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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二十五、两个人的暗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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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往前推个十几年,展白二人还算精力旺盛的时候,曾经也半真半假地收过几个徒弟。之所以说是半真半假,是因为没让人正式行拜师礼,但指点起来,倒也并无任何保留。只可惜徒弟们资质有限,始终徘徊在二三流水平,最终白玉堂不耐烦起来,草草叫人出师了事,并直言没事不必回来给自己丢人。展昭自然没有这么不客气,多少也温言嘱托了一番;但徒弟们走后,他确实也很是松了一口气。
两人隐居多年不问世事,徒弟们在江湖上闯出了什么名头,自然也不太清楚。因此这天在外闲逛,猛然见着一群人簇拥着个骑在高头大马上春风得意的人闹哄哄地迎面而来,当即侧身避开。虽觉那人有些眼熟,却也没多想。零星几句“那有什么李大侠解决不了的”“李大侠侠骨丹心”之类的恭维飘进耳来,也不过一哂了之。
本以为不过是偶遇,谁知回家时,却发现这李大侠独自一人候在院门口。瞧他神色,虽无先时那副踌躇满志的模样,但总也说得上是眉飞色舞,似乎在等着向人炫耀什么。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一眼,停下了脚步。远远地一打量,才认出是自己那便宜徒弟李瑞。
这李瑞在当年那几个徒弟中资质中等,偏又心浮气躁,并不甚得他二人欢心。只不过白玉堂少年时畅想未来,曾给自己孩儿取名“云瑞”。便因这一字之缘,白玉堂素来对他耐心都比对别人多些。但究竟耐心有限,又碍着这说不清道不明的一丝儿遗憾,从不愿亲自出手教训。每每脾气上来,便将唇抿成一条直线,冲展昭使个眼色;展昭瞧见了,往往就给李瑞多加半个时辰的功课。到得后来,甚至能从白玉堂嘴角的弧度,探知他想罚到什么地步。
而今李瑞回到这里,自然不是来领罚的。他两个还没想好如何开口,李瑞已先一步看见他们,立即迎上前来,叩拜问候。他礼数做得足,自是被一手扶起,好生迎进了院门。
展昭素知李瑞从来沉不住气,遂进屋去倒茶,留白玉堂独个儿在外支应。果然一壶茶还未烧滚,就听得李瑞吱吱喳喳地诉起别来诸事。说自己见义勇为、劫富济贫,近几年已是声名鹊起,走到哪里都受人爱戴云云。这般讲了顿饭时分,才话锋一转,颇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阴差阳错救了一家富户的女儿,一来二去情苗滋生,婚期临近,但自己自幼父母双亡,也没什么族亲,因此回来请师父出面,充作高堂。
白玉堂耐着性子听他支支吾吾地说完,问道:“人家姑娘既是富户,你又身无长物,莫不是招你入赘?这也罢了,往后你又作何打算?”李瑞赔笑道:“岳家只说,先生下孩儿……”白玉堂扬起眉毛,道:“你从此便关门闭户带孩子了?你既只是专程回来请我们,怎地又在镇上偌大威风?想是沿路仍止不住技痒,多管了几桩闲事?本事不大,能耐倒不小。”李瑞低头道:“岳家只一个女儿,想来、想来也不至于叫我一直关门闭户。”白玉堂冷笑道:“你自然收不住心。却只等着丈人死了吞家产。”
这话未免过于直白,李瑞的脸色刷一下如同金纸。一抬头见白玉堂嘴唇抿得死紧,心下没来由一颤。猛觉耳后风声劲急,吓得连忙侧身闪避,却是个茶壶直直飞来,擦着他耳廓停在面前石桌之上。李瑞惊出一身冷汗,急忙扎了个马步稳住身子,才松了口气。
“就这样,莫要动。”展昭凉凉的声音钻进耳来,“一个时辰,扎完吃饭。”
白玉堂揭开壶盖瞄了一眼,不置可否地哼哼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