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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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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早上一开诊室门，小杨便跟了进来，神神秘秘地看着安颂可。
“颂可，昨天去哪儿玩了？没睡好吗？都有黑眼圈了。”
“唉呀，就一天，我能去哪儿玩呢？”
“昨天有一个大帅哥来找你，是你的病人吗？”
安颂可无奈地笑笑：“我又没看到，怎么知道是谁？现在长得帅的人那么多。”
“不是一般的帅。唉，我觉得帅这个字都没法形容出他的万一！反正我敢打包票，绝对是你见过的所有人当中，颜值最高的那个。还带着股清冷矜贵禁欲范，我都不敢正眼看他！”小杨想了想道，“但我感觉不是来找你看病的。”
“哦，那个家伙呀，又来了？还真是锲而不舍、阴魂不散呢。”安颂可边说边打开电脑。
小杨笑咪咪地凑上来：“颂可，这样说，好像你们有故事哟！说说我听听？”
“别八卦了，能有什么故事呀。你要喜欢，我介绍你们认识呀。”
“真的？不是开我玩笑吧，颂可？”
安颂可觑她一眼：“你真要认识啊？人品怎么样，我可不知道哦。”
“哎呀，能认识这样的大帅哥，吃亏就是占便宜了，只赚不赔！”
安颂可禁不住笑道：“好了，到你的护士站花痴去吧，我要开始叫号了。”
“记着你的承诺哦。”小杨屁颠屁颠地倒退出去。
周三夜诊，看完最后一个病人，饥肠辘辘的安颂可正在啃着苏打饼干，小杨又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颂可颂可！目标出现！”
“什么目标出现？”
“大帅哥呀！”小杨压低声音道，“不是要给我介绍吗？”
“他呀！行，你等着。”
安颂可的话音刚落，辰瑞便出现在门口。
“安颂可，下班了吗？”非常自然的声音和表情，不知道的准会以为是男朋友来接下班的女朋友呢。
安颂可难得地一见面就给他一个大笑脸儿：“你好啊，辰瑞。我给你介绍一个人，这是我的同事小杨，你们可以相互加一下微信，交个朋友。”
侧着身，站在安颂可身边的小杨，早羞红了脸，小声对安颂可嘀咕道：“颂可，哪有你这样直接的。”
“噢！你好，小杨。”辰瑞错愕了一下，对小杨笑笑，又转头看向安颂可，勾了勾唇，“让安医生把你的微信推给我吧。”
“用得着那么麻烦吗？你们相互扫一下就好了。”安颂可指指辰瑞手上的手机。
“这个是工作手机，不加私人朋友的。”辰瑞礼貌地笑笑。
“颂可，你们慢慢聊，我先下班了啊。”小杨低着头羞答答地跑了出去。
安颂可白了辰瑞一眼：“喂！真的假的？你刚才太不给人面子了！”。
“我说的当然是真的了。”辰瑞说着又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手机，在安颂可眼前晃了晃，“看，这个才是私人手机。”
“看来你是不想加我同事的微信喽。”
辰瑞给安颂可一个飞眼：“没有啊，你推给我，我就加。”
安颂可瞟了瞟他手上一左一右两个手机，揶揄道：“高级得很呢，一个人还带着两个苹果？”
“这有什么，我们公司每一位员工都配有一部苹果工作手机。”
“你还有工作啊？”
“什么意思？”辰瑞把眼前的椅子往前一拖，在安颂可旁边坐了下来，“我以前工作多努力，你又不是没见过。”
安颂可撇撇嘴：“谁知道你是去泡妞，还是去工作了？”
辰瑞脱口而出：“傻呀我？家里藏着个东方海伦我不泡，跑到外面去辣眼睛呀？”
安颂可一脸迷惑：“东方海伦？”
