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拢的沙》瞎扯水母

3、第三章：你是不是背着我看小黄片了？

　　故事说回到七年多前的那个下午。
　　2008年8月30日，那天是他们高二前那个暑假的最后一天，也是林子昱十七岁的生日。
　　林子昱家里的过生日的传统是晚上一家人在家里吃蛋糕庆祝，苏禾也会在。以往过生日的时候，如果还是在暑假期间，林子昱会和苏禾出去玩，唱歌或者苏禾请他吃饭。如果是在上课的话，林子昱就期待着下晚自习之后带着礼物和他碰面的苏禾。
　　今天和以往都不一样，林子昱和苏禾吃完午饭就匆匆地出了门，不是出去玩，而是去学校看分班表。暑假前每个人都递交了文理分科志愿表，老师说开学前一天的下午分班表就会张贴在学校告示栏里，离学校近的可以提前去看，苏禾实在是忍不住了所以喊林子昱一起去学校看。
　　前一天的大雨让一直像蒸笼一样的县城凉爽了许多，然而即便那天温度没有特别高，两人在看分班表时依然紧张到出了好多汗。
　　告示栏在学校花园入口旁边，大树树荫下还算凉快。下午的时候蝉鸣声特别大，从两人走进校园那一刻开始，树上歇着的蝉仿佛向他们打招呼一样拼了命的在叫，苏禾皱了皱眉，她讨厌这样刺耳的声音，觉得很吵。
　　二年级二班的第八个名字就是林子昱，再隔了大概二十个名字之后也看到了苏禾这两个字。苏禾松了口气，好在和林子昱分到了同一个班。
　　学校的分班表一贯是按成绩排的，这次的名次是高一期末考的排名。在递交文理分科志愿表之前林子昱不太赞成苏禾选理科，说她化学实在是太差了，以后学理科会比较累。苏禾却坚决要选理科，因为她觉得自己地理更差，至今没有分清经纬，所以毅然决然的报了理科。
　　林子昱虽然有些担心苏禾的化学，但还是暗自开心着。他想，既然苏禾没有读文科，那么还是让自己在苏禾身边呆着最好了。
　　分到一个班的几率其实也挺大的，一个年级总共十二个班，文科四个班，理科八个班。这八个班里一班和二班是理科重点班，三至八班为理科普通班。九班则是文科重点班，剩下的是文科普通班。苏禾虽然化学成绩不太好，可是语文英语很不错，其他的科目也还过得去，所以分到重点班不是问题，而林子昱的成绩比较平均。所谓的比较平均就是基本每一科都学得很好，自然是要分到重点班的。
　　二分之一的机会加上两人一整个暑假的祈祷，结果总算是好的。
　　看完分班表两人准备去学校后街吃点冷饮。
　　出门时苏禾没带包，穿的裙子也没有口袋，准备擦汗时才发现出门太着急没有带纸巾，于是伸手找林子昱要。林子昱摸了下牛仔裤的口袋，发现自己只带了十块钱现金，还是昨天剩下的，根本没有带纸巾。苏禾转头看了眼林子昱，眼神定格在他右边的袖子上。然后林子昱十分自然将右边肩膀低了点，苏禾把头凑过去将额头上的汗擦在了林子昱的短袖上。
　　每次都是这样，只要两个人都没有带纸巾，林子昱的袖子就会惨遭苏禾的毒手，这也让林子昱养成了带纸巾的习惯。
　　只是林子昱偶尔也会忘记，或者，故意忘记。

