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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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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颂可一脸无语地看着辰瑞。
真是的,坐着不动时多斯文一个靓仔,一开口就是妥妥一个败类!
她咽了咽唾沫,才道:“你今天更有魅力了。”
辰瑞停了下来,歪头看着她,蹙了蹙眉:“我怎么觉得你说得很勉强?”
安颂可吱唔起来:“没有……我……是觉得自己什么也不会,我自惭形秽。”
辰瑞唇角一弯,也不知是夸她,还是损她:“怎么会?你的画技一流!”
安颂可的心里一下子虚得一批。
辰瑞却似丝毫不觉,朝旁边移了移:“你过来,我教你弹琴。”
语调很轻松,却带着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力量。
安颂可无奈地走过去,挨着他坐了下来,讪讪道:“我没有一点乐理知识,你怎么教呀?”
“跟着感觉就行了。”
辰瑞胳膊一伸,把安颂可轻轻地圈在怀里,两只大手有力地覆在她的纤纤十指之上,带着她,在黑白琴键上飞快地跳跃舞动。
一首土耳其进行曲,时而舒缓如小桥流水,时而湍急似暗流涌动;时而轻灵如燕穿雀跃,时而铿锵似鹰击长空。
谈了几年丧偶式恋爱,安颂可觉得自己都过独了,连昨天周顺禹抱她的时候,都让她有非常强的无措感,期待与排斥共存。
此刻,辰瑞这一波骚操作,更是把她搞得七荤八素。
满眼都是那一双灵动翻飞的大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温热有力。
全身都笼罩在异样的、危险的、却又刺激的气息之中。淡淡的木质清香,明明沁入心脾,却又让她心烦意乱。浓郁的男性荷尔蒙气息,让她极端不适,却又莫名心荡。
肩膀后贴着的胸膛,是如此有存在感。能让她清楚地感受到,肌肉的结实和弹性,纹理的粗犷与紧致。而自己的每一根毛孔上,似乎都附着着一根燃烧着的艾条,那种痒热难耐的感觉,简直要让她就地爆炸了。
弹到后面,她完全失去了对旋律的感知能力。
只觉得,那一遍又一遍的 “duo duo duang”,是在一遍又一遍地拷问她快要出窍的灵魂。
她是谁,她在哪,她在干什么?
一曲终了,辰瑞低沉魅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怎么样?有感觉吗?”
“……没。”
“那我们换一首,嗯……换你们女孩子都喜欢的梦中的婚礼吧。”
“……”天哪,我可以改口吗?有感觉!有感觉!
弹土耳其进行曲的时候,辰瑞的心思似乎还主要在弹琴上面,她的手只是一个媒介。
就像用筷子夹菜那样,他的心思在菜上,筷子只是一个工具。
而此刻,他却似乎一门心思扑在了筷子身上。
轻轻地抚摸,摆弄,撩..拨,挑..逗,辗转,流连,柔得不能再柔,却自带黏性一样,始终胶着在她的手上。
他们的手,在黑白琴键上如胶似漆,眉来眼去,相濡以沫,比翼双飞……梦中的婚礼,自他们指尖下徐徐淌出,舒缓浪漫,情意绵绵……
又一曲终了,辰瑞似乎还沉浸在自己亲手缔造的浪漫之中,依旧轻柔地抚着安颂可纤细白嫩的手,弧线优美的嘴唇附在她耳边,柔声问道:“有感觉吗?”
“有!有感觉!”安颂可几乎是脱口而出。
“那是什么感觉?”
“……” 这个男人真是狗!
安颂可的倔劲上来,偏不要顺他心思走!
“忧伤的感觉!”她咬了咬唇。
辰瑞皱了皱眉,用力捏了捏安颂可的手指,似乎是在惩罚她的不解风情:“为什么忧伤?”
“虽然很好听、很浪漫、很唯美,可这明明是一个爱而不得的忧伤故事啊,我不想跟你一起弹……”
咦?这样说不是又顺着他的心思了?后知后觉的安颂可一下子抿住了嘴。
辰瑞莞尔一笑,顺手在琴键上一浮一掠,欢畅的旋律应声而出。
安颂可垂头看着那双神奇的手,暗道,真是一只撩妹的好手啊!
哪知下一秒,那只撩妹的好手,便撩到了她的头发上。
“就只是忧伤吗?”
辰瑞把她垂在脸侧的头发夹到了耳后,没夹好,又仔仔细细夹了一遍。
咸猪手!
安颂可杏眸圆睁:“还有……饿的感觉!”
辰瑞依然圈着她,不依不饶:“哪里饿?”
安颂可豁地转过头,差点撞到辰瑞的下巴:“你故意的吧?我从进你家开始,你连请我喝一口水都没有!”
