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夜风晨露

54、猎人考试1999（二十三）

　　家是世界上唯一隐藏人类缺点与失败的地方，它同时隐藏着甜蜜的爱。
　　——萧伯纳

　　最终战开始！这是一场比赛规则简单到：可以使用任何武器，没有任何限制规则，只要对方说“我认输”就到此结束的擂台战。只要打赢一场就合格，也就是说只要不输到底就是胜利，总能拿到猎人证。
　　“赛程表是依照之前各位的测试成绩决定的，简单说，成绩好的人，就给他比较多的机会。”
　　尼特罗孜孜不倦解释赛程表的决定方式——主要解释给鲍得罗，大叔居然认为自己和小孩子排的太近了！切，给我这个机会我绝对直接对着奇牙举白旗认输，大嫂我牺牲一点没关系的，因为伊尔密已经决定给奇牙深刻教训了。
　　我的私心则是决定：伊尔密当黑脸，我就扮白脸，伊尔密拿棒子，我就手持蜜糖，总之我希望奇牙幸福拿猎人证和杰走在友情的幸福康庄大道上。
　　“你这样讲我听不懂，”奇牙居然发言了，正对着会长提问，“再详细告诉我们评分的方式吧。”
　　“不行！”尼特罗一口回绝，斩钉截铁。
　　奇牙露青筋了：“为什么不行！”
　　他自小一定被宠大的，其他人都没发表不满呢。
　　“评分内容是机密，不能全部告诉你！”尼特罗郑重其事伸出一只手，“不过评分方法倒能透露，首先是审查基准，大致分为三项，身体能力值、精神能力值以及印象值……”
　　切，我听你哄孩子鬼扯，搞不好他是抓阄或者丢硬币决定的呢！不说我，西索的印象值那么糟的？
　　也许真的有那么糟糕，按照正常评判的话，西索应该印象值垫底。
　　漏听了一小段，然后尼特罗眼神一沉——
　　“最重要是印象值！”尼特罗撸胡子摆正经，“也就是前两项无法评出的分数，当然还得看诸位有多投入这场比赛，就是这样了。我这老头子也多话了……蓝染君，现在是你的时间了。”
　　照这个赛程表，我的印象值竟然如此之低……是市丸银排的对不对？按照对战表我根本等不到和奇牙对决他就要被伊尔密折腾的崩溃了！我皱起眉头——我根本就是垫底。
　　比起这个，还有更让人担心的——
　　“只要能让奇牙有点长进，我愿意成为魔鬼。”伊尔密这样说。
　　对这样的男朋友我还能说点什么呢？他愿意做什么就做好了，反正最后小杰会当奇牙的太阳的。
　　听完伊尔密的那句话，我吻了吻伊尔密的面颊。
　　“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自己去教育弟弟，我不插手！”我搂住他。“对了，你今天还要住这里？”
　　说是住，他也就是睡在客厅的加床上，也不会对我动手动脚，我家男友的素质是金子啊金子！十足真金！

　　终于进入最后一关了！等待了那么久，期盼了那么久，只为这么一日。
　　“第一场，半藏对杰•富力士。”蓝染比出了开始的姿势，“我将是所有擂台战的裁判，请自由发挥……”
　　就因为蓝染是裁判，我脑补了不少伊尔密被罚出场的画面。
　　你要的是你自己的骄傲，蓝染，真的那么心胸宽广不计前嫌祝福我找个好归宿？我盯着擂台上的他……无论如何，希望事态向光明的方向发展。
　　在擂台周围，还有许多身穿黑西装，戴着领结和墨镜统一着装的可以去黑客帝国当NPC的男子，其中一个摘下墨镜对我挤挤眼睛——市丸银。
　　看来都是随行考官。这次最终测试他们还全部都来了……除了乱入的金•富力士。他再胆大也不会冒过来，一个不小心就被儿子逮个正着。
　　“第四次试验的时候，你一直跟在我后面，对不对？”半藏把脸转向一位随行考官，大大方方的说，“先向你说声谢谢了，我能够等级排在上面，都是你审查英明的关系。”他一副理所当然我就该被看做“明日之星”的样子。
　　你忘了在岛上被我捆成粽子的衰样了？看来他也很容易选择性失忆。
　　“对了，裁判，只要对方说出认输就可以吗？”半藏转向蓝染，“就算对方受伤昏倒，也不数秒，也没有时间限制，是吗？”
