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幕：死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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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希子是在凌晨时分猝然惊醒的。
毫无征兆。
冷汗浸湿睡裙，有希子忍不住抚下额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却依旧觉得心惊肉跳。
就像是预判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一样。
有希子安抚下心脏，眨眨眼，看向窗台。几缕光芒从窗帘缝中漏出，她轻轻地下床，掀开了窗帘。
此时是安静的黎明，天刚蒙蒙亮，太阳还没出地平线。
本来这是一副美丽的风景，但是有希子却觉得心里就是慌得紧。
莫名其妙。
她揉了揉眼睛，拉上窗帘，再度回到了床上。
只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
工藤优作被她的动作惊醒，睁开了双眼。他握住有希子的手，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唔，没怎么。”有希子翻了个身，面对面与工藤优作交流：“就是有点心悸。好像有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发生了。”
她的忧愁都直接写在脸上，工藤优作轻车熟路地揽住妻子的腰间，安慰道：“别瞎想。是不是莎朗这两天跟你说什么了，才让你不安心的？”
有希子本能地摇头，道：“莎朗她......”
提起这个名字，内心更加透不过气。
有希子心下一惊，一手扶额，依旧接着话说：“......她应该没事，前天还邀请我出去玩呢。”
工藤优作皱眉，直觉有什么不对，一针见血：“贝尔摩德的性格可不像是在这个关头还能若无其事玩的人。”
“所以呢？”有希子立刻追问道：“你觉得莎朗怎么了？”
她是素来没心没肺惯了，也没思考当初莎朗邀请她逛街的真正目的。
工藤优作眸色幽深，沉吟片刻，摇摇头道：“没什么，也许是我想多了。”
有希子没那么好糊弄，知道这句话只不过是用来安慰她的。她在床上躺着，越来越觉得心神不宁，干脆直接坐起身：“不行，我得问问莎朗。”
也不管这时候人家是不是还在会见周公，拿起手机就打电话过去。
好在铃声只响了三遍，就被人接通了。有希子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一道沉稳并有点温柔的男子声响起：“你好？”
有希子的神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不满地问道：“你是谁啊？”
任谁在给闺蜜打电话的时候听到接电话的是个男子的声音，都不会开心。
“......”对方沉默两秒，自曝身份：“日本公安警察，降谷零。”
有希子：“嗯？？？”
名字有点耳熟。
对方笑了声，道：“也许，‘安室透’这个名字对你们而言更为熟悉。”
“是安室先生啊......”有希子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然而该问的还是要问，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你知道莎朗她......？”
安室透沉默不语。
他越是沉默，有希子就越急，忍不住催促地问道：“安室先生，莎朗怎么了？她没事吧？”
有希子都快要急哭了，言语间免不了有些焦灼。
工藤优作抿了下唇。
良久，安室透轻叹一声，安慰的语气此时此刻却显得非常不近人情：“请节哀，工藤桑。”
他说，节哀。
节哀。
节......
有希子愣愣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安室先生，节什么哀？”
工藤优作秒懂，在一旁悠悠地叹了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空气太安静，有希子甚至能听清楚波本呼吸的声音：“昨夜，贝尔摩德与琴酒火并，很不幸，她中枪身亡。还请节哀顺变，工藤桑。”
谁？
谁中枪身亡？
谁又要谁节哀顺变？
有希子觉得一阵恍惚，猛然间觉得心脏收紧，紧到无法呼吸。
什么东西从脸颊上流下来，有希子后知后觉地抹了下脸，晶莹的泪水残留在手背上，看得她一阵恍惚。
谁为谁而悲伤？
谁又接受不了谁的离去？
好像被一只手扼住咽喉，有希子想说什么，张了张口，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骗人的吧。
———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出错了？
———肯定是有什么地方出错了。
明明前几天莎朗还笑着跟她一起逛街。
明明不久前莎朗还笑着跟她一起玩笑。
明明......
莎朗是那么好的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局啊......
是不是真的如她所言，angel真的不对她微笑。如果世界上真的存在上帝，那么努力的人就不会遭遇不幸了。
阵阵窒息感传来，有希子第一次觉得世界不公平。她抓着手机的手忍不住收紧，直到指尖都泛白。
她想笑，却笑不出来。最终扯了扯唇角，努力不让自己哽咽出声，声音沙哑，道：“我知道了......抱歉，打扰了。”
她没问为什么莎朗的手机会在安室透那里，也没心思问。
安室透简单劝慰两句，挂断了电话。
有希子怔愣地盯着某一处发呆，忽然就觉得委屈至极。
莎朗怎么这样！！！
让我哭一次还不够吗？！
你怎么能......又怎么舍得我为你伤心两次！！！
为什么好不容易重新得到的又要让我失去......
