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故》缺心眼的傻子

19、第十八章

　　第二天一早，如故睁开眼，恍惚听见有人在耳边唤谁。
　　“王妃，王妃？”声音又起。
　　“王妃？”如故有些反应不过来，重复了一遍这个称呼。
　　“王妃”，是教习麽麽的声音。
　　如故听到这个声音，条件反射性的坐起身。
　　“王妃。”先前那个声音喊道。
　　如故转脸，不解的看着这个婢女打扮的姑娘，不解的问：“你是谁？素离呢？”
　　“回王妃，奴婢是藏香，日后就是王妃的贴身丫鬟。”藏香福身，“素离方才去为王妃准备早膳了”，藏香在心中暗叹，王妃是真的好看，清丽脱俗的那种，让人忍不住喜欢。
　　“我方才听见教习麽麽的声音了？”如故下床，准备洗漱。
　　“麽麽带着姑娘今日要穿的衣服，在外面等着了。”藏香一边服侍如故洗漱，一边说。
　　如故睁大了眼睛，无声催促藏香快一点。
　　如故洗漱完，在梳妆台边坐下，藏香娴熟的为她挽出一个简单的发髻，插入一支白玉簪，并为她带上面纱。
　　藏香为教习麽麽开了门，麽麽领着一众丫鬟捧着衣服行头进来，众人请安：“给王妃请安。”
　　“麽麽不必多礼。”如故伸手，虚扶一把。
　　教习麽麽侧身：“请王妃选今日穿的衣服，佩戴的饰品”。
　　如故起身，看过去，入目的非红即粉。
　　如故挑了一套大红色，绣百蝶穿花的大袖襦裙，她很少穿大红色衣服，这时候穿正好。
　　簪子则选了一支蝴蝶金步摇，步摇之上蝴蝶被细韧的金丝固定在步摇上，一步一摇栩栩如生，如故看一眼教习麽麽，见她皱眉，赶紧再选，又勉强选了几支长簪，教习麽麽方才松了眉头。
　　待衣服头面都穿戴好了，素离正好提着食盒进门，嘴里喊着：“小……”当看见里面的人，立刻收了声，改叫道：“王妃，早膳来了”。
　　“你放外面吧。”如故起身。
　　“老奴先行告退”。
　　“今日有劳麽麽了。”如故点头道谢。
　　屋里只剩下如故主仆三人。
　　“王妃，早膳摆好了。”素离进来，不大习惯这个称呼。
　　“走，吃早饭！”如故走到桌边坐下。
　　素离习惯性在如故左边坐下，拿起摆好的碗筷，准备为如故布菜。
　　“你吃过了？”如故看着站在一边的藏香问。
　　“奴婢……”藏香看着素离一系列娴熟的动作，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好了，坐下，我这没那么多规矩。”如故转身拉住藏香，往右边带。
　　藏香怕碰到她右手，只能妥协在如故右边坐下。
　　“谢王妃。”藏香拘谨的拿起筷子。
　　“我屋里的人，没那么多规矩。”如故左手拿起勺子，转脸对藏香说：“你要习惯”。
　　三人吃完饭，如故重新戴上面纱，素离和藏香正准备起身收拾碗筷。
　　一人推门进入。
　　“你们都用完早膳了！”欧阳慕华进门，看着桌边坐着三人，眼波微动，转瞬即逝，就仿佛本该如此。
　　素离和藏香赶紧起身，给欧阳慕华行礼：“参见王爷”。
　　“起吧。”说完，欧阳慕华在桌边坐下。
　　“王爷没用早膳？”如故稳稳坐着，没有起身行礼的打算。
　　“这不是过来要跟王菲一起用，结果……”欧阳慕华颇为遗憾的看着一桌残羹冷炙。
　　“王爷想吃什么，我让素离去厨房取”。
　　“你同他们说是王爷的早膳，他们知道要给你什么。”欧阳慕华对素离说。
