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蒙幸随主赴塞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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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的几天皇宫里更加忙乱，当然，我更闲了。人家忙得脚打脑后勺，哪有时间让我按摩啊。我白日眯在慈宁宫里，晚上躲回景仁宫里，倒也清净。偶尔没躲过的，也见了几回名人，诸如来请安的大阿哥、四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四阿哥……这几个“熟人”。
大阿哥没几年可蹦跶了，我不怕；八阿哥是接触越久，越让人感到如沐春风，我是想怕也怕不起来，渐渐没了初始的抗拒，甚至几次萌生“变节”的冲动……都被阴嗖嗖的九阿哥吓了回来；十四阿哥嘛，感觉怪怪的，反正我躲他躲得更夸张了，避嫌嘛。
与我来说，过年的最大好处就是主子的赏赐多了，双份保证，太后一份、惠妃一份。贪心不贪心还在其次，对我这样身份晦涩的清穿女来说，有钱傍身总是件好事。
今个是香浮夜班当值，茗烟又陪惠妃去宜妃那儿串门，屋里就剩我一个。机会难得，我关紧门窗练习起“丝雨夺魂”的指法。全情投入之际，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思路。
“谁啊？”我不情愿的去开门，却见小福子拍着身上的雪花站在门外。冻得那样有点可怜，就差抽鼻涕了。
“福公公好，这么晚了有事吗？”
“姑娘，奴才是来取礼物的。”
“啊？公公要取何物？”
“姑娘不要开玩笑了，今个是小爷的寿辰，奴才自然是来取寿礼的啊！”
我眨眨“无知的”双眼，小福子当时就蒙了，“姑，姑娘，您不是在和奴才开玩笑吧，爷，爷的寿辰竟忘了？”
我挠挠后脑勺，今个好像是正月初九。宫里当差也没个节假日的，工资还是以年薪形式发放，久了，自然没了算计日子的习惯。
小福子不死心，追问道：“姑娘当真忘了？还是和小福子开玩笑呢！”
“忘就是忘了呗。”
小福子看我一脸无辜，当场无语，灰溜溜回往回走。我朝他的背影礼貌的摆摆手，转身回屋练功去了。
半个时辰后，又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以为是茗烟回来了，开门一看，却见十四冷着张和他亲哥雍正有一拼的大酸脸站在门口。
“奴婢给……”
我安还没请完，就被十四拉住狠狠往外拖。
“爷，爷……奴婢，奴婢自己走。”小十四练的是硬功夫，手劲很大，拽得我手腕直疼。我想挣脱，又不敢发力泄了底，只好皱着眉头紧紧跟着。走到东阿哥所，来到十四自己住的院子，他才松开手，把我扔在皑皑白雪中，一句话不说独自回屋烤炭火盆去了。
可恶，小鬼，真狠！我站在北风里打着哆嗦，心里不停咒骂着。怎么也没料到十四有罚站一招，身上就一件小袄，也没披棉袍，冰天雪地的都快冻抽了。我做了个深呼吸，聚气丹田，运走全身。可这不是神乎其神的武侠小说，我不会九阳神功，又不是圣斗士有小宇宙可燃烧，提气只能暂时保证血液循环。
“嘚嘚嘚……”我听到牙齿打颤的声音，不知是冻得还是气的。权衡利弊，正想着要不要回屋操起包袱跑路的时候，门“吱嘎”一声响了。小福子探头探脑往院里望望，我以为1949年到了，还没来得及表现忠诚，门又关上了。
