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紫色风信子，我只献给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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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1．紫色风信子，我只献给你……
Simon先生的好意不能拒绝，自己原先的工作也的确没有理由放弃，只有这种时候Maria才无限希望自己能够有个/分/身。回想起来，自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时日已经经过不少，令人讶异的是自己心情的变化……起初三天两头将回去挂在嘴边，但当Fenerrel神父到来，与这边的众人熟悉起来之后，那种想法渐渐淡去，到现在甚至感觉自己存在在这里是理所当然，似乎就要忘记之前的生活。
安心的同时，另一种担忧油然而生。
为了救我而到来的Fenerrel神父，究竟在想什么？
他会……十分想要回去吗？
那我现在，究竟是在犹豫什么？
漠然地整理着手头的资料，纸面摩擦的声响使得本埋头作业的Fred不意地抬头，将少女心不在焉的样子烙印下来。
自从上次和Simon出去回来之后就一直是这幅模样，问事情经过对方也不过就是摇头而已，到底有什么必须瞒着我不可吗？
因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无端焦躁，蓝发男子讪讪地扔下手中的羽毛笔随即开口：“Maria。”
“诶？有……有什么事吗？Parton先生……”
因为称呼的疏离感而稍稍怔住。
连自己都感到无可奈何。
明明只是如此微小的事情，却能让自身深切感到不安和恐慌。
我究竟是……怎么了？
浅浅地叹息，终而使得声线低沉下来：“……名字。”
“诶？”
“现在，只有我们两人不是吗？”点醒他人思绪一般地在唇前组起双手，纤长的手指交叠，掩饰住自己的神情，“你是不是叫错了？”
面对男子的疑问，Maria第一感觉便是对方的脑袋被撞倒了。
不过，这种语气还真像那个人。
该说不愧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么？
虽然的确不能算是褒奖的话语，却还是止不住想说的冲动。
“噗……Parton先生？您这样……”少女带着一脸疑惑看着对方，稍稍前进两步，“简直就是Simon先生嘛……”
“……！”
闻言的瞬间竟然毫不掩饰地投射出讶异的神情。
原先微微皱起的眉头勾勒出更加明显的折痕，向外发散着主人并不美好的心情。Fred缓缓地从座椅中站起身，微微前倾寻到了与Maria相似的视线高度：
“Parton先生？”尽管不明白Fred忽然不快的原因，却可以清晰地感知其内心的焦躁，Maria苦笑着将腰后倾，“您……这是要干什么？”
俊秀的面庞美丽的一如既往。
只是眼底深处的寒意让人感到无端陌生，仿佛面前的男子从未出现过一般。
片刻不离地发散着同样的气息：
我们……并不熟悉。
Fred稍稍改变脑袋的角度，蓝色的发丝便顺着脸颊滑落，洋洋洒洒地形成瀑布的形象，最后消失的像是天边的星辰。
深吸一口气，音色冰冷。
“需要像这样时时刻刻把他挂在嘴边吗？”
“……他？”指的是……Simon先生吗？刚才的那个，明明只是玩笑话，为什么会激起如此大的反应？脑中的思绪百转千回，无法理清。
“Maria小姐，你们什么时候变成这种必须时刻挂念对方不可的关系了呢？”问句并没有因为少女的反问而停滞，反而继续深入，“我可是很有兴趣呢……”
视线交织，一边是责问，一边是疑惑。
交缠不息地纠结着，最终在心底扬起新一轮焦躁，无法排解。
随即重重地敲击了一下桌面，使得原本安宁躺在一旁的资料徒然扬起，飘落至地面。
那是今天上午工场的大家刚作成上交的报告，Maria十分清楚它的价值和来之不易。正遇上对方不可理喻的怒气，自然无法忍气吞声。
“Parton先生！您这是干什么？”反射般地蹲下拾起资料，Maria回敬Fred一个犀利的眼神，“这些都是大家辛苦作成的报告，不是给您出气用的！”
“你……！”
“还有……”狠狠地将资料堆扔回桌上，少女皱起眉头，“如果对我有什么不满请直接说出来，不要迁怒在物件上！”
“……”
