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帝王之心最难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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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应该继续隐藏自己，回过神时，已冲动的上前了几步。可我除了不可置信的瞪圆了一双杏眼，死死的盯着十三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兆佳紫烟外，悲哀得做不出任何反应。
“天晚了，快回吧！下次记得小心点！”十三吩咐道。
见兆佳紫烟福身告退，不知为何我又下意识闪身躲进了暗处，只是此刻，浑身上下瑟瑟发抖……雪地映着皎洁的月光，纯净妖娆，格外清朗，有胜天明。在她经过的瞬间，我清楚的看到了那白皙肌肤上的可人红晕……衣衫翩动，手中泛出淡淡的紫晕，如幻如真……
我看呆了，直到十三从清咳到呼唤，最后站到我面前，我才失神的望向近在咫尺的男人。
“怎么？脸色如此难看，莫不是累病了？”十三关切的伸出手探探我额头的温度。
“我？呵呵，有吗？”我虚弱的笑笑，避开了他的手。
“那是任务不顺？皇阿玛责怪了？”他又问。
“怎么会？小看我！”我又笑了，这次是真的。任务，大概是我目前唯一不担心的问题，对自己的能力，我心中有数。
那晚，十三没有离宫，私自留宿在我的小院里。而这样的事，也不是一次半次了，夜里醒来，望着身边酣睡的身影，也会疑惑，森严的宫规，难道只是一纸空文？还是众人见惯不怪了呢？
年前的日子依旧忙碌，而我也为自己看似清闲的生活找到了新的“调剂”——寻找兆佳紫烟。
这并不是一项艰难的政治任务，出色的秀女，尤指外表或家世背景，在宫中总会有关于她们的各种消息，类似现代的明星绯闻一样，真真假假的源源不断。因为市侩的宫人们都很清楚，金鳞化龙，不可同日而语，是指日可待的。
“在钟翠宫伺候？”放下花绷子，不由奇怪，马佳、兆佳又不是一家！十三的家事，荣妃参合一脚干嘛？
“嗯，”飒点点头，“听说选秀时，兆佳氏就被荣娘娘看重，后来直接讨去了。”
“大家闺秀嘛，文文静静的，难怪荣妃娘娘喜欢！”我随口应道。
“倒也不是，听说兆佳氏是个古灵精怪的丫头，性格很是活泼。”
“啊？！”我有点不可思议，在这个提倡共性的宫廷里，竟然有人公开喜欢个性……
无论是自幼的谙熟，还是那份默默守候的爱恋，飒都是现在我唯一能够信任的人。他在宫门处当差，宫里宫外的都有接触，消息比我灵通准确，更何况，我相信飒的判断能力，他不是个听风是雨的蠢材。
猛一抬头，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已走到了钟翠宫外。幽幽叹息，不得不承认，仅知的那点历史，彻底成为了我的压力。
“姐姐，是纳喇姐姐吧？”
轻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心里“咯噔”一下，僵硬着脖子缓缓转过头去。
“是纳喇姐姐吧！”少女甜甜的笑着，清澈的眼眸闪烁着纯真的色彩，不是美，而是难能可贵。
我咽了口干沫，磕磕巴巴的答道：“是，是的，我是，是纳喇雪凝。”
“姐姐好，奴婢是兆佳紫烟。”
“你，你认识我？”我傻笑，心里却越来越虚。
“姐姐是几位娘娘面前的红人，一手按摩绝活，是宫中的传奇，奴婢怎能不认识呢？”
“呵呵，兆佳妹妹说笑了。”天知道我无辜的笑容背后，有多少苦涩……
莫名其妙的和兆佳紫烟结识，很快发展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姐妹”，还在她的一再要求下，成了她的按摩老师。面对天真烂漫的少女，越发觉得自己龌龊。在紫烟身上，有着不浊于世的清纯，偏又带着一股邪气，无邪的邪气，让人自惭形秽，如同水至清则无鱼，那种感觉，很不真实，偏又真实存在着，无法描述。
偶尔会想起溪悦，因为她和紫烟的几分神似，不能说无忧无虑，却活得那么理想，对人也没有那么多心思猜来猜去，总是推心置腹对她所认定的朋友。
溪悦——哎，单纯真好，一晃也有1年多没见了，不知她和十四过得怎么样……
“雪凝姐，我来了！”
“紫烟妹妹？你怎么来了，这个时辰？”望向窗外的落日，我有些诧异。为了阻止这对历史写好的夫妻相见，答应教紫烟的前提是要求她只能白天来找我，美其名曰，寒冬腊月，夜路难行；也不想正大光明的学习，被渲染出其他色彩，落人话柄。而十三白日都在朝中忙碌，人来人往的，也不好偷空来我这里。
紫烟心思简单，不疑有他，当时是满口答应的，而之后也一直表现不错，我这才放下心来，小心翼翼的把“敌人”控制在自己的视野里。可今日，她明显违约了——老实说，我讨厌无法制约的感觉，会让我敏感，嗅到危险的气息。
“荣娘娘身体不适，妹妹伺候了一下午，不得分身，因怕姐姐惦记，故而……”
“紫烟！”我站起身打断了她，讨厌供古人故作礼貌的长篇大论，更担心日落后十三的出现。想了想，放柔了语气，紫烟不是那种做作的温柔小女人，对她落下脸来，委实很难。
