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拢的沙》瞎扯水母

2、第二章：好久不见还是点到为止地握手吧（下）

　　“你能不能别再害她了，你不知道她过马路不长心很马虎吗？！如果我刚刚没赶到会是什么后果，这么多年你哪一次替她想过了？你不担心她，我担心。”说完话林子昱一把扔开了白觉，拉着苏禾就走了。
　　“彭总，我先走了，明天下午等您电话！”苏禾一边被林子昱拖着走一边朝站在车旁彭景明喊，手还比着电话联系的手势。

　　林子昱拉着苏禾的手腕沿着路走了很久，路过一个长凳，阿禾坐了下来，“林哥，陪我坐一会吧。”林哥这个称呼阿禾特别喜欢，阿禾说有一种小弟对□□大哥的尊称，很好玩，阿禾一直就这么叫林子昱。阿禾给的昵称，子昱觉得阿禾喜欢就挺好。
　　周围来来往往的情侣很多，独自一人的也很多。长凳的位置在两盏路灯的中间，所以周围有点暗，不过勉强能看清东西。
　　“林哥，你怎么来杭州了啊？”
　　林子昱很轻的说着，临时到这边出差，刚和客户谈完出来，碰巧就看见你了。
　　“林哥，还好你来了，不然我就要去见我奶奶了。还没结婚就去了，奶奶肯定不会开心啊！”
　　林子昱这次没有搭话，安静地听着苏禾说话。
　　“林哥，你觉得杭州和北京比，哪里的夜景好看些。”
　　“林哥，我...”
　　“阿禾，我说过肩膀随时都给你靠。”这么多年了，林子昱对苏禾的性格了解程度比对自己还要深。苏禾每次心情不好总是喜欢说一大堆八竿子打不着边的话来掩饰自己。明明见到白觉之后就难受的要死，还要拼命的憋着。明明就是一个动不动就要流泪的人，到底是受过多少委屈才成现在这样，喉咙都硬了却还在笑着说话。
　　“阿禾，你难受我难道看不出来吗。”
　　听到林子昱的话苏禾勉强挤出的笑凝固了，眼皮耷拉了下去，两只手搓来搓去，没有说话。
　　“阿禾，我知道你一直放不下白觉。你每次心情不好找我吃饭就会喝酒，喝到醉。我每次都说你醉了只知道睡觉，但其实你每次都从那本书里翻出你们仅剩的高中时期的一张合照，看久了就哭。哭睡着了我就帮你夹回去放好。阿禾，我从来不好就你们的感情说什么，因为我有喜欢你这个包袱，不论说什么，都有为我自己争取机会的嫌疑。可是你自己看到的为什么不相信呢。他真的...有那么好吗，值得吗？”林子昱眉头皱了好久，转过头看到听完这番话满脸泪的苏禾心又软了下去。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了一张给阿禾，又拿出一张帮阿禾擦脸上的眼泪。阿禾把头靠到子昱的肩上，轻轻叹了口气。
　　“子昱，如果当初我听你的选文科就好了，不用学讨厌的化学，也会遇到不同的人。没这么多复杂的事情多好啊。”
　　“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别再想这么多了。”子昱也许从来不觉得苏禾有什么错，或者说从来不觉得这些事情的发生是因为苏禾做错了选择，在他眼中她是整件事情里受伤害最多的人，而读什么科目只是一个单纯的决定罢了，因果并不在于此。
　　想到这，林子昱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转头问苏禾。
　　“阿姨是不是下周出......回家，前几天我听我爸提起过。”
　　“嗯，我本来是打算这几天就回家准备的，突然接到出差的通知，所以推迟了。”苏禾情绪稍微平复了些，头从子昱肩上离开，擦了擦鼻涕。
　　子昱揉了揉阿禾的头发，“我陪你一起回去。”
　　苏禾准备说不用了，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林子昱又补充了句，说自己护照正好过期了，要回去办一下，于是阿禾也不再说什么。
　　其实苏禾也不太想一个人回家，最近大概太想依靠一下了吧。

