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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62章 ...

  •   辰瑞一倒在床上,便在心底直骂自己犯贱!干嘛要去外面吃几个小时凉风!就为了去犯贱地跟她说几句话?想让她难受两下,你自己好受了吗?

      他是在美国过的年,年后又在美国的分公司上了一个月的班,这才回国。在海市入的境,跟几个朋友聚一下,再回南都。

      没想到,第二天就碰到了安颂可!

      一看到她,窝了一个多月的火,分分钟都似要破膛而出!

      他在年前的几天,突然在步数排行榜上看不到安颂可的身影了,一开始还以为她窝在家里没有出门,过了两天依然看不到她,又以为她是关了微信运动。又过了几天,才突然想到,她是不是把自己给拉黑了?

      念头一起,便每天坐卧不安地急于求证这件事,却又磨不脸面给她发微信。终于熬到了大年除夕,假装地给她单独发了一个像是群发的新年祝福,这才真的知道自己是被她再一次拉黑了!

      分手了就是不做朋友,也不必这样撇得一干二净吧?还他银行卡,是为了自己的尊严,不想落个占他便宜的名声。可这又算什么?不想跟他交朋友?不理他就是了,至于删掉他吗?到底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搞得他好像是多臭的一张臭皮似的!虚拟空间里都不肯给他留一个位置!

      哪知道,这一窝火还没有咽下去,年后又来了一窝火!

      王秘书说安颖可年前就辞职了,年底是别人找他对的账,问他还要不要跟那家美容院继续合作?

      这又算是怎么回事?好歹他也真金白银实打实地支持了她半年,走人了却连一声招呼都不打?

      这姐妹俩做事可真够绝的!

      “我们是不是终止跟这家美容院合作?”王秘书在视频中再次问道。

      “为什么终止?继续合作!”

      辰瑞冲王秘书吼的时候,脑海里“当当当”想的全是安颂可那晚在电话中对安颖可讲的话:“我跟他是不可能复合了,你这棵摇钱树抱不了多久了!”

      也太小看他辰瑞了!这次他非要跟这家美容院合作到天荒地老!养也要养着!

      王秘书又在视频中建议道:“那反正安小姐也不在那里了,我们要不要重新另找一家更优惠的?或者跟这家再谈一下价格?”

      “谈什么价格?以前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什么都不要变!”辰瑞又冲王秘书吼道。

      “那,”王秘书又迟疑地问道,“如果安小姐是换了一家美容院,或者自己开美容院的话,重新来找我们,怎么办?”

      “不用你操心!让她直接来找我就行了!”辰瑞砰地扣上了电脑。

      安颖可辞职了,她当姐姐的肯定知道!安颖可将来要想重新找他合作,她当姐姐的也未必会被蒙在鼓里!他倒要看看,她还好不好意思让她的妹妹再来找他!

      下午陡一见到她,还以为认错人了!只半年不见而已,怎么会瘦成那个鬼样儿?走的时候,看她面前那些碟子都光光的,看着胃应该没有毛病!再说人家可是医生,不知道自己瞎操什么心!

      本来要跟朋友们一起在外滩坐坐的,闹得他一下午都是心不在焉的,匆匆吃了晚饭后,就跑了回来。没想到她竟然还在那里坐着!一个人臊眉耷眼儿地坐在那里喝着矿泉水,嚼着饼干!哼,没人请了,自己连点东西也舍不得点!再一想到,她当初不想沾自己一分钱的那个骄傲劲儿,真恨不得坐她面前狠狠地奚落她两句!

      他可真好奇,她从中午坐到晚上,到底是在等什么人?什么人值得她一直在那儿忍饥挨饿地苦苦等着?看着她坐在那里焦虑发愁的样子,再一想到自己当初在车里苦苦等着她的那种煎熬,心里真是有一种报复的痛快,但这种痛快很快便被强烈的嫉妒感所代替,简直嫉妒得心都在发疼!他真想走上去,一把揪住她,问一句,到底在等她的谁!

      不能再去大堂吧里坐着,免得她会以为他有多想见到她似的!更不能像个傻子似的,在大堂里她看不到的地方,徘徊来徘徊去。他就只好站在酒店外吃冷风,揣着两包烟,大吸特吸!

