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向日的决定（上） ...
-
周末应约去冰帝看球。为了避免向日当面给我难堪，裕太建议我用绷带缠住右手，谎称自己手臂不小心被刀片割伤。我不解地问他，“万一被拆穿了怎么办？星期五回家还好好的，过一晚上刀片就割破了右手。”
裕太没好气地对我讲，‘放心。哪个吃饱了撑的管你有没有受伤。向日想跟你比还不是那场杀人游戏。不然他一个双打的非找你一个单打选手比赛。他脑袋进水了？’
我一步跳过去要摸他额头，“你真的是不二裕太？”
他脾气又上来了，‘废话！不是我是谁？’
裕太的一反常态我始终没能找到原因，直到跨进冰帝大门，幸村妹妹兴高采烈地迎过来，冲着我笑得是一脸阳光明媚，“裕太~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我才搭白了一句‘答应了怎么会不来’，裕太就在一旁愤愤不平，眼睛都要喷火了，‘警告你，不准打她的主意！’
我这才明白早上他对我发飙的真正原因。结果是怕我挖他墙角。趁着幸村招呼由梨香过去时，我极其小声地嘟囔，“真是比窦娥还怨。”既没胸部又没屁股的幼稚女，我发疯了要打她主意？
裕太立刻问我，‘窦娥是谁？’
我说：“一绝色美女。”
他头一甩，撇嘴撂下一句，‘下流！’
大概是帮过他妹妹，幸村精市对我的态度极其暧昧。话没讲两句就一直朝着我笑，那头似水的紫发在空气里左右轻扬。他脸上的表情温柔又憔悴，活像精品店里的瓷娃娃。
我发自肺腑替裕太哥哥感到欣慰：周助，你死而无憾了。终于有男人笑得比你还女人了！
如裕太所料，向日果然走到我跟前，注意力自然放到我绑了绷带的右手上，“你手受伤了？”他问。
我立刻点头，说：“不小心割伤了。”要他再八卦地追问到底怎么被割了，我还真答不上来。因为说谎就像画圆。往往下第一笔时，大家都没想过，怎样将起点终点闭合到一块儿，让它成个完美的弧形。
可是他没再问，只是简单告诉我，“我的脚伤也刚好。今天连练习赛也没参加。正好等你手好了，我再找你。”
由梨香一旁关切地问我，“裕太，右手是不是很痛？要我陪你去医院吗？”
“不用，”我摇摇头，“伤并不严重，过两天就……去医院？呃对，医生说过两天再去换药。”我猛然醒悟，后面这句有意提高了声调，是讲给向日听的。果然，他听清以后，犹犹豫豫，说什么你好好休息，乖乖转身回冰帝大本营了。
“那我陪你去换药。”可是幸村妹妹一直不依不饶。
“啊？”难道她要待好几天？
我连忙转移话题，双手插进裤袋里颇随意地问她，“你约我就是为了立海大和冰帝的练习赛？”对面阳光下的崭新网球场，看得我心里蓦然涌上几分心酸。裕太他们也是练网球的，可圣鲁道夫的场子就像风中残烛、半只脚已踏棺材里的蹩脚老太婆。哪儿像人冰帝啊，球场崭新又气派，四周还有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拉拉队。这么拉风！
“不是，我约你是因为，因为那个、那个……”由梨香突然变得扭扭捏捏迟疑不决。好几秒过去，到最后喉咙里就只剩了踌躇不决地嘤咛声。
“因为……什么？”我没来由地紧张起来。裕太跟我一样，‘她……究竟想说什么？’
由梨香却是身子一软，紧蹙眉头蹲到了地上。她一手紧紧捂着胃，弓着背张嘴‘哗’地打起干呕来。
我慌忙蹲到她身旁，犹豫一下后伸手帮她顺顺背，“你没事吧？要不叫你哥过来看看？”
“不、不！”她一把拽住我手，泪眼汪汪地看我，“没什么裕太，我只是、只是想吃酸梅。”
“酸梅？”我伸手挠挠头，“好吧，我去帮你……”灵光一闪，脑海里猛地一道惊雷炸响。她一直干呕，还想吃酸梅！
“由梨香，我明白了。”裕太喜欢她。就冲这一点，我不能放着她不管。于是，我毫不犹豫扶住她肩膀，以此温暖她那颗极有可能遭受重创的幼小心灵，“告诉我，到底是谁？”
裕太这才醒悟过来，刷地蹲到我跟前，拳头紧握，双眼燃起了熊熊火焰，‘到底是哪个混蛋？我绝对饶不了他！’
小孩子就是容易冲动。我白一眼他，继续关切地注视身旁的女孩，“用不着怕。大胆地说出来！到底是谁？”
她别过头，语气悲凉地告诉我两个字，“是哥哥。”
“那个禽兽！”我不由自主紧握拳头，猛然意识到她讲的不只犯罪那么简单。不由又凑过去一点，“到底怎么回事？你哥哥不是幸村？”
裕太蹲在对面，面部肌肉开始抽搐了，‘是，幸村精市……’这孩子受到的震感着实不小，话都抖不清楚了。
由梨香别过头去，那萧索的侧影让我看懂了她的伤春悲秋。她低着头开始讲述，“昨晚复习功课，哥哥特意泡了红茶端给我。他还温柔地对我说，……”
随着她语气凄婉地陈述，我的眼前电影展播似的浮现了一副景致的画面：装饰了淡粉色墙纸、天花板坠了一串海蓝色星月风铃、如此充满少女情怀的房间里，娇小可人的她，正伏在书桌前神情专注地念书。少女的哥哥，伪装成温柔天使的恶魔，端一杯下了药的绿茶敲门进了她的房间。他轻抚她肩头，对着即将到手的可怜羔羊露出了最不引人猜疑的笑。他温柔地对她讲，“由梨香，喝杯茶休息一下。功课上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哥哥。”然后，他步伐优雅地转过身，掉头不紧不慢走出房间。