你不是说，你在保护我吗，那，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有希子咬着唇一言不发，泪水却越来越汹涌。工藤优作悠悠地叹了一声，将她往自己怀里一搂，试图给她一点安慰。
凌晨时分的公安局异常忙碌。
几个小时前，降谷零按照计划与FBI等机构里应外合，成功捣毁黑衣组织最大基地。
FBI里面心心念念的是琴酒与贝尔摩德，但两人此刻都不在总部，破了基地之后就没有他们的消息了。
CIA与公安商量好了，一方去找朗姆，一方负责BOSS。
当降谷零带着人找到BOSS时，他像是知道了他们的行动，在面对一众精英面前也不慌不乱，从容服毒就义。
只是在服毒之前，这位年岁过百的老人要求与公安警察降谷零单独谈论一些事情，降谷零想着反正事情已成定局，真的单身前来与他谈论。
此次谈话内容只有十几分钟，等降谷零打开房门时，BOSS已经身亡。至于谈论了什么，便不得而知了。
朗姆这边全属CIA的功劳，虽然他的真实身份着实令降谷零惊讶了一下。不过犯罪就是犯罪，还是拿起了手铐紧紧铐住他的双手。
BOSS自杀的举动很明显了，虽然他死了，但还有琴酒在。只要琴酒没死，黑衣组织就仍旧有复出的可能。
但那是琴酒宿敌赤井秀一要操心的，降谷零见证了BOSS的死亡之后，立刻带人前往贝尔摩德先前说过的琴酒计划的地点。
意外地看见了一地尸体。
降谷零登时皱眉，看来是为了保护她那个小朋友直接跟琴酒翻脸了，也不知道这女人还有命没。
估计是没命了。
他指挥公安人员搜查，自己则致力于从中找出贝尔摩德。
不管怎么说，能赢也多亏了她的情报和对琴酒的拖延。
然后他找到了。
第一次看见贝尔摩德如此不顾形象地躺在地上，面上满是血污，身上处处伤痕累累，就连长发都沾染了不少尘埃。
太惨了，降谷零实在没把握说她还活着。
试探着唤了她两声，她竟然还真的微微睁了下眼，碧绿色的眼眸转了转，旋即继续陷入了昏迷。
还好，还能救。
降谷零的心中不自觉地松了口气，不敢耽搁，立刻招呼随性的人员进行救助。
最后，凭着“反水的BOSS之女”的身份，贝尔摩德被送入了公安专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做完一系列手术后，主治医生啧啧感叹说伤成她那样还能活简直是奇迹。
“不过，降谷君。”主治医生拿着贝尔摩德的报告单，神色有些凝重：“她的身体构造，跟普通人不太一样。细胞新陈代谢过于缓慢，但修复能力却又极为强悍，也许，她可以长生不老。”
降谷零微微一笑：“你只要负责救人就好，其余的不要乱说。”
他自然能看出主治医生凝重神色中的狂热，估计是想拿她做人体试验。
贝尔摩德一直对BOSS拿自己做人体试验而心怀芥蒂，从今天的情况看来，她还真得感谢一下于常人不同的生理构造。
不然，就她那出血量和身体损害的程度，哪能撑得到他前来。
主治医生怏怏地住了口。
降谷零问道：“那她大概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这个......不好说。”医生犹豫了一下，道：“若是平常人，大概撑不过今晚。但是病人的身体构造于常人不同，我们暂且无法推断出会出现什么情况。”
降谷零无奈，又不好把人丢这儿就不管了，只好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道：“她出了任何问题直接找我。”
贝尔摩德换上了医院标配的病服，医用人员把从贝尔摩德身上取下来的东西全部交给了降谷零。
其实也没什么，藏了一支手|枪，一个匕首，以及口袋里的手机。
真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女人。
降谷零十分无奈，把危险物品锁进病房的抽屉里，只拿着她的手机，同时忍不住感叹火并的时候手机没被误射中真是个奇迹。
拿她的手机主要是为了送到公安部去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其余的重要信息，他还没出医院大门，有希子就一个电话打过来。
主治医生说贝尔摩德这个伤势换成正常人熬不过今晚，安室透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选择冷酷无情地说出那四个字：“节哀顺变。”
就算她没死，若是消息走漏，估计到时候日本这边又是一堆麻烦，尤其是FBI那个朱蒂，绝对会缠着日本公安要求他交出贝尔摩德，与其如此，倒还不如直接对外公布她的死讯。
唉。
今天的降谷零也有认真地替自己的恋人着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