心啊，彻底凉了……我猛吸一口气，刚想闪人，又传来“吱嘎”一声，我不错时机转了回来，可还没看到人，门“吱嘎”一声再次关上。
靠！耍我啊！不知道给门浇油啊！MD！爱谁谁，本小姐不伺候了！作势抬脚，门又“吱嘎”一声开了，这次里面终于出来人了——小福子抱着件稀有的白裘大衣朝我跑来，周到的披在冻得发硬的我身上。我心里一暖，小十四啊小十四，算你有良心。
白裘大衣真的很好用，抗寒效果堪比羽绒服，穿上它风就打不透了。
“爷说天冷，姑娘穿得少，让奴才送件外衣。”
我一句“谢主子恩典”没说出口，就被小福子随后的一句话给憋了回去——“爷说这样姑娘才能多冻一会儿！”
我朝天翻了个白眼，这是惦记我啊，还是想多折磨我啊？
“阿嚏——”我倒在床上打了个喷嚏，鼻涕流得和山泉一样，潺潺不断。
病了，彻底被十四折腾病了。好在白雪凝的身子骨早年被曾一诺打磨过，抗击打能力比较好，若是换作一般的大家小姐娇娇弱弱的，早挨不住挂了。
望着床里的白裘大衣，心里犯了嘀咕，这算什么，喜欢我？讨厌我？
胆小如鼠的我昨晚终究没有勇气甩掉白裘大衣，潇洒的走出阿哥所。也不知道顶风冒雪站了多久，堪比青松精神，屹立不倒……总之是裹着白裘大衣都被冻成冰块了，十四才让小福子把我叫进屋暖暖。
冷热空气的强对流，让我一进门就咳个不停，肺差点咳出来，十四也没关心一句。我缓了下，抬头看见十四摆弄着一桌子的寿礼：上等的绸缎、剔透的玉如意、景德镇的瓷器、唐三彩的骏马……以及西洋的座钟，送钟？很有创意。
不过十四手里的，还是几方绣工不错的手帕和一个精致的香囊。手工比起我的，简直是天壤之别，我承认，我只能钻地缝。
“知道错了？”十四眉眼不抬，轻轻嗅着香囊。
“是，奴婢错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这是亘古不变的原则，更何况我从不是好汉。
“哼！”十四冷哼一声，不耐烦的挥挥手，打发我回去。
然后，“阿嚏，阿嚏——”我就这样了。
其实在宫里做到我这个级别的奴才后，生病是件很划算的事。没有医保，但看病吃药不花钱，自有太医院差人诊治；更重要的是，非但不用干活，还不扣工资。待我发现这一系列好处后，暗自决定以后每月都要“病上”一场。
但今次，我是真冻病了。白雪凝的身子骨再强，也是个13岁小姑娘的。我一倒就是3天起下不了炕，之后又磨磨蹭蹭将养了4天才回去复职。
这期间，惠妃和太后都有赏赐发下，惠妃还让同屋的香浮帮忙照顾。至于别人，我又看了眼白裘大衣，如果这个也算恩赏的话，就再无其他了。仰面朝天叹息一声，自己果然是个平凡的清穿女，就算病死了，也没人会伤心的。
冬去春来，转眼又过了几个月，我还是个闲得要死的按摩女郎，只要躲开几个衰神——诸如四阿哥、九阿哥和大阿哥的继室张佳氏。其实根本用不着我刻意去躲，因为据说四阿哥挺忙的，二月和十三陪着老康、太子巡幸京畿，四月又去了永定河，地方到是不远，前前后后乱七八糟的事加起来也够他忙一阵子了；九阿哥又暂时性失忆了，偶尔碰上，除了“伊立”外，蒙牛都没提过；至于张佳氏，我白天蹲在太后那儿泡点，晚上才回景仁宫，压根见不到她，无需担心。
五月的时候，宫里盛传康熙同志要带领家眷去塞外避暑。我差点没乐厥过去，这一走，宫里就空了一半，剩下的全是老康不待见的，我就不必成天耗子似的东躲西藏过日子了。一想到可以“扬眉吐气”，还能大张旗鼓翻遍全宫寻找“凤启”，我就美到找不着东南西北。
遗憾的是，我的美梦最终破产了。那天，十四找到靠在湖边亭子里乘凉的我，很荣幸的炫耀着自己在随驾避暑的名单里。我当然恭喜他了，哪成想他听到我的恭喜后，小脸立刻拉了下来。我糊涂了，难道不该说恭喜，要表现出同情？两腿一软，没骨气的跪了下去。
