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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9.敌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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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第一周，何沐齐的时间被安排的满满当当，他和顾嘉辉仍然保持着每天通一次电话的节奏，但是，何沐齐能明显感觉到，顾嘉辉在电话里，情绪不高，就连他提起度假村的事，他也只是简单的应和。
那天下午，在建筑学概论课的课间，他听到同班的两个女同学，在讨论顾嘉辉。
“他跟乔大小姐谈恋爱，算是强强联合了吧。”
“看这个照片，他们俩好像是青梅竹马呢......” 脑袋嗡的一下炸开了，何沐齐本能的转过头，看向那两个女同学，她们手里正拿着一本八卦杂志，津津有味的讨论着。和他的目光相遇的瞬间，她们本能的噤声，何沐齐心烦意乱，却故作镇定的转过头去。那两个人压低声音，窃窃私语起来，却被何沐齐一句句听在耳朵里。
“小点声，他不是跟顾嘉辉有一腿吗”
“别瞎说。”
“全系都知道，我还看见过一回他跟顾嘉辉打球呢。”
有生以来第一次，何沐齐逃了课。他一个人跑到报刊亭，问老板买了一本八卦杂志，在内页中找到关于顾嘉辉的八卦新闻。里面的内容，是关于顾嘉辉和领先集团大小姐乔希的，还配上了一组狗仔偷拍的照片。顾嘉辉和乔希被拍到在一 间饭馆吃饭，吃完饭出来，乔西挽着他的手上了车。
尽管是夜间偷拍，照片并不清晰，但何沐齐还是一眼认出，那个侧脸毫无疑问是顾嘉辉。他们上的那辆车，也正是顾嘉辉经常开的那辆保时捷。而照片中那个叫乔希的女人，看上去有点像圣诞夜那天，他在三里屯偶遇的那个红衣女孩。
所以，他这些天来，一直冷淡的原因，是因为她
何沐齐坐在操场的看台上，把手机里他和顾嘉辉的短信一条一条翻看着。打开通讯录，在顾嘉辉的那个主页上，手指颤抖着，按下通话键，却又迅速的挂断......他以什么立场去问他呢想到这，眼泪扑簌簌流了下来，视野里，操场上 一片模糊。
原来，患得患失的感觉，是那么六神无主，无法控制。
顾嘉辉是第二天才知道自己上了八卦杂志。当时他正在顾建华的办公室里挨训，老顾的办公室里能砸的东西已经被砸个稀烂，顾嘉辉站在碎片中央，像站在孤岛上，脸上却是满满的不服。
“胡闹!他鼎天也是你能使绊子的”
“这是我跟赵辛明之间的事，他之前黑了我，我要让他付出代价。”顾嘉辉说的理直气壮。
“代价代价就是你把你爹都折腾进去了!” “所以这次是赵辛明在搞万湖”顾嘉辉一脸震惊神情。
“不然你以为一个建筑事故能捅这么大篓子万湖公关部的人都是吃屎的你那点雕虫小技，全是赵小四他爹二十年以前玩剩下的!”顾建华捂着胸口，愤怒又失望，全没了平日里运筹帷幄的神气。
顾嘉辉的不甘写在脸上。
“不过，也不是没有转机。昨天，是乔乔主动约你的”
顾嘉辉点头说，是。
“她说了什么没有” 顾嘉辉摇头说，“没有，就是问我最近怎么都不找她玩了。”
顾建华听了，松了一口气，坐回椅子上，说，“她能帮你。懂吗” 顾嘉辉仍旧不服，说，“我不想，再说我也不喜欢她。”
“你那个度假村的项目，我帮不了你。”
“爸!我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顾嘉辉近乎怒吼道。
“道我已经给你指了，怎么走，自己掂量着办。” 顾建华说完，就踱步离开了办公室，顾嘉辉颓然的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
这天何沐齐干完兼职回来，接到了顾嘉辉的电话。何沐齐接起电话时，喉咙干涩极了，声音也有些沙哑。顾嘉辉在电话那头，情绪也有些低落，说，他正好在附近，问他在哪里。何沐齐答刚进北门。
话音刚落，就看见黑夜中有个人正迎面走来，那挺拔的身姿，线条流畅的西装，不是顾嘉辉又是谁何沐齐心砰砰直跳，却又不敢向前迈步。顾嘉辉沉默着 走过来，问，可以陪他走走吗
何沐齐很少听到他那种低沉的语气。半个多月没见，他们之间都显得有些拘谨，何沐齐清了清嗓子，说，“我想先把书包放回去。”
顾嘉辉点了点头，沉默着陪他走到宿舍楼下。他静静地站在路灯下，低着头，手插着兜，十分落寞的样子，让何沐齐有些心疼。他走到顾嘉辉面前，故作轻松的问，最近在忙什么
“公司出了点状况。” 顾嘉辉没有过多解释，低着头大步流星把何沐齐带到操场上。夜色之下，操
场上的灯光亮如白昼，学生们跑步踢球，一派热闹景象。
相比之下，他们两个像个异类，顾嘉辉穿得西装革履，何沐齐唔得严严实实，根本不像锻炼的。顾嘉辉二话不说跳上看台，拾阶而上。何沐齐他跟在后面，到了看台最顶层。
最高处的黑暗与夜色融为一体，远处却是一片明亮。安静极了。顾嘉辉靠着栏杆，出神的望着下面那些踢球的年轻人。 “这些天，都没收到你的电话。” “那个，刚开学，事有点多。”
“生我的气了” 何沐齐自嘲的摇了摇头，他有什么立场生气
“没有。是我打扰你了。”
两个人靠在栏杆上，肩并着肩，再次陷入沉默。
