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邂逅（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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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pha？”田薇更加疑惑了，“Alpha女性吗？”
秋叶珃笑出声来：“男性。”
田薇：“……”
如今这个时代对于性别的结合并没有太多限制，有双O恋、双B恋、双A恋，还有BO恋等等，但唯独AB恋少之又少，尤其是A和B都是男性的，基本上占比少得可怜，且大多数都集中在大城市里，这不仅仅是出于信息素的吸引，更重要的则关于生育问题。
“我们这里很少见到AB夫夫。”田薇说。
像是这个小城市中，田薇走在街上，就没看到过AB夫夫。
秋叶珃只笑了笑，没多做解释，只是起身，话锋一转道：“时间差不多了，我先走了。”
田薇闻言，并没有强留，她想送秋叶珃一些他们这里的特产，不过秋叶珃说他出来旅行，装起来不够方便。最后的最后，田薇把秋叶珃看过的书送给了他，执意交换了通讯号码。
看着秋叶珃渐行渐远的背影，田薇不禁叹气。
田扬问道：“他要走了吗？”
“对啊。”田薇转身回到了店里，“可能去下一站了吧。”
然而，她前脚刚踏入书屋，书店门口街道上便有一辆汽车徐徐驶来，停在了路对面，一个男人下了车，戴上深色口罩，走进了聚点书店。
聚点书店往日里都是学生，像是成年人基本上也都是那些学生的父母，故而这人甫一进店，就引起了田扬的注意。
他看了眼来人的后颈，确定没有阻隔贴后，才判断眼前的人结了婚。
“辅导资料在二楼。”田扬说。
听了这番话，客人回头冲他弯了弯眉眼，走向了畅销书籍处的书柜。
田扬暗暗咂嘴，他自己一米九，而这个客人比他还要高几公分，深色衬衣外搭了件驼色长外套，皮鞋上没沾染一丝灰尘，时尚感很好。当然，衣服再时尚也还是需要身材来撑的，他头身比协调，举手投足之间也显得贵气，尽管田扬觉得这种贵气无关于面容身材。
对方回头冲他笑的时候，哪怕隔着个口罩没看清本人长什么样，田扬都觉得自己被电了下。
这还跟他一样，是个Alpha……
“你好。”对方从书架上挑了一本书，放在了结账台上，“请问你们这儿下午那位客人是买的这本书吗？”
田扬看了眼封皮，原本的微笑逐渐凝固，他抬起头故作诚实地说道：“我们下午客人太多了，我们也不太清楚。”
将对方不自在的撒谎态度收入眼里，男人并没有其他表态，只带着笑意说道：“这本书，不用打包。”
田扬生平第一次对顾客撒谎，还是这么好看的客人，拿书时他的手都抖了那么一下。
“给您。”
对方的腕表消费码在扫描仪处扫了一下，田扬看着那款腕表，瞬间清醒了过来。
这人绝对和秋先生认识！连表都是个陌生牌子同款的。
在他出神之际，客人已经出了书吧。待到田扬反过来转头看时，只见对方已经上了辆深黑色的汽车，缓缓消失在视野里。
“我靠！”这回田扬没忍住惊呼道：“是那辆车！”
田薇这时候拿着手机慢悠悠地晃了出来：“怎么了？”
田扬：“就有辆车，已经在咱们这边晃了几天了吧。”
田薇嗤笑：“那又怎么了，关你什么事？”
“那辆车啊，值这个数。”田扬比了个手势，表情有些夸张，“挂的京牌。”
田薇“哦”了一声，转身往餐吧走出去。
田扬跟着过去，从冰柜里拿了瓶可乐：“刚才来的那个客人，我看他上车了。”
田薇也不顾及形象，翘着二郎腿躺在沙发上：“人家说不准就是路过买本书罢了。”
“不是！他买的那本书，是秋先生刚才买的。”说完这句话，田扬又说了书名。
移开快长在脸上的手机，田薇看向自家咋呼的老弟：“畅销书啊。”
田扬皱着眉头说：“可他还问我下午是不是有人买了这个书。”
“卧槽？”田薇什么也没扶，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不会是他前夫来找他了吧！”
这回换田扬懵了：“前夫？”
田薇：“对啊！”
“前夫是Alpha？”田扬没搞清楚状况，开始怀疑起那位秋先生的性别，“他们……他们的信息素是一样的，难道是双A恋？”
他反应一向灵敏，更别提大学念的还是化工专业了，要知道他本来想转去做调香师的。
“信息素？”田薇是Beta，这辈子都没闻过A或者O才有的东西。
信息素这种东西，是Alpha或者Omega的良药，也是一种诱惑，但是对于他们Beta来说……可以算是口诛笔伐的对象了。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未曾拥有，更重要的是，他们觉得信息素是一种可耻的动物本能，包括文学作品中有一部分描写也称之为□□。
田扬闭上眼睛，他回忆起方才的香气：“都是淡淡的药草味。”
