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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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晚宁快步走到床榻旁，他把自己的手指搭在墨燃的手腕上，可什么也探不出来。
“墨燃，墨燃，你醒醒...”楚晚宁不断地唤着他。
墨燃似是听到了，眉头稍稍皱了一下，浓密的睫毛有些不安的颤抖。
“师....师....”他喃喃道。
“墨燃，师尊在，我在这。”楚晚宁坐在床榻边，握起墨燃的一只手，然后另一只手覆在墨燃的手背上，将男人的那只大手紧紧地握在自己双手中，握得的那么用力。
“师...师昧，不可以...”
楚晚宁如坠寒窟，方才那颗还在剧烈跳动的心，此刻像是被蒙了灰。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墨燃从始至终爱的都是师明净啊，是那个相貌姣好，待人温柔的师明净啊.....
可他不知，墨燃此时正处于梦魇中，梦里....是楚晚宁闭关的那个夜晚，他看见师昧似乎是要对楚晚宁做什么。
正在这时，门被人推开。
“楚宗师，药修来了。”刘公对着楚晚宁说，然后又一转头，对着那女子说“快去看看踏仙帝君怎么了。”
那女子稍稍点头，步子小且快地走上前。又对着楚晚宁一点头。
“有劳了。”楚晚宁对着那女子说，便要起身离开。
可他刚一起身，才意识到，自己与墨燃紧紧地牵着手。他赧然地松开自己的手，可不知何时，竟是由墨燃反握住他，任他如何抽手，也挣脱不开。
“别走，别走.....”墨燃神识不清地说。握得更用力。
楚晚宁被他捏的生疼，可是却不及心里疼痛半分。既是心疼又是心酸。“他这是将我认为师明净了”。他认清这个念头，不再抽手离开。
“墨燃，我不走，你先松开。”
墨燃不动。
“这....这可如何是好。”刘公在一旁焦急地说。
“没关系，不碍事的。”那药修女子开口道。
楚晚宁也没有办法，只好继续坐在床榻边，尽可能地往床榻尾处靠去，尽量让出墨燃的上半身，以便药修探查。
那药修离得便近了些，楚晚宁闻着这女子身上的檀香，似是在哪闻过。可是墨燃素来不喜爱檀香，这红莲水榭中是从来不点檀香的，自己究竟是在哪闻过的呢。
那女子向着墨燃身体输送一注浅绿色灵力，片刻，灵力重回到女子指尖，又融入她骨血中。
“如何？”楚晚宁难免有些焦急。
“宗师不必过于担心，帝君这是灵力损耗过度，加之之前受伤还没完全恢复，身子虚一些，只要调理好，灵力再养足，便无碍了。”
“他之前....受的伤如何了？”楚晚宁望着躺在床塌上面白如纸的男人，问着药修。
“宗师不知吗？帝君前些时日被轩清阁掌门打伤，正中胸口，流血不止，大概有小半日止不住血，内伤也挺重，昏迷了四日，才醒过来。”那药修平静地诉说着。
可对于楚晚宁来说，字字诛心。正中胸口....流血不止...昏迷四日....他伤好了些许便来了红莲水榭，可自己呢，不曾过问，还同他争吵，激怒他，这才使本就虚弱的他倒下了。
“知道了。”楚晚宁淡淡地道出这三个字，可没人知道这三个字有多沉重。
“好了，你退下吧，这些天好生配药，不得有半点差池。”刘公对着那药修吩咐着。
那药修起身，行了礼，便退下了。
“楚宗师，请恕老奴多嘴。帝君他...确实做了很多错事，但他的心意如何，怕是连他自己也不知。”刘公缓慢地对楚晚宁说，那语气不像是一个奴仆，倒像是...一位老父亲....
“什么意思？”楚晚宁只觉得有如一把鼓锤敲着他胸口。
“帝君是对您有情的。他知您怕冷，除了每日必送来的煤炭外，整座红莲水榭外都被帝君布了结界，可抵三分寒，只是您平日从不出这红莲水榭，又没了灵力，不知啊。”
难怪...难怪自己刚刚那么急匆匆地跑出去，却并不觉得有多冷。整个红莲水榭....这大面积的结界只肖一日便极耗损灵力，这漫长冬日，得耗损他多少......
