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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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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颂可目瞪口呆地看着辰瑞手里晃着的家伙,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头升起。
“发什么呆呢?睡迷糊了?”辰瑞抬手抚了抚她的头发。
“没……我还没睡。”
“那是在等我吗?”
没等安颂可开口,辰瑞便拥着她走进房间,顺手把房门关上了。
安颂可的心砰砰直跳,知道今晚是要有大事发生了——是她追求的刺激,可辰瑞手上的东西,却让她恐惧到极点。
看着安颂可发白的脸色,辰瑞揽着她的肩膀,安抚似地轻拍几下:“我来陪你,你不开心吗?”
“没……没有。”
“你刚才在干什么呀?”
“我准备睡觉。”
“嗯,那你现在躺下吧。”辰瑞拉着安颂可走到床边。
“你……”
“我陪你一起睡呀。”
安颂可狐疑地看着辰瑞,声音显而易见地颤抖起来:“那你拿着领带和皮带干什么?”
辰瑞抬手捏了一下她的脸蛋:“把你捆起来呀。要不然,半夜你起来梦游,伤到我怎么办?”
安颂可悬着的心一下子松懈下来,真是万幸,这不是一个变态!
可是,怎么可以这么坏呢!
明明不相信她有梦游症,却不直截了当拆穿她,偏要用这种办法来整她!
求饶吗?坦白吗?
偏不!
反正下午也睡够了,就当躺着练气功打坐了!
安颂可抿着嘴,一语不发地躺在床上,眼睛一闭,一副任他摆布的架势。
这倒把辰瑞看得一愣。
本来只是想来吓吓她,看她还敢不敢再满嘴跑火车,没想到小姑娘还真就躺下来让他捆。
一瞬间,他都开始自我怀疑,难道是自己想错了?小姑娘是真的……有病?
怎么可能!
那么有灵性的一双眼睛,怎么可能是有毛病的人能长出来的!
辰瑞站在床前,一时间,有些失神地看着躺在面前的待宰羔羊。
安安静静的,是那样恬静温驯。
睫毛又长又弯,蝶羽一般覆在眼睑上,一丝的颤动也没有,如同睡着一般。
脸似雪后初霁泛着冷冷的艳光,唇却如樱桃初熟般,娇嫩欲滴。
睡衣保守宽松,却掩不住那凸凹有致的玲珑曲线。
精致的锁骨堪堪露在领口的花边之上,简直是在诱他犯罪。
辰瑞怔怔地看着,突然就想起她在冰湖上,一头扎进自己怀里,胳膊死死抱着自己的样子。
他当时那个心情啊……如果那是他的女朋友该有多好?他第一眼在屏幕中看到她的时候,就觉得这是他想追求的类型。如果他们是通过正常社交认识的,他应该会主动去追她。
可她又是从哪里蹦出来的鬼丫头?怎么突然间就跟他搅在了一起?她那天说的话,他一个字也不信,但就是鬼使神差地想把她带回家一探究竟,陪着她玩这无厘头的猫鼠游戏。
安颂可见辰瑞半天没动静,禁不住睁开眼睛。陡然的明亮,让她一时无法适应,眼睛不自觉地扑闪起来。
扑闪,扑闪……
每扑闪一下,辰瑞的心尖便禁不住颤动一下。突然间,就恍然所悟,这是在……勾引他吧?
谅他不敢捆?谅他要把持不住?
辰瑞挑了挑眉,弯下腰来,嘴唇几乎贴上了安颂可的耳根:“那我开始绑了。”
起身的一瞬,安颂可看到了他嘴角的弧度,要多邪恶有多邪恶。
一会儿功夫,安颂可的双手和双脚便被他捆了个结结实实。
辰瑞满意地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作品,才侧身倚在她旁边,胳膊支着脑袋,一脸戏谑地问道:“感觉怎么样?好受吗?”
“你说呢?”
辰瑞轻嗤一下,安慰道:“我这也是为了你好。我查了一下,梦游症是可以用厌恶疗法治好的。这样捆着你,既可以打破你的行为定势,又可以因为强烈的不适感,把你从梦游的精神状态中唤醒。估计捆个十天半月,你就会好了。”
“这样不够。”
“嗯?”
“我的嘴巴还会咬人。”
辰瑞吃吃一笑,捏了捏她的下巴:“小疯子,你现在表演一个给我看看?”
“不,我清醒的时候,不咬人。”
如果可以,她真恨不得装疯卖傻一番,把他的喉咙先咬断再说!还想捆她十天半月呢!
“那现在开始睡喽。”
辰瑞伸手关掉台灯,翻了个身,果真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黑暗中,安颂可慢慢睁开双眼,眨巴了几下,无所事事。
手脚被缚,将如何度过这恼人的漫漫长夜?
