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彳亍》相幼晴

51、51

　　51

　　单辰远推门进屋那瞬间，扑了一脸屋里过于冷清的气息。

　　单辰远在门口站了几秒，才进屋，把大门反锁，脱鞋，从鞋柜里找室内拖鞋穿。
　　室内拖鞋统一放在鞋柜下层，单辰远拿出一双藏青色拖鞋穿，旁边还有一双从前白元灱穿过的同款深青色情侣拖鞋。

　　屋子里到处都是白元灱从前生活过留下的痕迹。
　　就连洗漱台上白元灱最后用过的牙杯牙刷单辰远都不舍得丢掉。

　　单辰远请来的打扫的钟点工阿姨是有在长期合作，单辰远对这位阿姨的清扫工作很是满意。

　　屋里陈设几乎保持在白元灱离开时的模样。
　　连空气清新剂都是挑选白元灱喜欢的味道。
　　可单辰远内心再清楚不过，即便保持得和从前一模一样，那也只是像罢了。

　　逝者已去。
　　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

　　黎听寻这些天都住在白元烁公寓，白元烁陆陆续续往公寓里置办东西。
　　碗筷买了两双、牙杯牙膏买了情侣款、脱鞋一大一小情侣款、睡衣情侣款、黎听寻喜欢吃的零嘴食物塞了一柜子，连杜.蕾.斯也换成大一码号款。
　　在情事上两人食髓知味，最初几日做得过于热火，结束后黎听寻状态都有些亢奋。
　　几次后白元烁发现了黎听寻这番异样，心有余悸，在做这些事上留了心眼，控制频率和程度，不敢过了头。

　　黎听寻却没察觉自己有什么变化，白天在白元烁公寓休息，晚上等白元烁下班了，就缠着白元烁聊天说话。
　　白元烁怕黎听寻一整天待屋里闷，吃完晚饭后都会和黎听寻下楼散步，看看风景、买买日用品。

　　今日亦是如此。
　　天气渐凉。
　　白元烁晚餐炖了排骨汤，再炒些配菜，两人围于餐桌前吃完晚饭。
　　黎听寻洗碗，白元烁把厨房和厕所垃圾拿出来。
　　要下楼前白元烁特地要黎听寻披上薄外套。

　　黎听寻对白元烁裂嘴笑，道：“就下去一下子，不会冷。”
　　白元烁帮黎听寻整理好外套衣领，“穿着，保暖比什么都重要。”
　　黎听寻就真乖乖笔直站在原地，任由白元烁帮忙整理衣服，等白元烁整理好了，黎听寻才扬起头，依旧是咧嘴笑的模样，对白元烁说：“你真好。”

　　白元烁抿了抿唇，拍了两下黎听寻肩膀，没说什么。

　　黎听寻自己没发觉自己行为举止里细微的变化，但白元烁能发现。
　　黎听寻似乎变得迟钝了。

　　白元烁知道这应该就是那天几个医生说的，后遗症。

　　黎听寻提起垃圾袋，开门，对白元烁说：“走吧。”
　　“外头冷，换鞋再出门。”白元烁看了眼黎听寻脚上的室内脱鞋，伸手去接走黎听寻手里提的两袋垃圾。
　　黎听寻被白元烁这么一提醒，轻呼：“啊，对哦，我怎么忘了要换鞋啊。”

　　白元烁只笑笑，倚在门沿上等黎听寻换户外鞋。

　　黎听寻刚套上外套，蹲下.身去系鞋带，行动不是很利索。
　　白元烁想去帮忙，但想着又没动手过去帮。

　　白元烁就静静看着黎听寻认认真真系鞋带的样子，百感交集，几秒钟的时间内心考虑众多，不过最后都归于一个想法：没事，只是后遗症，不影响生活。

　　如今科技发达，医疗水平日新月异。
　　未来一定有更好的治疗恢复办法。

　　——

　　白元烁所住的小区在二院附近，属小市中心。
　　交通便利商业发达。

　　两人下楼，白元烁丢完垃圾，才去牵黎听寻的手。
　　黎听寻笑着打趣：“你手刚提了垃圾就来牵我的手啊。”
　　白元烁把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抬起来，举在两人视线平行之处，白元烁说：“我这手为了和你牵手，可没碰垃圾袋哦。”
　　黎听寻笑了两声，稍微使劲摇晃起两人紧握的手。

　　牵着的手上下晃啊摇。
　　街上霓虹灯璀璨。
　　两人紧挨着漫步在街上，一侧是爱人，一侧是车水马龙。

　　——

　　盐和纸巾用完了，两人散步到街心公园后折返回来，在小区楼下超市买了这两样东西。
　　结算的时候白元烁顺手从收银台前的货架上拿了两盒杜.蕾.斯一起结算，黎听寻没眼看，没等结算完就先走出便利店。
　　黎听寻在门口等白元烁。
　　白元烁隔着商店玻璃门还对黎听寻笑。
　　黎听寻看他手里拿的那是那两盒套，隔着玻璃门嗔瞪白元烁，不等白元烁了，转身就走。

　　到离便利店远点的地方等白元烁。

　　便利店台阶下有个小花圃，花圃里种了不知名的粉色小花。
　　黎听寻就站在花圃前等白元烁。
　　白元烁还没付好钱。
　　黎听寻站了不到一分钟就开始左顾右盼。

　　夜风清凉，吹乱黎听寻额前刘海。
　　黎听寻用手去按住刘海，试图阻止刘海太猖狂地随风乱飞。

　　而在黎听寻左右躲风向和刘海作对时，黎听寻余光似乎瞥见了马路对面单辰远一闪而过的身影。

　　黎听寻放下按刘海的手，睁大眼往刚才那个方向看过去。

　　正好有一辆大卡车驰过，挡住黎听寻视线。

　　黎听寻身体快速往旁边撤，试图看个真切。

　　“听寻。”身后白元烁付完款出来，叫唤：“回去了。”
　　黎听寻止步偏移的脚步。
　　大卡车已从黎听寻眼前略过。
　　马路对面的情况一览无遗。

　　灯红酒绿的都市夜街，哪里有单辰远的身影。

　　“走了？”白元烁过来揽黎听寻肩膀，以为黎听寻还在为刚才两盒套的事害羞，“走啦走啦，那店员又不认识咱们，别害羞了。”
　　黎听寻回眸继续嗔瞪白元烁，嘟囔着：“我今天有点累，晚上别想折腾我。”
　　白元烁把黎听寻揽得更紧了，低低地笑，说：“好好好。”
　　黎听寻曲起手用胳膊肘怼了下白元烁侧胸，白元烁才闭嘴不敢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