“其实还有一事，帝君此前召见各明医，均只为一事。”
楚晚宁不答，他想不出来墨燃有什么值得问名医的，无非是还在寻找着起死回生术，师明净的死，终是他这么多年的心结。他看着刘公，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他在寻灵核修复术。”
如果说刚刚得知他在红莲水榭外布置御寒结界，楚晚宁是吃惊的话，那么现在，他又是何等震惊。
“灵核修复术？”楚晚宁感觉自己的嗓音在颤抖。
“是，想必是为了楚宗师。”
“他为何这么做？”自己的灵核当年为了阻止墨燃犯下更大的错误，早就在那大战中震碎了，虽是自己亲手所为，可终究也是因为墨燃。
“这...老奴便不知了。可是，近来有一位大师不知对帝君说了什么法子，帝君自此便经常出入后山，在那栽种了一棵树。”
“一棵树？”楚晚宁很是不解。
“是，老奴也不知为何，但那一定是修复灵核的关键，帝君下令任何人不准靠近，并在那附近加了结界。”
“那树在后山？”
“正是。”
楚晚宁思忖了片刻，他着实想不通修复灵核和栽种一棵树有何关系。暗暗里打算，自己找机会悄悄去看一眼。
这时便又听刘公说“那日轩清阁攻上来时，帝君正在那后山，本来是可以避开那一击的，但是帝君担心那灵力破坏结界而伤到那树，便....便是硬生生受了那一下。”
楚晚宁倏地睁大眼眸，重复道“本可以避开.....”
“是。虽不知那树究竟为何意，但，老奴猜测，终究是和楚宗师有关。依老奴看，帝君对宗师的情意....”刘公虽止住了话头，其中含义却昭然若揭。
楚晚宁并未说话，他只觉得心乱如麻，自己的神识像是混沌了，他突然忆起昨夜，两人抵死缠绵时，隐约好像墨燃说“我爱你”。这个想法迸出，连楚晚宁自己都惊到了，怎么可能....他爱的不是师明净吗？
似有春风掠心头，浓浓情意竟可求？
见他许久不说话，刘公便行礼告退了。
寝殿内，又只剩了他们二人。
“师尊...你理理我.....”
墨燃的喃语让楚晚宁回过神来。
“师尊...理...理我，求...你”墨燃像是在哭，像是在乞求。楚晚宁这次很是震惊他居然叫的是自己，虽是不解，心存疑惑，却是心疼极了，只好一声声应着。
“墨燃，墨燃，师尊在，师尊在啊...”这温柔的语气，也只敢在墨燃昏沉的时候，说与他听。纵使世人敬畏他晚夜玉衡，可在这个男人面前，楚晚宁知道，自己终是怯懦一些。
他一手被墨燃握着，俯下身子，另一只手一下一下抚摸着墨燃的鬓发。
“杀，杀光他们....屠他满门....”那狠厉无情的踏仙帝君又回来了。楚晚宁甚至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震惊之余产生的错觉。
“杀...杀都去死，...不...住手....不可以。”墨燃又在低语着。
纵使楚晚宁思绪再如何混乱，也察觉出不对劲。他突然想到自己袖口里的小烛龙，刚刚太着急，竟忘了这事！
“喂，你怎么总也不叫我出来玩啊。”那小烛龙在楚晚宁掌心跳跃着。
“帮我探查，墨燃身上可有什么异样符咒。”
“一出来就让本尊干活，哼。”
片刻，小烛龙对楚晚宁说墨燃身上有异样的钟情诀。
“喏，就是这样的，本尊绝不会看错。”小烛龙在楚晚宁掌心画着。
异样的钟情诀......是何时的事，自己居然毫无察觉，可为何方才那药修并未提及此事。
这事疑点重重。异样的钟情诀，后山那棵树......楚晚宁终是捋不清自己的思绪，想不通这其中有何关联。
待到深夜，墨燃状况好转一些，楚晚宁便去了藏书阁，找到了那异样的钟情诀是为何。
他只觉得心头蒙了一层冰，像是冻住了浑身血液......
竟是八苦长恨......
往昔种种随风走，却留下一地破碎琳琅留给故人收.....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