩起了卡牌游戏。他显然低估了对方这个看起来比他年龄还要小的人，第一回合艰难取胜，而且还是因为对方是新手，失误了。

　　当然，靠着和叶棠玩耍的经验，他在第二局和第三局都赢了，这样单方面的胜利挺无趣的，他也害怕季商玖生气不和他玩，因此在第四局的时候，明明抽到了SSR卡，但他还是没有放出来。

　　季商玖这局终于获胜了，秋叶珃看到他笑得很开心，两个人之后又玩了一局，获胜的还是季商玖，这一次他运气爆表，抽到了好卡，而且本身似乎也熟悉了游戏的套路。

　　玩累了，秋叶珃将卡牌收了起来，他回到教室，从书包里拿出了一袋东西，掏出来后又到洗手池洗了一遍。

　　“吃李子吗？”他问季商玖。

　　这是他叔叔种的，过水后在阳光下显得色泽明亮，看起来很诱人。

　　“李子？我最喜欢了。”季商玖并没有客气，他接过了李子，和秋叶珃并排坐在教室外面的台阶上，清风徐徐湛蓝的天空下，白色的云彩柔软而又纯洁。

　　李子酸甜可口，季商玖蓦然想到了一首诗。

　　“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秋叶珃吃东西要比他豪爽许多，但不粗鲁：“什么意思？”

　　赠我木李，回予琼玖。并非报答，欲结深情。

　　只不过，季商玖不会给秋叶珃这么解释，这时候的秋叶珃还是个小孩子，他虽然也披着孩童的皮，但骨子里到底是个成年人甚至是老年人。

　　再活一世，他已无再多请求，心中所愿，到底是所爱之人能够获得幸福，未来的人生路走起来不会那么坎坷。

　　“就是小朋友之间要互帮互助。”他说，“你给我送吃的，那我也送你一个东西吧。”

　　秋叶珃闻言，有些犹豫；“我爸爸说不能乱收别人的东西。”

　　季商玖忍俊不禁：“那是别人，可你给我吃李子了，我们是朋友。”

　　秋叶珃：“可是……”

　　“难道我们不是吗？”

　　“是吧……”

　　相比之下，季商玖要郑重许多：“确定一点，我们就是朋友。”

　　语罢，他从肩包里拿出了一样东西：“这个送你，我自己做的。”

　　那是一个枫叶标本，装在盒子里后又用黑色石头进行了装饰，背后贴着一个便签，写着他的电话号码。

　　给小孩子的礼物总归要朴素一些。

　　秋叶珃接过，他忍不住摸了摸罩在枫叶上的玻璃，赞叹道：“好厉害！”

　　收了别人的礼物，自然是要回礼的。

　　秋叶珃想了想，决定把爸爸送给他的幸运坠给季商玖。

　　这个幸运符是他们之前去柜山买的，因为他属鸡，所以买了一个鸡型的挂坠，坠子是桃木做的，可以避邪。

　　“这个送给你吧，它是一个幸运坠。”他把幸运坠从腰间取了下来，递给季商玖。

　　上辈子的季商玖知道秋叶珃有这个东西，秋叶珃初中时期的日记里写过，他从小一直带着幸运坠，后来因为和人起了冲突，争执过程中掉了，之后回去找没有找到。

　　现在，这份幸运被赠予了他。

　　快乐的时光并不漫长，走的时候，他抱住了秋叶珃，抱得很紧，但很快他就松开了双臂。

　　相见是容易的，但下一次相见是否能变得更好，则是未知的。

　　此时他一个小孩子，总归不方便做许多事。

　　“我们还会再见的。”他郑重地说。

　　秋叶珃没有回答，只笑了笑。

　　上了车后，季商玖和他母亲聊到了方才别过的人。

　　“那个孩子送给你的礼物吗？”季夫人看着孩子对手上的东西爱不释手，在他看来，那不过是一个不值钱的吊坠。

　　季商玖“嗯”了一声，他拿了起来，笑得没了眼睛：“是一个幸运坠。”

　　季夫人能感受出来季商玖的喜悦，下午的时候她一直忙于录像，这中间过程中其实是很无聊的，不过还好，今天一行并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这对季商玖的成长有帮助。

　　“那你的礼物呢？送出去了吗。”季夫人看到季商玖的包瘪了，来之前她说过带这些东西很不方便，但孩子执意要带，说是要送人。

　　能送给什么人呢？季夫人只当他是小孩心性，但没想到最后真的送出去了。

　　“送给他了。”季商玖诚实地说，他还补充了一句，“我答应了以后还要来看他。”

　　心里觉得有一些奇怪的点，但季夫人认为这些可只是凑巧，又或许是缘分。

　　只是她并不看好季商玖和那个孩子的重逢，毕竟两个人的世界完全不同，季商玖回去之后说不准没几天就把人给忘了。因此她并没有在意这时候季商玖的一番话，只笑着进行教育：“答应别人的事情一定要做到哦。”

　　季商玖耸了耸肩：“当然。”

　　季夫人怜爱地摸了摸他的头，手机声音响了，于是她的转移力都交给了来电。

　　她没想到的是，待大女儿去了国外读书后，季商玖告诉她说想要去临河市读书。

　　季夫人并不是瞧不起临河市的教育，相反，她在出国深造读研之前就是在临河上的学。小儿子这样的想法太过于蹊跷，要知道她父母死后，她就鲜少带孩子们回去。

　　“告诉妈妈，为什么先去临河上学。”

　　季商玖歪着头，一脸天真地说：“叶橪在那里，秦叔叔家的两个哥哥也在，我想和他们玩。”

　　“那你就想离开自己的爸爸妈妈、姐姐哥哥了吗？”季夫人并不相信这个答案，“家里没有一个人在临河市。”

　　季商玖摊手：“可是我在这边一点也不开心，根本没有同龄人来陪我，而且陪我的那些人他们只会恭维我。”

　　他打了直球，选择了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说明，而没有选择其他借口搪塞。

　　但季夫人仍然避开了这个话题，因为她根本没想好该怎么回答季商玖，她找不到一个听起来不那么绝情的说法来反对孩子的想法：“我们先不提这件事情了，今天我们要去爷爷家，等到这周末我们再谈这件事好吗？”

　　但当天回到家之后，季商玖重新提起了白天的事：“妈妈，之前说过了……”

　　“你真的想去吗？”一路上季夫人都被季商玖的提议搞得心神不宁，她总觉得事情怪怪的，特别是季商玖从去年以来性子转变了。

　　她只当孩子是长大了变懂事了，但这种懂事的程度实在让人匪夷所思。从前如果没有满足小儿子的提议，他往往会在这件事情上极致纠缠，如果教训他，他往往会装作受伤的样子引起你的怜爱，届时自己又忍不住软下心来去哄他。

　　可现在季商玖变了，他甚至说起话来也比从前具有逻辑，甚至话语之间还有着对于小孩子来说过于高深的用词。

　　季夫人注视着季商玖，表面来看，看不出来什么不同，孩子仍然是那个孩子，只是将目光放在对方的双眼上，就会发现他眼神变了。

　　并不知道引起季商玖转变的原因是什么，季夫人叹了一声气，她将孩子拉入怀中，抚摸着柔软的脸蛋，意义不明道：“你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