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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想不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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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大街上,远远就能看到金龙镖局红底镶金的牌匾以及门外两座威武的石狮。再加上高壮宽广的门墙,足见金龙镖局在当地的声势。
韩湘远握起闪亮的铜环轻扣了几下,不久朱漆大门徐徐打开。一个穿家丁服的精壮汉子走了出来。看到门外的三人,忙笑道:“几位是来托镖的么?”韩湘远微笑道:“不是。请转告总镖头,就说总镖头的故人之子韩湘远前来拜访。”一听来历,家丁更是和颜悦色,忙躬身道:“三位请稍等,小的立刻去通报金总镖头。”韩湘远颔首,然后对身后的南玉叶紫澜两人道:“幸好金伯父在!之前我还在担忧会否令两位白来一趟。”南玉,叶紫澜均是微微一笑。这时大门迅速敞开,一行人走来出来。为首的是一个体格雄健,英气勃勃的中年人。见到门外的韩湘远,忙加快脚步迎了出来,脸上满是惊喜之色。
“你是韩世侄?”中年人喜道。韩湘远微笑道:“正是小侄,特代家父前来拜访金伯父。多年不见,伯父依然英姿勃发,风采丝毫不减当年!”这中年人就是金龙镖局的总镖头金舞龙,他与韩湘远的父亲韩墨春曾经结拜为兄弟。这些年虽少有往来,情谊却未见减。
金舞龙呵呵笑道:“老了,老了!上次见到世侄还是一个十来岁的小童,没想到转眼间就变成一个风度翩翩的俊美少年了!”他又看向韩湘远的身后,道:“这两位公子是。。。?”韩湘远笑道:“这两位便是逍遥宫主的后人。此次随晚辈一同出谷。。。”金舞龙一时竟有些难以置信,见叶紫澜,南玉上前行礼,金舞龙方慌忙还礼道:“不敢不敢!失敬失敬!”金龙镖局虽然在江湖上较有名气,但毕竟只是一个镖局,始终无法与逍遥宫这种名门大派相比。是以当听说逍遥宫的后人也随之来访时,真有点受宠若惊。只听金舞龙又道:“逍遥宫主名震江湖,想不到她老前辈的后人也是超然出群,不同凡响!不敢请教两位公子的大名。”叶紫澜微施一礼道:“叶紫澜。”南玉微微一笑道:“南玉。”
金舞龙陪笑道:“原来是叶公子和南公子!今日世侄和两位公子的到来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快快里边请!”说完忙亲自上前引路。
经过宽广的庭院来到正堂,顿时有一种肃穆庄严之感。堂内的摆设甚是气派,一张紫檀雕花椅正对着大门,上面还覆着一张珍贵的白虎皮,想必这就是总镖头金舞龙的座椅了。
金舞龙引领韩湘远等人坐在两旁的上座,又命下人奉上香茶后,方自坐回自己的位置呵呵笑道:“你们能莅临金龙镖局,金某不胜荣幸。还请世侄和两位公子多
住几天!”韩湘远微笑点头,南叶两人则施礼道:“多谢前辈。”金舞龙正色道:“两位称我前辈实是见外!你们既是世侄的朋友,与我金某也就是一家人。若不介意,就请叫我一声伯父吧!”听到南玉称了他一声伯父,金舞龙顿时大喜:“好,好,以后我们就是自己人了!金某一无是处,唯一就是钱多。两位若有需要,随时来找我金某就行了!”金舞龙极力拉拢南叶两人,是希望从此多一个靠山,日后若有逍遥宫给他称腰,他的金龙镖局岂不声势更望?即使树立仇家,他们恐怕也不敢轻举妄动了!见南叶两人向他称谢,更是眉开眼笑。
这时韩湘远起身取出一个锦盒,双手奉上前道:“这是晚辈代家父送上的一份薄礼,请金伯父笑纳。”
金舞龙忙起身接过,喜道:“世侄真是太见外了!你能来看我,我已经很高兴了。”韩湘远微微一笑道:“这是应该的。不知能否称伯父之意,还请打开来看看。”金舞龙解开丝带打开锦盒,眼前不禁一亮!盒内是一个翡翠玉龙。这只龙盘旋而上,似乎随时都要直飞上天!雕刻的当真栩栩如生。这只龙代表的就是金龙镖局,盘旋而上就暗含金龙镖局欣欣向荣,蒸蒸日上之意。若送作金龙虽更切题意,但未免有些俗气。金武龙果然大喜过望,乐道:“世侄这份礼,伯父真是太喜欢了!一定会好好摆放起来。”韩湘远微笑道:“伯父喜欢就好。”韩湘远向来是个懂得人情世故之人。多年未来金龙镖局,当然是要送上一份见面礼的。
金舞龙又道:“不知墨春兄一切可好?我早就想去神剑山庄探访一次,无奈忙于镖局事物实在无暇分身,还请他不要见怪。”韩湘远微笑道:“家父一切安好,伯父不必挂心。他知道伯父甚忙,这次才让我路过金龙镖局时前来拜访一次。”说话间,一个家丁走进来道:“少爷回来了。”金舞龙忙道:“快叫他进来,有贵客相见。”
