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神者今天成功退休了吗》久明

5、第 5 章

　　暂停的录像重新播放，偷袭的检非违使很快把三人小队逼入绝境。接下来的视角画面就连白山吉光自己也是第一次见。

　　明显不属于此世的巨大金属天体，气魄逼人，以君临之姿横扫一切，换来付丧神们接二连三的惊叹。

　　加州清光直接跳了起来：“喂喂，这已经不算是人类的手段了吧。”

　　即使通过屏幕再看一遍，陆奥守依然止不住地心旌神摇：“恰恰相反，这完全就是人类科学的力量。”

　　他梳理了一番言语，把自己在一瞬间进入的心灵图景和推论讲述给众刃听。

　　对审神者很有兴趣的日向正宗立刻有了不同的解读。

　　“若说是主公的记忆，视角有些不对吧？陆奥守阁下代入的，与其说是主公的第一视角，不如说更像是它的记录吧。”说着，金发短刀指向画面中流光溢彩的液态金属层。

　　实战派的加州清光则更关注陆奥守描述的球体内部。

　　“这么说，是座军事要塞啊。那就不奇怪主公会用枪了。”他活泼地比了个开枪的手势，兴致勃勃地追问，“陆奥守，主公的枪法怎么样？”

　　这下，连山姥切国广的呆毛都从披风下好奇地探出来了。

　　性格爽朗的打刀青年有一刹的僵硬，想起被打空的火/枪和几乎毫发无损的检非违使，含含糊糊地应道：“就，就那样吧。”

　　“那样是哪样啊！”加州清光不依不饶。

　　陆奥守吉行，危！

　　年轻的打刀艰难地用眼神向年长者求助。歌仙兼定和三日月宗近正喝着茶水分析和球体一并出现的低调背景。

　　“如果真的是太空要塞可不得了了，”风雅的打刀故意拿茶杯去倒映三日月的身影，“2205年的人类应该才登上月亮吧。”

　　“审神者来自更为遥远的未来吗？要是有更多线索就好了。”三日月沉思了一会儿，注意到刃生艰难的打刀青年，便提问把他解救出来，“要塞的名字，近侍阁下知道吗？”

　　陆奥守勉强翻找着大脑里残存的画面，还真的翻出了一个出现频率较高的字母组合。他拿过纸笔拼写出来，递给三日月宗近。

　　“……我尽力了。”

　　I-s-e-r-l-o-h-n

　　“西洋文字？这可为难老爷爷了。”

　　歌仙在一旁点着头：“要是有伊达刀醒来就好了。”

　　然而这会儿审神者都因为灵力枯竭缩水，谁也不能贸然去强行唤醒某振刀剑。

　　本着物尽其用的原则，三日月信纸转手塞给白山吉光：“加上这个条件，你能查出什么？”

　　白发少年停下动作，毛色相同的狐狸眼中亮起高频的闪光。

　　然后在众人殷切的期盼下，摇了摇头。

　　“三日月殿下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和大失所望的自己不同，蜂须贺虎彻注意到天下五剑与众不同的表现。

　　“哈哈哈哈，是拜托白山验证一遍老爷爷的推论呢。”三日月慈爱地揉了揉白山细软的头发，语出惊人，“这不是很明显嘛。”他招呼陆奥守坐到自己另一侧，拉起两人的手向众刃展示，“看看他亲手挑选的亲信，我们的审神者出身强科学侧的未来是毫无疑问了。”

　　“因为没有对神秘的概念，所以才对灵力的使用方法毫无自觉吗？”日向正宗感觉自己被说服了。

　　美丽的平安古刀回头看了眼尚在被褥里昏睡的糯米团子，促狭地笑道：“我猜他对自己干出了什么大事都一无所知呢。”

　　虽然笼罩在审神者身上的秘密此刻被揭开一层，但结果不过是暴露出其下更多的奥妙罢了。

　　加州清光指着光炮横扫千军的画面举手发问：“能以一己之力把科学造物转化为对灵攻击，这样的主公无论如何不能再算作人类了吧。”

　　陆奥守下意识地反驳道：“体力平平，耐力平平，枪法平平，相貌平平，从哪里看都是普通人吧。”

　　“资料下载中……与时之政府数据库中的证件照片比对……主公的长相水平超过70%的审神者。”

　　“诶——我也觉得主公作为人类挺英俊的。”日向正宗的头点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但是白山吉光你不要把珍贵的网络资源用到这种事情上啊！”

　　“不比较的话，那么，主公排第一位。”

　　在压切长谷部显形之前，本丸就要迎来第一位显性主厨了吗？日向正宗的心情有些说不出的微妙。

　　“山姥切觉得呢？”

　　“诶，我？”突然被三日月点名的打刀，紧张地抓着胸前的白披风，“像我这种仿品没什么想法。”

