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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步入婚姻(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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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两个人手拉手回来了,看着快到了单位的门口,两人松开了手,李孝先有点依依不舍地说道:“娟,要不你到我宿舍再坐一会吧。”张岩娟摇摇头说道:“哦,你刚才还说用这放假的时间好好看书呢,今儿就占了一天的时间,你呀,这两天就就好好看书吧。”
李孝先点着头说道:“是啊,我都好几天没看书了,这下可以安心地看书了。”他也嘱咐道:“岩娟,你也好好休息吧,今天在你们家干那么多活,很累的。”
张岩娟一边不介意地说道:“哦,家务活,不累的。”一边往筒子楼走去。
刚拐过弯儿,只见,从远处跑来一个小年青,看见张岩娟就喊道:“哎,张岩娟,孙平被人打了,我得去告诉他们家人一下。”
张岩娟一听,连忙快步迎上去,急切地说道:“啊?他被人打了?在哪儿啊?先别跟他们家人说啊,快,刘军,你先带我过去看看,这是谁呀这么猖狂?”说着跟着那个叫刘军的小年青跑去。
刘军一边跑一边说:“在小卖部那儿,我正摆摊儿呢,听见吵闹声,不知怎么,孙平让人开了瓢儿,那些人我也不认识,不是咱这片的。” 张岩娟听着更是加快速度地跑着。
跑到小卖部,只见孙平正捂着头,满脸是血,张岩娟吓了一跳,她一个箭步冲上前,问道:“哎,怎么回事啊?”然后,转身厉声问着周围看热闹的人:“这是谁干的?人呢?”
其中一个中学生模样的孩子说:“我们跟他说你来了会跟他玩命的,他吓得早跑了,不过,这次是孙平哥先动的手。”
张岩娟看着他满脸是血,也有点惊慌失措,她慌乱地拽下脖子上的围巾,赶紧系在他头流血多的地方,担心地问道:“怎么样,疼吗?”
孙平扭着脸不理她。张岩娟对跟着一起跑过来的小年青说:“刘军,你先扶着他,我去骑小三轮去,得送他去医院。”说着,又飞快地跑回筒子楼,她打开房门,拿了小三轮车的钥匙,又从抽屉里拿了些钱,然后骑上三轮车,急速地蹬着。
刘军也已经扶着孙平慢慢走过来了,他说道:“给我蹬吧,你扶着孙平。”张岩娟心急火燎地说:“别介,你俩赶紧上来,你扶着他,我来蹬。”张岩娟使足了全身的力气,拼命地往医院蹬去。
在急诊室里,大夫问着情况:“怎么回事?什么东西弄的?”
刘军说道:“哦,是酒瓶子砸的,是空瓶子。”
大夫从孙平的头发根儿里捏出了一个玻璃碴子,嘴里“啧啧”着:“往脑袋上砸?不要命了?”
张岩娟气愤地问道:“是哪个小子砸的?我找他算账去。”
刘军轻轻碰了一下她,小声地说:“是他自己砸的。还是他先贱的招儿。”张岩娟感到不可思议。
刘军不好意思地对张岩娟说道:“我那儿还摆着摊儿呢,我还得看摊儿去。”
张岩娟赶紧说:“哦,那你走吧,这儿我盯着。”
刘军犹豫了一下,问道:“那钱你带够了吗?要不要我去胖子家,跟他妈要啊?”
张岩娟连忙说:“哦,你先甭去的,他妈该着急了,我带的好像够,刚才都交钱了。”刘军这才走了。
张岩娟也赶紧转过身着急问着大夫:“大夫,他要紧吗?流血太多了,要不要输血呀?输我的血吧。”
大夫摘下孙平头上的围巾,为他清洗着伤口,说:“再看看,看看还有没有更深的伤口。”
张岩娟还在大夫的身边不安地絮叨着:“那先验一下血型吧,万一一会儿要输血呢。”
大夫有点不耐烦地说:“哎,你先别絮叨了,我在检查伤口呢,现在,我看到的是几个伤口还比较浅,但也得缝针了,用不用输血再等等。”
张岩娟还在恳求着:“那先验着血型,一会儿可以省点时间。”
大夫看着她在旁边不断地唠叨着,把急诊室的气氛也弄的比较紧张,就对护士说:“你先带她去验个血型吧。”
等张岩娟走出了急诊室,孙平把那个围巾就势扔到了门后的垃圾桶里,大夫随口说了一句:“哦,那个可以洗洗再戴的。”孙平轻哼了一下,说:“不用了,反正这个也值不了几个钱。”
王玉兰看到孙平头上打着的绷带,脸上还留有血渍,立刻瘫软下来,她颤抖地问道:“平儿,这是怎么回事啊?”
张岩娟扶着他进了屋,她安慰道:“阿姨,大夫说没事儿的,都是表皮伤,就有两个口子缝了针,过几天就可以拆线的。”
王玉兰带着担忧地责备道:“平儿啊,你从不与人打架的呀,今儿这是怎么了?”
孙平无精打采地说道:“妈,我没事儿的,就是今儿没压住火儿。”
孙宏也吓了一跳地说:“哦,哥,不是一有打架就属你就躲得远远儿的吗?怎么今儿给碰着啦啊?”
