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神者今天成功退休了吗》久明

26、第 26 章

　　坂口巡查所言不虚，服部平次的父母都是修习剑道的高手。从小的耳濡目染，服部不仅对本国知名刀剑的历史信手拈来，对于鉴赏刀剑也自有一套看法。

　　在他看来，杨文里展示的刀剑绝不能用“仿真刀”一词简单描述。

　　比如现下他从抛光的黑漆刀拵中拔出的刀，是振长约一尺的胁差，不长的刀身镂刻着璎珞、莲台等佛宝。

　　与这份华丽相配的是杨握在手中的鲛鱼皮刀柄，皮料突起的天然纹理，既像盛开的春梅一样细碎美丽，又像上好的珍珠一样整齐排列。

　　纯金的装饰从杨纯白的指缝间露出来，明晃晃地提示着服部它的名字。

　　——为德川家康在战场上带来数次好运，并在其去世后由义直带入尾张德川家，现收藏于德川美术馆的世传宝刀。

　　“坂口巡查，给美术馆打电话。”

　　坂口幸助：“？”

　　“问他们物吉贞宗还在不在原展位，快！” 服部平次心急如焚地喊道。

　　对刀剑鉴赏一窍不通的柯南眼神也犀利起来了。他想起了另一件事。那个被小兰误认为德川小少爷的金发少年，刚才似乎被橙发女孩儿叫作“物吉”。

　　那边，服部平次又认出了新的刀剑：“这个是……乱藤四郎！”

　　巧了，柯南心想，女孩儿的名字好像就叫“乱”呀。

　　这之间难道仅仅是一场巧合吗？

　　还是说这家公司有着以刀名为代号的特殊企业文化呢？

　　关西的名侦探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妙。黝黑的皮肤虽不至于一夕褪色至惨白，但虚弱的透明感还是从皮下明明白白地透了过来。服部平次完全丧失了接着辨认剩下的三振刀的勇气。

　　尤其是那振弧线最优美的太刀。

　　胸中涌动的热血催促着他快去拿起来好好看一看，不然一定会后悔。但莳绘的月相比白天的太阳还要刺目，璀璨的金色明亮却冰冷，警告着他休想轻举妄动。

　　好在今晚德川美术馆的工作效率值得称道。馆长亲自带人去到物吉贞宗的展室，不仅确认藏刀仍在，还和专家一起再三确认是真品无误。

　　杨文里直到这会儿，才第一次回应服部平次的质问：“如你所见，我们参观德川美术馆，是抱着学习与进步之心而来的。能够骗过你这样的行家，正是对我司工艺的肯定。”

　　服部平次无言以对。

　　考虑到这些价值不菲的仿制品，坂口巡查同意在搜查宅院时由杨和长谷部陪同。两位侦探则被烛台切和三日月看在会客厅里。

　　沉浸在自我世界里的三日月直接视人如无物，像一尊永居恒定的天体。跟他无言的威慑感不同，烛台切对百无聊赖的孩子们不免要多几分心软。

　　至少，柯南看到眼前推过来的一小碟兔子苹果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呃，谢谢您。”

　　他必须高高仰起头才能看清烛台切。这个角度的独眼男人，格外高大帅气。那只失明而隐藏的眼睛后似乎萦绕着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往事感。

　　这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柯南几乎可以肯定。当这样的男人低下头，灵活地使用小刀为你制作一盘水果，任何一个正常人都无法拒绝他的温柔。

　　除了可爱的果盘，烛台切一起端出来的还有热气腾腾的红茶。金红色的液体在素白的瓷面上撞击出细密的白沫，茶叶的馨香随着热量一起在这个糟糕的夜晚里扩散。

　　柯南感觉自己缩小的胆子也被茶水烫得大了起来。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单人沙发——当然不仅仅是为了青年人类水准之上的美貌——然后发现服部也跟自己一样。

　　“你也喜欢三日月阁下？”烛台切突然发问。

　　“他真叫三日月宗近？！”服部平次猛然抬头，两颊透出隐约的赤色。

　　“你们的名字为什么听起来和代号一样？”柯南同时说道。

　　“因为本来就是刀名嘛。”

　　烛台切的承认出奇得坦荡。坐在对面的三日月放下报纸，还是没有出声，抬眼看向他身后。

　　坂口的搜查果然未能取得什么成果，他自己也感觉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便带着服部等人归队。名侦探们难得地没有多提出异议。杨文里体贴地一路送到了小院门口。

　　双方正在告别，这时，坂口的手机突然响起市警署的特殊联系响铃。

　　杨赶忙退后回避。听到他进门的动静，乱藤四郎拉开卧室门蹦了出来。

　　“主公，那个小不点儿怎么就轻易地放弃了？走了？”

　　“因为一开始警署锁定的侦查对象就不是我们啊。不然就不会派出一个菜鸟加两个未成年人的组合了。”

