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昆仑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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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朵朵照旧很闲的斜倚在寻社三楼的窗边，很安静的望着楼下某处。
登、登、登！
有人上楼，用力踩踏楼板，像是在发泄不满。随即，大嗓门开始嚷嚷，完全验证朵朵的猜测。
“我说诸葛堂主，您老人家能不能大驾下楼帮帮忙？雅堂主一个人快忙不过来啦！”阿城——寻社四大天王之一，没来不掩饰自己的一副好嗓门，总是人未至声先到。
“城城，我知道你是四大天王，也不用老是用你的好嗓子来吼我吧？又没有有趣的案子，你告诉雅，酬金在一千两以下的案子不接。”
朵朵头也懒得回，当然知道自己多少有些不务正业，他只是比较喜欢数钱，而对坐下来听失主唠唠叨叨述说失物经过不是太感兴趣。所以，他已经自动将自己由社主降为堂主。跟雅还有师姐平级，给偷懒找好充足的理由。
阿城叹了口气，再翻了个白眼。果然如雅堂主所料，他上来根本不可能请动诸葛大少爷下楼进行本职工作 。苏先生的这个所谓高徒实在是了不起，自己咋咋呼呼开了这间寻社，请了雅堂主来坐镇，外带把他们兄弟四个拐来做牛做马，就万事大吉了。自己每天只是悠哉的躲在三楼看风景，不就是一条大街吗？很好看吗？
“朵朵堂主，你在看什么？”他也凑到窗前探头探脑。
“昆仑奴。”不是很认真的语气。
“别开玩笑啦！这个年代哪有什么昆仑奴？你以为我不晓得？苏先生给我们讲过的，昆仑奴是又高又壮又黑又凶的海外野人，力气很大的——真的好像昆仑奴！”阿城的一双小眼终于看到了窗外街对面的异族卖艺队，“哇！好厉害，八个人一起都搬不动他？”
“卖艺队下了赌注，十人以内，只要能将这个昆仑奴搬出小圈者得银白两。”朵朵饶有兴味的盯着那个昆仑奴，说他是昆仑奴的确不恰当，那人除了力气很大，穿的很少像书上描写的昆仑奴以外，其他方面是不太符合要求：身形和他差不多；肤色虽然没有他白，但是那种古铜色是一种长期在阳光下劳作而晒出的健康色；一直低着头看不出长什么样子。
“堂主，我们要不要也组队参加？”一百两银子耶！他阿城在寻社累死累活一月才赚五十两银子。
“你以为我会想不到吗？”论赚钱，谁能比得过他诸葛朵朵。“刚才肉铺的六父子一起上去过，没搬动。”
“哦。”阿城不说话了，昨天这位诸葛堂主耍嘴皮子跟肉铺的小五吵了起来，结果被人家一把抓起来丢了出去，若不是他们四大天王飞奔过去给他当了垫背，他大少爷大概要火速送回青山镇找苏先生急救了。一个小五力气就这么大，再加上他爹和四个哥哥，他们寻社四大天王的确自愧不如。真没想到这个昆仑奴力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走，下去赚一百两。”朵朵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准备行动。
“呃？不是搬不动吗？”阿城诧异，还是赶忙跟了上去。
哗啦——用力拉拽的一堆人一起倒地，又是一组十人败下阵来。
“还有没有人要试一试？没有的话我们今天就要收摊了。”班主得意洋洋的宣布，顺便用脚踢了踢站在圈中的“昆仑奴”，示意他出来。
“且慢！”诸葛朵朵拨开围观的人群挤了进去。“我要试试。”
那班主还未发话，围观的人先哄堂大笑起来。
“朵朵，你昨天没摔够啊？哈哈……”何毕说出大家都想说的话。
朵朵摸了摸下巴，全当没有听见，还是独自一个人走上了台，站进圈中。近距离看着这个“昆仑奴”，朵朵禁不住吓了一跳，倒不是这人长得多难看，满脸胡须只露出一双眼睛，就是那双眼睛，是一双野兽的眼睛！眼瞳中透露出的是原始的、凶悍的光芒。
是野兽！未经驯化的野兽！
“兄台，高姓……大名？”朵朵望着这人，不由得说话有些结巴起来。
“嚄，嚄……”“昆仑奴”只是发出类似野兽嘶吼的声音，吓得朵朵又向后退了一大步。
“这位公子，他是个野人，不懂人类的话。”班主不耐烦地说道，“公子你要比就比，不比就不要妨碍我们收摊。”
“野人？你不是他们杂艺班的人？”朵朵又向 “昆仑奴”问道，“你可愿跟我走？”
那双眼睛里有着不甘的神色，朵朵可以看出他不甘为奴，可是以他的武功——不用怀疑，一个同他诸葛朵朵差不多身形的人，十个大汉都移不动他，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的内功深厚。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像动物一样被人拿来耍弄?他很好奇。
“谁……说不是我的人，是我……我买来的！”班主老羞成怒起来。
“买的？这人是个昆仑奴，难道你不知道朝廷禁止私自买卖奴隶吗？”诸葛朵朵的习惯性坏笑又爬回脸上，他就是要放出这只困兽为他所用。
“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么？你管得着吗？”班主伸出手去推搡朵朵，却被一道闪出白影疾速阻挡，紧接着右手脉门便被人扣住，如万蚁蚀心一般。