      烟的味道可真他妈难闻!从小就讨厌那个味道!熏得人头痛!可这个新年生生地被她逼得学会了吸烟!不找点讨厌的事儿做做,心头那股被她烘起的火真的压不下去!

      从玻璃门里瞥到,跟她见面的是一个不太年轻的中年人的时候,他不自觉地在心头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堵得难受,毕竟那是一个男人!

      他不敢再向里面看,怕看到她跟别的男人坐在那里谈笑风生!只能又往一边走了走,靠着墙,眼睛看着大老远处街道上的车水马龙,心里却七上八下的扯着一团乱麻。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在这里等他?聊了那么久到底在聊些什么?包里的烟是越吸越少!郁闷、恼火、嫉妒、痛苦、绝望却是越吸越多!谁他妈说得烟能解愁!

      可最后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老家伙不见了,她却一个人坐在那里捂着脸哭呢?一下午都好端端地坐在那里,怎么见了那个道貌岸然的老家伙之后,就哭成那个样子呢?足足哭了半个钟头!

      他几次想推门进去,搂住她,问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可脚步还没有迈开,便又切齿痛恨起来。被甩的是他!她来见的,是别人!她这可是为别的男人而哭!自己冒冒然出现,不仅自讨没趣,更加惹人生厌!

      时间已经不早了,她却仍然呆呆愣愣地坐在那里,是在等那个老家伙下来吗?还是就打算坐在大堂里过夜了?像他那晚坐在车里过夜那样?他等她,她等别人?这样想着,他简直要疯掉了!恨不得进去把那个老家伙揪出来暴打一顿!

      海市晚上的贼风,又湿又冷又刚,简直比芝加哥零下二十度的寒风都冷!但再冷,他都要在那里受着,只要她还在里面坐着,他就非站在外面等着不可!

      终于还是走了,却哭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为了什么人,什么事儿,值得哭成那样!还要赶着回去上班?合着跑来这里就是为了见那个老家伙!

      人迷迷糊糊地,跟个傻瓜似的!还要去机场?海市两个机场呢!分得清哪个是哪个吗!还机场附近的酒店?找得到东南西北吗!

      深更半夜的,还坐地铁!以为自己对海市多熟呢!

      一念至此,辰瑞突然从床上跳了下来,马里马虎地把鞋子兜上,旋风似地冲了出去,房门被带得山响。

      问清楚酒店门童,便一路狂奔着,去了地铁站。

      明知道她应该早走了,却偏要去试一试!

      辰瑞在地铁站里折腾了几圈儿,也没看到他要找的人。便向站台的工作人员打听,去机场的车,过去的半小时之间,已经发了多少趟。

      “哪个机场?这里没有直达机场的车。”工作人员问道。

      轮到辰瑞傻眼了,茫然地摇了摇头:“不清楚。”

      “反正两边都是五分钟一趟,西郊的这边,东郊的那边,都得半路转车,你自己算吧。”工作人员觑他一眼,走了过去,一步三回头地把他当个二傻子一样地瞅着。

      辰瑞垂头丧气地从地铁站里走出来,刚要拐上去酒店的小路,突然盯着斜对面的一个玻璃窗,拍着额头,傻笑起来。

      这恐怕是他半年来,笑得最畅快的一次!笑得眼角都泛出来几朵泪花!

      安颂可正坐在一家拉面馆里吃面!

      可是辰瑞没有笑多久,脸很快又绷了起来。

      大远一看,还以为她是在吃面。定睛一看,她简直是在数面!哭面!边数边哭!

      别人碗里的汤恐怕是越吃越少,她碗里的汤恐怕是越吃越多!多大的碗也搁不住那样地往里面掉泪!

      到底有什么事值得她一直这样地哭哭哭!

      到底有什么事值得她跑到海市的街头来哭哭哭!

      到底是什么人值得她一直这样地哭哭哭!

      到底是什么人值得她追到海市的酒店来哭哭哭!