　　素离和藏香以最快的速度将碗筷收入食盒，素离提了食盒飞快的出了门。
　　“我给你安排了一处院子，一会儿用完膳带你过去看看。”欧阳慕华找话题。
　　“好。”如故百无聊赖的答。
　　一时两人无话。
　　如故突然想起什么，问：“我今日可要去拜见谁？”
　　“你才想起这茬？”欧阳慕华想，这时候黄花菜都凉了，若是往常，约莫是要被罚的……
　　如故看向欧阳慕华，一脸不解。
　　“本来是要去宫里拜见，不过皇上免了咱俩的请安。”欧阳慕华送检。
　　如故轻舒一口气，说：“还好”。
　　一时之间两人又沉默下来，还好没用太长的时间，素离取了欧阳慕华的早膳回来，如故本以为会很丰盛，却发现不过是一碗白粥，两份小菜，一时有些惊讶。
　　欧阳慕华拿起粥碗，一抬头却见如故看着他发愣，好心解释：“我早上通常吃的比较清淡”。
　　待欧阳慕华用膳毕，他领着如故主仆三人出了主院，路过几处空院，最终进了临湖的一处院子，院子里种满了梅树，树下以石板铺路通往内院，内院是一处红木青瓦的朴实屋子，与这一院子的梅树相得益彰。
　　“我听闻你喜欢梅树。”欧阳慕华领着如故在屋对面的凉亭坐下，打量着四周说：“就想着，你定会喜欢这院子”。
　　“确实喜欢，王爷费心了。”如故亦打量着这个院子，她的确喜欢，这里很合她的心意。
　　“如此，我便着人将此处收拾出来，你今晚便可搬进来”。
　　“谢王爷。”如故颔首道谢，却着实惊奇于欧阳慕华竟如此急于给她安排院子，毕竟新婚夫妇，在别人眼中不会如此快分房，更何况还是这样一个远离主院的院子，难道他良心发现了？
　　事实证明，欧阳慕华并不是良心发现，而是找到了更好的法子来“整”她……
　　“老奴参见王妃。”
　　“管家有礼了，快快请起。”如故看着站在前面的王府管家——赵一，僵硬的维持笑脸。
　　“王妃，这是王府内院今年的账本，请您过目。”赵一掏出基本账册递给如故。
　　欧阳慕华上午方才在她的强烈反对下，让她总理内务，下午，这个管家就抱着账本自动自发的找上门来。
　　“王爷信重赵管家，我自然也是信任你的。”如故说着就要把账本推回去，却没推动……
　　赵一举着账本道：“王爷说了让王妃总理内务，还是请王妃核对账本”。
　　如故强行压下朝天比白眼的冲动，接过账本，“好”。
　　“王妃若是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老奴。”赵一抬头笑的一脸诚恳。
　　不要笑，不然我会怀疑你是不是自己都没最终核算，就等有个人帮你核算了！
　　尽管内心已经翻江倒海，如故面上还是维持着笑脸，“如此，就劳烦找管家了”。
　　两人客气完，赵一声称还有别的事，正待告退，突然一坨黄色毛绒不明物体从天而降，直直压住他的衣摆，组织他起身，惹得赵一右手探入腰间，闪过一丝寒光，却在下一刻发现压住自己衣摆的竟是一只大号橘猫。
　　“大黄！”如故方才也察觉到了那一道冷光，心道，这王府果然危机四伏，连个管家都要身怀武义……
　　大黄似乎感知到了杀意，从赵一的衣摆上飞快的跑下去，奔向如故，一记“泰山压顶”直直跃上如故大腿。
　　如故差点被大黄给带到地下去，赶紧稳住身子，嫌弃的说：“大黄，你该减肥了！”
　　“喵！”大黄傲娇的一盘尾巴躺下了，一副我听不懂，我不知道的赖皮嘴脸。
　　“王妃的猫还真是灵性。”赵一不知真假的夸道，顺便起身，再度行礼告退。
