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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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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快接近晌午，楚晚宁才醒来，墨燃还在睡着。
楚晚宁睁开眼，看见自己枕在墨燃的臂弯里，他的一条胳膊揽着自己的腰背，自己则正对着男人的胸膛，感受着他胸膛的起伏。
楚晚宁仔细瞧着墨燃的脸。也只有在每次墨燃睡着的时候，他才能这么安静平和地瞧望着他。
也只有这样，他才会感到片刻宁静，用这种暧昧地姿势相拥。
“他的伤，好些了吗......”楚晚宁心里想着，终究是自己没有护好他的小徒弟。当年通天塔下，那个眉目间尽是灿烂的少年，怎么就....就成了这样呢？楚晚宁只觉得心脏处一阵阵抽痛。
那个跟在自己身后，求着自己收他为徒的孩子；那个说想要一把天问一样的神武，去救更多人的徒弟；那个说等自己接了委派就给师尊买最好最贵梨花白的少年，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呢？
楚晚宁红了眼眶，眼底流转着的尽是悲伤。“墨燃...对不起.....”他不自觉地轻叹出一句道歉。他没有勇气在墨燃醒着的时候说对不起，只敢在这种时候把迟了多年的对不起说出口。可是，说出口又能怎样呢？
“你道你师尊刻薄冷血，可是墨燃啊，师尊日夜都在谴责自己，是师尊没护好你.....”楚晚宁轻轻说着，忍不住伸出手去，抚了抚墨燃的脸颊，一时失神。
墨燃感到脸上被什么东西蹭着，他倏地睁开眼，眼底尽是肃然杀气。见是楚晚宁，便松了一口气。
而楚晚宁，正在回忆着墨燃最初拜师后的日子，突然被他的眼神震慑住，迅速收回手，翻身坐起。
终究是回不去了，他痛苦地闭上眼，这哪里还有当年那个少年的影子...
可楚晚宁不知为何感觉墨燃犹如惊弓之鸟，极为不安。
“师尊醒了，正好本座饿了，有日子没吃到师尊煮的粥了，给本座煮一碗吧。”
“你....”楚晚宁刚开口，嗓音还让人羞耻的有些沙哑。“你是非要去屠轩清阁不可？”
“我以为昨日都跟师尊说明白了。”墨燃从榻上起身坐起，自后面搂住楚晚宁的腰，下巴垫在他肩上。
“不过.....看在师尊昨日那么销魂的份上，我倒是可以多留他们几日。”墨燃说完吻了吻楚晚宁的耳垂。
楚晚宁迅速推开他，“要怎样，你才能罢休？”他淡漠的语气，让墨燃十分不悦。
“我昨日不是给了师尊机会吗？”
“什么？”
“除非我死。我昨日给你亲手杀死我这个孽徒的机会，是师尊你没抓住啊。但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我要看着高高在上的玉衡长老，是如何夜夜在我身下雌服的。我要你....看着你质劣难琢的徒弟，是怎么上你的。”墨燃讥笑着，想着法用言语羞辱这个男人。
“你当真这么恨我？”
“你觉得呢？”墨燃不知为何，说完这句话，心口又是一阵抽痛。
“好，你杀了我吧，如果我死能换你一点良知....”
“你想死？哪有那么容易！”墨燃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他的话，不知为何他听不下去要楚晚宁死这种话，听到这种话，自己的心口处又是一痛。“难道是我的伤还没痊愈，近两日怎么总是心痛”他想。
“死了多无趣，死了一了百了，活着才有意思，你说是不是，我的好师尊？”墨燃字字砸在楚晚宁心头，那颗心被砸的尽是伤痕，流着滴滴鲜血。
“你杀了他们，又能怎样？”
“本座杀人高兴，怎么，不行吗？本座恨啊，为什么没早点发现杀人的乐趣，不然，师尊你今日可能也不会被我囚禁在此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杀了我吧，墨燃，从你一开始拜师便是错了...是错了....是我..没有教好你，你就当从来没有我这个师尊。”楚晚宁闭上了双眼，喉间有些哽咽。
可他不知道，这一番话深深刺痛了墨燃。
“楚晚宁，说到底你还是打心里嫌弃我，后悔收我为徒！你满心装着这狗屁世间，却从来容不下一个我！师尊，晚夜玉衡！北斗仙尊！哈哈哈哈哈哈哈，教出我这么个魔头，丢了你的脸，对吗？”
楚晚宁心想，“不，不是的，墨燃，是师父的错，不怪你，师父不怪你....”
