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葵花开》雨文慧

7、第 7 章

　　星期六。
　　恢复学校生活的士瑾，把之前落下的考试补齐，将一迭试卷交给老师后，步出学校大楼。
　　下礼拜太阳能车竞赛截止，几名学生在操场上做最后的测试和调整，篮球场上几队人马正在斗牛厮杀，本该宁静的校园里还是有不少欢闹的声响。
　　手机铃响，士瑾看了眼来电号码才接通。
　　“喂。”
　　“你好了吧？我在校门口等你。”
　　一辆黑头车就停在校门口旁，一名穿得笔挺正装的少年正向世瑾招手。
　　“你要过去安然的发表会吧！我也是，一起吧！”
　　少年打开车门，士瑾也跟着坐进车里。
　　“你怎么突然要去？”
　　“我也不想啊！事先就跟安然说过，谁知道她妈还是把邀请帖给我妈了！我妈还帮我们都订了花，结束后让我们上去献花。”少年头皮发麻地说。
　　“我妈早就订了花篮送过去会场了。”士瑾淡然地拒绝献花的提议。
　　“你偷谈恋爱我都没跟别人讲！跟我一起上去献花是会死喔！”少年暴怒，这种被迫示好的行为，一定要拉个垫背的一起！
　　“我没有谈恋爱。”士瑾冷哼，心脏却被扭了一下。
　　少年立刻暧昧又得意地笑起来：“你回来后，时不时盯着手机看，看到脚踏车还会露出会心一笑，上次跟你借手机，我就看到你的通讯簿有个叫小麻雀的号码，这种另取昵称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跟我哥完全一样！”接着又讨好地说：“不过士瑾你放心，我于介城不是那种会出卖好友的叛徒，你只要跟我一起上台献花，你跟小麻雀的恋爱我绝对会保密到底。”
　　士瑾喜欢麻雀，能被他叫小麻雀的，肯定是打心底喜欢的！
　　说罢，他还拉上嘴边的拉链，以此为证！
　　“我会跟你上台献花，是因为我奶奶喜欢江安然。”士瑾不自在地调整下坐姿。“我也不需要你的保密，因为根本没有人在谈恋爱。”
　　“好、好！只要不是只有我上台献花，怎样都行！”于介城终于安下心了，但随即他就想到江安然对士瑾的那些小动作，也可以算得上喜欢了，基于好奇还是问出口：“所以你跟小麻雀算是什么关系？”
　　“我跟她哪有什么关系！”
　　“少来！我认识你那么久，什么时候看过你给女生取绰号。”于介城暧昧地用手肘顶了一下士瑾。
　　“我什么时候说过小麻雀是女生？”士瑾冷淡地看向好友。开口闭口小麻雀的，烦死人了！
　　于介城登时张大嘴，惊得能塞下一个馒头。小麻雀是男的？！
　　“她是我外公请来照顾我的。”
　　小麻雀还是个看护？！
　　“我虽然离开外公家，她只是出于职业道德关心我而已。”
　　拜妹妹的兴趣所赐，于介城脑中立刻就浮现一名长相阴柔的男性搀扶士瑾的画面，光线柔焦了视线，场景霎时如诗如画了起来。
　　靠！这不是妹妹最爱看的漫画剧情吗？要是妹妹知道，她心目中的王子代言人士瑾哥有这样的际遇，她恐怕会兴奋得心脏病发，早登极乐了。
　　在于介城脑洞大开之际，陈奶奶来电话了。
　　士瑾接起手机，免不了听奶奶先唠叼几句，话题很快转到江安然的钢琴发表会。
　　“奶奶让司机过去接你。”
　　“不用了，我跟介城一起去。”
　　“奶奶订了花篮送过去了，记得跟安然打声招呼。”
　　“好。”
　　“结束几点，奶奶让司机过去接你。”
　　“我跟介城好久没见了，我们聊聊再回去，我会准时回家吃饭的。”
　　“好、好，那先这样，晚上有你爱吃的清蒸石斑、对了！明天的餐会还记得吧？”
　　“记得。我和安然也练习的差不多了。”
　　“好！好！今天好好玩再回家啊！”
　　“好，奶奶再见。”
　　挂了电话，士瑾松了一口气。
　　“你奶奶又查勤？”于介城边滑手机边问。
　　士瑾不作声，只是把手机调成震动后收进口袋。
