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幻影旅团 青春无规范（下） ...
-
从前有个年轻人渴望得到内心向往的东西。
你害怕一件事，可还是要去做，那才是勇敢。
——尼尔•盖曼
“团长，你知道什么是中二病吗？”侠客自打有了一份正经工作，似乎越来越虚心了。
“孩子与成人的过渡期，思春期特有的思想、行动、价值观的总称，是成长过程中的一种热衷性的精神状态，被比喻成有类似于“发烧”的“病状”。因为“发病期”在现行的教育体制下大约是在初中二年级前后，所以被称为“中二病”。有这种症状的人被称为“中二病患者”。”库洛洛稍微想一下就对着电话话筒回答。他差不多相当于活体字典词典百科全书。
“雷弗说我们幻影旅团全都是中二病患者。”侠客停顿了一下，然后恳切的说（就恳切程度可以角逐悲剧男主影帝奖）：“换飞坦不成吗？他不是雷弗的超级粉丝吗？我可不可以不要上班？我不想上班不想不想不想……”
“不行。”库洛洛斩钉截铁，“在你有所收获之前。”
“团长，你想帮我收尸吗？”侠客吐露怨言，他真觉得自己快变成人干了。
“我不记得你有那么脆弱。”
侠客脑子里只想着一件事——自杀还干脆点。
当然侠客活的好好的。他还忙着做一张“和西索相亲相爱庆生计划表”，当然是为了雷弗做的。
第一条：约会，参观苹果园。
第二条，爬山，去度假胜地欣赏茶园的新茶采摘，入住钻石五星酒店，然后在游泳池送上特大号的七层蛋糕。
第三条，看海，在钢琴的伴奏下野餐。
……
还没码完字，侠客已经觉得自己快脑残了。他无意识的在键盘上轻敲，琢磨西索是不是童年可怜的悲哀的被雷弗这家伙骚扰过头了，才逆反性养成如此八爪鱼一般张牙舞爪。
“你才二十三吧，不要一脸厌倦的样子嘛。”雷弗身上发出阵阵甜香，熏得侠客想捂住鼻子。
“女孩子送的香包，那种丁香一般的女孩子，做的工作是厨师，我觉得最适合西索了。”他开怀一笑，仿佛看到什么笑话，“不过……她为什么要考猎人呢，还是一星猎人，门琪她……专心做菜多好。”
你为西索做个生日蛋糕都要请一星美食猎人，不觉得太奢侈吗？侠客已经好久不知道踏实觉的感觉了，他脸上的笑容比恰到好处差了那么一点，因为长期维持完美可爱笑容还要应付雷弗实在太累了。
“我想请芜菁为西索献唱的，不过她准备考猎人，没空闲时间，为什么现在的女人那么喜欢考那种考试呢？又花功夫又无聊。”雷弗•布朗甜甜地笑，把一块蛋糕塞在侠客嘴里，怂恿的问：“好吃吗？”
侠客在惊吓中也勉力自己把蛋糕咽下去而不是掏手机把自己变成强化模式大打出手，他咂咂嘴：“不愧是一星美食猎人，甜度和柔软程度都很棒，榛子还有草莓也搭配的完美。”
雷弗开始笑，笑的很有兴致很有风度花枝乱颤让侠客怀疑自己哪里出错了，他笑一阵才说：“我做的。”
可不可以吐出来？侠客的脸明白就是在说这句话。
“西西手艺也不错的，都是我指点的。”雷弗一脸的怀念，“想当初他弄毁了多少面粉和鸡蛋啊……”
侠客回忆自己为了馊饭变质饼干征战挣扎的童年很想杀人。
人比人，气死人。
“配料是门琪提供的，很棒吧。”雷弗站起来，脸部表情突然垮下来，“可是西索跑的没影子了，你看看我准备了那么多，他都不和我打声招呼的。”
因为给你知道他在哪里你就会招呼也不打的窜过去。侠客也想跑到什么地方躲起来，但是……他天杀的好大喜功不服输不甘心……团长是看透这一点才让他来的吧。
侠客秉着小心驶得万年船的精神，不是为了退休金和保险而是为了自尊和雷弗耗着。虽然他精神力体力差不多都要耗光，还是不依不饶坚定不移死不松手……
芬克斯终于忍耐不了他顽强的八卦心辗转找到侠客的工作地点，看到侠客传很正统的西装跑前忙后差点没笑死。侠客绝对没有一点点因为芬克斯那抽搐的嘴角而记恨的意思，真的，他首先被雷弗的表现吓住了。