　　学校后街的小吃店很多，上学的时候每家店的生意都很好，暑假的时候吃主食的店里人会稍微少一些，不过冷饮店和奶茶店人还是特别多。
　　两人去的时候刚好空出一个小桌，苏禾坐在位置上，林子昱去点单，因为两人只带了十块钱，所以只点了一碗芒果冰沙。
　　两人从三年级就认识了，两家就住对门，经常在一起吃饭，所以吃一碗冰苏禾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可以。在那之前，林子昱也是这么想的。
　　苏禾边吃边哼着歌，心情很好的样子。
　　“诶，你不是说你不喜欢这首歌吗？”苏禾哼的是周杰伦07年底出的专辑《我很忙》里的阳光宅男。林子昱轻笑了一声，看了下对面边点头边哼歌的苏禾，问出了这句话。
　　“我没说我不喜欢这首歌，我说我不喜欢这个MV！”苏禾反驳。
　　即便是一起打打闹闹了这么多年，苏禾和林子昱一起看这首歌的MV时还是脸红了。看到后面海滩的时候其实林子昱也有点尴尬，苏禾脸颊微微有些红，慌张地说了句不喜欢这首歌，让林子昱赶紧调到下一首。这句话让林子昱舒了口气，却在心里偷偷笑着，原来总是像个男孩子一样在他面前撒泼的苏禾也有会脸红的时候。
　　苏禾抬头白了一眼刚刚隐隐嘲笑了自己的林子昱，然而林子昱完全没发觉，依然低头吃着冰。
　　“林子昱，你是不是背着我看小黄片了？”苏禾说这句话的时候林子昱正舀了一勺冰送入了口中，听到苏禾这句话心里突然一颤，猛烈的咳了起来。
　　嗯，林子昱呛到了。
　　苏禾看着对面咳到脸红的林子昱丝毫没有同情的心情，双手环在了胸前，就像看着做错事被发现了的儿子一样。
　　“林子昱，看你反应你不会真看了吧？！”苏禾放下环在胸前的手向林子昱的头凑过去，在林子昱刚停止咳嗽的那一瞬间挥手就是一下。
　　林子昱也习惯了苏禾的小暴力，摸了摸后脑勺，理了理发型，轻咳了一声说道：“怎么，你也要看？下次带上你一起。”
　　林子昱说这句话时微微挑了下眉，他知道苏禾要害羞的。从上次看见苏禾脸红之后林子昱就觉得一直待在他身边这个女生好像突然不一样了，看她害羞他就特别开心。所以在苏禾问话的时候本来打算狡辩的林子昱突然又想看看她害羞的模样，于是改口问出那句话。
　　“滚，我不会和你同流合污的。”苏禾在桌子下又踹了林子昱一脚，林子昱却是笑得更开心了。
　　冰吃完了，可外面依然很热，谁都不愿意走出去。前一天大雨带来的凉爽在阳光的照射下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个小县城又被笼罩在了阵阵热浪之下。两人还是在店里你一嘴我一句争着，林子昱说得苏禾有点害羞的时候苏禾就打林子昱一下，在别人眼里就像一对欢乐的小情侣。
　　“诶，是你啊。”
　　林子昱闻声抬头，是上次打篮球临时组队认识的白觉在打招呼。
　　苏禾也闻声转头，觉得眼前的男生好像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却又完全想不起来一点线索。白觉看到苏禾也微微楞了一下，但也没有想起来究竟是在哪里见过的。
　　“白觉，她叫苏禾，我跟班。苏禾，这是白觉，之前打球认识的。”林子昱简单介绍了下，也察觉到了此时苏禾炽热的眼神攻击，居然在外人面前说是他的跟班！
　　“白觉，你一个人？”林子昱问道，然后环顾了下店里，没有空余的位置。
　　“没有，还有个朋友去隔壁买吃的了，我过来看看有没有空位。”白觉解释道。
　　“那你坐我们这儿吧，正好我们要走了。”林子昱示意苏禾站起来，尽管苏禾极度不愿意走出这个充满冷气的空间，但也不好意思一直干坐在这里，更何况有人在旁边等着。
　　苏禾坐的地方有点挤，准确的说阿姨为了最大限度的利用这不太大的店面，每个位置都有点挤。站起来的时候不小心没站稳，白觉正要去扶一下，不过还是被林子昱抢先了，他知道苏禾总是这样，所以从来都是一直注视着苏禾，随时做着救她的准备。

　　是啊，林子昱一直都是这样，不论是七年前还是现在，关键时刻出现的永远是他，很少有不在的时候。可是人好像就是这样，一旦习惯了之后就觉得理所当然了。苏禾也是这样，所以后来回想的时候她才发觉原来这些年里自己是多么的依赖林子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