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大清第一按摩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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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宠的宫女、太监都陪着惠妃出去张罗万寿节，景仁宫剩下看家的，都是如我般没有地位的。也许“同是天涯沦落人”，她们对我还算和善。我刚进屋，宫女彩云和彩霞就跟了进来，我生不成闷气，不得已改为了陪聊。
彩云和彩霞是堂姐妹，父亲是朝中小官，家里没什么门子，入宫后就分到景仁宫做些扫院子的粗使活，还不如我，好歹在屋里伺候了5天。聊着聊着，姐妹俩向我诉起了苦，最后还颇为热心的帮我分析起“逐出屋外”的原因，说我八成是得罪了某人，某人不断向惠妃进谗言云云。我想也是，要不惠妃看在纳喇的份上，也会勉强把我留在屋里伺候的。不过出来也挺好的，虽然风吹日晒，好歹自在些，不比在惠妃眼皮子底下，大气都不敢出。
送走两姐妹，我倒在床上寻思着自己的下一步行动。景仁宫里里外外被我翻了N遍，根本没有“凤启”的影子，看来，我得向其他宫下手了。正想着晚上去荣妃那儿转转还是去宜妃那儿转转，屋外传来了惠妃回宫的声音。
我赶紧冲出门去撩帘子，却见惠妃虚弱的被蕊姑姑搀着。站在门外断断续续的偷听，原来是连日操劳，累得惠妃的腰脱犯了。传来御医诊断，只开了些屁用不顶的中药汤子；御医还叮嘱蕊姑姑每日帮惠妃按摩腰部几处缓解疼痛。
也不知道蕊姑姑是笨啊，还是不敢使劲，按了许久惠妃也没说声舒服。后来御医憋不住了，就请惠妃示下换人，于是茗烟、初月几个在屋里伺候的宫女轮了个遍，依旧没有效果。御医急啊，自己陪站1个多时辰了，也没见惠妃好转，这要是追究起来，可是天大的罪过。碍于男女有别，君臣之礼不能亲自动手，干憋着没办法，终于鼓起勇气大胆问了句：“娘娘，您身边的几位宫女做惯了细活，十指纤弱无力，您看可否换其他宫女试试？”
惠妃实在难受，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蕊姑姑得令，便朝屋外喊去：“屋外谁在伺候？”
“是奴婢。”
蕊姑姑大概没料到是我，顿了一下，才道：“雪凝啊，你进来！”又小声吩咐茗烟去找香浮过来。
我挑开帘子向惠妃施礼，惠妃有气无力的应着。腰脱这病很折腾人，我妈妈，我本尊欧阳芷嫣的妈妈就有这病，所以我是知道的，同情的看着眼前犯病的惠妃。
“雪凝，你过来试试！”
“是，蕊姑姑。”
惠妃抬眼看了下我，似乎不太想让我动手。估计认定我和蕊姑姑她们一样是大家小姐出身，没什么力气，按了也白按，自己趴着还遭罪。但她没明说，我就得动手。
御医指导了我几个穴位，我小心翼翼的帮惠妃按摩起来。不禁想起以前在家给妈妈也是这么按的，一时失神，手劲大了，因听惠妃“啊”了一声，我忙收回双手。
蕊姑姑皱眉骂道：“你这丫头太不知深浅！主子是千金贵体，哪容得你放肆！”又柔声对惠妃道：“主子，我看还是让香浮帮您按按。这丫头不懂事，放她出去伺候吧！”
走就走呗，我也没等惠妃下令，自觉退到屋外，香浮趁机凑了上去。站在屋外接着望天，看着高悬中天的太阳，才意识到午饭时间到了，刚想溜走去垫巴垫巴，就见茗烟出来传话。大意是说，我冲撞了主子，大逆不道，谅是初犯，仅罚3日之食。
靠！又不是我张罗去按的！3天不给吃饭，对于我这具正直发育期的身体是多大的伤害呀！面上谢恩应下，心里琢磨着晚上去小厨房顺点吃食。
