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进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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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大家都喜欢用姐姐妹妹来称呼对方？这样真的显得很宫斗……！陈小嘉看过的那半部宫斗片里面的妃子就是这样相互称呼的。
皇帝选秀的年龄段是16岁到19岁。冒名顶替的这个身份才18岁，但陈小嘉的真实年龄已经20岁了，她的确比所有姑娘的年纪都要大。
虽然明天就要嫁给皇帝当老婆了，但她们这个年龄也就是个高中生，自己高中的时候还只会吃饭睡觉上课呢。
想到这一层，陈小嘉内心生出几分对这位妹妹的怜惜之情，再仔细一看，这个叫庭竹的姑娘眼里总是饱含泪水。小妹妹离家千里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指不定每晚躲被窝里偷偷哭呢。
陈小嘉慈祥地将孟庭竹搂在怀里，让她的脸颊贴着自己的脸颊，亲昵地说：“妹妹不要太难过了。姐姐我是个草莽村姑，外在和内在都是个粗人，生性愚钝不识教化，还不如妹妹贤惠呢。”
她说到这里，又将自己代入了离家远嫁的小妹妹角色，表情徒然狰狞了起来，咬牙切齿地说：“姐姐我也不想出人头地，实在没有攀龙附凤的想法，和妹妹一样，只想平平安安的。说起来，都是那个狗皇帝的错，竟然强抢良家妇女！”
孟庭竹听到这句话，饶是再温婉沉稳的性格，也不由得哆嗦了一下，赶紧从陈小嘉的怀里退了出来，只能当作没听到「狗皇帝」这三个字，稍稍整理了一下被陈小嘉蹭乱的头发，挤出半个笑容：“姐姐性格豪……豪爽，妹妹只是个小妇人，自是不能与姐姐相提并论的。”
她又握住林小嘉的手，手心轻轻地贴着手背：“是妹妹唐突了，随便揣测姐姐的确想法，以为姐姐是个追求荣华富贵的人，还请姐姐不要见怪。”
陈小嘉话说出口，才发现自己又说错话了，把人家小妹妹都吓成了兔子，暗暗提醒自己，以后在宫里还是不要说话了。
她们又家长里短地聊了一会，孟庭竹还说：“我看到姐姐将自己的被子交给军长了，晚上睡觉是盖着成衣的。眼下虽然已经过完冬，但春夜寒凉，如果不嫌弃妹妹卑贱，不如姐姐今夜就与我一起睡吧，也算是承下我这个妹妹。”
好心细的妹子！竟然还担心自己睡得好不好，陈小嘉对孟庭竹的印象不禁又提高了几分。
想自己身无长物，这个身份是个父母双亡，家族里的叔父不愿意交出自己的亲女儿，而捉来凑数用的山野丫头。而且行为一点也不规矩，看着就没什么好被利用和觊觎的。
即使是这种身世，竟然还有妹妹和自己搭话，还主动提出要和自己一起睡觉，陈小嘉不禁感叹道：古代人真是民风淳朴啊！
“姐姐妹妹说不上，以后到了宫里，相互有个照应就很好啊。”陈小嘉也热情地朝孟庭竹点点头，抚摸着她的手，温柔地说：“妹子你好暖啊。你不嫌弃我行为出格，主动来找我说话，还邀请我上床睡觉，姐姐我就在这里先谢过了！”
说完这句话，陈小嘉还煞有介事地朝孟庭竹欠了欠身。
春暖破冰，航道通行无阻，除了捡回来两个黑衣人外，一路上都很顺利，且由于日夜兼程，选秀队伍要比预计的时候还早一点到达都城。
一路上风平浪静，老宦官提着的半个心眼稍稍松了一些，总算是来得及和其它接良家子的队伍汇合了。
越靠近都城，喧闹声就越重，大大小小的船只像逐食的鱼群一样聚拢在一起，几乎连搁船桨的地方都没有。
虽然还是城郊河畔，但已经可以感受到一个封建帝国都城的繁荣。陈小嘉穿过来以后，睁开看到的不是荒山就是寂静的大江大河，人都不多见几个，到了此地才闻出一点人间气息来，内心莫名的踏实了几分。
“总而言之先活着吧，会有办法的，总比穿到无限流恐怖求生游戏里去好吧。”
而且她在船上还打听到一个好消息，原来宫中没被皇帝宠幸过的秀女，满25岁时是可以申请出宫的！
无论如何，现在的状况比之前猜测的要好多了。虽然正常来说一个生活在现实世界的人是不可能穿越的，陈小嘉无数次通过吸气呼气来安抚自己的情绪：“只要不触发宫斗剧情，大抵是能活到25岁出宫的吧。”
老宦官召集良家子收拾行李，整理仪容，准备进宫，又叮嘱了几句见到宫中贵人的规矩，陈小嘉一一边偷偷观察，照样画葫芦给自己挽了个不算太歪的髻。
下船之前，陈小嘉又偷偷溜去看那两个黑衣蒙面人，却发现杂物室中干干净净的，完全看不出来人住过的痕迹，只有一床棉被放在地上，血污没有清洗，却叠得很整齐。
“军长们走了。”庭竹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这里。