　　他明白奶奶的不安，他也没想到当初妈妈带他回外公家只随便跟那女人交代一声就了事了，更没想到那女人竟然默不作声了三天，等他爸想起来啊儿子好像该出院了才说，于此同时还收到了律师发出的离婚协调通知，于是便闹到奶奶那里，奶奶一气之下也出动律师杀到外公那里带回自己。
　　但他就算回家，一切依旧纷杂毫无头绪，表面上大家都各自忙着自己的事，私底下还是如一团纠结的线球。
　　唯一的改变是爸爸每天都回家－－以免自己的老婆又把儿子拐跑了。奶奶更勤快地帮他安排活动，以往顾及他的身体状况没做的，现在都给补上了。
　　士瑾看着车窗外一株株飞驰而过的行道树。
　　突然有点想念在外公家的日子。
　　到了会场，下了车，迎面便是铺满迎宾道的花篮。
　　早已等候多时的花店人员，一接到于介城的电话，马上抱着两大束花球冲出来。
　　“妈呀！怎么这么夸张？”于介城一边签收，一边害怕地盯着两球花束。
　　“夫人交代务必要锦上添花。”花店小帅哥乐呵呵地说。
　　于介城接过花束并递过一束给士瑾，恳求道：“帮忙一下。”
　　士瑾无奈地接过来。
　　于夫人订的球形花束太过惊艳，不少人都多分道目光向他们俩投射过去。
　　“走吧！”
　　于介城点点头，拿着这花的确挡路，他想赶快找到座位坐下。却见士瑾笔直地朝后台走去。
　　“去哪啊？”于介城赶紧追上他。
　　“去后台，把花交给江安然，就没我们的事了。”士瑾轻描淡写地说。
　　“对耶！我怎么没想到！走走走！”
　　于介城开心地跟着士瑾走。
　　走没多久，一落落的花篮又出现了，指引着演出准备室的所在。相较于会场外那些凑热闹的花篮，此时花篮上出现的祝贺人有好几个是认识的名字。
　　几个身着表演礼服的女孩走来走去，两三个家长忙里忙外地追着跑，两个男孩捧着花球引人侧目地终于穿过人群来到江安然面前。
　　江安然一袭淡紫色的礼服像个公主殿下优雅安静地坐在位子上，造型师刚把她的发髻梳好。
　　江安然起身换下一位妆发。
　　“你们来啦！”
　　江安然抿开一个恬淡的微笑。
　　“祝妳表演顺利！”于介城马上把手中的烫手山芋交出去。
　　“谢谢！”江安然接过花束，同时也歉疚地说：“抱歉啊，我有跟妈妈说过，但她可能忘了。”
　　“没关系。”于介城压低声音说：“可是我等一下要是在台下睡着了，妳要多多包涵。”
　　江安然笑了出来。“谁不知道古典乐是你的催眠曲。”她捧着花看向士瑾。“好久不见了。”
　　士瑾把花交到她手上。“在学校不是天天见面？”
　　“你那么忙，我哪敢打扰你啊！”粉嫩的小嘴嘟嚷。“学校里人多嘴杂，想好好说个话都不行，明天要一起表演，到现在我们都还没合奏过。”
　　“怎么会没时间？透过视讯，不就可以练习合奏了。”士瑾笑道。
　　“你说的喔！今晚八点准时上线练习！”像拿到通行证，江安然喜滋滋地订下时间。
　　于介城一脸贼兮兮地加入。“不知小弟今晚有荣幸一同加入古典乐练习会吗？”
　　“不行。”江安然娇媚一笑。“我们俩个可不是你的安眠乐团。”
　　于介城率先大笑，江安然也跟着掩嘴呵呵笑，士瑾轻松微笑地看着两人。
　　“士瑾。介城。”安然妈妈从外面走进来。
　　两个男孩规规矩矩地打招呼，寒暄了一下才离开准备室，让江安然专心准备。
　　安然妈妈把两球花束安置好，剥了根香蕉递给女儿。
　　“不觉得士瑾手术成功，人也变得开朗多了吗？”
　　“士瑾原本个性就很好。”江安然反驳。
　　“这孩子人挺好的，就是他爸爸……”安然妈妈帮女儿收拾香蕉皮。“算了，也不知道他最后会不会留在陈家？”
　　陈富台的那点小秘密早就人尽皆知，就算林虹玲再怎么低调，遇上这个偷吃不懂擦嘴的老公，还能一直熬到儿子十七岁才发作也算能忍了。
　　“妈！”江安然皱着眉瞪了一下妈妈。
　　“好，好，不说了，妳专心准备，外面来了几个认识的人，妈妈出去打个招呼，有事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