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欠金主的钱总也还不清》纵酒寻欢

14、14.你好像还欠我钱

　　人有的时候不能不相信意念这个东西，何沐齐刚在心里默念完，离顾嘉辉远点，他兜里的手机就响起来了，不用问，手机是顾嘉辉给的，电话也当然是他打来的。

　　何沐齐找个安静的地方接起电话，顾嘉辉在电话里故作为难的说，“打扰你了，但是，咱俩之间好像还有事没完。”

　　何沐齐以为他说的是手机，便说“后天我下午没课，把手机给你送回去。” 谁知顾嘉辉却说，“不是手机的事。”

　　“那是什么事” “上午那两辆大巴车的钱，是我帮你付的。所以你好像还欠我钱。”

　　“大巴车是你找的，怎么是我欠你钱再说我买包子的钱还是我自己掏的。而且我只拿了你两百块!”何沐齐觉得他故意找茬，有点生气了。

　　“钱是你自己拿的，非要开那个价，两辆大巴车是三百，你买包子的钱多少” 何沐齐听着他在那算账，觉得自己又被他绕进去了，对着电话说，“那你想怎么样”

　　“你欠了我的钱，当然要给我打工还债啊。明天来我办公室。” “明天有课。欠你的钱我会还。”何沐齐后悔极了，自己怎么会把一只狡诈的狐狸当成温柔可爱的大金毛呢真是活该。

　　电话里突然沉默了，何沐齐正要挂电话，就听见那头说，“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我” 两个行人经过，何沐齐压低声音对着听筒说，“你为什么非得找我干这些

　　我怎么老是能碰上你” 顾嘉辉神秘的笑了笑说，“你真的不想再见到我吗”完全的答非所问。“你
　　那么想赚钱，我教你怎么赚钱，不好吗” “我只想靠自己的本事，赚些心安理得的钱。”何沐齐说的话很直接，顾嘉辉知道他在说自己，但并不气恼。

　　“那我后天去学校找你怎么样”顾嘉辉的语气似乎还是愉快的。

　　“不用，我去找你，你以后不要再来学校找我了。”何沐齐有点气急败坏，说完又觉得太过直接，补充道，“影响不好。”

　　“哦影响不好”顾嘉辉是故意的。

　　“有人说咱俩有不正当关系”，何沐齐有些委屈的把实情告诉了顾嘉辉。顾嘉辉哈哈大笑反问道，“你觉得有吗有的话就大方公开好了。”

　　“你胡说什么!”何沐齐感觉自己越描越黑。

　　顾嘉辉却满不在意的说，“既然没有，怕他们做什么!” 顾嘉辉最终没有到学校里去堵他。何沐齐再给他打电话，他都是说了句过两天便匆匆挂了电话。一个星期以后，何沐齐在报纸上看到一则新闻，报道了鼎天集团新开盘项目过去是一片坟地，购买市民大量弃选毁约的事。何沐齐看到照片上的地址，确定报道上所说的就是顾嘉辉让他去排号的那栋楼，更加搞不懂顾嘉辉葫芦里卖的什 么药。他特意去学校机房上网查了鼎天集团最近的新闻报道，发现很多负面新闻。

　　又过了一个星期，早上天还没亮，何沐齐就收到了一条顾嘉辉发来的一条短信，说在食堂等他。何沐齐猛的坐起来，穿上衣服急匆匆去了食堂。

　　T 大的食堂早餐种类繁多，其中一种自制的肉饼非常受师生的欢迎，那些毕业多年的学生经常会怀念起食堂的肉饼来。何沐齐到食堂的时候，天还是深蓝色，食堂的玻璃全被哈气笼罩着，食堂里零星有一些刚锻炼完的老师学生，顾嘉辉裹着厚厚的羽绒服，缩在食堂并不显眼的一角，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何沐齐还穿着在市场上买来的那件黑棉袄，顾嘉辉一眼就认出他来。

　　“我今天想吃肉饼，你请。”顾嘉辉的语气不容置疑，但让人觉得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何沐齐没说话，转身到窗口排队端了一餐盘的东西回来。肉饼、鸡蛋、粥、 豆浆......他看着顾嘉辉两眼放光狼吞虎咽，一下吃掉了他两天的早饭钱，心里有些肉疼。

　　顾嘉辉吃完了，终于抬起头来，有些得意的说，“这顿饭钱算我的，从你欠我的钱里扣。”

　　“我到底欠你多少钱”

　　“不着急，你慢慢还。要是按今天这顿饭来计算的话，还差 150 顿左右。要不这样，以后你定期请我吃饭、给我打打工抵债”

　　“鼎天的事，你到底是什么打算”何沐齐把盘旋在脑中数日的话脱口而出， “我看到新闻了，你让我拿号和那件事有没有关系”

　　顾嘉辉愣了一下，看着何沐齐说，“其实你不傻。还记得度假村的事吗鼎天在跟我抢一块地。”话一说完，他自己也有些吃惊，竟会对何沐齐全盘托出。

　　“那选址有问题也是你放出去的消息” 顾嘉辉没回答，但他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我说过，我不是什么好人。” “可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卑鄙。”何沐齐情绪有些激动。

　　顾嘉辉伸手拍了拍他肩膀说，“你可不能冤枉我，他们选的地方以前本来就是乱坟岗。”

