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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七章 ...

  •   王府,主卧新房
      如故握着那包肉,准备一整块往嘴里塞,这时窗户开了,她悄无声息收了肉,问:“谁”。
      一个黑衣人自窗户翻入。
      “吃吧”,是乾,他敌不过心中的好奇,总想看看洞房红烛中,她会是什么样子,所以就来了。
      “乾?”如故出了口气,抬手将大袖抖回去,继续准备啃肉。
      “等等。”乾见如故拿着那块肉比划着,却拿盖头无可奈何的样子,便上前,抽出一把匕首,接过肉,利落的分成快再递回去。
      接回肉,如故拿起一块就往嘴里送,可惜,天不遂人愿,只听“咔擦”一声,如故迅速扔下肉,用左手扶住后倒的凤冠,嘴里没忍住轻呼一声:“啊!”
      只听门应声开了,如故左手扶着凤冠,右手一抖,迅速将肉藏在袖子下,乾则早已无声翻出窗外。
      “怎么了?”来人是欧阳慕华。
      “无事,就是打了个喷嚏。”如故将凤冠扶了扶,“王爷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如故以为她终于可以拆了这凤冠了……
      “本王方才看见有人朝后院来了,所以过来看一眼。”欧阳慕华左右瞧了一眼,没看见人。
      “没人过来这里。”如故否认,苏倾禄来过,她觉得没必要说,乾来过,她不能说。
      欧阳慕华看见开着的窗,走过去关窗,意味不明的说:“夜风里风凉,小心着凉”,小骗子,怎么可能美人来,这不就有一个……
      关完窗,欧阳慕华恍然闻见些许肉味,往如故那边走近几步,肉味越发明显,无声一笑,来送肉的……
      咕,如故的肚子适时响起,如故尴尬不语。
      “吃吧,本王先回前面了。”欧阳慕华出门,贴心的将门合上,瞥见不远处,素离正提着一个食盒,小心的朝这边过来,不禁腹诽:倒是都知道她不经饿……
      “参见王爷”素离远远的看见崇阳王站在门口,隔着几步远,将食盒藏在身后,福身行礼。
      “起吧,你照顾好王妃,本王先回前头了。”欧阳慕华假装没看见素离身后露出来的食盒,转身走了。
      素离轻嘘出一口气,赶紧拿着食盒进门。
      里间如故一听见推门声,呼伦个咽了刚入嘴的第一块肉,心中愤愤:还有完没完了!
      “小姐?”素离进内间,轻唤了一声。
      “素离?”如故放松下来,“你方才去哪了?”准备接着吃肉。
      “给小姐拿吃的去了。”素离从食盒中取出高点,转脸看见如故手中的肉,问:“王爷方才来给您送的肉?”
      如故一愣,应了,心想:说是欧阳慕华,总比天上掉下来的强吧……
      “王爷还知体恤小姐,也好。”素离给如故递上一枚桂花糕,心想:若是这样,即使不是真的,也不会太难过吧……
      好个屁!又不真是他给的……如故在心中答,却面上带笑的说:“你也吃,你也陪着我饿了一整天了”。
      时间就在这俩各怀心思的主仆的进食中过得飞快。

      月上中天
      欧阳慕华东倒西歪的被几人扶着往洞房送。
      在通往湖心亭的游廊上,这一片的灯火格外稀疏,幽暗的湖面倒映清冷的星辰,月亮被云遮了,只剩下一圈光晕,并不明亮,夜风吹过,有树叶沙沙的响,不知是谁先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突然都没有说话,对岸,似有站着一名女子,长袖曳地,随风而动,一声低泣凄厉哀绝,千回百转。
      “母妃,母妃!”欧阳慕华疯疯癫癫的朝着那个方向喊。
      跟着过来闹洞房的众人,遍体生寒,听闻,老崇阳王妃,便是葬在这湖底……
      这时一阵脚步声,不轻不重的走近。
      几个原想跟着去瞧一瞧传说中的头牌姑娘的人,统统吓得直往来路跑。
      “你们等等!”欧阳慕华朝那边作势追了几步,一群人跑得更快。
      “王爷?”教习麽麽的声音响起,方才的脚步声,是她的。
      “嗯。”欧阳慕华收了还没迈出的脚,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角,掩过嘴边冷笑。
      “奴婢给王爷请安。”教习麽麽福身行礼,心想方才鬼哭狼嚎的,定是那群准备闹洞房的公子哥,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竟这样的大惊小怪,这建业的世家贵族,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麽麽请起。”欧阳慕华收了手绢,维持一关的温和笑意。
      “王爷,该回新房,行合卺之礼了。”教习麽麽起身,提醒道。
      “好。”欧阳慕华率先朝新房走去。
      两人刚到主卧旁,就听见里面传来抱怨的声音。
      欧阳慕华顿住脚步,对教习麽麽说:“你先下去吧,我自己进去就行”。
      “是,王爷。”教习麽麽瞥了新房一眼,顺从的福身告退。
      教习麽麽退下后,欧阳慕华仍站在原地,听里面的人说。
      “这里,这里,对,就是这里。”
      他甚至能想象得到里面的人事怎样的表情。
      “我再也不要成亲了,太累了!”
      真是罪过,欧阳慕华轻笑一声,抬脚走到门边,推门。
      见欧阳慕华进门,素离赶紧松手,上前几步行礼:“参见王爷”。
      如故正想问素离怎么不按了,被素离的请安打断了。
      “你先下去吧。”
      素离应声,下去了,新房中只剩下他们二人。
      “才这么会儿,你脖子便要废了?”欧阳慕华问。
      如故听了会儿,没听见别的声音后,方才语气不好反驳:“不如王爷也来试试?”
