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贝》竹中胖达

12、第十二幕：苏醒

　　本来降谷零以为，不出三天大概就能收到那个女人的死亡通知，毕竟受伤多严重他是看在眼里的。
　　结果没有。
　　公安这几天忙着打压黑衣组织，降谷零作为这方面的主要领导人之一，忙得很。
　　等到风头过了，琴酒死了，确定剩下的小鱼小虾不成气候了，降谷零才想起来贝尔摩德还被他扔在医院没有下文。
　　他自认为对贝尔摩德仁至义尽，挑个空闲的时间，降谷零去医院探望了一下病人。
　　结果......还挺令他震惊。

　　“病人的各项指标都开始逐渐恢复正常。”医生不敢怠慢，解释一大堆专业名词。
　　降谷零对医学这方面没什么研究，只明白了个大概：这个女人暂且死不了，但是也醒不了。
　　跟琴酒火并竟然还吊着一口气，还真是命大。
　　怎么说，不愧是祸害遗千年。

　　有关黑衣组织相关消息，降谷零也发了一些在网络上，以此来警戒人民。
　　有希子看见了，转发一条推文，毫不顾忌地宣告娱乐圈莎朗是她此生最好的朋友，谁都不可以在她面前说莎朗。
　　结果可想而知。
　　粉丝大失所望，脱粉人数不断增加，网友们口诛笔伐，坚守“正义”。
　　降谷零本来是不怎么关注娱乐圈里的事情，但这件事情有点特殊，权衡再三，还是利用自身权力给贝尔摩德洗白了。
　　一时间舆论哗然，众评各异。

　　三天过去了，贝尔摩德没醒。
　　一个星期过去了，贝尔摩德没醒。
　　一个月过去了，贝尔摩德没醒。
　　一个季度过去了，贝尔摩德还是没醒。

　　开始降谷零还在担心她醒过来之后该怎么处理，到后来开始怀疑她大概是成植物人了，也没怎么往这方面操心。
　　他也是很忙的。
　　黑衣组织覆灭后，他开始恢复成公安身份的正轨上。做做任务，想想国家，在刀间上舔血，为了国家安全奔波于各个角落，偶尔的偶尔再去波洛咖啡店打个杂。
　　对于他而言，这样的日子也算是平静了。

　　然而在降谷零差不多把贝尔摩德忘了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降谷君，您吩咐照顾的那个病人......醒了。”
　　那天恰巧降谷零没什么事，二话不说开着马自达直奔公安医院。
　　时间过得很快，贝尔摩德昏迷了整整一年。
　　降谷零停好车，来到贝尔摩德所在的楼层，心下忍不住感慨时间的流逝。
　　刚出电梯，他迎面就跟人家的主治医生撞上了：“降谷君，病人的情绪很不稳定。”
　　降谷零沉吟片刻，心想大概是她刚醒过来没弄清楚情况，没太在意，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等到了贝尔摩德的专属病房，他才知道所谓的“情绪不稳定”是什么意思。