“雪凝，你进来！”
“啊？！”我一惊，反应过来。应了声“是”，又挑开帘子走了进去。
“奴婢给娘……”
“免了，雪凝，还是你给本宫按按吧，她们都不使不上劲儿。”
不是吧？刚罚完饭，还好意思让我给按，是你没脸还是我没脸啊？腹诽归腹诽，手已搭在了惠妃纤细的腰肢上轻轻按摩。
“雪凝，加点劲！对，就是那儿……不，再往左点。”惠妃倒着指挥我。
白雪凝的身子本是左撇子，加上我一直拿左手练剑，左手力气极大，我怕收不住，就在右手上加重了力道。如此在惠妃的遥控下，按了近半个时辰，才放我出门接着当“迎宾小姐”。
傍晚，我饿得胃难受，趁人不备溜进小厨房，在众人之前开了饭。刚站回去“迎宾”，惠妃又把我唤进屋按摩。
“怎么，雪凝力气越来越小了？”
我赶紧跪下高呼“娘娘恕罪”。惠妃见我一副惊弓之鸟的可怜样，和善的笑笑，安慰了几句，让我接着按。
“雪凝是没吃饭吗？力气不及中午的大，本宫看你用过晚饭再来吧！”
惠妃人真是好到没话说，居然体贴到让奴才先去吃饭，回来伺候自己。我忙又跪了下来，“奴婢不敢，请娘娘恕罪！”
“何罪之有？本宫让你去，你去了便是。”
“奴婢，奴婢……”
惠妃来了精神，蹙眉问道：“雪凝，你有何事但说无妨。”
“奴婢，奴婢只是饿了。”我可怜巴巴的说着，天知道我现在直想打饱嗝。
“哦？”惠妃在宫中混了那么多年，何其聪明，马上看向了蕊姑姑。
蕊姑姑“扑通”一声也跪了下来，诚惶诚恐地说：“奴婢，奴……”
我打断蕊姑姑，“启禀娘娘，奴婢是担心娘娘的病情，无心膳食，请娘娘恕罪。”
惠妃点点头，“难得你一片孝心，也是蕊儿调教的好。蕊儿，去把本宫的晚膳分出一份给雪凝。”
“谢娘娘恩典。”磕头谢恩，不由嘴角上挑。蕊姑姑，抱歉了，不是我想吓你，只是需要确定些事情。不过，惠妃赏饭却是我万万没料到了，主子赏的，就是狗屎都是香的。我硬着头皮又吃了一顿，小胃险些撑到爆炸。
按摩的时候，惠妃常和我聊上几句。一般都是闲话家常，我顺着她夸几句没前途的大阿哥就行了，有时也涉及别的内容。
一日，惠妃问：“雪凝啊，你一个大家闺秀手劲怎么这么大？”
我一惊，习惯的回了句，“娘娘恕罪。”
“雪凝，你我同族，按辈分来说，我还是你远房姑姑呢！不用这么处处陪小心。”
“奴婢谢娘娘厚爱。”我停下手，向惠妃福身。心中却害怕不已，表现过了，或许根本不该重新赢得惠妃的宠爱。
“哎，你这孩子。罢了，宫里不比外面，谨慎点也好。”惠妃说着，示意继续按腰，不忘重问了刚才的问题。
我想了想，如实答道：“回禀娘娘，奴婢是在民间长大的，小时干了许多粗活，力气比一般八旗女子大些。”
“哦，你不是徐夫人的孩子吗？为何在民间长大？”惠妃顺势问了下去，我不敢猜测其中的深意，只希望是出于单纯的好奇。
纳喇名以上把我过继给了徐氏，却对外宣称，我乃徐氏的亲女。给了我一个看似辉煌的身份，户凭文书也是相应办理。因而，外人皆以为白雪凝是纳喇和徐氏的嫡长女，而实际上我和他们没有半点血缘关系。我不敢戳穿谎言，想拿惠妃能博得康熙的宠爱，和其他三妃共同治理后宫，定不是只识相夫教子的等闲之辈。稍有差池，我就得拿着包袱“跑路”了。
我避重就轻地答道：“回禀娘娘，当年阿玛忙于公事，回京述职时并未带上襁褓中奴婢，几经辗转奴婢便流落民间，去年上秋才得以认祖归宗。”
惠妃点点头，似乎相信了我的说法。叹息一下，怜惜的看着我，“难怪连字也写不好，你这孩子小小年纪定在民间吃了不少苦。”
我正想着该如何接话，惠妃又道：“难得你手法轻重适宜，依本宫看，你就留在屋里专司为本宫按摩好了。”