辰瑞扬扬眉：“你呀。安颂可，你得赔我精神损失。你知不知道，你走了之后，我天天被哥们儿笑话没本事，说我的海伦被特洛伊王子拐跑了，害得我特别没面子。还有，我更加看不进别的女人了，你说，我以后怎么办？”
“看不进女人，看男人呀。”安颂可白他一眼，突然想起那天美容店说他跟另外一个家伙是一对，不由得抿嘴笑了起来。
“喂，你笑什么？”
被他一问，安颂可更加克制不住了，俯在桌子上，咯咯咯笑个不停。
辰瑞弯了弯唇，顺手拿起安颂可的手机，划拉起来。
突然意识到辰瑞正拿着自己的手机，安颂可一下子坐直身体，抢了过来：“哎，你在干什么呢？”
“我们现在已经是微信好友了。”辰瑞得意地看着安颂可，“别拉黑啊，一拉黑就显得你太小气了。”
“真是个无赖！”安颂可口中嗔道，却也并没有再去计较，靠在椅背上，伸手把扎着头发的橡皮筋取了下来，慢慢地理着头发。
辰瑞的目光在她手腕上的桃核佛珠上逡巡几圈，喉结滚动了几下，才又开口：“老实交待，你刚才到底在笑什么？”
他这样一问，安颂可一时间又要笑起来，强算忍住了，随口问道：“那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我嘛，在我们公司运营部上班。我们公司的产业主要有金融、地产、贸易、科技、消费、健康、医疗。”
“哇，什么都做啊？商业帝国？”
“多元化嘛。”辰瑞笑眯眯地看着安颂可，“在你们医生眼中到处都是细菌，在我们生意人眼中哪里都有黄金。只要有商机，我们都不会放过。”
“口气可不小。那你一个月赚多少？随便找你爸要吗？”
“怎么？想算计我的身家呀？唉，回国还没挣几个钱呢，已经被你算计走二十万了。”
“还敢说？你知不知道你把男朋友摔成什么样了？”
辰瑞的眉毛微微一皱：“男朋友？”
“我的电脑呀！我男朋友！”
辰瑞嗤笑一声，伸手搭在安颂可后面的椅背上，凑近了些，一本正经地看着她，目光灼灼：“这样好不好，我赔你一个男朋友，你赔我一个女朋友？”
安颂可一下子想到了他搂着自己弹琴的情形，那种暧昧气氛似乎跟现在很相似，仿佛又感受到了那股曾让她一度心荡的危险气息。
大脑中瞬间警铃大作：这就是一个嘴嫖高手！
她敛了敛心神，装傻充愣：“你女朋友太贵了，我还是当个老赖吧。”
辰瑞勾勾唇，坐直身体：“装疯卖傻，我以后还是叫你小疯子吧。”
小疯子这个称呼莫名让他感觉有种专属权，心安，放松。
安颂可转过身，一脸认真地看着他：“辰瑞，我们不要再提过去的事了，好吗？”
辰瑞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古井无波的双眸中是不可捉摸的神色，长长的睫毛闪了又闪，许久才沉声道：“好。”
“谢谢。”安颂可抿唇微微一笑，伸手又抓起一包饼干让了让辰瑞，“吃吗？”
辰瑞摇摇头，站了起来：“走吧，吃宵夜去。”
“大晚上吃什么宵夜啊？都九点多了，我等下要花一个小时搭地铁回家，半个小时洗漱，最迟最迟十一点钟必须要睡觉的。”安颂可一边说着，一边往嘴里塞饼干。
“这么早就睡呀？”
“这哪还早啊？要不是上夜班，我十点前就要睡了。”
“哇，你比我奶奶还讲究！你这不是提前步入中老年人的生活了？”
“笑话我是吗？”安颂可一本正经道，“我跟你说，十一点是胆经当令的时间，阳气开始生发的时候。凡十一藏皆取于胆，你这时候要是不好好休息，全身气血都生发不出来，很影响身体健康的。尤其是你这种时不时还要去酒吧喝一杯的，更要好好地保养自己的肝胆了。”
“谢谢安医生的教诲，但咱们现在能不能先去吃饭？你看你都在啃饼干了，跟吃饭又有什么差别？当医生的，不是更应当注意营养吗？”
“我不缺营养，就是有点肚子饿了，垫一下肚子，等下就回家了。”安颂可说着开始整理桌子，“你先走吧。”
“你就这么害怕跟我一起吃饭？”
安颂可横他一眼：“我有什么好怕的！你就这么想请我吃饭？”
“100 percent.”