“可秋先生不是Alpha啊。”田薇抿了抿嘴。
田扬：“啊？”
怪异感涌上心头，田薇嘟囔了一句：“他是Beta。”
……
坐在车站的休息室里，秋叶珃打开药瓶罐取出药片，开了瓶矿泉水一饮而尽。
上午的药效在傍晚时已经不太管用，服下药之后，他才觉得稍微好受，周围的环境似乎不那么嘈杂了。尽管心知肚明药效不会这么快发作，但他自己也清楚，很多时候这些药剂还起着心理安慰的作用。
这一次上车，秋叶珃原本将背包放在了腿上，但后来想了想背包里也没什么东西可以丢了，于是他将背包放到了储物台上。路途很长，车厢内也很安静，不知不觉间他睡着了，中间醒过几次，他只喝了几口水，紧接着便闭上了眼睛。直到还有一站时间下车，他才捏了捏自己的耳垂，看向窗外的景色。
当他到达这个滨海城市时，已经是凌晨六点。秋叶珃随便找了家早餐店买了两个包子喝了碗粥后，就径直去了提前定好的酒店。酒店不远，离车站的路程不到一公里。
他又睡了一觉，紧接着在酒店里打开投影屏看新闻，一直到下午四点才退房，打了出租去这座城市的一个滨海广场。
虽然他从小在内陆长大，没见过海，但一直到长大之后，他也没有对看海表现出十分向往的心境，住在商州的那段时间里，他和季商玖的那套别墅就是临海的，看多了之后，他发现自己是有点恐海的，或者说深水恐惧症。就像中学时期，他不喜欢看水池的下水口一样，尤其是一盆水倒入水池所产生的漩涡。
他讨厌那种未知感和无力感。
特别是在他落水之后，他就再没去过他和季商玖那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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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落水的那一次，恰巧是他第二次提出离婚之后，当时把季商玖吓得不轻，事后醒来，他从别人嘴里得知季商玖掉了眼泪。
他记得他醒来的时候，季商玖眼睛确实是红着的，眼下一片乌青。
季商玖问：“你饿吗？我煮了粥。”
他当时看着季商玖，摇了摇头，没说话，而季商玖就坐在病床前的凳子上，也一言不发。实在憋不住说出来的话，也都是“你头疼吗”“想吃苹果吗”这一类的。晚上的时候，也是一个人躺在了另一张空床上，侧身看着他的方向。
他被噩梦折磨醒喘粗气的时候，也是季商玖下了床守在他床前。
“你没睡吧。”他问。
季商玖只说了句“睡着了”，没说“不困”那种没人信的理由，尽管他这句“睡着了”的谎言程度也是十之有九。
说来滑稽，哪怕他们俩人有时候说着谎话，但偏偏就是不存在误会。他们彼此之间都能分辨出哪些是实话，哪些是假话，又怎么会有误会呢？
后来，也有其他人去看他，季商璃来了，第一句话就是：“离婚不成，不至于想不开吧。”
他依旧没回答，反而被逗笑了。
他心说，你看，季商玖不会误会，不代表其他人不会。
其实那天，季商玖在和客人谈话，他就坐在海边的沙滩上，看着天水一色。不知为何他就落了水，后来也想不起来原因了，而季商玖也再没提过这件事，甚至没有问季商璃问出的那个问题。
季商玖就是这样一个人，即便是想知道问题的答案，但一涉及到他秋叶珃，他便没有问题了。
那套房产卖了出去，他们两人搬回了公司附近的公寓里。不过秋叶珃并没有住很久，那也是他印象里最后的关于商州的时光。
因此，就像后来离开商州再没回去过一样，秋叶珃并没有在滨海广场待很长时间。他本来以为自己坐了有一个小时，可一直到他起身看手表，才发现原来只过去了二十分钟。海风吹得他有点冷，为了避免感冒，他买了件外套，紧接着又匆匆背起背包。
从凌晨六点到达这座城市，他没有留下一张照片，在晚上八点离开了，中间不过经历了十四个小时，他便买了下一个城市的车票，坐在了候车室里，在这之前，他甚至没听说过它的名字。
耳机响起声音，AI提示，来自于季商玖的电话。
秋叶珃有些惊讶。
他和季商玖差不多半个月没联系了。虽然婚没离成，季商玖迟迟不肯签字，但差不多也算是那些亲戚朋友眼中“貌合神离”的状态。
可是，说是貌合神离，中间就联系了一次，但秋叶珃心里跟明镜儿似得清楚。
季商玖不准备放过他，至少未来的一段时间里都不会签字。否则早在他第一次提出离婚的时候，季商玖就会放过他们两个，从这段奇怪的婚姻中解脱出来。
之所以说是奇怪的婚姻，是因为秋叶珃不愿意称之为失败。哪怕快乐的记忆逐渐模糊，他至少能在意识中确认那是快乐的。
对待这段婚姻，没什么不能坦然的，他和季商玖也不是仇敌。
于是，秋叶珃拍了下腕表，按了接通。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邂逅（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