辰瑞的呼吸声自耳边传来,越来越均匀,好像已经睡着。
讨厌!这么大的床,为什么要挨这么近!为什么一沾床就能睡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辰瑞的手摸了过来。
安颂可一下子警铃大作。
却发觉他只是摸索了一下自己被缚着的手,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睡腔:“寒风,你还好吗?睡着了吗?”
“没有!”安颂可没好气地说,“我不是说过吗?我有睡眠障碍症,白天睡得着,晚上睡不着!有人在我耳边睡得香,我更睡不着!”
辰瑞轻笑一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你这过的是中国时间。你来美国多久了,还没调过来吗?”
安颂可一语不发,本能地回避这个话题。
辰瑞倒也不以为意,停了一会儿,又道:“下狠心熬一天不睡,你就调过来了。你是不是今天下午一直在睡?所以现在才睡不着?”
安颂可满腔怨气:“你把你自己的手脚捆起来,你看你还能不能睡得着?”
辰瑞轻轻一笑,侧过身来,在黑暗中看着她:“累了自然就能睡得着。要不你今晚就试着一直不要睡,然后明天上午跟我一起运动,下午我带你出去逛逛,这样,你明晚大概就能睡得着了。”
狗男人!还以为他会发好心把自己放了呢,看来这是要捆她一夜了!
安颂可闭上嘴巴,不再搭理他。
第二天早上,安颂可决定收回昨晚对他的评价。
这就是一个变态!
居然真就捆了她一夜!
天知道她是怎么熬过这个史上最长的漫漫长夜的!
有几个瞬间,她几乎都要睡着了,却被突然亮起的灯光给刺得无比清醒。
变态的睡眠质量,倒是好得跟开关同步。开关一开,他醒过来,看一下,确定她还活着,然后开关一关,就分分钟坠入梦乡!到了早上醒来,居然还有脸叨叨,为了看护她这个病人,他都没睡踏实!
安颂可心说,既然您没睡踏实,您就继续睡吧,谁拦着您不成?
哪知这家伙上一秒睡眼惺忪,下一秒就生龙活虎,非拉着她到健身房去锻炼,美其名曰是治她的睡眠颠倒症!
一上午被他整得就没消停一下。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家伙就是空虚寂寞冷,一门心思整她玩,想把她整哭!
而她自己,别的本事没有,倔的本事倒是一流,偏要跟他死扛到底!
虽然累得快吐了,但吃饭的时候,她吃着吃着,禁不住笑了起来。
她居然是被辰瑞从健身房里赶出来的!不是她哭着求他放她出来的,而是他受不了她了,硬把她拉出来的!
“小疯子,你笑什么?”辰瑞一边切着牛排一边问。
“我觉得健身挺好玩的,我觉得我现在全身都是多巴胺。”
“寒风,是谁给你的勇气,觉得你能够扛起30公斤的杠铃?”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听着,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踏进健身房一步。”
“好啊,那我去湖上奔跑。”安颂可支起下巴看着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争取把自己摔成一个生活不能自理。”
辰瑞撇撇嘴:“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是不是想在这里变成残废,然后赖上我?”
安颂可笑眯眯道:“放心吧,不会缠上你的。”
“那你喜欢我,又图什么呀?”
是啊,她图什么呀?由一个低劣的谎言,演变到了图刺激,图爱过、恨过、也疯狂过——她能跟他直说吗?
安颂可转头看向窗外,静静地看着远处的冰湖——那个让她摔了无数次的冰湖,停了一会儿,才转回头,认真地看着辰瑞的眼睛。
“梦中的婚礼呀。对我来说,你就是梦之国的王子,而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我自己心中有梦,有爱,就够了。”
辰瑞没想到,她会说得如此情真意切,如果这是个谎话精,那可真是可怕了。
他抬眼与她四目相对,叉子停顿在半空中。
许久,他们都没再出声。
俩人去车库的时候,安颂可看着停在那里的几辆车,忍不住道:“辰瑞,你的女朋友真多。”
辰瑞不咸不淡道:“不多,还差一个。”
驶出车道的时候,安颂可看到那辆面目全非的奔驰大G还张牙舞爪地停在正门口,大概是前晚停那儿之后,就没再动过。她也搞不清楚辰瑞到底要如何处置那辆车,心里有好奇,却始终不敢问。
到了商业区之后,辰瑞熟门熟路地带着她直奔爱马仕专卖店。
这种奢侈品对她来说,是永不可及的,也就不再好奇。于是,她便像个傻X跟班似的,静悄悄地跟在辰瑞身后,不往前凑,也不东张西望。
俩人直接进了VIP室,SA大概跟辰瑞认识,叽哩哇啦地说了一些不相干的话,然后拿出几个包包和帽子来,辰瑞很快选好包包,却把帽子一个一个在安颂可头上拭戴,安颂可以为是把她当模特,也就不以为意。
等辰瑞让她直接戴着帽子走,她才后知后觉,帽子是专门挑给她的,赶紧像甩..炸..药..包似的,把帽子放到桌子上,死活不肯要。
直到辰瑞使出了杀手锏:“你戴着走,我考虑少收你一点修车钱。”
等出了门,辰瑞伸手就捏捏她的下巴:“寒小姐,一点面子都不给啊。”然后又往前迈了几步,回过头审视着她,“嗯,戴着帽子还真蛮好看的,再也不像个疯子了。”
安颂可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来。
辰瑞伸手揽过她的肩膀:“走了。”
俩人如同情侣一样,又一起去了香奈儿。
从香奈儿出来的时候,迎面正好走过来一对情侣,一开始安颂可没有注意,等对方擦肩而过的时候,她才听到对方说的是中文。
安颂可禁不住回头看了他们的背影一下,男的并不是周顺禹。
可在那一刻,她多么希望能够与周顺禹来个狭路相逢!
