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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49章 ...


  •   天气还有些热,浴桶里的水温倒是能保持的更久一些。

      沈清寒拆了束发用的玉簪,他将头发拢起放至身后,脱了外衫,迈腿跨入浴桶。

      在洗浴期间,还不时偷偷回头,往那红色的帐幔之后望了好几眼,在确认嬴嗣音没有其他异动之后,这才小心的在水中褪下了自己的亵衣来。

      这屋子里头不知道燃的是什么香,香味并不浓烈,但浅浅淡淡带着几分醉人的意思。

      在擦洗身上的汗渍时,他指尖撩起的水珠儿,发出一阵‘哗啦’的响声来。

      沈清寒原本是淋了雨,受了寒,脑子还有些发疼发胀,结果方才抓着嬴嗣音的手指打了一阵迷糊之后,醒来竟然又跟无事发生一般,恢复如初。

      拿温热水洗过一遍周身之后,人自然是要舒服的多,沈清寒不敢磨蹭太久,怕给人错误的信号还当他是故意在试探,在勾引那般。

      于是快速将身子擦洗一遍后,又拿手捧了些水将脸面清洗干净。

      待到回身再找起衣裳时,才发现刚刚进入浴桶的时候,换洗的干净衣物被那些侍女们留在了桌子上,而自己的浴桶摆在屋子中央,圆桌虽然就在旁侧,但那也是伸手也拿不到的距离。

      沈清寒愣了愣,他迟疑着也不好直接爬出来再去拿衣服回来穿上,可是自己刚刚才洗的干净,又不愿意披上这脏衣裳。

      只当此犹豫之际,忽然听见耳旁响起一道声音。

      “在找什么?”

      嬴嗣音出现的突然,沈清寒被吓得尖叫一声。

      他下意识的想要后退,想要拉出安全距离,但可惜浴桶只有这么大点地方,无论自己怎么后退,背脊抵在这桶身之上,慌乱之中溅起来的水迹,还洒了些在嬴嗣音的脸上。

      虽然觉得吵,但也没多说什么,不至于拿手捂着耳朵,但还是微微眯起了些自己的眼来。

      嬴嗣音趴在这桶沿边,他袖口挽起,露出一条结实的小臂,手指轻轻捞了些水珠儿起来,然后再伸手洒在沈清寒裸/露在外,清透雪白的锁骨之上。

      他问,“问你话呢,刚刚在找什么?”

      沈清寒没敢说话,整个人还沉浸在刚刚的惊吓之中,只管瞪大了自己的双眼。

      他的背脊紧紧贴住浴桶,可是这桶身才有多大,不过是人家嬴嗣音一伸手,自己就会被捞到他面前去的距离。

      “真漂亮。”

      原先就是起了色心,那日在皇城的高阁之上,一眼望见在城楼下提着灯笼的沈清寒。

      那日觉得漂亮的人,如今刚刚被清水洗过一遍,肩头上落了两片还未拂去的花瓣,整个人蕴上一层水汽,泪眼蒙蒙如同出水芙蓉一般勾人心弦。

      嬴嗣音瞧着人的眼神失了些焦距,那是丝毫不加任何掩饰的,有关男人身体最直观想要占有的欲望。

      沈清寒望着这般模样的人,心里有些害怕。

      他下意识的想要往后退去一些,但偏偏又让嬴嗣音的一只手抓着自己的右臂,对方露出来的肌肤之上也沾了些许水迹。

      “要去哪里?”

      “我,我洗好了。”

      “洗好了怎么不出来?”

      沈长言迟疑着,又有些无措的把身子更往下沉去一些,“还没,还没穿衣裳。”

      “衣裳在哪?”

      “在桌子上。”

      嬴嗣音目光灼灼,他只将人牢牢盯住,这时候伸出手,指尖探到桌面,用自己的小拇指勾起一连串的衣裳来问。

      “是这个吗?”

      “嗯。”

      沈清寒小声应着,他还没来得及点头,嬴嗣音手指勾着衣裳搁置在他的面前,衣袖上的纱边晃动两回,撩着自己的鼻尖,这才刚刚觉着些酥麻的、让人想要打喷嚏的痒意,那家伙就忽然小指一松,一连串的衣裳一件不落的全数进了水里。

      “你…………”

      这样直白的调戏总算惹得沈清寒动了怒气,嬴嗣音的意图过分明显,这样把人衣裳丢进水中又是意欲何为,怕也是没有人还能看不清楚的。

      沈清寒始终惦记着廉耻二字,直觉与他嬴嗣音本也就不是一路人,于是这时怒气上头,愤愤伸手将凑近了的人往外推开一把,又慌乱伸手抓住了放置一旁的自己的脏衣裳。

      他是要起身的,但嬴嗣音却不许他走。

      “怎么了?”