十四莫名其妙的瞪了我半天，挑着小剑眉问：“皇祖母去的话，你也会去伺候吧？”
我想了想，如实答道：“回爷的话，也不一定，奴婢还要伺候惠妃娘娘。”
十四“嗤”了一声，扭头走了。
不久后，传来了太后和惠妃同去塞外避暑的噩耗，未几，又传来了要我随侍左右的懿旨……
我随便找个人打听一下，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原来是十四跑去找太后，说是一想到要和太后分开月余，心里就舍不得云云，可是又想跟他皇阿玛多学点东西，不甘心错过这个难得机会。太后连夸十四孝顺，竟逼得一个六十岁的老太太主动向康熙提出随行申请。康熙是真孝顺啊，立马答应了老娘的要求。
再说惠妃本来是要和荣妃一起留守坐镇后宫的，可十四多会说话啊，又忽悠太后说应该带上惠妃。惠妃这么多年和几位妃嫔操持后宫，基本没机会去出放松放松。太后又连夸十四乖巧懂事，知道疼人，加上老太太本就喜欢惠妃，便颠颠跑去和康熙说项，康熙哪能忤逆老娘啊，又应了下来。随后，十四再次充分发挥了自己至诚至孝、体贴入微的“善良品德”，对太后言道，长途车马劳顿，容易疲惫，若是有个人帮忙按摩，缓解旅途不适，他才能真正放心……
十四，你TM去死吧！坐在颠簸的马车里，我捂着因被急拐弯晃掉的食盒砸伤的腰眼，再一次暗骂害人不浅的十四阿哥。敢情主子们坐得是超豪华舒适大马车了，我这个没地位的奴才只能和另外3个宫女，还有两排码得高高的生活用品挤在憋闷的小马车里。望向窗外浩浩荡荡的队伍，我在心底叹息，哎，人家坐宝马，我坐大货，不，我坐得分明是拖拉机。
下了马车也不得消停，先是把那两大排被我定性为用不上的破烂运下来放进行宫，然后顾不上休息就去给太后按摩，缓解她一天的疲惫。说实话，也真难为老太太了，被十四轻飘飘几句话骗出来遭这个罪。伺候完太后，还得去给惠妃按摩，之后才能垫巴垫巴，解决温饱问题。
一连折腾了好几天，别人啥样我没空关心，我自己是内分泌失调，下巴拱出来个火疖子。3天后，火疖子消了，也到达了目的地——木兰围场。
不过，我又遇到了另一个难题，技术性难题——望着马场里一群群趾高气昂、膘肥体壮的大马，我摇头叹息……
我才知道，原来无论男女老少，主子奴才，到了围场就没有马车伺候，全部换成马匹代步。太后是在行宫里歇着，不参合狩猎的事，可惠妃参合啊，生怕康熙注意不到自己。我也确实没想到惠妃看似柔弱，骑术居然一流。
太后为了表示对惠妃的关爱，把我派来随行伺候，说住帐篷不及行宫里舒坦，有我在，难受时还能按按。惠妃感恩戴德，为了表现重视，准我像蕊姑姑一起随行左右……
然后，很诧异的看着我，“怎么，雪凝不会骑马？八旗子女哪有不会骑马的道理？”
“回主子的话，奴婢的确没学过。”
惠妃微一蹙眉，大约是没料到我竟真的一无是处，啥也不会。轻叹一声，“定是你阿玛、额娘太疼你了，怕你吃苦才没让你学骑马的。”
我低头不语，心中大骂放屁！
蕊姑姑八成是看我笨笨磕磕的在眼前晃来晃去闹眼睛，就建议惠妃派我学骑马。于是，有了眼前的难题。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蒙幸随主赴塞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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