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葵花开》雨文慧

5、第 5 章

　　回到大洋房时，车库停了辆小葵没看过的黑头车，车里还坐着司机；司机查觉到来人和颜悦色地打招呼。她疑惑地看向士瑾，他却是一脸漠然地停好脚踏车，便径自入门了。
　　小葵犹豫了一下，从厨房的后门进去，刚好奶奶在，才知道那辆黑头车是陈家的。
　　“陈老太太跟老爷吵得可凶了！”奶奶挑着手里的四季豆。“妳就待在这里不要出去。”
　　小葵从厨房探出头，只听到细碎的说话声，一点都没有争吵的烟硝味。
　　“没有啊！”小葵回头奇怪地看着奶奶。
　　奶□□也没抬，继续忙着手里的事。“妳当然听不到！他们都是有脸面的人，哪会像我们这样扯开嗓子骂来骂去的。陈老太太带了律师过来，是来把士瑾少爷带回去的。”
　　“二小姐呢？”
　　小葵话刚说完，从车库就传来剎车声和风风火火的脚步声。
　　二小姐拉开大门，就笔直杀往书房。
　　小葵担心地从厨房探出头看去，只见二小姐气势汹涌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那怎么办？奶奶。”小葵紧张地团团转。
　　“妳担心什么？陈老太太好歹是士瑾少爷的奶奶，难道她会吃了她的孙子吗？”
　　“奶奶妳这样讲有点无情！”小葵嘟着嘴。“我现在负责照顾少爷，当然以少爷为优先，他虽然心脏好了，但现在毕竟的术后复健期，情绪不宜起伏过大，要保持开朗平静，他们要是吵架了，少爷心情能好吗？”
　　“士瑾少爷要是被带回去陈家，那也没妳什么事了。”
　　“话不能这么说！少爷是我第一个照顾者，我自然是全心全意的！”
　　“离婚官司还在诉讼中，二小姐就把士瑾少爷带回自己娘家，本来就给了陈家话柄，再说士瑾少爷现在还姓陈，陈老太太来把人带回去也没什么不妥的。”
　　“奶奶，妳的意思是少爷会回去？”
　　奶奶不说话，只把挑好的四季豆放到水龙头底下冲洗。
　　小葵不安地冲出厨房，士瑾刚离开书房，正要上楼，小葵立刻跟上去。
　　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只能跟在他后头。
　　他开门，她也进去。他坐下，她也蹲在一旁。
　　士瑾转头看着小葵。
　　两根乌黑的辫子垂落在肩膀上，她也是低着头的。
　　士瑾心里松了口气，不知道是因为她没开口，还是因为她就在身旁。
　　他起身去换衣间，把行李箱拉出来。
　　一听到声响，小葵立刻直起身子，也奔进换衣间。
　　“我来帮忙。”
　　她接过手，把行李箱摊开，将士瑾递过来的衣服一一收进行李箱里。
　　士瑾一出院便过来，随身的衣物就几件，很快就收好了。
　　“妳在外面等我吧。”
　　士瑾把行李箱拉上，他拉着行李步出房间，小葵也跟在后面，下楼梯时，是小葵接手把行李箱提下。
　　他走出大门，她也一起。
　　二小姐已经把车开出来了，后头还跟着陈家的黑头车，只能脸色铁青地打开后车厢，小葵把行李提进去放好；关上后车厢时，陈老太太停在小葵身边打量了一下，只是冷冷一哼。
　　“好了！收拾好就出发吧。免得回去晚了。”陈老太太懒懒地走到车边发号施令。
　　二小姐忿忿地坐进驾驶座，甩上车门，士瑾也跟着打开车门。
　　“少爷！”小葵没多想便扒住车窗问：“我还可以跟你联络吗？”
　　士瑾看着她说：“可以。”
　　“你会接我电话吗？”小葵飞快地问。
　　“会。”
　　“你会继续复健吗？”小葵接着问，彷佛只要话题不中断，他便不会走。
　　“会。我答应过妳。”
　　“还有计划表。”
　　“我拿了。”
　　“我、我……”
　　“我走了。再见。”
　　“再见……”
　　小葵不舍地退到大门口，站在林蔚生旁边。
　　她挥着手，目送红色奥迪驶离，黑头车也紧跟其后离开白色大洋房。
　　她知道这是林爷爷的家务事，不是她可以插嘴，可是她还是忍不住亦步亦趋看着红色奥迪愈来愈远。
　　天空湛蓝，白色大洋房外的朱槿抽出了艳红的花苞，一路相送。
　　小葵这才想起来，她今天原本要带少爷去观浪的，今天天气很好，很适合去海边玩，她们可以吹着凉凉的海风，喝着冰凉的弹珠汽水，他或许会喜欢那里，或许会开心起来，或许会给她一个笑容。
　　就像那天在餐厅外那种豁然明朗的笑容。
　　也可能是推她下水的那种得意奸诈的微笑。
　　不管是哪种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