      “要知道,王妃的正经行头可未必会轻多少。”欧阳慕华走近几步,拿过床边的小几上摆着的系着红绸花的玉秤。
      如故听见声音,下意识的正襟危坐,摸索着拿过旁边的苹果,握进手中。
      如故的小动作,落入欧阳慕华眼中,一瞬间,手中的秤杆似有千钧,压得他退了回去,在圆桌边坐下。
      “你能不能快一点!”如故见欧阳慕华一直没过来,便出声催促,她实在是扛不住了……
      “哈哈哈,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可爱。”欧阳慕华放下称,掩面笑着说:“这里就你我二人,何必如此认真”。
      红盖头之下,如故低眉看着手中的苹果,上面之前不小心留下的唇印,像是在无声嘲笑,果然,吃这个苹果是不吉利的……
      如故的沉默,让欧阳慕华收了声,打量着那个正襟危坐的红衣女子,似乎,有些失落?他手不自觉的再次握住那杆玉称。
      “你早说嘛。”如故放下苹果,自己掀开盖头,皱眉抱怨道:“害我以为要演全套……”,一边说一边用左手别扭的要拆凤冠,却怎样都拆不下来。
      欧阳慕华松了手,起身,快步走到床前,拿开如故的左手,轻声说:“我来”,就顺势抽出固定的长簪,取下沉重的凤冠放在一边。
      “啊,终于取下来了!”如故长出了一口气,扶着脖子左右扭了扭。
      “你不适合化妆……”欧阳慕华在床边坐下,看着如故的脸,一本正经的说。
      “王爷,我们还是来打一架吧。”如故左手握拳,叹了口气说。
      “不了不了,我会笑场。”欧阳慕华转过脸,憋笑。
      如故没好气,抬腿就踢,然后,踢到了!
      “哇,新婚之夜,谋杀亲夫么?”欧阳慕华抱腿痛呼,起身弹跳着出了内室。
      如故对他掀一个白眼,却不明白为何会踢中,她明明刻意放慢了速度……
      外室备好了洗漱的热水,欧阳慕华端进来,很自然的拧了帕子递给如故。
      如故看见递过来的帕子愣了愣。
      “你准备让本王帮你洗吗?”欧阳慕华笑问。
      如故接过帕子,将脸上仔仔细细擦了一遍,然后还回去。
      “你确定?”欧阳慕华看着如故的脸问。
      “确定?”如故一脸疑惑。
      “你一定从没化过妆。”欧阳慕华叹气,接过帕子走到如故身边坐下。
      “要不让素离进来?”如故问,她确实不大化妆,而且从没化过浓妆,而且她卸妆,一般都是素离来,因为她看不下去……
      欧阳慕华一手托起如故的下巴,一手拿过帕子擦起来。
      “喂,你刷马呢!”如故严重怀疑欧阳慕华是见缝插针的报复她!
      “闭嘴,自己不会,就别抱怨!”欧阳慕华虽然这么说,却还是放轻了力道。
      如故瞪着欧阳慕华,却没有再开口。
      “怎么样,是不是风流倜傥!”欧阳慕华停手,笑问。
      如故伸手像登徒子一般,用拇指轻轻在欧阳慕华脸上摸了摸,轻飘飘的总结道:“王爷也就这张脸能骗人了”。
      “有一张帅气的脸,那也是本王的资本不是。”欧阳慕华起身,去了外间,心想:明明是个清丽脱俗的美人,却不知被谁养成了这样的性子……
      等欧阳慕华新书完进屋,如故已经脱下喜服的外衫,手里拿了一壶酒坐在床上,在烛光红纱之下,竟是生生,生出些出尘的魅惑。
      “王爷接我一滴血可好?”如故抬头,笑看着欧阳慕华。
      湿了,该是嗜血美人的,“好”欧阳慕华不自觉答道,说着走过去,在床沿坐下。
      如故掏出匕首递过去,欧阳慕华接过,割破了手指,将血滴进酒中,在欧阳慕华来不及阻止之时,如故已将右手无名指咬破,亦将血滴入酒中。
      “既然不能白纸黑字,那边以血为誓,结为同盟,若在天佑未定之时,有违盟约者,将生不如此,以此誓言,上达众神!”说完,如故仰头喝了一口酒,递给欧阳慕华。
      欧阳慕华没多说什么,接过酒也喝了一口。
      谁也不知道,这江山背后,会有怎样的腥风血雨,如今,血誓已成,生死与共。
      九天之上,琼楼之中,一颗月桂树下,有须发皆白的老人端坐于棋盘前,正摇头晃脑的思索棋局,却在灵光一闪,惊跳起身,极奔进旁边的大殿,大殿之中摆放着成千上万的石人,石人之间以红绳相连,老者绕开红线,直奔大殿深处,角落,这里堆叠的石人,身上的绳索均为灰白,毫无生气,只于最底层,有一石人身上的丝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变红,最终变成血的颜色,而这石人仿佛活过来了一般,周身氤氲出血色。
      老者拿着这石人走到一边的柜子旁,中间层有两个石人相连的丝线成了墨黑的颜色,只余石人身上的部分,还能看出些嫣红,他手中的石人的红绳却在此时与那两个石人中的一个相连,血染红了一半灰色的绳子。
      老人将手中石人放在那石人旁边,喃喃自语道:“但望如此,能让你少受些坎坷……”
      “孽缘,孽缘啊!”老者叹息着,慢慢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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