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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犯案者（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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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玩？”肖赞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歪了歪脑袋，身体前探，凑近王一泊，似乎想把黑暗中的那个人看得更清楚一些。
王一泊便也歪了歪头回望肖赞，他身在阴影之中，所有动作都只是个简单的影子，看不清楚表情，而仅仅只是看到他这个动作，肖赞脸上的表情便渐渐僵硬了起来，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他低下头去，咬住了自己的下唇，身体开始轻微地颤抖了起来。
“喂？你不会是哭了吧？”
“哈……”肖赞忽然漏出了一声笑，然后便是不可抑制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一泊看着状似疯癫般忽然开始大笑的肖赞，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犹豫了下，才问：“你笑什么？”
“哈哈哈哈……我……”肖赞笑得有点接不上气，却还是坚持要笑出来，让人感觉他下一秒就要把自己笑到窒息过去一样，“我……笑我自己！”
“别笑了。”
“哈哈哈哈……”
“TMD我叫你别笑了！”
“为什么不笑哈哈哈……怎么这么可笑？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我这么可笑的人啊？”
王一泊站起身，大跨步走到肖赞身侧，蹲下身体，抓住了他的手臂：“行了，叫你别笑了没听到吗？”
“哈哈怪不得……怪不得你这两天态度突然就变了，是玩够了吧？是嫌恶心了吧？是突然发现没必要为了玩一玩跟一个男人进展到那么深入吧？”
王一泊微微眯起眼睛，曾经如朗星般耀眼的眼睛此刻如幽黑的深潭一般：“怎么？你很想我干你吗？也不是不可以……”他说着，放开了肖赞的手臂，将手里的枪也随意地扔到了一边，然后揽过肖赞的后颈，在他还来不及反应之前，狠狠地吻上了他。
肖赞还在自嘲中寻找着呼吸，却忽然被人夺走了笑声与呼吸，少年的吻，充满了侵略，甫一开始就是如同野兽掠食一般的掠夺。肖赞反应过来，伸手过来推他，少年护着他的后脑将他按到了地上，然后将自己的手从他脑后抽出来，抓住了肖赞的手，跨坐到了他身上。
“你不是想要吗？演什么欲拒还迎啊？！”
肖赞被抓着的手忽然就失了反抗的力气，他看着月光下不甚清晰的少年的脸，眼前逐渐模糊了起来。
自己是有多么珍惜眼前的这个少年，多么喜欢多么爱他啊！
因他心疼，因他欣喜，因他失去了自己。
是真的全心期盼着，想跟他走完一生的啊！
为什么他却要这么对自己？难道在他的心里，对自己，就不曾存着一丝一毫的爱意吗？
难道从一开始，他就在骗自己吗？
少年人感受不到肖赞手上的力量，便甩开了他的手，他脱下了自己有点累赘的外套，俯身过来撬开了青年人的牙关，继续亲吻他，手上也开始急切地解身下人的衣扣，遇到难解的，便直接用力拉扯，那扣子飞出去老远，一阵碰撞的细微声响。
被推倒的青年人任由少年侵犯自己，脑中的思绪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该想些点什么，他陷入了巨大的自怨自艾中，无法自拔。
直到原本微屈的腿伸直了，碰到一个柔软的物品。
肖赞才瞬间清醒了过来——那是郑懿的尸体。
他不自觉地吸了吸鼻子，将自己没有受制的左手向着身侧摸索过去，抓到了之前少年随意扔在那里的东西，他将它举起来，抵到已经开始将吻落到自己胸口的少年头上：“起来！”
少年停下了动作，抬头。
“你给我起来！”
王一泊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起身，退开，屈腿坐着，一脸无所谓地看着肖赞。
肖赞保持着用枪指着王一泊的姿势，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嘴，然后坐起来挪动身体向后退开一段距离，把自己隐到了黑暗里，开始扣自己的扣子，那颗被扯掉的扣子，兀自空了一块。
“嗤……”少年笑了一声。
“不许笑！把手举起来！”
王一泊顺从地举起了手，脸上的表情满是嘲讽:“行，不笑。肖警官你别这样，我有点怕。”他说着，整个人忽然瑟缩了一下，作出了惧怕的表情，“你可不能像他们一样欺负我，我已经够可怜了。肖警官想在我身上的哪里开个洞？我已经有这么多伤口了，你忍心吗？”
肖赞始终一言不发地看着王一泊表演，他的心脏抽痛到难以附加，呼吸急促，空气割过喉咙，痛得他五脏六腑都要被撕裂一般。
“怎么啦？舍不得啊？没事的，你动手吧，说实话，那么多条命抵我一条，我活得够本了，你动手吧！”
“你闭嘴！”
“肖警官是不是还想审审犯人？比如我是怎么杀了安歌的，那个你当做亲人看待的安歌。她是怎么死的？你不想知……”
“你给我闭嘴！”肖赞声音颤抖，抽动的手更是连枪都差点抓不稳。
“说起来，她那天给你留了一封信，你要看看吗？”王一泊说着，抓起一旁的外套，开始去掏口袋里的信。
“把手举起来，你再动我就开枪了！”肖赞威胁着，牙齿与牙齿碰撞，不知是痛的还是冷的。
王一泊没有理会他，他掏出了那张皱巴巴的纸，将外套扔到一边，然后漫不经心地将纸打开，侧身放在月光下观摩了一下：“太暗了，看得不太清楚呢！刚刚没把手机丢掉就好了。”
肖赞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少年，看到他将手里的信纸随意一扔，洁白的纸张掉进了黑红的血迹里，顺利地被完全侵染。
“要不我给你复述一下？我大致还记得写了什么。”说着，他也不等肖赞回应，开始复述那封信。
“肖赞，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存在的空间。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吗？那天是我们的生日，你没有假期，也没有人陪你过生日，他们还把活都推给你，让你半夜执勤。然后你遇到了我。”王一泊的声音很轻，他在很认真地模仿安歌的口吻，让肖赞不忍心打断他。
“后来，我就常常会去打扰你了。我原本是不喜欢你的，你善良到懦弱，沉默到压抑，所以一开始，我是打从心底里讨厌你的，也给你制造了很多很多的麻烦。但是你没有嫌弃过我，没有反感过我，也没有对我表现出任何的不耐，我渐渐地沉溺于你的温柔和你的宠溺，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无法自拔地爱上了你。”王一泊说到最后几个字，语气更加轻柔而缓慢，充满了蛊惑的意味，他的目光望进黑暗里，望进肖赞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里。
少年低沉带有磁性的嗓音继续缓缓地述说着，那不知道是来自安歌，还是来自他自己的心声：
“我爱你，很抱歉没有让你知道。但是我爱你，我希望你知道。很遗憾，往后的人生，我不能再陪伴你了，所以请你，务必要好好地爱自己。像你有可能会爱我一样，好好地，爱你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