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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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吃完饭，祁悦问，“吃饱了吗，要不要再加一点？”
“吃饱了。”
“走吧。”
赵林炜坐在对面，灯光下面目光明亮。他长得有点痞，又故意留着寸头，看上去高冷不可攀。要不是知道他骨子里的傻，祁悦也会被这一张脸给迷惑。
“祁悦姐，我能跟你照一张照片吗？”他问。
祁悦拍照很少，即使是朋友圈，也从没有过自己的照片。少年目光炯炯看着她，她点点头。
赵林炜走到她后面，竖着两根手指，比了一个横V，她愣了一下，转过头来看着他，“我不要在前面，在前面显得脸很大。”
赵林炜快速地按下了快门，笑起来，“不会，你脸小。”
“删了吧，重拍。”
赵林炜坚决地，“不。”
他笑得开心，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我可以用这照片发朋友圈吗？”
“不可以。”祁悦故意逗他，“你发我照片，被人误会怎么办，你本来就没人要，发了更难找女朋友了。”
“那就不找呗。”他无所谓撇撇嘴。
赵林炜发了朋友圈，没有用这张照片。拍了砂锅鱼，照片里还有祁悦的一只手上了镜。五指纤细，皮肤白皙。
配了文字：希望解锁更多的美食。
他刚发出去，底下就有评论：
[我好像看到了一只漂亮的手。]
[学长你不是一个人吧？]
[林炜哥，你和谁去吃饭了吗？]
……
晚上回到宿舍，赵林炜收到林璐气势汹汹的电话。
林璐站在阳台，不可思议地，“儿子，你真去挖墙脚了？成功了？”
“你又瞎说什么？”
“那手是祁悦的，我知道。”林璐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你那德行，我不知道？你还真有胆……”
“我没挖墙脚，你别瞎说。”赵林炜听不下去了，“祁悦分手了，我现在是正大光明追她。”
说完他又奇怪了，“你怎么知道那手是祁悦的。”
“她在我这里看过好几次病，我知道她右手虎口那里有三厘米长的刀疤。”她站在阳台，故意压低了声音，“钱够不？我给你发个红包，谈恋爱大方点。”
赵林炜暗恋了祁悦多少年，林璐再清楚不过。
当时赵开生出院后，一直在家休养，前来探望的亲戚一个接一个，赵林炜嫌吵，双休日经常背着书包出去，说是去图书馆。
自己养的儿子是什么货色，林璐再清楚不过。乖归乖，不爱学习是真的。他主动去图书馆，绝对只是一时兴起。
直到期中考试，赵林炜的成绩往上升了十几个名次。
林璐还在奇怪，在赵林炜再一次抱着辅导书从楼上下来时，林璐就看清了一切。赵林炜回来后，她就看着他，“林炜，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喜欢楼上那姐姐？”
赵林炜：“……”
林璐快笑了，“赵林炜，我劝你放弃。”
赵林炜有点落寞，“……妈，我不早恋，你别针对我们，也别针对祁悦。”
“不，你误解我了。”林璐说，“我的意思是，赵林炜你放弃吧，我觉得你配不上人家，祁悦绝对看不上你。”
怀着少年美好情感的赵林炜，“……嗯？”
林璐给他分析，“我这么说是有原因的，祁悦家境好，长得漂亮，能力强学习好性格好，林炜，你看看你自己，你除了那张遗传我和你爸的脸，你有什么拿得出手？”
赵林炜：“？？？？？”
“我家长会的时候在高三那边转了转，光荣榜上看到祁悦了，她一般都稳定学校前十吧？林炜，你每次都班上倒十，就你这智障样子，要我是祁悦，我除非瞎了，不然我都不会拿正眼瞧你。”
“我也没那么差……”
“呵。”
林璐并不怕赵林炜早恋，她心里清楚，如果对象是祁悦，赵林炜那傻缺玩意儿根本恋不起来。
不久后赵林炜生日，往年林璐工作忙，大多是草草地给他过了，今年赵开生出了事，她也就慢慢地退居二线，多出时间来照顾丈夫。今年时间多，给赵林炜好好地过了一个生日。
赵开生出差时被追尾，车翻下山路，小右腿小腿断了一截。现在还在休养，一直坐在轮椅上。
生日那天在周六，生日宴在中午，在酒店办了一个席，还买了一个三层的蛋糕。
赵林炜留了最好看的一块给祁悦，上面还坠了草莓和樱桃，颜色热烈。下午祁悦放学，赵林炜端着蛋糕上去敲响了门。
“祁悦姐，今天我生日，吃蛋糕吧！”
开了门，赵林炜发现她脸色很不好，嘴唇发白，一手捂着肚子，一手端着水杯。她接了蛋糕，笑了笑，“谢谢。”
回去后赵林炜就在想，她那个样子，是不是痛经。他有点忸怩，想着回去在网上偷偷搜一下怎么治痛经，刚一回去，就被林璐冷嘲热讽。
“瞧你那点出息，送个蛋糕你脸红什么？”
赵林炜把门关上，“你能小声点吗？”他默不作声地坐到沙发上，想了一下，问道，“妈，肚子疼能吃蛋糕吗？”
“肚子疼？哪里疼？”林璐喝了一口水，想起来什么似的，“不过胃不好的话，要少吃奶油，祁悦胃很差，胃病很严重，奶油蛋糕确实得少吃。”
赵林炜转过头来，“她胃不好？你怎么知道？”
“祁悦去医院看过好几次胃病，挂的都是我的号。”林璐说，“那丫头以前三餐不规律，胃伤了，还挺严重。”
“妈，胃病吃什么药？”
“吃什么药都只能缓解，她那病，要好好养。”
*
祁悦的胃病断断续续地发，像她说的，抓住一些东西，经常会以另一些为代价。她的事业有成和潇洒利落，就是用时间和健康换来的。
两个人吃了砂锅鱼，赵林炜送祁悦回去。十二楼的风很大，吹得情人泪和爱之蔓的叶子来回地动。
祁悦问，“林炜你什么时候开始会养花的？”