　　前面说贝尔摩德没有弄清楚情况，这是真的。
　　她从一片混沌中找到自己的意识，好不容易从黑暗中醒来，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光芒刺痛了双眼，她花了好一阵时间才适应，觉得有点头疼。
　　不止头疼，意识回归后她觉得自己哪哪都疼。
　　下意识按压下太阳穴，也许是潜意识作祟，她开始打量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
　　针管刺进皮肤，输液袋还在吊着，然后是许多看不懂的医学仪器摆放在她身边......
　　不知为什么，她几乎是本能地对这些东西感到恐惧。
　　怔愣片刻，她果断地拔掉了所有插在她身上的针管，扶着床慢慢下了地。
　　......那然后呢？然后要干什么？
　　她觉得更头疼了，思绪中一片混乱。
　　沉默片刻，她按响了床头的护士铃。
　　“你醒了？”不多时，护士推开病房门，语气有点冷淡，完全是机械性的。
　　她从骨子里反感这种语气，眯了下眼，条件反射地想从口袋里摸出什么。
　　结果当然是摸了个空。
　　她有些怔怔的，心里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护士的目光落到她的手背上，言语间有了几分责怪：“你怎么把针全部拔下来了？”
　　说着，就拾起落在病床上的针管，准备帮她重新扎回去。
　　然而她对这个动作有种从心底泛起的厌恶和排斥，想也不想就出手擒住了那名护士。出手动作之快，让那名护士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护士哪里经历过这样的场面，没忍住尖叫了一声。她冷冷横了一眼过去，手中一记手刀下去：“闭嘴。”
　　然而已经迟了。
　　路过的医生听见，想也不想打开了病房的门，看到的就是她打晕了一名护士，语气中不免有些苛责：“你在干什么？快松手！”
　　闻言，她觉得头更痛了，松了手，护士软绵绵地倒在地上没有了知觉。
　　见此，她心悸了一瞬，但也仅仅一瞬，眼神又恢复狠戾，面无表情转身欲离。
　　作为一个医生，自然不会这么随便让一个刚刚醒过来的病人乱跑，他当即抓住了她的手，皱眉道：“你怎么......哎？是你？”
　　是谁？
　　走廊上有些喧哗，她又感到头晕目眩。碧绿色的眼眸转了转，终于适应了环境。
　　她冷淡地看着医者抓着她的手臂，内心思考着要不要动杀手。
　　在医生的愣神间，她以极快的速度将自己的手挣脱开来，面色不善。
　　算了，这里人多，直接动杀手不太好。
　　医生反应过来，唤她，声音里有些颤抖：“......克莉丝·温亚德？”
　　她心中划过一抹异样的感觉，没来由地感到有点心悸，喘不过气。
　　但是，管他呢，先让她找个地方离开再说。
　　她知道自己需要冷静一下，可完全冷静不下来。
　　算了，直接动手可能会好一点。
　　当即准备一个手刀解决问题，可是她的手却在半空中被人截住。
　　“刚刚醒过来就打人啊。”那人笑吟吟地看着她，调侃道：“真是好大的火气。”
　　那人黑皮肤浅发色，长得好看，声线温和，外貌特征属于那种看一眼就绝对不会忘的那种。
　　然而她心里没半点波澜。
　　这谁，不认识。
　　她面无表情，内心警戒，准备继续动手。
　　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
　　对方的身手不差于她，甚至更好一点。但是在交战中却明显地没有动真格，一直只是防御，皱眉问她：“你怎么了？冷静一下！”
　　她能感受到话里的善意，顿了顿，收了动作，保持沉默没说话。
　　是需要冷静一下，可是......
　　她试图回忆起过去，却发现———她的记忆里只有一片空白。
　　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人见她有点头疼的样子，忍不住问她：“你还好吧？需要看医生吗？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
　　也许接受收到了关键词，她的大脑宕机一瞬，某些画面飞快地从脑海中划过，仔细去看却只剩鲜血淋漓。
　　她看见了鲜血，黑暗，实验，爆炸，走私。
　　暗色系的恐惧，最后却什么都没抓住。
　　她抬头仰望那人，皱眉，碧绿色的眼眸中满是迷茫：“......你是不是认识我？”

　　降谷零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发展。
　　他试探着问道：“你不记得我了？”
　　贝尔摩德摇头，依旧保持着作为杀手的警惕：“不记得，你是谁？”
　　降谷零避免把气氛弄僵，道：“我是你的伙伴，绝无恶意。那你仔细想想，还记得什么？”
　　贝尔摩德很诚实地摇摇头，一手扶上太阳穴，看起来很头疼：“很抱歉，我想不起来。”
　　降谷零沉默。
　　看起来不像是装的。
　　贝尔摩德也不是敢做不敢当的人，没理由装失忆。
　　算了，忘了也好，有些回忆对她而言，确实是她之前恨不得没发生过的。
　　不过，看来她应该还蛮信任自己这个“伙伴”的，这样诚恳的目光他先前可没在贝尔摩德的面上见过。
　　可以利用这份信任做些什么吗......
　　降谷零沉吟片刻，叹了一声：“以前的事情，想不起来就算了。估计等你想起来了，会后悔。”
　　贝尔摩德怔了一下，不语。
　　降谷零在知道某些事情的内幕后，不是没有感触的。也曾惋惜过，莎朗·温亚德的光明人生，简直是被她父亲生生毁了。
　　接下来就是该头疼的了，现在怎么处理她的身份问题......黑衣组织灭亡这么久，莎朗的身份也对外宣告死亡，这么处理贝尔摩德的存在是个问题。
　　不过看她刚刚那样子......
　　降谷零问道：“除了记忆，你还记得什么？生活常识？格斗技巧？枪法射击？”
　　贝尔摩德略一思索，点点头，道：“这些都记得。”
　　也许，失去记忆也是件好事。
　　降谷零思索一会，忽然露出微笑，道：“那好，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日本公安警察，降谷零。代号，零。”
　　贝尔摩德理清了这之间的关系。
　　她微挑眉间，道：“你说我是你的伙伴，也就是说，我是公安的人？”
　　降谷零面不改色地承认了：“是的。”
　　完全没有挖墙脚和坑了对方的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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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就是传说中的狗血失忆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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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子：贝尔摩德，从今天起你就是公安的人了！
日后恢复记忆的贝姐：我信你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