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illusion》霜月慎也

17、chapters 6

　　一面水幕浮动在房间的中央，莱奥的身影此时正渐渐的走到显示出影像范围的边缘。而随着他走出了这片影像，两个男人的视线也从水幕上移了开来，其中一个身穿麻布长衣的男人轻轻一挥手，就消去了那片波光粼粼的水幕。

　　“Caster，既然那位Lancer的宝具确是那杆圣枪，那么他的身份想必就是那几位由我教加冕，或是侍奉于我教荣光下的那几位大帝中的一位了吧。”

　　另一位身着教士长袍的男人率先开口道。

　　“Master哟，正如您所说，既然持有圣枪，Lancer的真名就不外乎是查理曼大帝，君士坦丁大帝那几位了。”

　　被称为Caster男人语气十分谦恭。

　　“没想到能在此世见到完整的圣枪，这想必是主的旨意吧。只可惜手持圣枪的圣君竟然不能为教会而战，实是可惜。”

　　被称为Master的教士——马丁·里维说到这里不禁长长的叹了口气。

　　“安杰格尔家同为信仰吾主之人，如若能够联合，想必也能增加不少胜算吧？”

　　“不可，作为魔术师的的master怎么可能和我教会站在统一战线之上，就算如今已经建立了表面的合作关系，但是你我都知道那群魔术师想要的是什么。”

　　说到了这里，他神色中尽是轻蔑。

　　“根源！根源！他们几千年的努力都是为了「根源」，这种渎神的家伙怎么有资格和我等相提并论？不过是一群铤而走险的异端罢了，早晚有一天要他们全都在神的火焰中化成灰！”

　　他越说越兴奋，已经开始手舞足蹈了起来，面色涨得通红，狂热的情绪几欲喷薄而出。

　　看着这样的他，一旁的Caster不禁在心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Master哟，我等乃侍奉主之人，切不可目光短浅，仅仅只是因为不属教会就将其排斥出主的荫护之下，这种事实不可取。教会在数百年前就多次犯过这样的错误，才招致了信徒的死亡和人民的指责，教会的威望也一落千丈，现如今——”

　　“住嘴！住嘴，Caster！”

　　马丁整个身子因为愤怒膨胀的如同一个吹胀了的气球，他暴跳如雷的嘶吼着，额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整个人如同深渊中的恶魔一样可怕。

　　“你——你就算是我教最大的圣人之一，也不能——决不能对教会说三道四！知道么？！区区一个servant，不要对教会的事情指手画脚！如果有下次——”

　　马丁面色狰狞的的举起了右手，手背上朱红色的三道咒刻在他盛怒的表情下闪烁着血色的光。

　　“是的，Master。”

　　月光从房间侧面的窗台照进屋内，映出了马丁那身穿长袍的高大身影。Caster望向自己御主的眼神一时间有些恍惚——在那道身影中，他仿佛看到了一根根火刑柱上被烧焦的尸体；仿佛看到了一位位无辜女子在宗教法庭上绝望的哭喊；仿佛看到了一个个无知的农民倒在远征的路上。他仿佛看到了燃烧的村庄，被鲜血染红的大地，被长杆贯通的身体...

　　主啊，您看到了么？这就是信仰着您的人啊。这就是一边称颂着您的名，一边却雕塑着金牛犊的人类唷。即使如此，您也会宽恕他们么？您也会把您的光照在他们身上么？您还会把他们带进您的国么？

　　主啊，请您不要抛弃他们，即使他们无知又愚昧，即使他们浑身上下都沾满了罪业，他们仍旧是您的子民，都向往着您的国啊！主啊，即使您抛弃了他们，我也不会抛弃他们，因为这就是我的使命，这就是您在山上亲自授予我的使命。

　　Caster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那根古旧破败的手杖，在心中虔诚的祈求着。

　　作为一座由中心向四面八方扩散式发展的城市，以紫禁宫城为核心，内城区的诸多建筑保留了古建筑的遗迹，而后新开发的城区建设就陷入了一种千篇一律的循环，以一种干净而苍白，华丽却无个性的面貌展现在世人面前。