      只是轻轻的伸了个手便又将人勾回自己的怀里来,沈清寒挣扎了,但是他即便用尽全力,也不是嬴嗣音单一只手的对手。

      “放开我。”

      从脖颈到耳根子都被人骚扰的通红一片,沈清寒用力去推嬴嗣音紧贴于自己身前的胸膛,他没多少力气,挣扎之余又被人强硬按住后颈亲吻下来。

      嬴嗣音从未自诩过自己是正人君子,他自幼秉持及时行乐的原则,早些年与人荒唐过的日子也不在少数。

      什么人间尤物、绝色美人他没见过,没睡过的,这番遇着沈清寒,磨磨蹭蹭能忍到今日,便已达了极限。

      如今这小仙子扒光了衣裳就在他的眼前,就这难道还要他眼睁睁的再任由人将衣裳给穿回去?

      嬴嗣音不管不顾,只浅尝对方香唇片刻,便起了些欲罢不能的感受。

      这并非是头一回,原先在沈家之时,沈清寒也有在对方的胁迫之下与人吻过一回,但是那时自己的头脑不灵光,原也就还在这份迷糊的感情之中迟疑挣扎。

      而现下虽也确认了几分自己的心意,即便同样好奇自己怎会对一个江湖中臭名昭著的大魔头动心,但始终心下清明了几分,所以跟着他嬴嗣音来了此处。

      却没想到对方趁人之危的如此明显,沈清寒只觉自己被人侮辱、被人轻视。

      他未着存缕,用力之下,光滑洁白的背脊让嬴嗣音没能扶的稳当。

      这人脚底打滑,哐当一声砸进浴桶里,溅起来的水花迷了嬴嗣音的满脸。

      沈清寒自幼养在深闺,又哪里识得什么水性,慌乱之下手指刚刚扒住浴桶边缘,正要借了力从盆底站得起来,结果忽然有人自水上欺压而下,竟是嬴嗣音俯身而来投入水中,即便做到如此,也决计不肯放他沈清寒走。

      “呜…………”

      他们吻过一遍,又一遍。

      沈清寒原是双唇紧闭,咬紧牙关,却又耗不住急需吸入新鲜气体的身体本能,于是下意识的贝齿亲启,嬴嗣音便顺势探入进去。

      他们辗转反侧,缠绵许久,直到双方肺部空气都被抽干至最后一丝,嬴嗣音才托着这小仙子的腰身,二人齐齐从这水中起了身来。

      “哈啊…………”沈清寒喘息不已,他急急吸入两口新鲜气来,又接连咳嗽了好几声。

      小仙子双腿发软,这时站立不稳,无奈只能动手抓着嬴嗣音衣袍的领口部分。

      本该又气又恼,但抬眼一瞧见嬴嗣音那双眸子,原是深不见底、让人捉摸不透的男人,竟也在与他亲近过后,眼底泛起了一丝宛如十八少年那般明媚的光亮,沈清寒心下‘扑通’一声,忽然便垂下了头去。

      嬴嗣音凑得他耳边近了些,“我们去榻上。”

      他说完,一把将人从水中捞起,自浴桶中溅起来的水珠儿,‘哗啦’洒了满地。

      “嬴嗣音。”

      沈清寒周身湿滑,虽然心里害怕,可也不能就这样松了抓住嬴嗣音袖口的手指。

      那人听闻他的求饶声,却也不管不顾,只大步往前迈去,他臂上的力气往下沉些,便是将人按着睡至床榻中央。

      “孝文侯爷,您,您别这样。”

      原本是要吻他的唇,结果低下头去又被那小仙子推了一把,手心的力道不轻不重,正好打偏了嬴嗣音的脑袋。

      那吻移了位,从沈清寒的唇面,落到了侧颈边上。

      “孝文侯爷?”嬴嗣音注意到了沈清寒口中称呼的变化,难得是这般顾及他人感受的停了手,跟着拿掌心撑住了自己的大半个身子,他凑过脸去问,“怎么又忽然叫回了孝文侯爷?”