“专司按摩？”我一愣，后宫有专门负责按摩的宫女吗？如此说来，我就不是“迎宾小姐”而是“按摩女郎”了——天啊，我是大清第一按摩女！
惠妃说到做到，下旨免了我“迎宾小姐”的工作，留在屋中伺候。累是累点，还在惠妃眼皮子底下，但休息时间多了，只要不按摩，我可以随时回屋歇着。
彩云荣幸地接替我当起了“迎宾小姐”，景仁宫里悄然兴起了一股增强手劲的练习风潮。有人在手腕、手指上挂了重物，有人每天高速频繁运动手指……可皆不得其法，累得手指抽筋。于是又有人，诸如香浮、茗烟，索性送我些小玩意，旁敲侧击地问我怎么把手劲练大的。我不能说是舞刀弄枪逼出来的，只好一问三不知的装白痴。最后茗烟得出了一个备受信笃的结论——我乃“天生神力”。我咧嘴一笑，亏你想得出。
偶尔我也帮惠妃按按脊柱，松松肩。位置是找不太准，但手法还不算拙劣，都是模仿现代高级会所中的技师手法。我想我该感谢慕晗，要不是她懂得享受生活，总从她那当CEO的老妈那儿淘腾来各种招待券、贵宾卡，我哪有机会去那么奢侈的地方享受呢。如今，按摩却成了我的生存技能。或许像慕晗那样多学点东西挺好，谁知道哪天能用上什么？
惠妃一病可不是件小事，康熙人没露面，补品赏赐却源源不断送来，还特别嘱咐御医要小心伺候；以德妃、荣妃、宜妃为首的宫中大小妃嫔也都带着礼物频频走访慰问；大阿哥和他的福晋小妾按天报道；惠妃养大的八阿哥更是大献殷勤，奉上“财神九”弄来的各种灵丹妙药……搞得景仁宫里不是一般二般的热闹。每每这时我都会强迫自己按耐住见“名人”的冲动，独自躲出去透气。小心使得万年船，直觉上不想与他们有任何交集。
有一次，远远看到吴雅氏规规矩矩地跟在大阿哥身后，得不得宠不好说，毕竟大阿哥府里不缺女人。但能跟进宫，以妾室的身份来说，已是天大的荣幸了。
十四的勤快程度和大阿哥有一拼，怕惠妃呆着无聊，还会撒娇讲些学堂里的趣事。彼时，我都会不自觉听着，可惜从十四那儿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一日，十四说爱吃蕊姑姑做的蜜豆饽饽，嚷嚷着要带回去吃。惠妃本就宠十四，立刻让茗烟去小厨房多取些来。
“娘娘，您再差个人帮胤祯送一趟吧！小福子笨着呢，我怕他打翻食盒。”
“呵呵，瞧你说的，小福子若是笨，德妹妹如何放心让他伺候你呢？”
“他就是笨吗！”
“罢了，罢了，我差人陪你走一遭就是了。香……啊，雪凝吧，你替十四阿哥送一趟！”
我正想寻个空挡溜回屋去，闻言一愣，这不是“迎宾小姐”的活吗？转头看见十四朝我调皮的眨眼睛，便明白了一切。无语，惠妃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于是不情愿的走了回去，“奴婢遵命。”
十四并没说话，临进阿哥所时，吩咐小福子先去把食盒收拾好再送还我。我乖乖等在我门口，十四走过我身侧，漫不经心地说了句“你挺厉害的吗”，换来我呆滞5秒钟，甚至忘了说“恭送爷”——养成的习惯和装出来的果然不同。
比起心机，我自认连给爱新觉罗家族的人提鞋都不配。无非是我“以小卖小”，装傻充愣降低旁人戒心罢了。我轻咬下唇，若非为了验证景仁宫中几次三番对我不利之人是蕊姑姑，我是绝不会主动接近惠妃的。看来，今后必须更谨慎才是，淡定、淡定再淡定。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大清第一按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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