　　这里是一处普通的商业街，在北京这种繁华的城市中，如此规模的商店街并不少见。因为是周末的午后，街上的行人也甚是繁多。苏宸这样的青年在人群中显得毫不起眼，如同汇入江河当中的一滴水。

　　嗯，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在苏宸的背后，赫然耸立着一位如铁塔一般的巨汉，引得行人纷纷侧目，有的还在窃窃私语的比较着这位和姚明的身高。这巨汉皮肤黝黑，身高两米有余，身着一套粗犷的套装：头戴一顶檐宽的能遮住眼睛的牛仔风驼色硬礼帽，身着褐色呢子短风衣，穿紧腿牛仔裤，脚蹬高帮牛筋登山鞋。就如同从上个世纪的美国西部电影中走出来的一样，剽悍，威猛，充满了野性的力量。

　　这样一位巨汉跟在苏宸背后，苏宸想低调也不可能了。两人一前一后（当然是巨汉在前），生生地从人潮当中挤出了一条道路，终于脱离了主干街上那条恐怖的人潮。

　　“Archer，你为什么不能灵体化呢？你这样大刺刺的走在大街上，要我怎么隐秘的行动啊...”

　　终于得以喘息的苏宸把气喘匀之后，无奈的把这已经是第多少遍的疑问抛给一点自觉也没有的servant。

　　“唔？吾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这么说着的Archer把头顶的硬礼帽往下又压了压，免得自己那犹如实质的目光将周围的行人刺伤——看来他还有这种程度的自觉。

　　“你啊...仅仅是存在在这里就已经足够惹眼了啊...”

　　苏宸一边小声地碎碎念着一边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经亚尔兰斯的帮助，得到了沉睡在大英博物馆中的千年琥珀作为圣遗物，苏宸得以召唤出了这位名垂青史的大英灵，首屈一指的箭道神话，射落九日的大英雄，帝尧射师——大弈。

　　单说这位英灵的能力可以用“无懈可击”来形容，各项能力值都在平均线以上，其中有几项能力甚至达到了“超出评定范围”的地步，实在不愧是活跃在神代的大英雄。再加上几项独特的技能和宝具，苏宸对于此次的圣杯战争充满了信心。

　　可是，凡事都有两面性。

　　被召唤来的Archer以大家所见到的巨汉的样子出现，他拥有着近乎两个人的身高，如岩石一般坚实的肌肉，再加上他那犹如寒芒一样的摄人目光，可以说单单放在那里就犹如一块一吸引人目光的磁石。然而就是这样一位在扎眼方面极其出类拔萃的servant却十分的抵触灵体化。先不说消耗的魔力，过于引人注目的特质给需要避人耳目的苏宸造成了不小的困扰。

　　但是苏宸对于这位十分有性格的servant并没有任何办法。

　　每当自己的忍耐要到达极限，他就会伸出右手，看看自己手背上的三朱红色的咒刻——若是使用“令咒”自然可以解决这种问题，但是在这种小事上使用仅仅有三次的“绝对命令”，实在是过于浪费。毕竟从很大的程度上说，魔术师对于servant的控制力都集中在这三划令咒之上，如果用光了这三枚令咒，魔术师很有可能失去对于servant的掌控能力。

　　就像今天，苏宸本来要会见自己在清和会内部中的线人，这种事情一般来说都要避人耳目，而Archer的存在使得苏宸事先准备的一切一切都了无意义，他就这样提心吊胆，左顾右盼的前往事先约好的地点。

　　苏宸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显示出的地图，再次确认了一下周围的风景，率先走进了一处不甚起眼的小巷，掠过两旁一些带有老北京特色的店面，他们来到了一家咖啡厅前。店门前的招牌已然古旧泛黑，上面行云流水的“coffee”字样已经被时间斑驳掉了原本的颜色。黄同质地的店门把手被不知所少次的摩挲磨得锃亮，唯有店面的玻璃橱窗透亮如新。店门之上悬挂着一只瓷质的风铃，一阵清风拂过，清脆空灵的声响顿时从风铃中发出，随着风一起散入了深深的弄堂。

　　看来这里，就是苏宸和那位“线人”约好见面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