      “你原也就是孝文侯爷,何况论起辈分,父亲他瞧见你也得规矩参拜才是。”

      “胡说。”嬴嗣音握起沈清寒的右手,他轻轻吻了吻这指尖,“你何时见过岳父参拜儿婿的道理?就算真要行上下之礼,只要今日你点了头,明日相见我便一定恭恭敬敬的去拜见他。”

      沈清寒还是保持着将人推开的动作,他眼神闪躲,处处回避,最后嘴里憋出一句,“不行。”

      嬴嗣音追问,“为何不行,你我两厢情愿,情投意合,原是早就该在一起的有情人,磨磨蹭蹭偏是拖到了现在,今日只要你愿意,明日我孝文侯府的聘礼就能直接送到沈家门口。”

      嬴嗣音说,“你要父母之命,要媒妁之言,哪怕就是要圣上赐婚,要我嬴嗣音手上的一半实权,不,就算你要全部,你要这天下,要这江山,你要什么,本侯都能给你。”

      “我不要这些。”

      “那你总归是个有七情六欲的凡人,平日里大家叫你小仙子,难道你就真跟那天上的仙子一样,是无欲无求的?”

      “是,我只是个普通人,我现在要什么都可以,我要钱,要权,要尊重,要信任,但我就是不能要,也不能信,你现在空口无凭压着我在床上说的这一番浪荡话。”

      “浪荡?”嬴嗣音盯着这人看了小半天,只觉得自己的耐心都快被这小狐狸精全数磨光了,“祖宗,我的小祖宗,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

      “我……”沈清寒侧过脸去,他倒是委屈极了,掉了两滴眼泪落在那枕头上,“你骗我来不过就是想睡我一回,现在新鲜着我,稀罕着我,自然是什么都能说的出口的,怕只怕等到日后腻了烦了,便就是你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时候。”

      嬴嗣音听完这番话,险些没被人气的闭过气去,“你说什么?”

      沈清寒不接话,他将脑袋埋进枕头里,越发悲泣起来,仿佛他嬴嗣音现今就已做了那负心薄幸之事。

      嬴嗣音气的翻身从那榻上起来,沈清寒自己伸着手扯过被子来盖住自己周身。

      那男人下了床,生理层面的躁动还未能压的下去,心理层面的火气又开始一层一层的往上蹿起。

      嬴嗣音在这床沿边连倒了四五个圈子,“你说的是真心话?我真是想不到你会这样讲,居然说我做这么多事,就只是为了睡你,你说我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就只是为了睡你?”

      当然,这个“睡”字作为一个动词,自然也承载了嬴嗣音很大一部分的努力,但是现在很明显,从沈清寒嘴巴里说出来的那个“睡”字,很明显就和他嬴嗣音心里想的,完全就是两个概念。

      头一回被人冤枉成这样,他这是满腹委屈无处发泄。

      嬴嗣音只被气的跳脚,“你要是这么不了解我,你现在就出门去打听打听你家男人的名号,我嬴嗣音,17岁叱咤江湖,威名赫赫,称了这天下第一,至今无人敢反,手里的剑还未拔出来就能叫这江湖中人闻风丧胆,老子的风流债在这天底下都是出了上百本的戏本子在传,若真是只想玩弄你一番,你以为你还能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在床上与我争执本侯待你是否真心?”

      真是越说越让人觉得委屈,嬴嗣音甚至觉得现在应该趴在床上哭的人是他,而不是那沈清寒。

      于是又忙着往后走了两步,一把抓着人的胳膊,他又把那小仙子从榻上拽了起来。

      “沈清寒,你给我听清楚了,若是本侯真想睡你,从第一次见面,你就应该是在床上看见的本侯,若不是这段时日本侯一直体贴着你,惦记着你,你那爹,你那娘,你们沈家族谱上前前后后三百多个人,但凡有一个不识好歹的,那都得惨死在本侯手上。”

      原是想出这一口恶气,也叫那小仙子体谅体谅自己的用心良苦。

      谁知沈清寒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又被嬴嗣音这样一吓唬,小仙子半晌没能反应的过来,待到后知后觉明白了他对自己做了什么时,忽而小嘴儿往下一撇,便是“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比不得刚才默默流泪的模样,这时候双眼红肿,小脸湿透,眼泪像珍珠一样啪嗒啪嗒直往下落。

      嬴嗣音这下才慌了,他如何也没料到这般,“这,这,这怎么又哭起来了。”

      他伸手想替小仙子擦眼泪,结果这眼泪花儿越擦越多不说,沈清寒还堵着气的往他身上打了两拳,又拍了两巴掌。

      “我的天,好了好了别哭了,我的心肝儿,这眼泪珠子掉的本侯心都碎了,你别哭了好不好,错了错了,侯爷错了,都是本侯的错,本侯给你赔个不是,本侯答应以后不强迫你,只要你不点头,本侯就绝不碰你,好不好?”

      “呜…………”

      “听话,不哭了,乖,来让侯爷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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