再然后……
我盯着幸村妹妹细看，她突然停了下来，久久不语。我有些好奇，“然后呢？”
“然后他关门出去了。”她说。
我问她，“再然后呢？”
“我喝了茶继续复习功课。”
“幸村呢？”
“哥哥在房里一直没出来，我不清楚。”
我惊诧，“那刚才你讲的究竟有何意义？”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想吐为什么想吃酸梅，我就全部告诉你了。”她十分老实地看我，“因为哥哥在茶里加了威士忌，我对威士忌过敏。所以一夜都没睡好。”
我正想问她为什么幸村要在茶里加威士忌，由梨香突然崛起嘴来，“哥哥最小气了！人家不过就是把他的电话、照片高价卖给隔壁班的女生，他就气成那样！”
“……”我无言以对，站起身平静地将目光转回球场上，“还是看比赛吧。”
把自己哥哥的电话、偷拍的照片伊高价出售，她真是……真是……太有才了！
想起周助生得白白净净、祸国殃民，我慌忙拉由梨香站起来，“幸村的照片很好卖？”
“好卖，”她高兴地朝我点头，嘴角往上一挑，脸上绽出愉悦的弧度，“XX的新款T恤，就是哥哥四国合宿时的照片换来的。”她说了个我没听过的牌子。但我明白，这丫头肯定是赚了。
“不过我也是有原则的，”她小脸一嘟，话锋一转，“哥哥洗完澡才出浴室的照片，我坚决不卖！除非是未来嫂子。”
我就势夸奖她，“你真有原则！”心里却在偷偷的规划，拿生活照换钱，如此简单易行的方法，为啥我一开始竟没有想到？身边这么好的原材料放着不用实在可惜~
裕太却在一旁结结巴巴，‘由梨香她，真是，幽默。’他咬紧牙关勉勉强强才说完了一句。看来是被小姑娘的豪放吓得不轻。
练习赛结束后，幸村第二次向我道谢。立海大一个酒红色头发的少年嘴里吹着泡泡转了眼珠上下打量我，“没想到不二弟弟和由梨香感情这么好！”
他嘴巴动两下，啪地将泡泡又吃回去。由梨香闭着眼回道，“文太不要乱讲。裕太是有女朋友的！”
幸村挂脸上的笑一瞬僵了点，“回去了，由梨香。”
由梨香死乞白赖着不肯走，说要去看什么姐姐。我没能听清，只觉得气氛真尴尬到了极点。就像是诱拐未成年少女不成，却发被当场捉了现行一般。
一眼望过去，冰帝一行外加立海大所有人全都拿一种瞅烂苹果的眼神看我。除了向日。那家伙自从上回醒过来后，对我的态度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从一贯的敌视变成了现今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他几次三番帮我解围，到底是为了什么？
晚上回去家里，周助居然又蹿我房里来，拉张椅子坐到我对面，非要和我谈心，还美其名曰说什么知道我忙，平时要和浅草约会，只能晚上找我聊天了。
我问他想聊什么。他一张口就是那张考卷，半点不拐弯抹角，“裕太那张试卷哥哥也看了。作文写得很不错，只可惜偏题了。”
“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没精打采跟他认错。先前裕太妈妈已经拉着我去房里完完整整跟我解释了什么是正确的性爱，具体到男性重要特征的尺寸变化范围，女性经期及排卵期，听得我是面红耳赤，一直提不起勇气和她讨论。裕太在一旁不停咂舌，感叹其母理论程度远远高于我。
听完她的一番讲述后，我真开始怀疑不二妈妈以前是学生物出生的。就算不做家庭主妇，她还可以回学校教健康教育。绝对没有问题。
她讲完倒好。现在换她儿子来教育我了。
“你是错了，不过你错的是理解歪了题目。其余的倒没什么。”周助边说边起身将刚端进的茶递给我，“喝茶。哥哥刚泡的。”
我接过茶杯想了想，苦着脸道，“昨天妈妈对我进行了足足一个小时的性讲座。”
“那是为你好，”周助立刻严肃了脸色，“以前你从来不会这么理解。”笑眯着眼指指我手里的茶杯，“喝吧。趁热。”
我低头啜了一小口，噗地一声，一口茶喷出去。周助早拿书挡在了脸前。
“大哥你在茶里放什么了？味道这么冲！”我跳着脚向他抗议。
周助将书搁到一旁，感叹道，“果然是我弟弟。记得第一次在你茶里放芥末时，你也是这样气急败坏地问我。”
我挺起腰板，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一激动说出了实话，“其实我不是你弟弟。”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向日的决定（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