南宫雅见班主神情痛苦难当，忙收回自己的手：“对不住，在下一时情急，多有冒犯。不过，我这位朋友说得不错，你的确是违犯了朝廷的律法。不过我们还是会出一笔钱替这位兄台支付给你的。”
“雅，你跟他说这些干吗？”烂好人一个。“我就是要带他走！”
“五百两银子，你带走他。”班主忌惮南宫雅的武功，忍痛要了个价。
“你还敢卖？你知不知道我诸葛朵朵在京城的地位？”五百两？他寻社都不敢这样狮子大开口。
“就是，我们朵朵可是琼王世子的座上宾，跟锦衣卫指挥使一起办过案的。”何毕他们在旁帮腔。
“阿城，去拿五百两给班主。”南宫雅不理会朵朵的仗势欺人。径直走到“昆仑奴”面前，伸出右手：“我是南宫雅。”
那人疑惑地望了南宫雅良久，缓缓的伸出手。两人右手交握，南宫雅才知道诸葛朵朵为何要带走这人，他的内力在江湖中完全可以排在前十位之内！这个朵朵总是这么识货。
“雅，你说我给他起个什么名字好呢？”朵朵坐在打烊后的一楼，望着准备好的一桌子佳肴，很努力的思考着，“红烧肉？油焖虾？”
“世子大人，您就免动尊脑了。”自己起个男不男女不女的难听名字也就罢了，还给苏姑娘起了个“小才”的名字，南宫雅对朵朵起名的能力实在是没有信心。
“那你起啊！”朵朵突然想起南宫雅浪费了他五百两银子，心又莫名痛起来。
“你又没问过人家究竟有没有名字，还是等阿城带他洗完澡回来再说吧。”南宫雅正在算账，嗯，由于支出了五百两，今天没有赚到钱，还是不要告诉那个“穷王”世子的好，否则他的耳朵又要遭殃。
“这位大侠，我们寻社已经打烊了，不过您的佣金如果可以出到一千两以上我还是可以破例——”朵朵见门口站了位气宇不凡的侠客级人物忙出口招呼。
“堂主，你胡说些什么啊？这就是你花了五百两买来的‘昆仑奴’啊。”阿城从侠客身后探出个脑袋，嘲笑朵朵眼力太差。
“啊——”朵朵张大嘴巴，大大吃惊了一把。虽然说他自己也是人靠衣装的一个好例子，但是从野人到侠客，这变化可比他大多了！一张脸刚毅英挺，虽然像饱经风霜，但是丝毫感觉不出沧桑。英俊到与雅不相上下，两种不同的类型，同样的出类拔萃。嗯，他的年龄应该介于朵朵和雅之间。
“好了，朵朵，闭上嘴巴。兄台，先来用饭吧。”南宫雅招呼“昆仑奴”坐下，并且很鸡婆的将各种美食夹到他的碗中。
“谢谢。”很小的声音，但是朵朵还是听到了。
“什么？大侠！你会说话啊？”朵朵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兴奋的大叫。
南宫雅却听出他语调的怪异，这不是中原人说汉话的腔调。
“兄台是蒙古人？”南宫雅从他的相貌和话语中猜测。
“不是。”还是很生硬的回答。
“雅，你有没有常识，现在朝廷在和瓦拉打仗，你问人家是不是蒙古人，谁会笨得回答你？”朵朵好不容易逮到反驳雅的机会。“大侠，所谓英雄不问出处，我的寻社是专门为别人寻找失物的地方，不管是你丢了爹还是丢了娘，我们一定能帮忙找到的。不知道大侠有没有兴趣加入呢？待遇很好的，每月给你十两银子。”
“爹、娘？”又是两个字，很疑惑的语气。
“对呀，爹娘啊，你没有吗？”石头里蹦出来的？见大侠低下头好像很伤心的模样，朵朵忙安慰，“没有爹娘也没有关系啦，我也从来没见过我的爹娘，还有雅，他娘很早就去世了。我们三个真是同是天涯沦落人呐！”
南宫雅在旁重重叹了口气，这小子又来这套亲情大融合。
“那兄台如何称呼？”说了半天还是没把名字问出来，再不说诸葛朵朵真给人家起个红烧肉，他也阻止不了啊。
“彻。”这次说了一个字，不过说的是重点。“我，留下，找爹娘。”
“啊？”朵朵、雅、阿城三人完全听不懂彻老兄的话语。
还是等女中诸葛苏小才从青山镇回来再慢慢追根究底，他师姐大概有耐心去了解彻老兄的过去吧？对于诸葛朵朵来说，找到一个很便宜很实用的帮手最重要。
“我的天呐！我没眼花吧？雅，那是什么？”诸葛朵朵一大早走进寻社就看见昨天花五百两买来的昆仑奴，不，是彻，在后院喂——鹰？
“那是鹰啊。世子爷没见过吗？”南宫雅不怀疑这位世子就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那类官宦子弟。
“我当然知道那是鹰，在书上见过。我是说彻会驯鹰？”诸葛朵朵双眼放光，他买下彻真是超值啊！“飞鹰传书比飞鸽传书不知道会快多少倍？雅，你去算一算啦。”
“你呀，钻到钱眼里不要出来了。”南宫雅取笑他。
朵朵耸了耸肩，不发表看法，径自跑到彻身边，又好奇又佩服的望着他跟那只鹰“说话”，彻发出“嚄，嚄”的声音，那只鹰仿佛听懂般的飞到朵朵肩上。
朵朵右肩僵着，不敢动弹。轻声问道：“彻，你能跟老鹰讲话啊？真是人不可貌相，你不会说人话倒是会讲鹰话。我教你说人话，你教我说老鹰话好不好？”
“海——东——青。”
“呃，什么？海东青？老鹰话吗？”
彻指着那只鹰，再次开口：“它——海东青，朋友。”
把一只鹰当作朋友？还真是个野人。
唉！还是那句话，等师姐回来再说吧。朵朵决定不再试图去跟彻沟通，还是他的这位老鹰朋友海东青比较有意思，就跟它玩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 昆仑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