雷弗坚持要芬克斯当艺术模特，口口声声说芬克斯很有帝王的气质，随便往哪里一站就是千古一帝的亚历山大一世。（亚历山大一世，在众多的战役之中赢得胜利，凯旋而归，建立横跨大陆的巨大帝国，创立骑士团，成就大的上历史教材还有彩图的。）
芬克斯喜滋滋穿上法老装摆姿势，那感觉就好像全世界都在夸奖你……满怀信心的让雷弗作画，让他摆什么姿势他都乐意的，但是雷弗让他“自然”，因为“你自然的时候最具有吸引力”。
画出来的比他本人少说也英俊一万倍，芬克斯自己都不可置信的捏着画纸喃喃：“原来我那么帅啊……”
“我在发掘你的内心……”雷弗补充，“我还无法画出你闪光面的全部呢。”
侠客在研究了雷弗昔年为芜菁创作的系列作品后，得出结论：雷弗的审美有异常的！
事实是，人总是最爱自己的，如果别人能投下适当的关注就能获得好感……芬克斯瞬间理解了飞坦，原来雷弗是如此好的一个人哇，他简直觉得就算侠客去做雷弗的小白脸也没什么了。
好吃好喝几天，芬克斯收下自己的画像很有收获的走了，临走鼓励侠客好好干，不要丢幻影旅团的脸，虽然他连侠客到底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芬克斯连打印机和碎纸机都分不出来。
侠客问雷弗，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问题：“你不是见过我们团长吗？还有玛琪，不想为他们画一些？”
怎么看那才叫帅哥美女吧，侠客很谦虚没提到怎么横看竖看也是俊男一枚的自己。
“我对太凡俗尘世得人欣赏的没有多大兴趣，”雷弗点评，“玛琪别扭，库洛洛更别扭，至于你，不懂得循规蹈矩，就像一只脑袋比较好使的耗子。”
亚路嘉此时正好进来，侠客马上站起身反应：“经理你好。”（他已经练成条件反射了。）
按照级别亚路嘉是A，比侠客至少大上七个级别，侠客把自己现在悲惨的生活也小部分归咎于这个长得纯洁的能拍奶粉广告的孩子。
亚路嘉留给侠客足够的时间从门边侧着身后退，然后他灿烂的笑了，笑的基本符合他十岁不到的稚龄：“蜘蛛脑子怎么样？”
“他挺可爱的。”
“那就好，我还担心你对他不满意呢。”亚路嘉笑的仿佛梦想成真。
雷弗•布朗的新近取材就是去附近的幼儿园和小学蹲点，举着他最近从自家天空竞技场要来的数码照相机，侠客曾经以为他大牌到了连钱都懒得拿，实际上，这个老妖居然委屈的说：“亚路嘉他抠门极了，我一分钱零用都没有，还不让我从这里那里支取一点（其实就是盗窃），他说那影响不好。我只能在自己开得餐厅吃饭，我真想吃醋海带啊炸丸子啊，为什么我旗下没有小杂货店呢？”
那你身上那张无限提取金卡算什么？考虑到雷弗似乎对现代初级金融知识都很懵懂，侠客坏心眼的看着雷弗出卖笑容找下属借钱，每次看到他写借条,借的最多也就是五万戒尼，让侠客涌现出报复的快感。
只能报复在这种无聊地方，侠客也真够可悲了。
某阳光灿烂的一日，雷弗•布朗对着小学门前卖小鸡仔的摊子拍了好多照片，突然说：“你想想看，我们为什么除了人本身，还是需要猫啊狗啊兔子啊，是因为人类作为一种生物恐惧宇宙里的孤独吗？”
不好意思，在侠客脑子里猫狗兔子都是拿来吃的。当然领导问话从来不是为了反对意见，所以侠客的反应就是下意识点头，就算雷弗现在说月亮是正方形侠客也会一马当先昧良心说“那直角可以用尺子量了”……
“喂，库洛洛啊库洛洛，你想要的是什么呢？”雷弗对着斜对面一按拍摄按钮，然后转身对侠客说：“你家团长跑的真快。”
他眼力一向不差。
“是啊，而且他还不跌倒。”侠客点头表示赞同。
侠客再次对自己的忍耐表示感慨加赞赏，估计就算自己偷袭也很难拿下这个老家伙。
被评为耗子的侠客继续不屈不挠的过着充满血泪的职业生涯，直到有一天，负责总机的秘书病了，侠客又被抽过去转电话，一通找亚路嘉•揍敌客的电话，侠客鬼使神差转到雷弗•布朗那儿。当然按电话号码的时候侠客包括世界上任何芸芸众生都没料到炸开锅的后续。
