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彳亍》相幼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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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林可欣追问黎听寻情况这事白元烁存了几分警惕。
　　按白元烁对林可欣的了解，林可欣对这事没那么容易罢休。

　　不死缠烂打一番不是林可欣的个性。
　　林可欣也真不负众望在两天后的一大早把白元烁堵在白元烁科室。

　　白元烁这段时间都在病房，没出门诊，护士站主班护士给白元烁打电话，说护士站这里有个姓林的女士找。
　　彼时白元烁刚和二线医生查完房，刚回医生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热就被叫起来。

　　姓林的女士八九不离十就是林可欣了。

　　白元烁不愿再那么多同事面前处理这事。
　　白元烁挂了电话后马上到护士站去找人。
　　林可欣按护士的话安静站在护士站旁边，等白元烁从医生办公室出来，一步一迈，走到她跟前。

　　两人面对面而立。

　　林可欣望着白元烁这张上学时曾狂热喜欢过的脸，笑说：“惊不惊讶。”
　　白元烁面上无笑，问道：“挂号了吗？”
　　林可欣啊声，没想白元烁会问这个问题，摇头：“没有啊。”
　　白元烁铁面无私：“没有就一边等着。”

　　林可欣哑然：“啊？”
　　白元烁掉头要回办公室。
　　护士站边上来往都是病人，林可欣三两步要跟上白元烁。

　　白元烁在其他同事没注意到的角度里瞪了林可欣一眼。
　　林可欣瞬间安静下来。
　　白元烁的样子不像在开玩笑。
　　林可欣嘴里哼哼着，动作却乖乖地转身走到护士站对面等候排椅上坐下。

　　白元烁让她等，那她就等。

　　看能等出什么花来。

　　——

　　白元烁头也不回地丢下林可欣。
　　林可欣在原地坐了半小时，才有个年轻护士拿着一袋文件到林可欣跟前，问道：“请问是林可欣女士吗？”

　　林可欣百无聊赖地从手机页面里抬起头，茫然点头：“是，怎么了？”
　　年轻护士把文件递过来：“白医生让我拿给你的。”

　　林可欣起身双手接过来，“谢谢。”
　　白元烁只交代了文件没交代其他的话，年轻护士没再说什么，东西交接好转身就走了。
　　林可欣等护士走后，迫不及待把文件拆开看。

　　牛皮文件袋里装了几页A4纸，最上面那张纸眉栏上写的是黎听寻的名字。
　　是一份有关黎听寻病情的文件。

　　——

　　白元烁把早上查完房后要开的医嘱都开出来，算算时间，大致觉得林可欣看完了那些东西，才出去寻林可欣。

　　早上的病房永远是忙碌不停的。
　　病人在上常规护理治疗，走廊上来来回回多是推治疗车的护士。

　　白元烁在走廊寻了一圈，却没找到林可欣。
　　休息长椅上也没见林可欣身影。

　　白元烁一时冷在原地，刚帮白元烁传递文件的年轻护士正好路过，没等白元烁问话，年轻护士就主动同白元烁说：“刚那位女士半小时前就离开了，她把文件放护士站，白医生我拿给你吧？”

　　白元烁嘴巴张了又张，想说句什么，发现也没什么好说的，索性跟护士去拿东西。

　　年轻护士把文件袋交还给白元烁。

　　白元烁道谢，才检查起文件袋。
　　文件袋开口有被打开的痕迹，白元烁回办公室把文件倒出来，里头的页码是乱的。

　　林可欣看过文件了。

　　还在文件里塞了一张纸，纸上字迹是用蓝黑笔水写的：
　　“作为医生你这么把病人的隐私病历给其他人看，信不信我举报你？”

　　话是威胁语气。
　　但行动上又小心翼翼地把文件袋封口折好，生怕其他人发现这份文件一样。

　　白元烁把文件按页码一页一页叠好，用夹子夹好。
　　“白医生，85床家属来了，在病房。”办公室门口有管床护士在叫白元烁。
　　白元烁把夹好的文件放回抽屉里，抬头和护士说知道了，把私事放一边，白元烁继续投身工作。

　　窗外的阳光照进室内，洒在大理石地板上。
　　一切仿佛和平日无差。

　　——

　　林可欣从医院出来后没急着离开，就在附近徘徊了一阵，最后进了一家见福超市。
　　林可欣想买一瓶冷饮让自己脑子清醒一下。
　　冰柜里只剩一瓶维他柠檬茶。
　　林可欣开了冰柜门，伸手要去拿，旁边突然也伸出来一只手。

　　两人同时看中那瓶饮料。

　　林可欣回头，身侧是个戴了顶黑色鸭舌帽的男子，比林可欣高了一个头，上衣下裤都是白色的，连鞋子也是白的。
　　男子低头与林可欣短暂两秒对视。

　　林可欣趁男子移神时拿走那瓶饮料，伸脖子对收银台后面的店员喊话：“你好，请问还有这款饮料吗？”
　　收银员沿声望过来，说道：“冰箱里有的就是有，没有就没有了。”

　　林可欣可惜地啊声。
　　男子把鸭舌帽一压，往后退，准备去看其他商品。

　　林可欣却不知哪根神经搭错，还是在病房被黎听寻病历刺激的，冲到男子跟前，把冰冷的饮料递出去：“呐，给你喝。”

　　男子摇头：“不用。”
　　林可欣并非这款饮料不要：“让给你就让给你了，收着。”说着就往人怀里塞。
　　男子被稀里糊涂塞了饮料，一时没反应过来。
　　林可欣转身又去拿了瓶其他饮料，到收银台结算。

　　男子原地站了几秒，目光跟随林可欣的动作移动。
　　要不是看林可欣个头小一女生家家的，男子或许会骂一句神经病。

　　——

　　单辰远提着便利店给的袋子往医院附近一处小区走。
　　小区就在医院附近，多是单身公寓户型。

　　昨天单辰远决定要过来的时候提前联系过钟点工阿姨，让阿姨把家里打扫干净，顺便准备些食物。
　　下个月才是白元灱的忌日。

　　但单辰远已经等不及了。
　　单辰远想见白元灱，想和白元灱说说话，一起喝白元灱以前喜欢的饮料，吃白元灱以前喜欢吃的零食，而后，用自己温热的手去抚摸白元灱那张冰冷的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