“紫烟，晚上我不方便，尚需，尚需练功。”不能说和他未来的男人卿卿我我，只好推到练功上，好在我会武功的事情早已泄底。
“哦，”紫烟撅着小嘴点点头，似有点委屈。
我于心不忍，刚要把她拉过来软语温柔，紫烟已微笑着抬起了小脑袋，“紫烟明白，姐姐放心！习武不易，姐姐每月都要闭关调息，这是宫里都知道是事情。”
我哑然失笑，原来康熙为我的时常“失踪”，找的是如此合情合理却不合法的理由。
“姐姐，雪凝姐姐……”
我清清嗓子，“姐姐没事，难得妹妹通情达理，伺候主子要紧，以后寻人捎个话儿便可，不必亲往一趟的！”哈腰倒了杯热茶，让她喝完暖暖，便以晚饭为由打发了回去。
前脚送走大小姐，后脚迎来了大少爷。悄悄吐了口气，时间掐得刚刚好，运气哦！也许我该暗中解决了兆佳紫烟，一了百了，而不是这么做贼一样的秘密监视，把自己累得要死。可是，坦白说，杀人于我，在无关乎生死之际，真的难入上青天。
妇人之仁吗？如果这是，我认了！权当是来自21世纪的弊病吧，懂得人权，尊重生命。
哎……叹息中，十三把我转个身拥在了怀里，他总是这样，默默的包围着我，让我安心，却从不去探查我心底的秘密。笑容浮上脸颊，我真该庆幸，拥有这样的男人。
欢爱过后，十三搂着我，帮我捋顺鬓边的碎发，“雪凝，我再不想这样偷偷摸摸下去了，也太辜负你了。”
“所以呢？”我保持假寐，发现自己对承诺越来越淡漠。
“我去和皇阿玛说，求他老人家把你赐给我好不好？你也别再东奔西跑了，你不在宫里，我真的无法安下心来做事！”十三说着撑起了上半身，胳膊不小心夹到了我的发梢，一用力，拉得生疼。
我被迫睁开眼睛，相当不满。东奔西跑不是我想的，赐婚与否不是我选的，和我说这些，有P用啊？
“雪凝？”
“没事，我累了，睡吧！”抻出长发，转身朝外睡去，隐约记得十三也倒了回来，轻轻搂着我，呢喃着什么，只是我实在不愿去听。
或许，现代思维在我身上遗留下的弊病远比我想象中多，比如——现实，更愿意相信真真实实拥有的，尽在掌握的，而不是好高骛远，觊觎那些莫须有的……
醒来时，身边余温尚存。微微蹙眉，我该欢喜十三的自理能力被加强了吗？
出了正月，老康再次把我支到了西北，执行些看不出任何价值，又貌似对国家很有意义的重要任务。临行前，我对紫烟好一番嘱托，让她足不出户，闭关钟翠宫钻研按摩技艺，许她成为大清第二的按摩女的厚望……虽然讽刺，自己都觉得好笑，可紫烟却一本正经的答应了下来。
汗颜啊！我更加虚伪的拍拍她的肩膀，表示信任，转身去找飒。老实说，没有他帮忙监视，助我掌握兆佳紫烟和十三的发展进度，我心里没底，至于那个小瓜尔佳氏嘛，只是个男人不爱的女人，弃妇而已，不足为惧。而十三也再次保证，我今次回来，定会给我个满意的答案。
本以为一切在我的掌控之中，没有八爷党，尤指阴阳怪气的老九的骚扰；没有历史风向标老四的瞎掺和，至少大的方向如此。可我很快明白了蚍蜉撼树，不自量力的道理，明白了自作聪明所要付出的代价……那是在我兴高采烈返回紫禁城的时候……
傻傻的想着短暂分别后的幸福小聚，却没想到前脚刚踏进后宫，后脚便是老康的传召。心想着自那次失手，任务一直完成的不错，应是褒奖，便没想太多，放下行囊，匆匆前往。
叩头请安，一切如常，低着小脑袋，美滋滋等着我的大礼包。谁知老康一开口，让我从满心欢喜，直落到了冰窟里——他道：“丫头呀，这阵子总让你往西北跑，大漠戈壁的，也亏了你一身功夫。一直没让你回江南，大杂院的老老少少，你不惦记吗？”
“皇，皇上，奴婢，奴婢没有，没有，真的没有！”我大脑一片空白，除了拼命叩头，不知该从何说起。寄人篱下吗？寄天地会之下？那是沾边就死的砍头大罪呀，任何有脑子的人都不会自动自主的往里钻吧！很多东西可以理解，却无法解释。
汗滴顺着脸颊滑落，滴答滴答，不紧不慢的在一片死寂中发出呻吟般的挣扎，磕破的皮肤沾着汗液有些疼，可我已经感觉不到了，如同我无法思考。
尖锐的明黄有些刺眼，我木讷的抬起头，直视着来到眼前的威严帝王，那双深邃的黑眸难以参透，依稀闪烁着遥远的慈悲。
转身，负手而立。“纳喇雪凝，你还真有些手段啊，能让老十三那么着迷，他向朕讨你不止一次了，你说朕该如何抉择，纵容反清复明的叛党和朕珍爱的儿子，嗯！？”
“皇上，奴婢对十三阿哥绝无歹念！天日可鉴！奴婢是真心……”
“朕知道！”康熙打断我，声音更加威严，“你和老十三，朕都是看在眼里的。”
我心脏猛一哆嗦，果然，偷情早已是众人皆知的秘密，只是老康闷着不吱声，便没人敢提起。如今，不顾里子面子的暴露在阳光下，怕是……
“苏麻喇姑对你印象不错。”
康熙忽然话锋一转，我不由一怔，不明就里的快速在记忆中搜索着。
“她老人家吃斋念佛，菩萨心肠，你自幼习武，难免身怀戾气，先去伺候她老人家吧！”
“奴婢遵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重重磕下了头……天意难测……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帝王之心最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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