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狐传（生子）》深泊孤舟

224、第二百一十七章

　　“别看她这么小，其实什么话都能听明白。”见溯儿咬着奶嘴不放，臭狼忙哄住了。
　　往年都会提前置办起这些过年过节的东西，可今年溯儿闹了些，我同臭狼也是快到除夕才有这个功夫置办。时间紧，好在家中常在的只有我们仨，没什么漏了的。除夕夜要穿新衣穿到新年，这个我们一早找人定做了。
　　今年也怪，巽风泽变得冷了许多，还兼湿气。臭狼怕冷，写好对联后便拿了红纸和剪子到屋里剪窗花。我洗了点儿樱桃随后也回屋了，没点儿吃的女儿贪玩起来只想捣乱。
　　臭狼会剪的花样不多，大多是‘年年有鱼’、‘九尾狐’、‘正狼头’这样的祥瑞花样，还有各种简单潦草的花卉。窗花年年都剪，我也看得累了，他剪窗花心细我就只好在他边上装装药草包。溯儿在，我也没法腾出手做别的大事。
　　这日忙着打扫记账，不过也不止，过年似乎什么都在做，天还没亮又同臭狼赶着起来挂灯笼放鞭炮贴窗花对联儿。这还没完，准备好了吃食又要挑去旧家供奉再拿回来供奉。才把供品提回家女儿就醒了，好在我提前泡好了奶在保温瓶里，她吃了才好些。可不知怎地又冷起来，小手小脚冰极了。
　　我同臭狼心疼，便不再放鞭炮扰她了，温了点儿祭过的鱼丸汤喂她，我们也当早饭吃了。
　　鱼丸鲜美，可我喂着溯儿她却不大爱吃，只吃了半颗就吐到了碗里。臭狼又去盛了点儿绿豆粉喂她，浇上汤她便吃得下了。许是吃过了奶，吃了也没两口就不吃了，闹着要人陪她玩耍。臭狼逗了两句，说：“我们都还没吃饱，怎么去陪你玩儿？”
　　她能听懂，闷闷不乐地坐在我腿上什么也不拿着玩儿了。我也觉得这崽儿脾性大，索性把她抱到身边坐下，自己吃自己的。可是我的女儿也心大，我不抱她了她也没真生气。
　　臭狼慢吞吞吃了碗里最后一颗丸子后就端了我的碗出去洗了。我吃饱了，看着女儿也更有力气，想抱她出去走了走。只是腊月到底还是冷的，溯儿被冻得脸蛋儿红了，我只好把她抱回家中，擦了擦婴儿油才放心下来。
　　年夜玉儿是回不来了，万重山厨艺见长，这么冷的天玉儿吃点儿他做的菜心里也会暖和些。臭狼也实在挂心玉儿，准备食材的时候回屋给玉儿打了两个电话，我一直忍不住想他，只好不说话，玉儿也不说，可我没想到不到一个时辰他就带着宝儿和万重山回来了。电话来的时候我还真是惊喜的不得了，听他们说话，仿佛是带了许多行李，需要让臭狼帮忙去拿。
　　知道玉儿一定会看手机，我便发消息问他，他把万重山也带来，那边的父母可怎么办？好在玉儿说前一夜已经一起吃过饭，万重山和他们说了今晚是他们一家三口过的，也就推辞过去了。
　　宝儿提着红灯笼进屋的时候，我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抱着女儿去给她的大衣拉好拉链。这么冷的天，她却不知道冷。臭狼和万重山去准备年夜饭，玉儿和我回屋坐着。我带着两个女儿，总觉得此生别无他求了，只要她们一直这样高兴下去，我又有什么可怨的。看着臭狼他们忙前忙后才觉得家里更忙碌更暖和了。
　　玉儿与我相互疼爱，我给宝儿包了红包，红包里是一些金豆，他给溯儿买了奶粉和新衣裳鞋，也给了我几十张现银。我没什么给他的，只有自己手缝的福袋给他。自然，往年每个孩子都有福袋，只不过两个女儿都用了金银项链手链替代，玉儿带不习惯，我每年都给他做了一个。
　　下午前我原本还愁灶房里那么多东西我们两个大人吃不完，想不到他们两个带着女儿回来，这样竟有些不够吃了。玉儿吃腻了鸡鸭鹅汤，说要自己做一些吃的，将女儿给了我照顾，自己在灶房里忙得尿急。
　　他们带回来的吃的的确新鲜，可处理起来麻烦。这么冷的天他那双手就这样冻着，臭狼也心疼，帮着烧了两壶水供他处理完食材后洗手。
　　“没事儿，泽里有干净的水源已经很好了。”玉儿朝臭狼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巽风泽还未通电，说来也是不方便的。我看着玉儿难免想到女儿，她若是长大些总不能叫她和我们一样每回洗澡都要烧水。