　　待赵一走后，如故拎着大黄的耳朵教训：“这王府危机四伏，你以后别没事往人家身上窜，当心被人宰了炖肉！”
　　“炖肉？”欧阳慕华进屋，就看见如故提着大黄的耳朵，颇为语重心长的样子，像极了对儿子耳提面命的娘亲……
　　大黄喵一声，以体重挣脱如故的“魔抓”，一下子蹿下来，绕着欧阳慕华的脚蹭。
　　“可不是，再胖下去，就能当猪宰了。”如故看着对着欧阳慕华撒娇卖萌的大黄，冷笑着说。
　　“王妃舍得？”欧阳慕华蹲下，探出一只手准备捞起大黄，却失败了，果然是应该减减肥。
　　“喵！”大黄似感应到了什么，飞快的蹿进梅林，跑了。
　　成精了这是……欧阳慕华腹诽。
　　“如何？”欧阳慕华意有所指的看着如故手边的账本问。
　　如故拿过账本，不想跟这个罪魁祸首说话。
　　“本王这也是为了王妃着想。”欧阳慕华上前，在如故身边坐下。
　　如故依旧不答，鬼才相信。
　　“我这是在奠定你王府权利的基石，你想若是来日有人硬塞人进来，你作为主理王府内务，拥有实权的王妃，这样才能确保权威不被质疑，并于宅斗之中立于不败之地，你说呢！”欧阳慕华争取让自己的笑容真实可靠。
　　如故深吸一口气：“还是王爷考虑周全，那么请王爷手把手，教如故如何主理内务！”主理内务四个字说得咬牙切齿。
　　感觉自己挖了个坑，还要自己跟着跳下去的错觉，欧阳慕华起身想走，被如故一手按下，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笑。
　　“好。”最终，欧阳慕华败下阵来，选择和如故“同甘共苦”，手把手教学。

　　日在两人的共同学习中过得飞快（其实欧阳慕华有些也是现学的，所以过程就变成了，别人教欧阳慕华，欧阳慕华再传授给如故的曲折教育模式）。
　　第三日，如故归宁的日子，如故以为，她可以省略这个过程了，最多就是她可以回一趟怡春阁。
　　可是……
　　清晨，王府的马车上。
　　“王爷为什么也在？”素离刚掀开马车帘，如故看见里面坐着的欧阳慕华，十分惊讶。
　　待如故上车坐定，欧阳慕华方才说：“王妃归宁，本王自然要在。”
　　“王爷究竟想做什么？”如故这几天被账本磨的有些暴躁。
　　“明日你自会知晓。”欧阳慕华笑说。
　　如故不接话，马车中恢复宁静。
　　“你看这样如何，我准许你与牵机阁联系，且不干涉。”欧阳慕华做到如故旁边，侧头在如故耳边小声说。
　　“那么王爷想要什么。”如故转头，小声问。
　　“你配合我。”欧阳慕华抬眼，看着如故的眼睛，一字一顿说：“什么都别问”。
　　“好，只要不是危及性命的事，我必不多问。”如故轻声说。
　　这一日，两人带着礼物，浩浩荡荡的进了百花街，入了怡春阁，不过半日功夫，建业城内便传遍了，说是，崇阳王携王妃回怡春阁归宁，两人恩爱有加。
　　当日，皇宫御书房内，皇帝当着几个礼部大臣的面，摔了钟爱的茶盏，气愤非常。
　　第二日，欧阳慕华结束亲假，上朝，皇帝当朝宣旨，令他即日启程奔赴封地。
　　朝中大臣们，有些幸灾乐祸，想着崇阳王这是娶了头牌，失了圣宠，不等过年便要“发配边疆”了呀。
　　另一些人在幸灾乐祸之余，也觉得可惜，他们家中早就备好了美人，只等崇阳王成亲，便送进去，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