辰瑞一脸轻佻地看着她:“原来是肚子饿啊,我还以为……”
安颂可正要发作,下巴一下子被辰瑞捏住了。
狗男人,一言不合就捏下巴,你以为你是霸道的皇帝还是无情的王爷?
辰瑞歪着头,蹙着眉,看着安颂可脖子上一道道可怖的红痕,沉声问道:“你脖子怎么了?”
狗男人连历史悠久、博大精深的刮痧艺术都不知道?
真是数典忘祖啊。美利坚住着个城堡,就真当自己是英格兰王子了?
安颂可转转眼珠,一脸沮丧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可能是我昨晚梦游,自己掐的吧。”
辰瑞没听到似的,把安颂可的下巴抬得更高,头凑得更近了一些。
温热的气息一下又一下地轻拂在安颂可的脖颈上。
她还从没试过跟一个陌生男人面对面地如此贴近,心里一急,又补了一句:“你晚上可千万别出现在我附近,我怕一不小心伤到你。”
狗男人,再吓你一吓!
辰瑞丢开她的下巴,冷冷地看着她:“你还有梦游症?”
“……嗯。”
看辰瑞眼色不善,安颂可直后悔不该画蛇添足多那一道儿,弱弱地应了一声。
辰瑞长身而起,一言不发地向一边走去。
安颂可双手撑着额头,沮丧地往前一趴,钢琴里陡然响起尖锐的一声,吓得她一下子跳了起来!
辰瑞没有一点儿温度的声音,遥遥传来:“不会弹别瞎按。”
好吧,玩脱了。
下一步,是不是要把她扫地出门?
只是扫地出门倒好了!走之前,账不得算一算?
那又该怎么办?
钱,她打死没有。
人,昨晚自己可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啊,人家却喜欢投怀送抱、情趣高雅的小妖精。
现在主动还来得及吗?要怎么骚起来,才能让这傲娇货满意?想想都起鸡皮疙瘩!
找妈妈求救吗?就是妈妈愿意,她也不能够动爸爸的养命钱呀。
唉,听天由命吧。真要吃牢饭,那也是因果循环,命当此劫!
正在这里胡思乱想,辰瑞的声音又遥遥传来:“还在那儿愣着干嘛?过来吃早餐。”
吃饱了让她好上路吗?
安颂可耷拉着脑袋走了过去。
餐桌上摆着两个洁白的大盘子,标配着煎鸡蛋、烤面包、培根和芝士。
“橙汁还是牛奶?”
安颂可看着他刚从冰箱里拿出的金灿灿的大橙子,心里越发的凉,讷讷道:“牛奶是热的吗?”
辰瑞看也没看她一眼,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拆开,倒进玻璃杯,然后放入微波炉里,这才转身去榨汁。
看着这秀色可餐的摆盘,和辰瑞行云流水的动作,安颂可觉得,这人也没那么狗了,心里颇不是滋味。
辰瑞忙完,便坐下来闷头吃饭。
安颂可见状,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儿声响。
俩人无形中生出了一种谁也没察觉到的默契。
安颂可偷看辰瑞的时候,他正在低头吃饭。
辰瑞抬眼瞥安颂可的时候,她又在低头吃饭。
好不容易熬到吃完了饭,安颂可积极地站起来,去拿辰瑞的盘子:“我来洗碗。”
辰瑞却一把夺过她的盘子:“有洗碗机。”
献殷勤都不知道哪里献去了!
安颂可看着他把碗筷放进洗碗机里,没话找话:“你一个住在这里,不会得孤独症吗?”
啊!怎么又说出一个病来!你怎么知道人家一直是一个人住呢!
安颂可恨恨地朝脑袋捶了一下。
辰瑞转回身,正好看到安颂可的小动作,不由得嘴角一抽,抱起胳膊,斜靠在操作台上,冷眼看着她在那儿抓耳挠腮。
好大一会儿,他才悠然开口:“你不是来陪我了吗?”
一句话说得安颂可不知道今夕何夕,只知道自己十有八九又逃过了一劫。
心头一松,顷刻间便眉开眼笑,并不在乎辰瑞的逢场做戏。
她自己不是也在这儿虚情假意吗?
“等会儿带你出去走走吧。”辰瑞的话里并没有商量的语气。
安颂可看着窗外被寒风吹得摇来摆去的大树,心里开始瑟瑟发抖,小心问:“去哪儿?”
“就周围。”辰瑞指指窗外,“看到那个湖了吗?我们到湖边转转。”
安颂可弱弱地问:“可以不出去吗?”
辰瑞皮笑肉不笑:“走走吧,对身体好。你不是有幽闭恐惧症吗?”
“你家这么大,又都是落地窗,我不觉得恐惧了。”
“再大也是封闭空间嘛,呆久了,还是会难受的。”
“……嗯,好吧。”
她还能说什么?
梦游症人家已经不信了,这个病她誓死要捍卫住啊!
自己挖的大臭坑,就是摔死、熏死也得往下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