“行啊，反正花多少钱，你也不在乎。那就明天中午好了，我中午吃得比较多。”安颂可头也不抬道。
辰瑞灿然一笑：“但我明天要上班的，还约了人开会的。要不周末？”
“随便你喽，反正我只有明天中午有时间。”
“OK. 那说好了，我明天中午来接你。”
“不见不散。”
辰瑞站起身：“走吧，送你回家。”
“不用，我搭地铁。”
“这么晚了，安全吗？”
安颂可非常无语地白了他一眼：“非常不安全！我每天都在枪.林.弹.雨中穿越火线，凶杀案，抢劫案，枪击案……”
辰瑞抱起胳膊，弯起唇，好整以暇地看她表演。
“我有防狼神器，要不要试试？”安颂可突然神秘地冲辰瑞笑笑。
“……”辰瑞勾起唇，歪了歪头。
拭拭就拭拭，怕你？
安颂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包里掏出一个透明瓶子，还没来得及显摆，东西便瞬间易了手。
怎么被辰瑞夺去的，安颂可浑然不知。
“防狼神器？啊？”辰瑞晃着手中的瓶子，得意地看着她。
安颂可汗颜地看着在瓶里直颤的医用酒精，心里只觉得，眼前这头“狼”实在危险……
第二天中午十二点，辰瑞准时地出现在门诊大厅。可是安颂可还没有忙完，他也不着急，拿着工作手机便在角落里忙碌起来。
直到一点来钟，安颂可才忙完，冲他招招手：“走喽！”
他飞快地跑过来：“饿了吧？想吃什么？”
“前胸早贴后背了。赶快走，赶快走。”安颂可往前走去。
“你想吃什么？中餐还是西餐？”他紧跟两步，与安颂可并行。
“我们医院后面有一个大排档，就去那里好了。”
“大排档？”
“放心吧。我们同事聚餐经常去那里的，菜很好吃，速度也快。”
“那好吧，听你的。我去开车，你在医院门口等我。”
“不用开车了，几步路而已。”安颂可边走边说。
“喂，你走得好快呀，能不能慢点儿？”
“唉呀，你白长这么长的腿了？”安颂可嫌弃道，脚下步子丝毫也没慢下来。
辰瑞也不反驳，心情愉悦地跟在后面。
大排档果真不远，就藏在医院后面的巷子里。
安颂可看来是这里的常客，熟门熟路地找了一个最佳位置坐下。
辰瑞瞅了瞅头顶上嗡嗡直响的工业大风扇：“天气这么热，连个空调也没有？等下吃饭不会被热死？”
“夏天就应该多出汗，现在好多病都是吹空调吹出来的。”安颂可边翻菜单边说。
“哇，还有苍蝇在那里飞，”辰瑞的目光追随着那些飞来飞去的苍蝇，又瞥见穿着沙滩裤、趿着人字拖在那儿忙碌着的老板，一脸嫌弃道：“这老板也太不文明了，公众场合，还有女士在这里，连个上衣也不穿。”
安颂可不耐烦道：“哎呀，别多管闲事了，等下只管低头吃饭就行了。”
“你们平时就来这种地方聚餐呀？什么品味？”
“你到底想不想请我吃饭？你说你是来请我吃饭的，还是来鄙视我的？”安颂可生气地放下手中的菜单。
“点菜，点菜。”辰瑞赔笑着把菜单塞回安颂可手中，又招呼老板，“老板，我们点菜。”
“来一个爆炒肥肠，再来一个……”
“等等，爆炒肥肠？”辰瑞吃惊地看着安颂可，“猪的肠子？”
老板一脸自豪：“对呀，这位靓女一看就是常来的，知道我们这里的招牌菜！”
辰瑞没有理会老板，只是看着安颂可：“喂，你居然吃这个？”
“很好吃的，等下你尝一下，包你还想吃下次。”
“我不吃动物内脏的。”
“还真把自己当成老外了？”
“这只是我的个人喜好而已。”
“你不吃，我吃，你请我吃饭，我总可以点自己喜欢的吧？”
“今天是我请客，多少应该尊重一下我吧？你放一盘猪肠在这里，我会什么都吃不下的。”
“你请别人，总不能限定别人不点什么吧？”
“除了内脏，你随便点。你应该还有其他喜欢的菜吧？”
“不行，我就想吃内脏。”
“那我也不同意。”
“那等你们商量好，我再来好吗？”老板识趣地走开。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不再说话，火..药..味越来越浓。
好大一会儿，安颂可突然问：“你是不是有过敏鼻炎？”
辰瑞有些莫名其妙，这是什么套路？
“你怎么知道？怎么问这个？”
“你是不是对动物的毛屑过敏？”
“有时候会吧？也不是一直。你怎么又知道？”
“你说话的声音很好听，清冷中带着一种特别有魔力的磁性。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让人耳朵都能怀孕的那种声音？”
“Wow, I am flattered.” 辰瑞自恋地拨拨额前的碎发，端起面前的冰汽水，向安颂可举了举，“Cheers.”