　　第二天下午，苏禾和彭景明谈完工作之后，彭景明给了阿禾一个很精致的盒子，让她帮忙带给戴念念，说是结婚礼物。
　　“结婚礼物？彭总您还是亲手给比较好吧。”苏禾没有接。这装了一整个青春的盒子，当然要本人来给啊。
　　“我就...不去了，她连请帖都没给我寄呢。”
　　“彭总，念姐还没有发请帖呢。她最近在忙的是工作，不是结婚的事。”苏禾和戴念念共事也好几年了，从没见她对感情的事上过心，最近说要准备结婚了但也没有准备什么。原来嫁的不是最爱的那个人，还是遗憾的吧。
　　三年前戴念念夜里急性肠炎发作，忍着痛打的到了医院，还是瘫在了急诊室门口。来换班的沐齐看到了，才赶紧将戴念念送去治疗。沐齐对戴念念一见钟情。之后接触了几次，念念也觉得沐齐人不错，长的也干净，身高一米七七，医生这职业又靠谱又安心，而且他对戴念念特别好，追了戴念念大半年，没值班没手术的时候就在家熬了汤送到杂志社，说她肠胃不好，要养着。知道念念喜欢花草就各处搜集一些当月开花的盆栽送给她。后来，念念就答应了沐齐的追求。平平淡淡的处着，两人脾气都不错，也没吵过架。今年七夕沐齐求婚，好像没什么悬念，戴念念答应了。为什么不答应呢，今年二十八了，该结婚了，况且结婚对象这么优秀。

　　二十八岁了，真的，等不起了，也不想再等了。我要嫁人了，可我还是希望新郎是你啊。

　　回北京后，苏禾去请假回家，说明了事由，戴念念让苏禾回去后好好陪陪妈妈，自己也多休息一段时间，过完年再来上班。
　　林子昱也去公司那边和汪桓打了声招呼，收拾了一下，和苏禾一起回了老家。
　　到家那天是林子昱的爸爸开车来接的。苏禾刚从火车站出来就看到林叔叔朝他们使劲地挥着手。
　　“先回家吃饭，还是先去看你妈妈，阿禾？”林子昱爸爸一直对阿禾很好，按林子昱小时候说的话就是，苏禾才是他们家亲生的。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林子昱爸爸更是心疼阿禾。
　　“直接回家吧，等下我再自己去看她。”林爸温柔的摸了摸阿禾的头，放好行李就开车回家了。
　　在林子昱家吃完饭后，阿禾给在外地打工的爸爸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她回家了，待会去看看妈妈。
　　阿禾收拾了一下就和林子昱一起去了第二监狱看妈妈，苏妈让她别担心自己，说自己马上就出狱了，以后家里就会好起来的，还说，阿禾，你瘦了，等妈回来给你补补。
　　苏禾咬着嘴唇让自己别哭出来，告诉妈妈她现在过得很好，工资也很高，等你出来我就带你去旅游，你受苦了，妈。
　　刚刚出事的时候苏禾对妈妈一直很生气，怪她把家里害成这个样子，直到于潇潇带着孩子来找苏禾，疯了似的咆哮，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白觉爸爸害的，苏禾才后悔错怪了妈妈。
　　“我不能和白觉在一起了，白觉他们家把你们家害成这样，你说白觉还有脸挽回你吗？还有这个......”说着丢了一份文件给苏禾。
　　“你打开看看吧，白觉和孩子的亲子鉴定，你还相信他的话吗？”于潇潇冷笑着看苏禾的反应，再没多说一句话，转身走了。

　　回家的时候路过高中，苏禾就站在那儿呆呆地望了很久，想起那时每天一起走出校门的他们，每天一起打闹一起逛文具店的他们，一起被门卫叔叔拦在校门那儿吃早餐的他们，毕业那天晚上冲着校门大喊的他们，回忆的事情越多就显得现实越冷酷，时过境迁，所有一切都历历在目，人却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