“呼……这可真是奇遇啊。”陈小嘉嘀咕了一句：“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难道古人真的会轻功吗？
陈小嘉有些怅然若失，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还有没有机会再相见呢。
下船后，老宦官将一船八个良家子领到宫门口，那里已经有几十人在等候了。俱是年轻的女子，穿戴的衣饰各不一致，有华衣彩裳，也有单薄麻衣，甚至有的姑娘还有仆人在旁边打点一切，可以一眼看得出家世差异。
但一群女孩子们几乎都是低眉敛色，眼神呆滞，仿佛眼里只有自己脚尖的一寸世界，更毋论言语。这种沉默的场景使陈小嘉想起以前见过的被塞在货柜箱里闷了几天几夜奄奄一息的鸭子群，自己也感到了一丝惊恐。
宫门口站着一群珠钗翠裙的宫女，拿着七彩的幡旗，这便是宫内派来迎接的人了。
“我是以后是教导你们的姑姑。”站在前头的一个大宫女说道，她看上去年岁亦不是十分大，只是穿着更为端庄，再加上表情严厉，便有一种震慑力。
她转身的时候双肩始终持平，看上去收到过极为严苛的礼仪训练，她的眼珠一转，稍稍打量了眼前的这群人，语调优雅地说：“诸位良家子，请跟我来吧。进了宫门，便是一家人了。”说着寒暄的话，却不能让人感到亲切。
从铺平整汉白玉的大道走进摞着青石板砖的小巷，道路平整干净。一行人渐渐没入以石墩为底座木质结构为主的高大宫殿群和亭台楼阁中。
陈小嘉在队伍中间，亦低着头走路，内心却觉得饿极了，担忧地想，难道以后去饭堂吃饭，也要这样排好队，慢吞吞地走一里多路吗？
依稀听到后方有马车的声音传来，队伍突然停了下来，陈小嘉堪堪回过神来，才没撞到前面的人。
领头的内侍挥了挥手，就有其它宫女带领着这群新到的秀女分成两排贴到墙边回避。
陈小嘉感到非常好奇，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呢？但也赶紧学着旁人的模样温顺地低下头，不敢作声。
不一会，一辆高大华丽的车架出现在视线里。她们低着头，不被允许窥探身前的景象。
只是巨大的漆红车轱辘从眼前经过时，一股浓厚的，沉香木混着脂粉的香味弥漫开来。
陈小嘉不由自主地抬头，只能看到一片金丝银线绣百鸟车幡，两匹拉车的马毛发飘逸，都长得非常英俊，身上俱是纯白色，找不出一根杂毛。
车盖四角都垂着琉璃做的铃铛，随着马车的前进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配合香气颇有些身陷幻境的错觉。以前上语文课时没有留意，但古人所谓的神仙车驾，也不过如此了吧。
陈小嘉一怔，这才收回视线，微微把头地下。此时从马车的绣花雕金窗户里伸出一截搭在雕花黄梨花木上惨白的手便，每根手指都箍着镶七彩宝石的鎏金假指甲，明晃晃地映进陈小嘉眼里。
那指甲又长又尖，像极了电视剧里的养尊处优的老佛爷角色，估计连嗑瓜子都要别人代劳。
真在走神呢，陈小嘉突然听到头顶上传来一句优雅的女声：“手心向上，把手伸出来。”
“啊？”直到那阵浓烈的气味消失了，陈小嘉才回过神来，她看着眼前这个面无表情，语气平淡的大宫女，迷惑地递出了自己的手。
啪，啪，啪。
戒尺高高扬起，精准地在陈小嘉的掌心留下三道红痕。
“嘶……”陈小嘉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她回想自己的行为，也不过是呆站在这里一动不动而已啊？
“我今天教你进宫的第一个道理。不论在什么时候都不能直视上位者。刚才你看得入神的那位是贵妃娘娘，刚从佛寺回来。在这三宫六院中，皇后之下就是贵妃，明白了吗？”
“好的，谢谢姑姑教训。”陈小嘉连忙说，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谁想到那戒尺转手又打在陈小嘉的膝盖窝上：“跪下。”那个大宫女的脸上终于表现出一丝懊恼的表情：“你是在哪里学的礼仪？以后进宫可得注意点。”
陈小嘉被罚跪在地上，直到队伍从她的身前经过了，她才被允许站起来跟上去。
陈小嘉已是满头大汗，自己也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就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犯事了，在宫里混日子也太难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进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