      辰瑞愤恨地踢了踢一旁的栏杆,在心底里,把跟她见面的那个老家伙骂了个千遍万遍,惹得一旁的地铁安全员拿大眼狠狠地瞪了瞪他。

      安颂可终于从小饭馆里走了出来,慢慢腾腾地向地铁站走过来,人依然是无精打釆的,迷迷糊糊的,失魂落魄的!

      辰瑞看着她从自己的眼前经过,看着她还抬了一下眼皮,扫了一眼自己,但却似乎完全没有认出自己!有气无力地往自动扶梯那里走去。

      辰瑞更加火大,三步两步垮过去,从后面一把拽住她的手,就往外拖。

      安颂可惊叫了一声:“谁呀?你干什么?”

      一旁的安全员,拎着个家伙,警惕地跑过来,冲着辰瑞大吼道:“你干什么?”

      辰瑞也冲安全员大吼道:“拉自己的女朋友,犯法了吗!”

      安全员犹豫了一下,看向安颂可。

      安颂可似乎此时才清醒过来,睁大眼睛,看着辰瑞道:“辰瑞,你干嘛呀?”

      安全员看女孩子喊出了对方的名字,扫了辰瑞一眼,便走开了。

      辰瑞也不顾安颂可的挣扎,拉着她就向酒店走去。

      两个人拉拉扯扯地到了酒店门口。

      安颂可一边掰着他的手,一边吼道:“你把我拉这里干吗?我有订酒店的!”

      辰瑞用力地抓住她的另一只手,看着她冷笑道:“你以为我会干什么?”说完,喊过来在一旁踱步的门童,“帮我叫一辆你们酒店自己的车,我房号是1805,挂到我房间账上 。”

      “好的,先生。我们这里有奔驰E,奔驰S还有别克商务,请问您需要哪个车型?”

      辰瑞看着安颂可,心不在焉地答道:“随便。”

      安颂可听他跟门童说话,也不再挣扎,静静地站在那边,低着头,看着地面。

      辰瑞盯着她看了好大一会儿,才又冷冰冰地问道:“你一直在哭什么呀?酒店里也哭,饭店里也哭,你不觉得丢人吗?”

      安颂可本来此时已经不哭了,被他一说,眼泪又吧嗒吧嗒掉了起来。

      辰瑞看着滴在自己手上的泪珠,一时间愣在了那里,好半天,才又开口,声音已轻了许多,手上的力道也柔了许多:“怎么了,安颂可,出什么事了吗?”

      安颂可抽出自己的手,边抹眼泪边摇头:“没什么。”

      辰瑞生气地把手揣进裤袋里,朝远处望了一会儿,又扭回头,看着依然在擦着眼泪的她,无奈道:“你怎么又来了?说你是林黛玉,你还真上劲儿了!”

      安颂可用手背最后抹了一把眼泪,扭转身看向一边,一言不发。

      两个人又沉默了一会儿,辰瑞才看着她的背影,沉声问道:“你跑来海市干什么?学习还是有其他事?”

      安颂可木木地摇了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是还是不是?不是又是什么?居然一点也不想告诉他为什么来,为什么哭!什么也不想跟他说!连“嗯”一声、“啊”一声也不肯!

      辰瑞在心底忍了好半天,才咬着嘴唇,开口问道:“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声音又恢复了刚才的冷冰冰。

      辰瑞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问得太没意思了!搞得自己好像还是她的正牌男朋友似的!人家可是连普通朋友、虚拟朋友都不愿跟你做!

      安颂可用右手的拇指,不停地摩挲着左手拇指的指甲,好半天,才低着头道:“颖可……”

      这个时候想起来告诉他,她妹妹辞职的事了?是不是他一辈子碰不到她,就一辈子不提这个事了?

      辰瑞硬邦邦地打断了她:“不要跟我提你妹妹好不好?我不想听你妹妹的事!”

      安颂可一下子咬住了下嘴唇,却感到嘴唇、下巴、甚至整颗心、两条腿都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两个人站在那里又僵了好大一会儿,辰瑞的火气才又慢慢沉了下来,再开口,声音已小得只有安颂可能听到:“除了安颖可,你就不能跟我说些其他事吗?你就没有其他话要跟我说吗?”