　　“没错。”蓝染给予肯定的答复。
　　对半藏来说，这规则并不利。
　　很快，半藏就一个手刀之后对着小杰连续扇巴掌，看得我都不忍心的闭上眼睛，一边自我安慰没关系，杰会过关的。
　　半藏打到一个半小时的时候我心疼死了，于是跑到女洗手间给金打电话。小杰完全就是沙包，金吊孩子胃口太过分了，就算不能神兵突降解救儿子，也要在其他地方补偿一下！
　　“金，你有没有想过，杰才十二岁，要不，你悠着点，故意让他找到吧……”妨碍剧情我也不管了，实在不行就由金带着杰和奇牙两孩子冒险算了。
　　“您所拨打的手机已经开通语音信箱功能，您所拨打的电话将会以短信形式通知到对方……”
　　这算什么？！
　　我挂断电话，回到赛场，半藏那混账居然又狠狠虐了小杰一个半小时，我咬着嘴唇，哦，小杰连血都吐不出了！他就像个被拾荒者捡了半年垃圾的垃圾袋，又破又残。
　　雷欧力义愤填膺，憋不住了：“喂，你给我小心点！我要杀了你！”他冲上前挥舞着拳头，“有种让我来代替他跟你打！”
　　雷欧力真是好人，好人有好报，我会祝福你的！
　　但是这种行为并不合规矩，市丸银几步就横在了雷欧力面前，浅笑吟吟却宛如铜墙铁壁：“不可以再上前哦。”
　　蓝染则头也不回的说：“不，他可以上来的，不过，干预比赛，失去资格的将是杰•富力士。”没有加重任何字音，平展展伸出去的话语，如同千钧。
　　这句话才真的打消了雷欧力的念头。
　　小杰挣扎着半跪着起来：“雷欧力，我没事的……”他打着颤起身，咬紧牙关，明显就是在休克边缘，偏偏还无法昏倒——半藏自然不会让他昏倒，不亲口说出“我认输”，半藏就无法取得胜利，杰拼足精神把自己给支起来，开口：“这种雕虫小技，我根本不怕……我还撑得下去……”
　　可是你就算没风吹都一副随时可能倒下来的样子。
　　半藏一挥手把小杰推倒，然后恶狠狠狼一般压上去——折住小朋友的手臂。
　　“我要折断你的手！”
　　他大声强调——“我是说真的。”
　　“不，不要！”小杰挣扎一下。
　　咔嚓……
　　当然，在最后关头还是半藏拗不过主角的福运。说到小杰的人生，我就想把编剧大人富坚义博掐死——被折磨三个多钟头啊，到底是多低级的动机富坚义博才让小杰这么惨……
　　“我要去见我爸爸，”面对一把指着脑门子的利刃，杰这孩子目光清澈无比，“我爸爸是个猎人，他现在虽然在很远的地方，但是我相信有一天我们会相见。”血顺着额头留下来，浸湿衣襟。“不过，如果我在这里放弃的话，我觉得我这一辈子都会见不到他。
　　所以我不会退让。”
　　面对这样的男主你还能怎么样，“落雨不怕，落雪也不怕，就算寒冷大风雪落下，能够见到他，可以日日见到他面，如何大风雪也不怕。我要我要找我爸爸，走到哪里也要找我爸爸，我的好爸爸没找到，若你见到他就劝他回家……”“找爸爸”的悲凉童声演唱脑内回响——我想锤死金•富力士哇！金怎么会有一个这么执着的儿子？！
　　面对一个儿子的倔强，半藏就只有败——“我认输，这场我输了。”
　　就在这个关头我手机响了，我一接手机。
　　“芜菁，刚刚没信号，你有什么事情找我？”金的声音居然很欢快。
　　“你现在还是挂机吧，不然我也许忍不住会想和你绝交……”说真的，你儿子居然那么坚决要找你这种东西……
　　“芜菁，不要！我做错什么了？”金大声的说，我把手机拿的离耳朵远一点。
　　“你挂机吧……”我不想再说。
　　“不，不要！我可以改的！芜菁，不要不理我！我马上过来！”
　　“我……”妈呀，儿子老子一个样，我头脑里幻化出金对着手机坚定地能让石头落泪的表情，我只能说：“我马上要进行猎人考试的最终战，没什么功夫详谈……”
　　我决定了，如果我结婚，绝对不能请金，他如果给我来一句“你先别结婚，咱们可以想其他办法……”当然如果问他“我不结婚我也不嫁你你觉得我能怎样做老处女吗？”他也只会“另外想办法！”他一直打着朋友牌，搞不好还会送结婚贺礼……这样一想……天啊，我结婚的话，光是拟订婚礼宾客名单就够呛。