“但你这种磁性不是天生的，而是你有鼻炎导致的。”
辰瑞一挑眉：“听出来的？那你又怎么会知道我对动物毛屑过敏？”
“猜的。”安颂可指了指辰瑞手上的冰水，“你看你，一上来就要一杯冰水，还没吃饭呢就开始猛灌，不得鼻炎不过敏才怪呢。中国人，中国胃，还是多吃点传统的中国食物好。”
“不就是不让你点猪肠吗？你就要拐着弯地剥夺我喝冰水的权力？”
“这你可冤枉我了，我是真心诚意地为你的健康着想。”
辰瑞笑眯眯道：“好，谢谢你的好意。今天我不喝冰水，你也别点猪肠好吗？”
“我刚不是说了，中国胃，要多吃一些中国老百姓喜欢的食物。你知道吗，一切存在的即是合理的，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坏东西。”
辰瑞不以为然：“合理的，也未必就是好的、能吃的。”
安颂可开始布道：“鸦片虽然是毒品，但在古代也是止痢止泄的良药。砒霜虽然有剧毒，但少量合理的配伍，正好可以以毒攻毒，去除痈疽恶疮，哮喘疟疾等。古代皇帝吃的丹药，都知道不好，但现在好多中成药里都有那些成份，对于有些疾病来说，吃了是利大于弊。”
辰瑞唇角一弯：“照你这么说，什么都可以吃了？”
“差不多喽，反正万事万物都有它存在的道理。不过也要分情况，最重要的是，要把握配伍和尺度。”
“What about shit？”辰瑞好整以暇地盯着安颂可，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样子。
“啊？什么？”
辰瑞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很不情愿地吐出一个字：“屎。”
安颂可一时目瞪口呆。
辰瑞解恨地看着安颂可，看她还怎么圆下去！
“嗯……可以的。”安颂可略一沉吟，迅速答道，“五灵脂，夜明砂，龙涎香，望月砂，人中黄，这些中药本质上都是各种动物和人的粪便，或者是它们的合成物。”
连珠炮地回答了辰瑞的问题，说得有劲儿，她又不自觉地延伸起来，“蛆，你见过吗？就是苍蝇的幼卵，虽然很恶心，但是它却可以防止细菌感染，增强免疫系统。据说在第一次和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时候，英国的军医就是使用蛆来啃食伤兵们伤口上生长出来的息肉，从而避免伤口进一步腐烂感染的，这在当时真的是非常了不起的医疗手段。”
辰瑞强忍着恶心问：“你们做医生的都是这么变态吗？”
“变态？有的时候，有些极端的病例，可能也只有变态的疗法才有效。还有一些极端特殊的情况，比如在一个偏远的山区里，山路十八弯，可能到最近的卫生所也得几个小时，如果一个人食物中毒了，送医院是肯定来不及的，这时候给他灌点大……”
辰瑞再也受不了了，豁地站起身，便向外走去。
“你去哪？”
“我……我去哪？”辰瑞抬头四顾，激动地说道，“我，我要去植物园，去看看绿色的草地、灿烂的花朵！我要去海边，去吹吹海风，去看看蓝天白云！我要去把你刚才灌输的那些污七八糟的东西，通通从我的脑海里挤出去！”
“有你这样请人吃饭的吗？”安颂可也生气地站起来，越过他，向外面走去。
辰瑞跟在她后面，依旧是抓狂的样子：“我……我不是不想请你吃饭。但你刚才说那些，什么什么的，你还吃得下饭吗？”
“为什么不？你的心理素质也太差了吧！”安颂可头也不回地说。
“好，好，我请你吃，我请你一个人吃，你随便点，吃完了，告诉我多少钱，我微信转给你！”
“要不，我们换一个地方？”见安颂可没说话，辰瑞又问道。
“你以为我稀罕你这顿饭呀？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安颂可愤愤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