“前几天。”
看到祁悦吃惊的目光，他又笑了，“开玩笑的，我一直会养花的，你离开崇川之前送我的那几盆花，现在还活得很好。”
他打开相机给祁悦看，“你看。”
“比我养的好。”
“你连你自己都养不好。”
“乱说，我不是好好的？”
祁悦站在阳台，长时间的压力已经释放，加上这些天吃饭规律，休息充沛，也不觉得疲乏。晚秋的风铺在脸上，有点寒意。
生活是这样，会有那么一段时间，黑暗无光，连该出哪只脚都不知道。
赵林炜说，“祁悦，别吹太多风，小心又着凉了。”
她抬起头来看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男孩变得成熟又稳重，就在她这一段暗无天日的时光里，给了她最后一点对抗的底气。
因为拿下DB这道硬菜，霍晟给祁悦订了一道宴，在北郊的一处生态餐厅。餐厅很大，被大片的植物包裹住。他们订了一桌，周围缠上古色古香的藤蔓，古老的红木桌中间放了几瓶水培，干净舒适。
祁悦：“老板我觉得选这个餐厅适合你的品位，更适合你的年龄。”
霍晟最讨厌别人提他的年纪，尤其是在林榛前说他老。当场笑了一声，“祁悦，过河拆桥的上司多得是，DB代理拿下来了，我不介意做下一个。”
祁悦朝林榛吐吐舌头。
林榛看了一下周围，“今天是周末，你不带男朋友过来？”
祁悦摇摇头，“我跟他分手了，上个月刚分的。”语气轻松，是真的走过去了。
百盛的规模并不大，一共只有十二个人，但是在业内享有名誉。做国外的采购，最讲究的是资历，经验越足越吃香，祁悦刚毕业，就被江玉梅托关系塞进来时，并不被其他人看好。
时隔两年，再看这个小姑娘，无论是能力还是手段，都让人心服口服。
孙科做这一行做了三十多年，一直在百盛，祁悦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她很聪明，又好学，一年半时间，在业务上，做得不比那些入行许多年的人差。
“孙工，以前你一直说没带出好的徒弟，这个怎么样？”销售经理问孙科。
“这个不用说的，肯定满意。”
桌上热热闹闹。
吃完了饭，时间也充裕，几个人继续谈工作上的事情。林榛起身去洗手间，霍晟也起来，“我陪你去。”
“我没事，你跟他们聊吧。”林榛用手托着腰，她怀的双胞胎，八个月。
“我正好也要去洗手间，我跟嫂子一起吧。”
这家生态餐厅风格特别，环境清幽，吸引的人很多。两个人回来，祁悦想扶着林榛，林榛摇摇头，“真的不用这么小心，没事的。”
“宝宝乖吗？”祁悦问。
“不太乖，老是踢我。”林榛笑了笑，“很调皮。”
“调皮点好，活泼一点，健康嘛。”
两个人往回走，祁悦突然停住了脚。好巧不巧，遇到了老熟人。
余念抱着林承的胳膊，林父林母站在一边，几个人刚吃完饭出来，正聊着天。
余念是个很会哄人的人，看林承父母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对这个儿媳的喜爱度远超于对她的。
林榛看了一眼几个人，问祁悦，“去不去打个招呼？”
“不相干的人打什么招呼？”祁悦说，“走吧，时间久了霍老板又要着急。”
她并没有打算跟几个人碰面，倒是林承眼尖，很快看到了她们。随之，林父林母和余念也跟着看过来。
林母眼中的鄙夷和不满都要溢出来，她拉着余念的手，“念念，到时候你们把日子选好，到时候办一个大大的订婚宴。”
她的声音故意挑得很高，一字不落地往祁悦的耳朵里挤。
祁悦面无表情，一丝情绪都没有。
林母还要再说，林承打断她，“妈，我说了，我不跟她结婚，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不愿意。”说这话的时候，他紧紧盯着祁悦。
林榛问，“你们要不要谈谈？”
“祁悦。”林承叫住她，看她不应，走过去直接拽着她直接拖走。
余念站在后面，脸白得像一张纸。
“林承，你给我回来！”
林母的眉毛紧皱着，脸色不耐烦，余念的声音又小又细，“祁悦把林承带成这样，以前林承哥多孝顺啊，现在您的话他也不听了。”
祁悦靠在缠满花藤的走廊里，“有什么事你直说，嫂子怀着孕，我得一直跟着。”
“祁悦，今天是我爸妈给余念办的生日宴，我不知道这件事。”
他揉了揉眉头，脸上挂满了无奈和后悔，“祁悦，我最近一直找你，你不见我，我们俩没说开，我跟余念，真的没什么，我已经跟她保持距离了，她非贴上来，而且是我爸妈喜欢她，我……”
“林承，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吗？”没等他说完，祁悦打断他。
这句话不是气话，是真真实实地不在意，完完全全地疏离，连眼神都是疑问而平静的。
在这一刻，林承忽然明白过来，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没有重头再来的可能。
夜色里，灯光将长廊照得通亮，有天然的花香味。天微微冷了。
祁悦抬着眼看他，“林承，干脆点，别让我看不起你。”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等等。”林承叫住她，小夜灯的灯光在植物的映衬下显得绿油油的，打在她背上，单薄清冷。
“祁悦，你这么干脆地拒绝我，一点机会也不给，是因为赵林炜吗？”
祁悦转过头来看着他。
许久。
她出声，“是。”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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