　　“熟悉馆内环境，了解安保设备位置，知道展示柜密码，还能频繁进出展厅不被注意，比起我们这些初来乍到的外乡人，显然安保里有内鬼的可能性更大吧？负责的松井警视应该也是这么想的。而名侦探来到这里，恐怕更多是出自私人兴趣。”

　　杨文里走回沙发坐下，发现客人杯子里的红茶几乎没有动过，“唉，尽是些不懂欣赏的家伙。”他为自己斟了满满一杯，深深喝了一口，“烛台切先生的手艺又精进了。”满足地眯起双眼。

　　“就算您这么夸奖我，白兰地也是没有的。”烛台切笑。

　　“魔鬼。”杨文里小小声，不过振作得很快，“反正我很快就要长大了。”

　　“等您真成年了再说吧。”

　　杨文里无能叹气。

　　“乱。”他招呼短刀过来，“还能感应到你哥哥的方位吗？”

　　乱自信地点点头。“当然。”他一把扯过正在挑选完美级兔子苹果的胁差，“物吉在手，信号超强！”

　　“那就好。时间不早了，我横竖也不困。大家直接收拾好出发吧。”

　　“主人！”长谷部不太同意，“现在是您必须休息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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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没有和自己建立灵力链接的刀剑，审神者并不能直接感应得到。

　　因此，当庆祝会上感应到某振陌生刀剑的时候，杨文里一开始还没有往一期一振上想。直到粟田口的短刀们集体示意他们也有同感时，大家才开始猜测那是本丸失联刀剑的可能。

　　当然，真正一锤定音的答案来自白山吉光。

　　这位以一己之身横跨神秘与科学两侧的剑系付丧神既有自身的感应效应又有人工智能检测的数据。根据他的分析，这振与杨文里产生共振的刀剑确系一期一振无疑，而且正是本丸失联的那一振。

　　至于为什么一期一振能突然沟通审神者？三日月宗近以自己在平安京的经历为例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延享四年被时空震荡冲击的一期一振，兴许有什么奇遇也跟本体本灵发生了交融。因此通过本灵这个多重时空的交叉点，刀剑付丧神对审神者发自本能的呼唤便跨越重重时空乱流，穿透来到仁-六七六本丸。

　　这就是杨文里一行出现在名古屋的原因。

　　为了应付室内、户外、山地等多种可能场景，队长压切长谷部此次采用的是多刀种混合编组。考虑到这次出阵前往的是现代社会，杨文里倾向于选择习惯洋服穿着的付丧神。

　　长船一派公推烛台切光忠这振兼顾战斗与内勤的全能刀剑；粟田口内部却为了争夺珍贵的出阵名额爆发了激烈的手合，最后乱藤四郎凭借着平衡对外性别的变装优势，被审神者钦定。

　　至于这次行动最关键的任务——如何唤醒一期一振，大家纯属摸着石头过河。

　　最走运的情况莫过于能够在美术馆直接唤醒，让一期一振自己以灵体的形态脱身，这样就不必触发安全警报，也不影响御物展览的继续，是对历史干扰最小的理想状态。

　　如果没能幸运地唤醒，杨文里将不得不想办法把一期一振的本体带走，通过近距离接触审神者的灵力来刺激他醒来。更糟糕是，如果迟迟在现世得不到响应，他们还得把刀带回本丸，再从里面分离出独属于仁-七六七的一期一振。

　　可令所有人都没料到的是，真正发生了的竟然是最最最坏情况——一期一振被盗走，下落不明。

　　按照时之政府下发的《审神者工作手册》，杨文里他们没有在盗窃案事发当时行动，而是从旁观察当前时间线上的警察会如何处理，在必要时提供协助。

　　一旦不能成功将刀追回、归还宫内厅，那么等时间走到2205年，时之政府将因缺少本体而无法以此召唤一期一振降灵。

　　多少年为守护历史而作的辛苦筹谋转眼全都要成空。

　　“长谷部先生，诸位，”杨文里态度很坚决，“我们不能让一期一振等太久。”

　　“哎呀哎呀，真叫人为难。”乱绞着粉色的裙边，“人家既不想帮小东西的忙，但是一期哥他……”从他感应的方位上，时间溯行军令人作呕的气息正在不断变浓。这让乱不禁心烦意乱。

　　杨有些不舍地放下手里的红茶杯，摸了摸乱的小脑袋。

　　“走吧，虽然小朋友喜欢多管闲事，谁叫我们是宽宏大量的大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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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坂口巡查的车上，松井警视的声音正像连珠炮一样从免提话筒里发射。

　　原来经过他们的排查，负责展会安保的成森保全此次启用的全都是工龄五年以上的老员工，基本杜绝了走私贩子临时安插眼线的可能。展示柜密码更是只有指挥小组的三个人知道。

　　但就在刚才，三人小组中的小河田秀勇被发现死于近郊的公交站台。

　　在他身边并没有找到失窃的太刀一期一振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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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hsb+咪+乱 这个逛展组合，我愿称之为父母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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