　　“哦，祝你好运。”金良久不出声，我终于耐不住，光听到呼吸声……他还想做什么？——“你还有什么话？”我不能报出他的名字，不能被杰听到。
　　“我在等你先挂电话。”
　　我果断的挂断——不挂断伊尔密心情会更糟，然后奇牙马上会更悲催。
　　伴随着杰还在思考“你这么认输我能不接受，咱们一起想办法！”他居然还想堂堂正正打并且自己获胜——孩子啊，再折腾你也只是人肉沙袋！
　　半藏一拳头把孩子擂晕了，当然，既然已经认输，那么杰自然是第一位合格者。
　　蓝染宣布了胜利者是杰•富力士，然后俯身很爽利的给杰接骨头，看得雷欧力大为赞叹，还傻头傻脑问一句：“考官，您当过接骨医生吗？”
　　不，他砍断的骨头更多。
　　蓝染看了半藏一眼，对大家宣布：“骨头断的很干净，接回去以后，很快就能恢复。”
　　我舒了口气。大部分观众也舒了口气——杰天生就能吸引大家的关注。
　　半藏对尼特罗说道：“他醒来后一定不会接受合格的判决。”半藏摊手，表示无奈，“不合格的人只能有一个，如果小杰连我这关都过不了，你想他还有机会赢其他人吗？”
　　他居然担心小杰合不合格，主角魅力无限啊。如果是我，大概也就伊尔密会担心我的合格问题。
　　“不必担心，小杰已经合格了。就算他有异议，结果也不会改变。”尼特罗背着手，“就算小杰不服而杀了我，一旦合格，猎人资格也不会被取消。”
　　我突然想起来，举手：“那两年前那位……你明白的吧！”我指的是亚路嘉，那次我没有通过，结果亚路嘉也不肯要猎人证。
　　“我说过了，一旦合格，猎人资格不会取消。”尼特罗摸胡子，“这么算，金的最年轻考试合格者记录被打破了哦，那孩子，考得时候才九岁哦，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一片哗然，就连奇牙都变了脸色，没关系的，通过者是你弟弟，这是揍敌客的光荣！雷欧力自语：“居然只有我一半大就拿到猎人啊……”
　　“那他的猎人证，什么时候能发给他？”都两年了，你们什么效率？！我继续追问，维护我另一个小叔子的权益。
　　“那孩子表示你不通过，他绝对不要猎人证，就把那张猎人证寄放在我们协会的服务中心。”尼特罗扬起眉毛，笑道：“芜菁，你这次也该考过了……”
　　我一个劲点头。
　　目送萨次抱着小杰去休憩，暗自祝福小杰身体尽快康复。
　　第二场酷拉皮卡对西索，西索神秘的和酷拉皮卡咬耳朵，就自动认输。
　　第三场半藏对爆库尔，爆库尔败。
　　第四场西索对鲍得罗，鲍得罗败。
　　第五场，奇牙对爆库尔，我用最大声音喊道：“奇牙，你一定要和他打，而且一定要赢！”等下一场你就要直面伊尔密，我在对战表排名太后，没办法提前救奇牙。我可是冒着被伊尔密埋怨提醒你啊！
　　“我干什么听你的？”奇牙托起下巴，脑袋略微一晃，“蓝白条纹？”
　　蓝白条纹是我上次遇见他穿的内裤颜色。
　　我挥舞着手臂，不管伊尔密用什么眼神看我，更加热切的呼叫——
　　“一定要赢！”
　　奇牙，大嫂全部是为你好哦，千万不要冒傻气去和伊尔密对战。我只能说到这个程度了！
　　“输的话……会对上你男朋友。”奇牙笑了，璀璨夺目的，“看来他也挺想和我打的，好了！”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跳下擂台，“这场我认输。”
　　我啪嗒坐在地上，完蛋了！有点理解伊尔密对奇牙的心情了，这孩子正常到很多孩子的毛病也一个不缺，不像亚路嘉乖巧懂事。
　　第六场本来是雷欧力对爆库尔，但是雷欧力很人道的以爆库尔受伤为理由要求延期，于是——奇牙对集塔喇苦。
　　奇牙又转回到擂台，好整以暇站着，满脸的不在意，但是，他的这个表情无法维持下去了。因为兄弟阋墙终于开演了——
　　“奇牙，好久不见了。”集塔喇苦拔钉子，回复真身大变活人。
　　“哥……哥哥！”奇牙正太面色大变。