众目望去,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走了进来。他眉目清秀,只是面容有些苍白。等到他走上前,金舞龙笑道:“亭秋你来的正好!你可还认识他吗?”说完指了指韩湘远。叫亭秋的少年转头看向韩湘远,目光竟冷的可怕。韩湘远不禁心头一凛:这真是当年那个天真活泼的金亭秋么?只听金亭秋道:“孩儿记性不好,已不记得眼前这位公子是谁。”金舞龙有些失望,叹了口气道:“这么多年没见,难怪你记不起来。这就是你韩伯父的公子,小时候曾一起和你玩过的湘远啊!”金亭秋‘哦’了一声,并无喜悦之色。看到他如此,金舞龙十分不悦,但他不便在人前发作,只好忍住道:“这两位是逍遥宫的叶公子和南公子!他们与韩世侄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日子,你可不许怠慢了人家!”“是。”金亭秋看了南玉和叶紫澜一眼后道,目光仍是冷冷的。“爹,孩儿身体有些不适,想去休息一下。”
金亭秋说完微施一礼就快步离开了正堂。“你回来。。!!”金舞龙大怒,他觉得今天大失颜面,正想将他叫回好生教训一下时,却被韩湘远上前阻拦道:“伯父请息怒!我看金贤弟是真的身体不适,就让他去休息一下吧。”金舞龙长叹一声道:“金某养子不教,让几位看笑话了。其实那孩子原本不是这样的。自从生了一
场大病后性格才变得这般怪异。”韩湘远蹙眉道:“原来是这样。不知金贤弟的病
痊愈了没有?家父认识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或许可以帮他一看。”金舞龙摇头道:“世侄不用担心!他的病早就好了。他现在这样据说是心病所致。”“心病?”韩湘远奇道。南玉叶紫澜两人也凝神听了起来,都对此事颇感好奇。金舞龙
又叹了一口气道:“这都是大夫说的话。我想多半是因为他娘早逝而我又疏于照顾他,才会养成这种孤僻的性格。”韩湘远默默地点了点头。金舞龙望着韩湘远道:“亭秋在生病之前常提到世侄,还说要去神剑山庄看望你。你来此真是太好了!还请有空时多陪陪他,开导开导他。”“一定的。”韩湘远郑重道。
午宴时,金舞龙特地邀请了当地的名人作陪,菜肴也均是山珍海味,丰盛无比。金舞龙为人甚是粗旷豪放,席间更是不停的劝酒。就连素不喜欢饮酒的叶紫澜也执拗不过他的热情,不得已喝了几杯。
入夜,南玉正要休息。忽听房门轻响,遂问道:“是谁?”“叶紫澜。”南玉不禁暗吃了一惊,怎么叶紫澜会来找他?莫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转念又想:也许韩公子也来了,说不定是要一起出去走走。他不再多想,上前打开房门。
只见叶紫澜静静的站在门外,依旧是雪白的长衫,迷人的样貌,淡漠的神情。而此时月光下的他更是出尘脱俗,仿佛天上的神人。南玉一时竟看得神往,不禁暗
自赞叹了一声。“我有事要对你说,出来一下如何?”叶紫澜淡淡道。此时南玉方注意到的确是叶紫澜一人来找他,韩湘远并不在旁边。料到或许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于是点点头关上门,随叶紫澜走了出去。
出了南玉的厢房向左有一个花园。园内有湖水假山,树木凉亭,布置的十分清幽别致。夜风吹起时,还会带来一阵淡淡的花香,再加上不时的几声蛙鸣,更是增添了不少意趣。这里确实是个夜谈的好地方!看到四下无人后,南玉方道:“你找我想说什么?”叶紫澜漠然的看着南玉道:“我想早些离开金龙镖局。”“为什么?”南玉奇道。叶紫澜淡淡道:“难道你看不出金龙镖局的总镖头急于拉拢我们么?”南玉蔑然一笑道:“那又如何?他想找我们做靠山,而我们日后也难说没有用不到他的时候。互相利用有何不好?”叶紫澜冷冷道:“逍遥宫在江湖上可是名门大派,怎能与这类镖局扯上关系?!若被外人说成我们是贪图他们的财势才与之交往,岂不有损本派清誉?”南玉淡淡道:“你若真想走,去向金总镖头辞行不就行了?找我做什么?”听到南玉的话,叶紫澜不禁有些不悦,冷冷道:“难道你不是逍遥宫的人,与你无关么?”南玉依然淡淡道:“我虽生长在逍遥宫,但却从未承习过逍遥宫的心法武学。虽是祖母的亲人却万万算不上逍遥宫的传人,怎比的上你叶少宫主?”听到这些话,叶紫澜更加不悦,冷笑道:“我今晚终于知道你向来与我不和的原因了!原来你一直嫉恨奶奶不传逍遥宫武学这件事!你若想做少宫主,我让给你便是!还请不要损坏逍遥宫的威名!”听到这里,南玉的脸上终于变了颜色,冷冷道:“你以为我一直与你不和,就是因为嫉妒吗?你这样也太看低我南玉的为人了,逍遥宫主的位子我何时稀罕过?!”“那你为何总是与我为敌?”叶紫澜责怪道。南玉漠然笑道:“我与你不和,只能说是我们性情不相投。但我却从不曾把你当成我的敌人。你最好弄清这一点!”随后他叹了一声道:“你要走,至少也该看看韩公子的面子,你若不怕辜负他的好意,就请便吧!”说完转身离开了花园。
夜风吹起。月光下,湖面荡起粼粼波纹。叶紫澜静静伫立良久,然后随手拾起一粒石子投入湖中。石子缓缓沉入水底,正如他此时的心情一般.