那样,她一定会主动挽起辰瑞的胳膊,也许还会做出亲昵的动作,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他别别扭扭地揽着。
她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她恨周顺禹的出轨,恨那个不要脸的小三。
可她自己却又这样不清不楚地跟辰瑞走在一起,陪着他,给别的女人买包、买香水!
到底买给谁的,辰瑞不主动说,她当然也不会问。
好像只要不说,他们都可以当另外一个女人不存在,这样,也就不存在任何道德约束似的。
也可以说,他们都不在乎。她不在乎,因为她只是在寻求一种短期的刺激。辰瑞不在乎,大概是早已习惯这种左拥右抱、彩旗飘飘的模式?
买完香水,辰瑞又带她去了附近一家超市,买了一堆日用品和食材,俩人在超市里挑挑拣拣,又一起把战利品一包一包地塞进后备箱,任哪个过路人都不会怀疑他们不是一对情侣。
买完东西,也差不多到了晚饭时间。
辰瑞把车开到了一个远离喧嚣的私人庄园,他们刚从车里走出来,便有一群人迎了过来,正是那天晚上跟他在一起的那群人。
相互介绍了之后,司徒对安颂可说:“寒风,这么冷的天,辰瑞约我们一起烧烤,他说你喜欢吹寒风,这是真的吗?”
安颂可不由得瞥了辰瑞一眼,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唉,此刻,她都搞不清他肚子里卖的什么水了。
无论是相信她,还是故意整她,都何必要拉一帮朋友出来陪着受罪呢?
围炉夜话时,一个金发美女姗姗来迟,是理查的女朋友。
外国人真是开放,毫不避讳地在众人面前亲亲抱抱,好不恩爱。看得安颂可脸红耳热,不知道眼睛该往哪儿放。
她偷眼瞥了一下辰瑞,他坐在自己旁边,很自然地把胳膊搭在她后面的椅背上,泰然自若地跟旁边的人闲聊着,对对面的旖旎风光浑不在意。
大概是见多了,也或者,他自己也常常是旖旎风光的制造者吧。难怪那天说她没情趣呢,她还以为他是故意的,看来还真不是。
安颂可正在胡思乱想,旁边的人突然向他们起哄。
她一时有些蒙圈儿,疑惑地看向辰瑞。
辰瑞把嘴巴附在她耳边,轻声道:“你看理查他们又搂又抱,我们坐在这里什么也不干,他们说我假正经。”
安颂可嗔道:“我们又不是男女朋友。”
辰瑞一脸狭促道:“你向我表白的时候,他们可都在场。而且,他们都知道你现在住我家里。”
没容安颂可开口,他又抚着她脖子上那一道道红痕,幽幽道:“他们都说你这里是被我咬的,你说我冤不冤?”
安颂可实在受不了这个人在公众场合动手动脚,啪地打掉他的手,笑眯眯地看着他:“冤!太冤了!需要我帮你洗清冤屈吗?”
辰瑞唇角轻扬,饶有兴趣的样子:“你打算怎么洗?”
“当然是告诉他们,我这里是我自己抓的。而你,是一个非常正的正人君子了,我们躺在一张床上,你都坐怀不乱。”
辰瑞的眼底寒意渐生:“寒风,看来你今晚是不想睡觉了。”
安颂可得意地看着他:“不想睡了,你能怎么办我?”
她算是看透了!自己这种土妞,妄图勾引辰瑞,真是自不量力。
这都是些什么人呀,什么世面、什么美女没见过?自己在他这里,简直就是一道连味口都开不起来的小菜!他跟她在这儿耍耍嘴、动动手,跟养只猫、逗只狗没什么区别。
何不就陪他过过嘴瘾呢?不也是一种刺激吗?
辰瑞目光沉沉,看着安颂可那一脸的肆无忌惮,好大一会儿,才咬牙切齿道:“好,你等着。”
“好,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