　　“但是弃选的事是你干的，对吗我还成了帮凶。”

　　“他们又没规定不能这么干。好了，这是我和他们之间的事，你以后就明白了，做生意就是尔虞我诈。哦，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之前你参与的度假村项目要开始启动了。鉴于你欠了我的钱，这个项目你得继续跟着我去考察。”顾嘉辉充分发挥了一个债主的权力，不由分说就把何沐齐安排得明明白白。

　　临近期末，何沐齐的开始准备考试，压力不小。想到考试的理由，他不禁松了一口气，顾嘉辉听了他的解释，撇了撇嘴说，“那你只能请我吃饭了。”

　　何沐齐没想到他这么厚颜无耻，但毕竟拿人家手短，他实在不好意思拒绝，只得说，那好吧。临走的时候，他把揣在手里捂热了的手机还给顾嘉辉，顾嘉辉却说，“在你还清债之前，先拿着，方便我找你。”

　　两人吃完饭走出食堂，陆陆续续有学生进到食堂来。何沐齐故意跟顾嘉辉保 持着距离，顾嘉辉却毫不在意似的凑到何沐齐身边来，手搭在他肩膀上，小声问， “他们还在传咱俩的绯闻吗”

　　何沐齐听了，猛然回头，瞪大眼睛看他，顾嘉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像他在说别人的八卦。顾嘉辉注意到，他脸红了，心中一动，脸上却面不改色的继续胡扯，“现在的小孩都那么喜欢谈论同性恋吗”

　　顾嘉辉越说越离谱，何沐齐低着头，小声说，“别说了，大家都看着呢。” “他们知道什么是同性恋吗”何沐齐不理他，顾嘉辉又补充一句“你知道吗” 被他这么一问，何沐齐简直无地自容了。

　　他做贼似的看看周围，好在早上食堂门口人流量不大。顾嘉辉拍了拍他肩膀，说“他们越是这么说你，你就越应该光明正大的跟我在一起，时间长了，他们自然就不说了。你越是藏着掖着，就越让人觉得你心里有鬼。”

　　何沐齐脑子里，一个问题在盘旋着，什么是同性恋他根本没听进去顾嘉辉在跟他鬼扯什么。顾嘉辉临走的时候告诉何沐齐，度假村的项目马上要进行竞拍了，这次他十 拿九稳。怪不得心情那么好。

　　送走了顾嘉辉，离上课的时间还早，何沐齐又想起顾嘉辉问的那个问题，什 么是同性恋因为一直以来性教育的缺失，他连男女之间那些事都没搞清楚，那天在宿舍里男生们为什么看到那么暴露的画面会那么兴奋，而他却完全没感觉一种不安感突然涌上心头。

　　何沐齐破天荒去了学校附近的网吧。不到起点，网吧里到处都是熬了一个通宵打 CS 的年轻人，烟味，泡面味和汗臭混合在一起的空气无比呛人，何沐齐挑了一个角落的位置，打开网页，输入关键词开始查看起来。

　　网上一部关于同性题材的电视剧介绍引起了他的注意，剧名叫《同志亦凡人》，论坛里图文并茂的描述了一对同性情人之间的关系，何沐齐仔细的看着每一个字，看到两个人亲吻的照片，他竟然没有排斥的感觉。他开始疯狂的搜索关于这部电视剧的信息，论坛里的讨论很热烈，很多人在上传链接。一扇完全不同世界的门被打开，何沐齐迫不及待的点开一个个网页，发现里面裹着一部成人影片，不同于之前他们在宿舍里看到的，主角是两个男人。

　　手有些颤抖着按下了下载键，网速很快，几分钟后下载已经完成。何沐齐感觉自己在做一件见不得人的事，环顾四周，很多人在睡觉，他才小心翼翼的打开 了视频。开场并没有什么特别，夏日的海边，两个男的相遇，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聊着聊着就开始接吻，脱衣服。何沐齐看到两个人接吻的时候，感觉自己心脏狂跳，后面发生的不可明状的事情更是让他不敢往下看，他竟然有了反应，羞耻感让他无地自容。他几乎以最快的速度关掉电脑，落荒而逃。

　　然而刚刚的画面太过震撼，加之身体的燥热感，何沐齐不可能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那些影像像是印在脑子里似的，怎么也赶不走。上课的时候，吃饭的时候，整整一天的魂不守舍......18 年来，他像是发现了一个天大的，见不得光的秘密，而这秘密，是关于他本人的。

　　回到宿舍，几个男生在他宿舍里，神情紧张的盯着张强的电脑屏幕。何沐齐撇了一眼，只是正常的电脑页面，男生们互相推搡着，笑骂之间传来“叮”的一 声，像是集结号似的，迅速把男生们拉到电脑屏幕前，有人神秘兮兮关了宿舍门，大家摩拳擦掌，顶礼膜拜。

　　何沐齐大概已经猜到他们在干什么，这一次，他突然觉得，自己应该跟他们一起，观摩一下。这样，是不是能证明，他并没什么毛病

　　何沐齐失败了。当男生们在□□的喘息声中迷醉时，何沐齐发现自己完全不能接受那么暴露的女性身体，而男性的行为和动作，又让他难以忍受。

　　那天晚上，在男生们热烈讨论更喜欢哪个□□时，何沐齐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在夜深人静时，想到自己的父亲，愧疚的流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