张岩娟似乎对他们家的情况很熟悉似得,她从门口端起一个脸盆,又把挂在门上的一条毛巾拽了下来,跑到厨房打了半盆水回来,然后,又把桌子上的暖壶拿过来,往脸盆里倒了些开水,她把毛巾湿了一下,擦了擦孙平脸上的血渍,说:“阿姨,您看,他脸上没事儿。”
孙平赌气地把毛巾夺了过来,自己往脸上擦着,不耐烦地说道:“本来就没事儿,你该干嘛就干嘛去。”
张岩娟尴尬地站在那儿,不知该如何是好,王玉兰看到孙平还能怄气耍小性子,知道可能伤的不重,也稍微放心了些,她说道:“岩娟,你回去吧,我看他也没多大的事。”
张岩娟把湿手往衣服上蹭了蹭,说道:“阿姨,那我下去了。”然后怏怏而去。
赵宝钢一听到孙平受伤了,立刻心急如火地跑了过来,孙平看见赵宝钢来了,再也忍不住了,委屈得“呜呜”哭了起来,他有点声嘶力竭喊道:“师父啊,你算什么师父啊!这破学上的,真他妈的亏。哼,哼,呜呜呜。”他抽噎起来,哭的像个孩子,赵宝钢心疼的不得了,他知道他的难过点,他也懊恼不已,他安慰道:“孙平,师父欠你的,欠你俩的,师父我保证不会再让你们吃亏了,你在那边好好读书,毕业了回来当老师,师父在这边会照顾岩娟的,到时候让她也上个电大,拿个文凭,换个办公室的工作。”
孙平哽咽的声音小了些,可还是一脸的委屈。
就这样,孙平在这国庆节休息了三天,由于等着头部拆线,又多休了四天,七天之后他就回学校了。
这天,学校正好有人来北京办事,临回天津的时候,就顺便把孙平带回去了。
张岩红也特意跑过来送他,看着孙平无奈失落的神情,她安慰道:“孙平哥,听说师范学校女生特多,你还不到时候划了一个?”
孙平苦笑了一下,无限惆怅地说道:“岩红啊,没有人能像你姐那样能让我从里往外的舒服啊。”
张岩红听了不禁一阵心酸,但她依然打岔地说道:“哎呦,我姐傻了吧唧的,到时候还不够你跟她着急的呢。”
孙平不住地摇着头,表示着张岩红说的不对。张岩红望着孙平痴痴的样子,不无哀愁地说道:“孙平哥,其实,咱俩别都一起走就好了,我姐把咱们当成她的胳膊腿儿了,咱们这一走,她也很难受的,跟那个人,估计就是急于想把胳膊腿儿找回来。”
孙平也早已懊恼不已了,他长叹一声,说道:“唉,我知道,我和娟儿几乎就是每天能看见一眼,没想到这一下子就七十五天没看见,唉,没想到啊。”
张岩红不禁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和姐姐都那么清楚地记得彼此分开的时间!
回天津的车在轻轻地启动着,赵宝钢拿着一盒点心,递给司机说道:“这个带给王主任,稻香村的。”他又塞给司机一包烟,说:“这个你路上慢慢抽。”
孙平扒着车门不肯上车,他似乎还在等待着什么,他一直望着筒子楼,张岩红知道他在等张岩娟,便对着大楼自家的窗口大声地喊道:“姐,姐。”见没有动静,张岩红想冲进屋拽张岩娟出来,被孙平拦住了,他只对张岩红说了一句:“岩红,照顾好你姐。”就上车了,之后再不说话了。
张岩红有点出乎意料,眼睛直愣愣的,她奇怪于孙平的话,因为大家都心里明白,向来都是张岩娟照顾他们的。
赵宝钢也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有不断地嘱咐着司机:“你路上慢点开,小心一点儿。”司机不住地点着头,说道:“赵厂长,您放心吧,一到学校,我就让王主任给您打电话。”说着发动了汽车……
看着孙平带着无尽的悲伤走了,张岩红气愤地跑回家,愤怒地推开门,刚要张嘴埋怨姐姐,只见张岩娟正偷偷隔着窗帘往外看着,她停顿一下,但她还是怒气未消地说:“姐,你太过分了,干嘛不出去送他呀?”
张岩娟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张岩红还在气不过地推搡她,:“你说嘛,你说嘛,孙平哥对咱们那么好,阿姨也对咱们那么好。”
张岩娟忽然眼里流下的泪水,哽咽着说:“我知道阿姨为什么不出来送了,你不知道,那天火车启动的那一刻我真的受不了了,太难过了,我真想跳上去把他拽下来。我,再也不想有什么送人的场面了。特别是胖子。”
张岩红目瞪口呆地看着张岩娟,因为她第一次看到姐姐当着她的面哭,哭得那么心碎,这使她大感意外,惊讶万分。
张岩娟无比眷恋地看着孙平极不情愿地抬腿迈入车门,掩映着孙平用无尽悲伤的目光期盼着她的身影出现,是张岩娟那流着的无声的泪水……
隔帘相视,不忍别离,
欢乐昨日,永留心底,
孤影一只,也盼相倚,
牵手之时,冷暖已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