　　接下来还用说吗？一波波精神波攻击，都是暗黑的！我捂住耳朵背过脸不忍心看不忍心听。但是耳缝里还是传来“你是没有人性的黑暗傀儡，没有欲望，没有企图，以黑暗为生存的力量，唯一的快乐就是杀人。你就是被爸爸和我以这种方式养大的。
　　说吧，你到底为什么来这里？”
　　奇牙腿都在颤抖，小可怜就像被丢到岸边翻白眼的金鱼，声音都哑了：“我的确不想成为猎人。但是我也有想要的东西。”
　　“你没有。”伊尔密目光如炬，黑色的火炬。
　　“有！我有！”奇牙坚持。
　　“你想要什么，说来听听。”伊尔密开口道。
　　奇牙低头。
　　“怎么了？”伊尔密冷冷的说，“其实根本没有，对不对？”
　　“有！”奇牙大喝，冷汗直冒，但还是坚持着说：“我想和小杰……交朋友！”他的声音愈发低下来，“我已经厌倦杀人了，我想要和普通人一样……和小杰成为朋友，和小杰一起玩。”
　　多么让人痛心啊，覆满阴云的小可爱的脸。
　　“不可能，你不可能有朋友。
　　你只会判断要不要杀一个人，因为我们灌输给你的就只有这种观念。
　　小杰对你而言，只不过是太过抢眼，实力一时令你难以看清罢了。你并不是真的想和他交朋友。”伊尔密目光锐利。在伊尔密心里杰这种迟早会变成金那样的，再怎么样不可能把奇牙列为心中第一，趁早断了的好。
　　“不对……”奇牙的声音那么软弱。
　　“和他在一起，总有一天你会想杀掉他的。”伊尔密继续增压，“你会想试试自己有没有能力杀掉他。
　　因为，你打从出生就是个杀手。”
　　然后雷欧力爆发，唯一比较和剧情不符合的，就是雷欧力发飙一顿居然拉住我。
　　“你不是他女朋友吗？说说他啊，这种男人你也敢要吗？”
　　我无奈的摇头，我答应伊尔密不干涉他管弟弟，刚才我不是很好心好意劝奇牙打倒爆库尔吗？可是这孩子偏偏不听话！
　　“你们已经是朋友了啊！”雷欧力肺活量真大。“至少小杰也是这样认为……”
　　“真的吗？”伊尔密问道。
　　“废话！你这笨蛋！”雷欧力斗志昂扬。
　　“对方已经把你当朋友了，”伊尔密抚摸下颌，说道，“这就不妙了。”
　　还没等雷欧力露出我胜利了的表情，伊尔密爆出一句，“那我去帮你杀了他好了。”
　　“杀手不需要朋友，只会碍手碍脚。”伊尔密抽钉子，“他在哪里？”
　　“等等，试验还没有结束哦。”不等蓝染裁判说什么，市丸银首先挡在伊尔密面前，“你等会子嘛，他就在隔壁休息室，试验结束，我可以帮你指路。到时候再杀……”
　　我家伊尔密只是演戏而已，一开始就说好了，他不会真的对杰怎么样的，就是吓吓奇牙小可怜。市丸银你添什么乱？！
　　伊尔密默不作声扫了市丸银一眼，然后转头对奇牙说：“可以先拿到执照，再杀掉小杰，这样也不会被吊销执照吧。”他望向蓝染，“规则如此，对吗？”
　　“没错。”
　　“奇牙，你听好。”伊尔密完全把奇牙攥在手心里，“如果没办法打赢我的话，你就没办法救小杰。
　　你会为了朋友和哥哥反目成仇吗？
　　不会吧。
　　因为能不能在这里打倒我，远比当不当的成朋友这档事重要。
　　我想你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以我的实力，打不倒哥哥。
　　不打没有胜算的仗，这不就是我一再叮咛你的吗？”
　　我清楚看到他说最后一句的时候，看的是蓝染。
　　奇牙完全无言以对，只能一个劲冒冷汗。小可怜脸色煞白。
　　伊尔密张开五指进一步施压——“不要动。”
　　我凑近擂台奇牙这边，心里向上苍（这里的上苍是不是富坚义博？）祈祷：奇牙啊，你一定要挺下去坚强起来，拿不到猎人证没关系，来年你绝对能成功。我用最温和的目光关注着奇牙：来，认输吧，等明年……
　　结果呢，伴随着一阵风声，奇牙尖尖的指甲对准我的面门，同时另一只手把我提到擂台上。
　　“哥，你这么逼我……我先把你女朋友杀掉！我们大家一拍两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