“要是我以后不能常常出现，你会不会难过” 何沐齐愣住了，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明白” 何沐齐实在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莫名其妙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手突然被另一只手抓住，他下意识想逃开，却被攥的紧紧的。他抬起头，迎上顾嘉辉灼灼的目光。
“现在明白了吗” 他感到自己的手掌被轻轻的摩挲着，心里痒痒的，五指滑进他的指缝。他回避着顾嘉辉的目光，可顾嘉辉却把他往自己这边拉了一下，何沐齐没站稳，一下撞到他身上。
顾嘉辉凑在他的耳边，用沙哑的嗓音说，“我猜，你心里想的跟我想的一样。”
何沐齐感觉自己的心被猛撞了两下，有些眩晕飘忽，要是光线好，他的脸估计已经红得不像样子。顾嘉辉的眼眸在黑暗中异常明亮，他微笑着看他，轻轻把手搭在他脖颈上，小声说，“别怕，这里没人看到。”
何沐齐像是被这句话蛊惑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紧紧攥住顾嘉辉那只握住的手。顾嘉辉看着他，说，“相信我。不要管别人说什么。”
何沐齐点了点头。
顾嘉辉将他的额头抵在何沐齐的额头上，再一次郑重其事的说，“无论如何，相信我。”
他的话像是有魔力，让何沐齐狂跳不止的心安静下来，他轻轻的闭上眼睛，感受着顾嘉辉近在眼前的鼻息。他的额头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扫过，温润而绵软的什么东西，心像是被融化了。
顾嘉辉看着他轻轻颤动的睫毛，极力克制着自己内心的冲动，温柔的，在他的额头上印上了一个吻，像是亲吻一只幼小无辜的小猫。他对上何沐齐亮晶晶的眼睛，轻声说，“要是时间能停下来，该多好。”
可是世界从来不曾停止过一秒。何沐齐以为他说些什么，可他却惆怅着，什 么都没说，突然插进来的一通电话刺破夜的宁静，顾嘉辉神情有些凝重，挂了电话就匆匆离开了。
何沐齐还在回味刚才的拥抱，忍不住展露出笑容。
那之后的两天，何沐齐还沉浸在喜悦中，直到一节大课过后，他被一个年轻女孩堵在教室门口。那女孩穿着质地柔软的驼色羊绒大衣、红色高跟鞋，跟他们校园里见到的那些女孩气质完全不同。她看见何沐齐的时候，礼貌的朝他笑笑，何沐齐才想起来，她是乔希。
尽管已经猜到她要找自己干什么，何沐齐还是让自己尽量保持着镇定。他跟着乔希走出教学楼的时候，引来不少同学们的目光。乔希早就习惯了这种八卦的眼神，抬起头理都不理。
倒是何沐齐感觉很不自在。他跟乔希并排走着，忍受着 所有人投来的审视目光，将她带到教学楼附近的一处凉亭。
昨晚刚刮过风，亭子里积了不少树叶。乔希的红色高跟鞋踩在上面，哗啦哗啦响。她双手抱胸将何沐齐上下打量了一通，让何沐齐有些不自在，何沐齐看着 她昂首挺胸的样子，感觉气场上输了她不少。
乔希先开口说，“我们见过，在三里屯。”
何沐齐点了点头，她的红唇鲜艳夺目，衬得她的脸如雪一样白皙。何沐齐从来没见过一个女孩像她那样耀眼，连那些女明星也没有她这般张扬。
乔希又说，“我跟嘉辉哥是发小，我很爱他。”
见何沐齐脸上是一副疑惑神情，她又说，“我今天来，是想看看你。你有什 么困难的话，以后跟我说也是一样的，我也可以帮你。”
何沐齐摇头说，“谢谢，不过我没什么需要你帮忙的。”
乔希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说，“你长得很漂亮。谁不喜欢年轻的小帅哥呢”
何沐齐感到不快，漂亮这个词，怎么可以形容他呢。他有些戒备的说，“你想说什么” “那我直说好了，我爱顾嘉辉，希望你不要再纠缠他了。”
“要是我不答应你呢”
乔希显然没想到他会拒绝的如此直白，摇了摇头说，“无所谓，他跟你不过是图个新鲜罢了。关键时刻，只有我才能帮他。你只能拖他的后腿。”
“我不会拖他后腿。你放心好了。”何沐齐斩钉截铁的说。
“没看出来，你这孩子挺倔的。我听说你是他资助的学生，能靠自己的本事，考到 T 大，我毫不怀疑你的能力。在你这个年纪，崇拜、喜欢一个比自己有能力的大哥，这很正常。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会喜欢你呢”
乔希的语调很平静，但无疑震动了何沐齐。他愣了一会儿，脑子里全是这个问题，他为什么会喜欢自己呢看见他的神情，乔希很满意的笑了笑，递给她一 张名片，说“要是以后有什么需要，记得找我。”
在何沐齐看来，这无疑是一种侮辱。他攥着名片，抬起头看着乔希，鼓起勇气说，“那你觉得，他喜欢你吗”
乔希脸上的笑容立即僵住，没等她开口，何沐齐补充道，“要是他喜欢你的话，你就没必要来找我，对吗”
乔希有些乱了方寸，但她很快镇定下来，说，“成年的世界，complicated.有一天你会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很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