　　万重山在整理行李，我也就带着宝儿和女儿上去问他通电的事。玉儿在东城熟识的人少，我问他一定更快些。
　　他还是老样子，见了我总是一副心虚的样子，我也不客气，敞开了和他谈。
　　谈了十几分钟的样子，说到了电路的事。他说电是要钱的，我当然明白，便问他这附近有没有可用的电源。他想着从人家的旧房子把电线牵到家中，只是这样一来泽里也必须全部通电了。
　　“要是这里通电一定会引人注意到这块地方，对保护狼群和狐群没有好处，我看大点儿的孩子都送出去读书了，溯儿也要出去。轻舟在东城有一套房子，岐叔要是愿意以后就搬去那里住吧，其他的事我们会帮你打点好。”
　　听到万重山这么说我心里很是感激，忙回他：
　　“让你费心了，只是那套房子到底是你们从前的居所，我不会让溯儿去住，住处我再看看，你下去帮玉儿做饭吧，我来整理褥子。”说罢，着手捏起被角。
　　万重山嘱咐了宝儿两句便下去了，宝儿带了自己的包，看我忙着便把包里的东西都倒出来玩儿。她回去这段时日我一直想着她，忙把床褥弄好了陪她玩儿。
　　天气冷，她穿的一件羊毛衫一件妮子外衣一条薄绒裤一双小运动鞋就过来了。我问她：
　　“宝宝冷不冷？阿爷要给你换件厚的。”
　　宝儿还是很黏我，拍拍我的胳膊要我抱她起来转圈圈。我摸着她的外衣都是冷的，忙开柜子拿了夹棉袄子给她套上。她六岁了，抱着有些难走楼梯，何况背上还有女儿。好在宝儿安静，从小就喜欢让人抱她。也不大认生。
　　走到楼下，玉儿解了围裙过来，问道：
　　“爹爹你不要抱她了，过了年都七岁了。”
　　我笑：
　　“可是她生出来还不到六年，怎么就七岁了？难道你过了年就三十四岁了？”
　　臭狼听了也往外大声笑道：
　　“唉！也不知道是谁，三十多岁的人了，哭了还要岐儿哄。”玉儿一听更说不出话了，宝儿只好下去和他说话，谁知他自己也是抱起来去看那些做好的吃食，一会儿问她要不要先吃点儿臭狼做的羊肉煲，一会儿问她喜不喜欢吃炸鳗鱼。
　　万重山看她穿一件大花棉袄，忙拿起手机拍了张起来。玉儿也凑过去看了下儿，不一会儿便说：
　　“这张好看，发给我做屏保。”之后便没什么其他的话。
　　万重山说：
　　“好啊，你看镜头，咱们再拍两张，晚上吃年夜饭再拍一些。回去了我要洗出来摆到咱们的房间里。”
　　玉儿没说什么话，只是点头笑笑将宝儿放了下去，随后给她打了一碗羊肉煲吃。许是坐车又走了这么大一段路她累了，吃到一半就在饭桌上睡过去了。
　　“这里怎么睡，抱回屋和溯儿一块休息会儿吧。”我道，臭狼忙将她抱了回去，我也把溯儿哄睡了，怕她晚上没精神玩儿。
　　回到饭桌，一看万重山也挺喜欢吃羊肉的，一顿饭下来就没了半锅。我同臭狼实在吃不下了，幸好他爱吃，不怕羊肉坏了。
　　玉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养起来的坏习惯，边吃边看手机，吃了点儿就放下筷子看屏幕，看一会儿才吃。
　　“你快吃啊，吃完了爹爹要收拾碗筷，重山都把碗洗起来了。”
　　这么一催，他只抬头对着我笑：
　　“我又不是孩子了，一会儿我会收拾的。”
　　话落，万重山也擦擦手回来坐着玩手机，似乎是习惯了。原本我以为他们是各看各的，问了才知道他们两个边吃边双排，玉儿输了上一把，非要赢一把才肯好好吃。臭狼怎么看他都还是孩子性，直道：
　　“岐儿你瞧，人家还说自己是大人了，咱们不管，让他自己收拾。”话音未落，臭狼拉着我去柜台对账了，玉儿打得好不痛快，约莫小半个时辰才再提起筷子。他如今也是有女儿的人，我也懒得说什么啰嗦话，臭狼也是，看着他们两个刷碗直偷笑：
　　“真好，我不用再去刷碗了。”
　　他一边说一边和我手里的账本做比对，我看着本子上的入账也高兴，打趣儿地把账根装进了红兜子里，虔诚递给他。
　　“来，这个给臭狼作红包！”
　　我道，臭狼一听还贪心起来，直说我小气，连扔个碎银进去做个样子也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