“但是没办法，这修真界如今谁不知道踏仙帝君是晚夜玉衡的徒弟？话说回来，我能练成珍珑棋局，也得谢谢师尊当年教我心法呢？”
“我宁愿....从不曾教过你。”
“事到如今，你还是看不起我，是不是！我是窑子里长大的没错，可是那是我能选择的吗！我像条狗一样，被人呼来唤去！楚晚宁，你说这世上的事情总会有办法解决，可是你知道我当时成日面对的问题是什么吗，是怎么才能活下去！楚晚宁，你知道我过得是什么生活吗！我以为，离了那里，来到死生之巅，会有些不一样。我是真的拿你当师尊！可是楚晚宁，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哪错了，就这么入不了你的眼！”
楚晚宁这一刻只觉得后悔，他当年知道自己对墨燃的心意后，便厌弃自己，有一阵子确实躲避着他，可是自己终究是爱他的，他不忍心躲避他那么久，所以他把自己那份喜爱压在心里。想着还如开始一般对待墨燃，却不想，故意地装作若无其事，却终究是太严苛了些，若自己当时对他多疼爱一些，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心脏被人纠住，他只能深吸气，留住他最后的镇定。
“算了，本座跟你说这些，你也不会懂，只会更厌弃我。纵使北斗仙尊晚夜玉衡又怎样？这世间如今能练就珍珑棋局的只有本座。师尊想不想知道这棋子究竟是怎么炼的？”
“你要干什么！”楚晚宁睁大了双眸。
“本座明日缺些小玩意罢了，正好，让师尊开开眼界。”墨燃抬手一挥，一股红光灵力束缚在楚晚宁身上，让他动弹不得。
“墨微雨！你放开我！你要疯到什么时候！”楚晚宁扭动着身体。
“师尊最好还是好好看着，不然我可不敢保证这棋子下一个会不会打入你身体里。”
说完他便开始运转灵力，红光阵阵，稍稍一瞬间，红光褪去，墨燃掌心，赫然是一枚黑色棋子。
墨燃用两根手指撵起那枚黑棋，递到楚晚宁面前。
“师尊，瞧见了，我是不是你最厉害的徒弟？”
楚晚宁只觉得震惊，不答他的话。
“说啊！”
楚晚宁依旧不说。转过头去。
“行，你不说，没关系，今日就让你看看徒儿的厉害。”
墨燃像疯了一样，不断调用灵力，炼出一枚又一枚黑棋。
那棋子只炼就一颗就极耗损灵力，纵使他是踏仙帝君又如何，何况他前阵子刚受了伤，他开始感到灵力不支。可他像疯了一样，停不下来，又好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即使觉得灵力处于岌岌可危的地步，依旧在炼。
“墨燃....停下。”
他抬头看了一眼楚晚宁，脑子里突然浮现出自己坐在红莲水榭，陪着楚晚宁饮梨花白的情景。
“你哪来的钱买酒。”
“我管伯父借的，等我接了委派，就给师尊买全天下最好的梨花白。”
........
“墨燃....，别炼了，你快停下。”
画面一转，他又想起来自己深夜在弟子房，点着蜡烛，笨手笨脚缝着什么，那是....海棠手帕。手帕....给谁的？海棠....难道是楚晚宁？
“送出去的拜师礼哪有还要回去的。”
“师尊喜欢就好。”
........
“墨燃，停手啊，你快停下。”楚晚宁看出来他的失神，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便大声呵道。
.......
“墨燃，对不起啊...是师父的错...”墨燃脑子里又回忆起自己登帝位时，楚晚宁濒死时说的话，他只觉得此刻自己的心口处又开始痛，来势汹汹，仿佛要把他撕裂。
........
他看向楚晚宁。
“师尊...”墨燃茫然地喃喃出一句。眼睛里没有了那凶狠无情，反而是懵懵懂懂的，好似当年通天塔下，抓着楚晚宁的手，对他说“仙君仙君，你理理我”的那个少年。
“噗.....”终是被扰乱了心智，墨燃一口血吐出，那颗棋子跌落在地上。
“墨燃！”楚晚宁的嗓音近乎扭曲，他拼命挣扎着试图挣脱困住自己的红光灵力。
墨燃一手捂住心口，那里痛极了。脸色发白，额头尽是冷汗。他看到楚晚宁在一旁还被束缚着，便想抬手撤去灵力，可他终是体力不支，倒下了。
而束缚着楚晚宁的红光灵力此刻也立即散去，楚晚宁迅速跪在墨燃身边。
“墨燃，墨燃，你怎么了？”楚晚宁急得要命，自己现在没有灵力，他没办法弄清楚墨燃究竟怎么了。
“师...”墨燃刚一张嘴，便呛出一大口血。
“咳咳...咳...师尊，我是不是做了很多错事？”说完便晕了过去。
楚晚宁先是一惊，身躯一颤，可来不及想那么多。
“墨燃！墨燃！”可无论他怎么呼喊，那个男人都不理他。
他扶起他，重新躺回床榻。
他探着他的灵脉，并不觉得有何异样。他如今没有灵力，只好.....
他推开寝殿的门，快速跑出去，那院里的宫人们，都在看他。这就是为什么楚晚宁平日里从不出红莲水榭的原因。甚至有新来的宫人，竟以为这寝殿内一直住着一位娘娘。
纵使他楚晚宁傲骨磷磷，可眼下爱人生死未卜，那些自矜自傲又算得了什么？
“刘公，刘公！”楚晚宁一边跑着，一边喊着。
“哎，老奴在老奴在，楚宗师，你怎么穿这么少就跑出来了，这天寒地冻的，您别再感了风寒。”
“我没事，墨燃病了，快去请药修来。快！”楚晚宁焦急地对刘公说。
“哦好好好，老奴这就去，宗师您快回去吧，您这身子更要紧啊。”
刘公匆匆离去，楚晚宁也匆匆回到寝殿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