那通电话是安特打来的。
如果没有人告诉你，你会相信，自己按下的一通电话引起了人类未来的巨大变化？直接造就人类差点灭种？如果雷弗没有一时兴起装作亚路嘉的声音？如果安特对人性多一点怀疑？如果那天刚好那个总机秘书没有吃下一个变质香蕉造成腹泻临时病假……
一只变质香蕉改变了人类。
改变了现在与未来。
1998年年末，在温带已经进入严冬的这一天，在蟑螂和大雁都需要避寒的日子里，雷弗的表情庄重的近乎于无表情。
“为了家人不挨饿偷一块面包有罪吗？”雷弗•布朗干咳了几声，他把思绪从白天的血与火里转回来，怀疑的看着侠客，“你说呢？”
侠客本能的感到有什么发生了，但是毕竟没有玛琪如此强力的直觉，他无言以对。雷弗的情绪化登峰造极，让侠客想猜测一下都无从猜起。
雷弗模仿亚路嘉的声音掌握了安特那边的境况，并且快刀斩乱麻已经把queen和安特都斩杀了。用的是谁也没料到的方式……
他毕竟还是人类，即使时间倒流让他重新选择，他还是会这么做的。
“今晚陪陪我好吗？我给你十倍加班费。”雷弗允诺。
侠客立马联想到最不堪的情节，那些很后现代很艺术电影的情节，两男人打滚但是不是流血而是流汗的那种。雷弗的瞬间移动强到无视空气阻力和牛顿定律的，侠客惊恐的想就算跑能跑到哪里去……
后续是……雷弗拉着他进了澡堂，非常的“坦诚”相待，和雷弗独处一室还这么赤/裸/裸的，侠客真的宁可西索也加进来。
池子里雾气浓厚的就仿佛是迷梦。
他看到雷弗的发际有一片小小的樱花瓣，在地球上还有哪里会有四月的樱花，侠客还没来得及多想，雷弗就指着自己的背脊：“帮我搓背。”
侠客有落入某种圈套的感觉，还是捕捉恐龙的那种超级大套子。
什么也没有发生，雷弗只是舒坦的打着呼噜，像猫咪一样舒服的似乎要睡个昏天黑地。他眯着眼睛，声音就仿佛黑色的丝绒地毯，享受侠客的按摩：“你觉得揍敌客家的怎么样，我不是指亚路嘉。”
伊尔密•揍敌客？
他陪伴芜菁来天空竞技场锻炼了，估计也没打算让芜菁练出肌肉，芜菁勉强练个十年八年，把她单独丢流星街不出三天就是不完整的了。
“她还是蛮……能生存的。你刚才想到芜菁了，对不对？”雷弗一副了然的样子，“揍敌客家越长越大众化了，我记得伊尔密他曾爷爷，是死在我手里的，头发比鸡冠还要高呢。”
能大大方方谈论自己弄死了一个揍敌客，要么很没脑子，要么很有力量。
“2000年，你觉得会是什么样子?”雷弗不待侠客回答就开口，“和现在没有任何变化。”他开始念起经典的科幻小说的某一页——
“2001年，总统在宣誓就职时说，这个世纪将是“太阳系的世纪”。就像四十年前肯尼迪总统宣布的“我们一定要到月球上去”的誓言如期实现了一样，到2100年来临之际，这个新的誓言也完全可能实现，人类可以到达太阳系的各大行星，而且在其中一颗上长期居住下来。初升的几缕阳光映出岩缝问袅袅腾起的蒸汽，晨雾正在升起……
高高的云层之上，一群熠熠生辉的怪东西正在飞翔。有多少呢?莫安想都不敢想。相形之下，拉格朗日发射场的那艘飞船不过是只原始的独木舟。这一刻显得格外漫长，莫安在看，所有的人都在看一那些君临万物的庞大飞船缓缓下降! 毕生的心血顷刻间化为泡影，莫安却没有感到丝毫惋惜，他一直苦苦追求的目标就是把人类送到其他星球上去。而现在，那些星球，那些遥远而陌生的星球上的生命自己来了。
这是历史为之屏息的一刻!从此，现实与过去断开，犹如冰山中分，分裂的一块撇下母体，向海洋开始了自己孤独的航程。过去成就的一切已经不值一提了。莫安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不住地回荡着：
人类从此不再孤独。”
这是《童年的终结》，一部描述火星人入侵的畅销科幻小说。
侠客完全莫名其妙，只听懂最后一句“人类从此不再孤独”，如果是专门攻读晦涩难懂典籍的库洛洛大概可以引经据典大聊特聊各色外星人，但是侠客对外星人的认识顶多就是“星球大战”。他对雷弗跳跃性思维虽然有思想准备，但还是摸不透这个人的想法。
