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欢》皈遥

56、第56章

　　“你确定吗。”
　　“千真万确！余书阳就是红色头发，而且而且他还摸妍妍肩膀了！！！”陈昕急得用手在头上比划起来，比当事人还要着急。
　　——这能不急吗？？？？
　　就算谢子瑆不管是颜值还是智力，哪方面都优秀得惨无人道，可余书阳好歹也是个人间绝色啊！在篮球场上英姿飒爽地来回奔跑，汗水打湿额前的红发，英俊硬朗的五官带着野性——试问谁看了不心动不沦陷啊！！！
　　他不做应答，起身去往篮球场。没走几步，迎面碰上了李昔妍。他问：“余书阳又找你了？”
　　“陈昕这个大喇叭……”她自言自语似的笑骂了一句，抬眼跟他解释，“不是，就正巧碰上了，我打算请他吃个饭什么的。”
　　他顺势往她身后看了一眼，没人：“没请成？”
　　“嗯哼，鬼知道他怎么想的，提的条件不堪入耳，我听烦了就让他走了。”
　　“什么条件？”
　　“让我当他女朋友，”她翻了个白眼，不遗余力地吐槽，“你说这人是不是有病？”
　　谢子瑆轻嗤一声：他想得美。
　　“所以你答应了？”
　　她看向他，纳闷他为什么会问这么没有脑子的话：“放屁，当谁对象也不当他的。”
　　“那走吧。”
　　他说完便转过身，一双清亮的桃花眼里含着笑意，嘴角也情不自禁地微微翘起弧度，看背影就能看出这人开心得要飞起。
　　她提起步子跟了上去，走到他的前面时，背过来倒着走。她看着他的脸稍稍歪头，疑惑地问了一句：“谢子瑆，你笑什么？”
　　他神色平静，将脸上的庆幸掩饰得很好：“我没笑。”
　　“睁着眼睛说瞎话，你刚才就是笑了。”她对自己的答案异常坚定。
　　“就是没有。”他比她还要坚定。
　　找到李昔妍后没直接回到八班的地方，而是被她拉着溜出了学校，在门口找了个奶茶店坐下。中央空调里的凉风徐徐吹来，足以驱走夏日的炎热。
　　她把刘海撩到头顶，紧靠着椅背坐下，这样腿可以在底下荡来荡去。
　　“外边那么热，还是这儿凉快~”畅快地吸了一大口奶茶，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日期，一晃他们已经高二了。
　　“哎，谢子瑆，咱们认识一年了啊？”
　　他思考了两秒，然后点着头肯定道：“一年还多了十几天。”
　　“目前进展顺利~咱们可得和谐相处，我可不能闹出什么得跟你绝交的事，尽量跟你认识个十几年二十几年的。如果中途不出意外的话，咱俩就可以认识个百八十年的，这就算得上友谊地久天长了吧？”
　　他没想到她竟然还记得这么久以前他们的对话，心里比惊讶和喜悦更多的却是苦涩——“友谊地久天长”，听得真让人有些想笑。
　　谁甘愿跟你当一辈子好朋友。

　　后来，她时不时就能在校门口看见余书阳，每次只有他一个，身边再也没有带过那群让她反感的社会青年。打扮得也相对中规中矩，头发当然不可能染回去，不过会穿着十七中的校服，单肩懒懒散散地挎着背包，带着淡淡的少年感。
　　还是很不良，但好歹也是个不良的学生，而不是不良的精神小伙。
　　出现的频率并不太高，如果不是在他发现自己前，就看见他等在外面，真的很像是偶然经过。
　　她说过让他别来，毕竟也不是太熟的朋友关系，她不好多说什么。但余书阳也是要高考的人了，总不能看着他走歪路吧。
　　“你管我？我来看看我喜欢的人怎么了，又不耽误你什么时间，你就当分期报恩得了。”
　　——每次都是差不多的回答。
　　“……”
　　你看任你看，你别打扰我就行。
　　余书阳的名声在外，李昔妍主持校庆后，但凡是个c中的人都对她多少有些印象。两人谈恋爱的谣言莫名其妙而又自然而然地，在学校里传开了。
　　课间让谢子瑆给自己讲物理题，窗外时不时就有议论的声音，她每次都反应平淡，但她不是聋子，装听不到不是真听不到。
　　是懒得搭理。
　　“哎，这就是十七中那人的女朋友？”
　　“长得确实不赖，以前不还当过学校主持人嘛，装得挺像，还不是个抢人男朋友的主。”
　　“真不要脸。”
　　……
　　他脸色阴沉，实在忍不下去了，把笔丢到一边，站起身来。她本来没想着理会，见他要去，二话不说就伸手拽住了他，把他摁回到座位上，接着淡定地走出了班门。