　　人情修炼满级的平安刀却不肯放过他：“是老爷爷看错了吗？你明明有一直很关注审神者。话说，第一个注意到灵力波动不就是山姥切吗？”

　　“我没有接触过主公，只是从灵力上感觉，”金发打刀的手劲快要把布料抠破了，“感觉是比人类更本质的某种存在。”

　　“山姥切感觉很敏锐呢。”

　　“只，只要能帮得上你的忙就好。”得到天下五剑的表扬，打刀青年头却低得更厉害，恨不得整个人都缩成一座白布塑像。

　　“三日月殿下的意思是？”歌仙兼定追问。

　　“嘛，与其说审神者是人类，不如说审神者生前是人类，更为准确。”

　　“他还这么年轻！”加州清光不能接受，直接抽出了本体，“三日月殿下，是谁干的？”

　　“我没说过吗？”看着其他人瞠目结舌的样子，“抱歉抱歉，老爷爷年纪大了。”三日月以袖掩面，娓娓道来，“审神者刚来本丸的时候左腿就受了重伤，血从门口一路淌到中庭没有干。歌仙刚才给他换衣服，应该有看到左大腿有块海星一样的疤痕吧？”

　　见歌仙点头，三日月继续说：“那就是愈合的创口。”

　　歌仙兼定举起手向大家比划疤痕的大小。

　　陆奥守很肯定地说：“是贯穿枪伤。这个出血量的话，一定是打断了腿动脉的致命伤。”

　　“活人是不可能一夜之间就痊愈的。所以我认为现在的审神者更接近具有实体的灵魂的形态——”三日月如此总结道，“是连他自己都不能完全理解的存在。”

　　“所以才会因为灵力透支变成小孩子？”

　　“恐怕是这样。”三日月接过话头，声音压得极轻极低，“虽然有些乘人之危，但我不得不说，诸君，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一名符合刀剑付丧神理想标准的审神者应该具备哪些素质呢？

　　他不必灵力特别充沛，不必运气特别突出，不必战术特别精通，不必品性特别高洁，不必工作特别勤奋，不必性格特别圆融，亦不必长相特别优秀。

　　对于诞生自刀剑的付丧神来说，理想的主君只要不辜负他们托付的忠诚，好好使用到最后就足够了。

　　就是这样小小的愿望，仁-七六七本丸却求而不得，惨遭前任审神者单方面的遗弃。

　　现在，有一个绝佳的机会摆在付丧神们眼前。

　　新来的审神者灵力充沛，运气尚可，战术专业，工作似乎不懈怠，性格温和，长相普通英俊，至于品性更不必说——

　　单是看到他舍生援救白山吉光那一幕，哪个付丧神能硬着心肠说自己不动容呢？

　　更为诱人的是，审神者已经死了。

　　如果能够彻底把审神者拉进神秘侧的世界，他们便不必为生者寿数带来的必然分离而释然，可以长长久久地相处下去。

　　试问这个堪称完美的提案谁有意志力表示拒绝？

　　“如果主公还是想要离开我们呢？”小短刀代表大家问出了心里话。

　　“难道杨文里和我们不是已经互相交换过真名的朋友了吗？能感觉到吧？”三日月宗近坦荡地丢下最后一个王炸，“这次，选择权在我们这边了。”

　　通宵会议解散的时候，拂晓的曦光穿过茂盛的樱树，在檐廊画下明明暗暗的光斑。

　　幛子门拉上之前，有“天下最美”之称的名刀突然叫住陆奥守，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主公是那座要塞的主人吗？”

　　陆奥守点头：“我听到人们叫他‘提督’。”

　　“迷路的提督吗？本来应该到任的是镇守府吧。不过既然天命让您流落到了本丸，我们就不会任您离去的。”

　　障子门无声阖上，黑暗温柔的羽翼再次笼罩了天守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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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原来还发生过这样的往事？感觉错过一个亿！”鹤丸国永摇着蓝色的老年人内番服激烈控诉，“三日月你这就不够朋友了，有这样好玩的事，居然不先叫醒鹤丸大人！”

　　“鹤丸阁下你悠着点，三日月殿下要被你晃晕过去了。”被困在三日月怀里的金发短刀一起被连坐，忙不迭地叫唤，“三日月殿下，三日月殿下，您倒是管管他呀！”

　　“哈哈哈哈，鹤还是这么活泼，甚好甚好。”

　　粉色的樱花从他们头上晃晃悠悠地飘落，有的洒在檐廊下，有的粘在衣袂间，有的落进茶盘里，有的则被和煦的春风卷起，越飞越高，飞上审神者所在的天守阁，飞进被人细心阖拢半边的窗户，飞到盖着白色披风睡得正香的少年丰沛如乌云的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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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提督到任镇守府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