在澡堂里悠哉泡着，雷弗慵懒的抬起手，看着自己泡的微微发白的纤长十指，说道：“就是这样一双手，让人类从此依然孤独。”
侠客暗自诽谤：得了，你要发哲学感慨找西索去，我盼望下班好久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想对着你下面踢一脚！
在这个夜晚，侠客终于得偿所愿。
“我从来不和西索怄气的，”雷弗说，目光友善满含怜惜，“他那么纤细，那么柔嫩……”当然按照他的追忆指的是小时候的西索，目前西索身上肌肉太多了。
你说的是西索还是哪个瓷娃娃？侠客没来得及腹诽，他被另外的东西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如果西索用兵器我早就拿给他了。”雷弗揉揉鼻子，说的轻巧：“你不就是为了它们吗？的确挺美的，不是吗？”
他背着手，背景是两把绝世神兵：镜花水月和神枪。
侠客在此以前从来没有见过斩魄刀，但是只要看一眼就会明白，这绝不是粗制滥造的寻常兵刃，甚至比凝结着邪气的贝里刀（著名杀人刀匠的作品，每一把都有编号，从揍敌客家主到幻影旅团团长都有收集）更加具备惑人的美感。
以侠客抢遍全世界见识过七大美色的眼光，这两把刀都具有和七大美色并列而不逊色的价值。
真想要啊。
“那个地毯我已经用掉了，所以不能给你欣赏了。”雷弗最后说。
侠客并不能完全理解这句话。
雷弗•布朗，于这个冬日里最寒冷的一天，动用了地毯里黑暗奏鸣曲的力量，加上本身的瞬间移动能力，成功的到达了2000年四月的一栋郊外别墅，也只有以这个方式，他才避开了亚路嘉的重重防范，灭了两只蚂蚁。当他回到现在这个时段，地毯也仿佛力竭般用完力量，凝结在里面的黑暗奏鸣曲也随之化为齑粉。
雷弗以为事件到此结束。他对奇美拉蚂蚁并没有反感，只是本着“危险应该提早铲除，留给西索一个光明未来”动了手。至于为什么非要把黑暗奏鸣曲就此也毁了……他的想法大概也就是“反正我和西索也不会演奏这曲子”这么古怪的逻辑。至于穿越时空……他也只是想试试玩玩……
一小片一小片的拼图终于汇集成为完整的图画，导向注定的未来。
雷弗在池子里很安心，水从指缝里流泻，他笑得如同残阳下的柳树轻摆。
残留的最后一只奇美拉蚂蚁，折断臂膀顺流而下的那一只，才是最后诞生并缔造怪物一般的“王”的源头。
雷弗•布朗不知道。
亚路嘉•揍敌客不知道。
侠客也不知道。
讽刺的是，安特和queen的人类朋友旋律一心要毁灭的黑暗奏鸣曲曲谱，目前就只存在于亚路嘉•揍敌客的脑子里了。
只有一件事可以肯定：
人类从此不再孤独。
侠客苦着脸汇报：“任务完成，我辞职了。”
现在确定了两把斩魄刀的存放位置，难点转化为抢夺手段和方式了。
库洛洛坐在高背椅子上，视线没有移开手里的书，意味深长的说：“侠客，你的表情出卖了你，要不要到没人的地方笑岔气？”
“我认为，对雷弗来说，事业啊地位啊都比不上西索，咱们要不要拿西索下手？”侠客出损主意。至少西索比雷弗好对付……大概吧。
“当心，现在谁拿着那两把刀，就是蓝染惣右介的敌人。”库洛洛并不支持拿西索去换镜花水月和神枪，依照他的算计，后果不合算。
他在盘算很多事情，他想要的很多，但是阻挠也不少。
“团长~~”侠客暗想难道自己忍辱负重都打水漂了？他抬高音阶，“您想说静观其变？”
“打猎人不怕豺狼。”请注意，他并没有把重音放在“打猎人”三个字上，而是把名词变成动宾短语——打~猎人……
一切，才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幻影旅团 青春无规范（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