　　几个嚼舌根子的人见了，连忙回避，遮遮掩掩地往别的方向走。
　　“不对啊，你们应该还没聊完吧？”她大声问道，也不管过往路人的眼神，明晃晃地说给那几个人听，“这有胆子私下议论，就不敢撂到明面上来跟我讲了？”
　　一个戴眼镜的女生回过头，扎着两只羊角辫，柔柔弱弱地细声问她：“你在跟我们说话吗？”
　　“我不跟你们说话跟谁说？跟鬼吗？”
　　她觉得很好笑，心想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局势，一圈人离得远远的，就你几个站我面前，问这还不如问其他废话。
　　你是要装傻白甜，又不是装智障。
　　“好凶哦……我们就是聊聊天而已呀，小姐姐至于这么较真嘛……”旁边的女生连忙附和，营造出一种重点班坏学生仗势欺负乖乖女的氛围。
　　“那你们可真会聊天啊——作业你做完了吗？月考你进前一百了吗？天天来学校就是来锻炼嘴的？那你还来学校干嘛呀，给年级大榜凑数吗？”她忽然停了一下，“哦，不对，年级大榜还得前一千才能进呢，你们应该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吧？”
　　李昔妍越说越起劲：“我就纳闷了，我的事儿怎么就成你们的谈资了？哦，那我是不是还得要点版权费啊？”她眸中漠然，面上蕴含着轻蔑的笑，让人胆战心惊。
　　“小姑娘家家的，多读点书，少在背后说人长短，不然以后加入药店门口扎堆领保健品的老太太里面吧，那儿估计能有你们的一席之地。”
　　……
　　李昔妍一顿怼人骚操作看得路人恨不得拍手叫好，不带一个脏字，但能怼得你连屁都放不出来。就连“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八班学生也不禁沸腾起来，直呼妍姐牛逼。
　　几个小女孩儿哪见过这种被围攻的场面，一群人凑热闹地看自己，吓得话都说不顺了：“那那你跟唐雯姐抢男朋友是真的吧！现在又跟年级第一勾勾勾搭上了，以多欺少算什么，不不不怕老师来吗！”
　　她一步步走过去，停在那女孩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里翻涌着乖戾。她语气冰凉，问道：“谁跟你说年级第一什么事儿了。”
　　女孩怯生生地往后撤了一步，咬着嘴唇，心想我说的重点明明是你抢了别人男朋友，你怎么护到年级第一头上了。
　　现在的情况对自己很不利，女孩挤了挤眼睛，泪花泛滥。
　　“说话啊，关他什么事了？你的嘴是不是该扇了？”
　　她最烦动不动就装可怜的人了，博同情算什么本事。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她护犊子水平一流，尤其还是在她的面前谈论谢子瑆。
　　你有什么资格说？
　　谢子瑆从班里走出来多时，静静地站在班门口看着她的背影，并没有走过去劝阻。
　　女孩当场就哭了出声，眼泪哗啦啦地流，嘟嘟囔囔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同伴从背后扯她：“咱们走吧……”
　　李昔妍目送几个委屈巴巴的小身影离开了这层楼，什么也没说，转身回了班，干脆利落。进门的时候还不忘把看热闹的谢子瑆拉进来。
　　一群人心有余悸地站在八班门口的楼道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届的尖子班真不好惹。
　　闹得也不小，事情传到了赵国萍耳朵里，等到晚上自习课的时候，跑到班上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昔妍这个当事人都还没站起来，班里人就先开口了，叽叽喳喳地说外边的人是怎么造谣说坏话的，然后李昔妍重拳出击，打击黑恶势力，将小人绳之以法。
　　好家伙，把赵国萍听得是热血澎湃。
　　越说越离谱，眼看就要演变成一个人拯救全班了，李昔妍站了起来，无语地不知道要说啥：“……老师，没那么严重。就是外面有人传我的谣言，然后我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就这。”
　　“就这？”赵国萍眨巴眨巴眼睛，不太相信她说的话。
　　李昔妍：您还想要啥？？？
　　她点点头：“就这。赵老师，我把那几个女孩吓哭了是我的不对，我知道以后……”
　　没等她检讨完，赵国萍就立马打断，朝她竖起了大拇指：“你做得对！！”
　　李昔妍：？？？？
　　赵国萍一拍讲台，气势十足地嘱咐他们：“同学们，以后都记住，出去了都是我赵国萍的学生，坚决不受别人欺负！有外班人敢欺负到咱们班头上，立马给我还回去！尖子班是各方面都强，不是只会学习的书呆子，知不知道？”
　　“好！！！！”
　　台下掌声雷动，不少男生站起来喊老师威武，八班一时间欢呼连连，像极了一个卖保险的领着一群被洗脑的人，热闹非凡。
　　她站在那里语无伦次尴尬得要死，连忙坐下来装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写作业，被谢子瑆小声嘲笑了一番。只见他眉眼弯弯，浅笑着说：“你这影响力真不小。”
　　“……谢子瑆你给我闭嘴行不行？”

作者有话说

　　笑得我头都没了，李昔妍给自己的定位一直是谢子瑆的好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