回到自己的厢房后,南玉站在窗前忘着夜空出神。不知何时,高挂在天的明月
已被几团乌云所遮掩,周围的几颗星子却分外璀灿。淡淡的星光洒在南玉那白玉无瑕的脸上,原本明亮的目子,此时却比暗夜湖水还要深沉。良久,他才自语道:“时机到了么?”
第二日,由于金舞龙忙于事物不便再相陪,就令金亭秋陪同韩湘远等三人出外走走。金龙镖局就坐落在一条繁华的大街上,街上车来人往十分热闹。其繁华程度不次于谊州城。
就在四人无言前行时----
“几位公子请留步。可否让老朽为几位算上一卦?”一个坐在墙边摆桌算命的老者对经过桌旁的四人道。
韩湘远微微一笑道:“老先生不必费心了.”老者呵呵笑道:“我是看几位公子骨格清奇,与普通人不同。所以才想为几位算一算。”他说话时是看向韩湘远,南玉,叶紫澜三人的,却始终不看离他最近的金亭秋。金亭秋冷笑道:“想必老先生卜卦卜的很准了?我到想请先生给我算一下。”老者正色道:“既然这位公子有兴趣,我就先给你看吧。”说完,他认真端详起金亭秋的相貌来。大概半柱香的时间,老者才缓缓道:“公子本是大富大贵之命。只可惜小人介入,公子虽在富贵之家却难享富贵之福!反而烦恼不断。”听完老者的话,金亭秋看着远方呆呆道:“你说的不错。。。”那老者又道:“我看公子印堂时有黑气隐现,还请公子多加小心留意!”金亭秋似乎并未听到,仍是望着远方出神。老者看到他如此,不禁摇了摇头低叹道:“魔由心生。公子若不克制恐怕会入了魔道,凡事还是想开一点的好。”金亭秋突然冷笑道:“我如何想的开?”南玉忽上前道:“老先生可否也为晚辈占一卦?”算命老者看到南玉要他算命,甚是高兴。忙道:“公子请将手伸出来。”南玉奇道:“先生为何不像刚才那样从面上看?”老者笑道:“一般人是可以从面相上算出。但公子面上一片清明,前世恐怕是位得道高人,不似我辈凡夫。是以无法从面上定夺,还须看一下手相!”南玉会意,将左手伸出。
那老者又仔细看了半柱香的时间,遂道:“公子本是一个心无旁骛,清静无争之人,但却一直被一件心事所扰。”听到此南玉笑道:“那不知是何心事?又该如何解除?”老者微微一笑道:“这个恐怕公子自己清楚。公子现在的内心似乎很矛盾,既想去做一件事,又对自己的能力有所质疑。”说到这里,南玉的脸色不禁为之一变!不过很快又恢复过来,只是他却笑不出来了。那老者又道:“事情终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公子无需过份担忧。还有...”他顿了顿又道:“公子择友时请多加小心。因为会遭遇一凶一吉两星。吉星自然是公子的贵人,另一个凶星则来者不善,能否驱凶化吉就要看公子的造化了。”听到这里南玉才露出笑容道:“先生说的很对!这位韩公子就是晚辈的吉星贵人了,至于那凶星...”南玉有意的瞥向叶紫澜,叶紫澜也冷冷回瞪他一眼,复又看向别处。算命老者呵呵笑道:“公子的机遇只怕不只如此,凡事多加小心吧.”老者又看向叶子澜和韩湘远笑问道:“两位公子可也有兴趣让老朽算一下?”叶紫澜淡淡一笑道:“多谢,在下不信命。”韩湘远也微笑道:“我想命运是由自己掌握的,多谢老先生.”
老者抿须道:“不错,虽然人命天定,但关键时刻还是会有转机,就看你如何选择!老朽亦无法从两位面上辨出吉凶。不能良言相告,就请两位多加保重,好自
为知。”韩湘远施礼道:“多谢。”他虽不信命,但却看出这位老者并非泛泛之辈,占卜行骗之人。不禁对他也生出几分敬意。
离去前,南玉将一锭银子放在算命老者的桌上。老者推拒道:“我是自愿要为几位卜卦,公子不必客气。请收回吧!”南玉诚然道:“我敬佩先生神机妙算又肯良言相劝,其心甚诚。晚辈感激又无以为赠,才会想到这种凡俗的方法聊表谢意,还请先生不要见怪。”算命老者甚是感动,收下了这锭银子。就在众人准备离开时只听那老者自语道:“浮生若梦,到最后又能留住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