      “有话说!” 安颂可沉默了一会儿,才断然地答道。

      话一出口的同时,她的心里也瞬间又筑上了坚硬的外壳。刚才的一瞬间,她几乎就要把安颖可的遭遇、自己这些日子的痛苦和委屈脱口而出了,可现在,哪怕是以后有机会再见面,她都决意不再向辰瑞吐露一个字了!

      辰瑞的心怦地一跳。

      只听安颂可道:“辰瑞,谢谢你。谢谢你以前帮颖可那么大的忙……”

      “我说了,不想听你妹妹的事!”辰瑞简直要气疯了,说来说去还是说她妹妹的事!

      “辰瑞!你听我说完好不好!”安颂可猛地抬起头来,看着辰瑞,光火道。

      辰瑞一下子愣住了,安颂可的眼睛又是噙满了泪水!更想不到的是,今天这个完全就是水做的人,居然也会有如此大的火性!

      安颂可看着辰瑞,接着道:“现在颖可已经不做美容了。但我听美容院说,你还在跟他们合作。真得很感激你。你如果……如果是因为我……和颖可的关系,才跟他们合作的话,你随时都可以跟他们终止了。不管怎么样,我和颖可永远感谢你。”

      年底的时候,安颂可看着颖可银行卡里的数字,不由得大吃一惊,半年的时间,她在跟辰瑞公司合作的项目上赚的提成,比安颂可当两年医生赚得都多!辰瑞没有在他们分手后终止合作,让她既感激又惶恐,感激的是那份情,而不是颖可所得到的那些钱;惶恐的是也是那份情,她对不住也还不起的情。

      尽管颖可年前已经离开,但开年的时候,敏姐还是专程给颖可送了一个大红包。告诉她们,美容院还在跟辰瑞的公司合作,也告诉她们,只要有合作,不管颖可在那里干不干,都会给颖可一定的提成,只是提成会比之前少一些。

      安颂可自然很感激敏姐的心意。但南都市大大小小多少家美容院!辰瑞为什么要跟她们合作?她心里一清二楚。如果她从来没有跟辰瑞谈过恋爱,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无所谓,也不会管他们的闲事。但既然她跟辰瑞谈了一场恋爱,最后又是她提的分手,颖可如果还是拿这个提成,跟她直接从辰瑞手里拿钱有什么区别?她就是再困难,也不能失了这个志气!不能心安理得地受这个恩惠!

      “哼,你不用自作多情,给自己加戏。”辰瑞看着她冷笑道,“我跟他们合作,跟你没有半点儿关系。” 强忍着的眼泪比肆意横流的眼泪,更加让他心疼和怜惜,但当它的主人吐出那一番让他恼火的话之后,那些眼泪只会火上浇油,让他更加心烦意乱,切齿痛恨。

      辰瑞本来还以为,说不定安颖可哪天就又来找自己了。但听这个口气,姐妹俩过得还不错!今后不需要他任何生意上的支持!哼,一句一个感激!但明摆着不是说:你跟他们合作是你的事,我不会再领这个情了!在美国吃的那两窝火还没咽完,现在可算是又添了一窝火!

      再说下去,恐怕就要恶言相向了!安颂可抿起了嘴,不准备再出声。

      恰在这里,酒店的车开了过来,停在他们面前。

      辰瑞盯着车子看了一会儿,才伸手打开车门:“上车吧。把你的酒店告诉师傅。”

      安颂可犹豫了一下,没有挪步。

      辰瑞板着脸道:“你不用多想。就是一面之缘,我也会这么做的。”

      “我没有多想。谢谢!”安颂可很快接道,一矮身便钻进了车里,不再多看辰瑞一眼。

      辰瑞扶着车门,也不关上,眼睛死死地盯着安颂可的侧脸,一动不动。那个眼神儿,像是今生今世都不会再见到她,而要在那一瞬间,把她完完整整地刻到心里似的;又像是看着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恨不得分分钟剥了她的皮,挫了她的骨一样。

      “砰”地一声,车门终于狠狠地从外面关上了。

      司机和门童一直很有涵养地不看他们,但听到这个响声,都不由自主地朝辰瑞望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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