你来我往两个回合，Fred陷入了沉默。
刚才的举动太出乎自己的意料，以至于连收场的方式都没能好好思考。
这样一来，不就和被抢走玩具的孩子在耍性子没有什么两样了吗？
……太丢脸了。
为什么非得在她的面前露出这样一面不可？
该死……
“抱歉……”苦笑着将身子站直，蓝发男子的气氛回归到平稳的基点。伸手拨开落在眼前的发丝，将视线撤开，“今天的我有点不对劲，所以……”
“稍微失礼一下……”未等Fred话音落下，少女便擅自上前将手掌放置在对方额前，静静闭眼，专注地测试起温度来。
墙面上老旧的魔法钟敬业地行走着，发出令人安心的机械运行声。少女手掌柔软温和，莫名地安心。蓝发男子的神情缓缓地放松下来，汇集成无奈的笑容流逝在两人之间的空隙，不留一丝痕迹。
究竟有多久没有被人如此对待了呢？记不清，也不想记清……时间啊，只要一下就好，请停下来。
让我能将她的温柔，记在心底。
右手抬起抚过少女的面庞。
又是一个新的发现……
原来她的脸颊如此柔软，似乎还带着怡人的香气。
压抑住自己心底想要拥她入怀的心情已经是竭尽全力，现在的自身无法做出其它动作，甚至无法言语。
如果看清楚这种心情的真面目，是不是就不用受这样的煎熬了呢？
Simon果然是狡猾的人……
只顾着自己将心情倾诉，究竟有没有想过这家伙的想法……
还有……我的想法。
“Parton……先生？”被对方的行动惊异到，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双眼。蓝发男子清澈的瞳眸中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讶异的神情，一切就像是被看不见的丝线连接着一般，无法移开视线。
微薄的唇瓣缓缓移至稍下的位置，话语逐渐形成。
蓝发男子的笑容依旧清丽，只是在某处多了几丝无奈和自责，却执意不让他人看到来源。
仿佛将要告知的事情已经占据了他所有的思想，其它的一切都不再重要。
“Maria，我……”
“好了，到此为止~”
猛然从门边传来响亮的拍掌声，惊得门内的两人赶忙分开彼此的距离。
少女心有余悸地偏过视线，看清来人面目的同时不可思议般的张大双眼：“Fenerrel……神父？”
“呀，Maria~”黑发男子礼节性地点头向Fred示意，话语却片刻没有离开Maria，“最近似乎比以前更加繁忙的样子，究竟都在做些什么？”
“诶？啊，那是因为……”
的确，Simon先生为自己准备了店铺的事情并没有告知神父。
在这边继续工作的事情，也没有告知。
回想起来似乎很久都没有和Fenerrel神父交谈过。
在到来这边之前，自己的世界中只有他一人，完全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出现这样的境况。
事到如今，因为不得不开始兼职两份工才没有时间汇报这样的话，是不是听起来就像是借口？无从说明。
“啊，Parton先生~虽然很不好意思……”带着显然不能称作饱含歉意的笑容，黑发男子走近办公桌，执起Maria的手腕，“我想借用一下这个孩子，您不会介意吧？”
“要去哪里？”毫不示弱地抓住少女另一边的手腕，蓝发男子愠怒未消，“她现在还在工作……”
“工作？”鄙夷般地笑着，Fenerrel将少女向自己胸前拉了拉，“我不觉得有什么工作必须24小时陪伴身边呢……”
“谁、谁都没有说要全天吧！但现在是……！”
“Parton先生……”语气的凛冽程度明显上升，黑发男子眉间的褶皱数不意地上升，“您没有听到吗？我找她有事……并且非常重要。”
“……”
“那个，Parton先生……”Maria为难地抬眼，“我，我稍微出去一下，回来一定做完自己的工作，所以……”
哈？谁都没有说是因为工作没做才不让你去不是吗？
到底懂不懂别人的心情啊！
啊，不对，要是她不是这样迟钝我也不用在这里煎熬了……
真是该死。
“……算了。”嘟囔着不满的言辞，Fred松手，“那么想去就去好了，我不会拦你。”
“诶？啊，谢谢Parton先生！工作的事，我一定不会忘记的！”
“……”
深切地感到后悔。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更是感到后悔。
特别是看到那个什么Fenerrel神父回过头来露出得胜般的笑容的瞬间，后悔指数简直要破表。
哈……真是……该死！
跟随Fenerrel行走了一段时间，却完全没有听到对方有任何动静。两人互不言语地踏着脚下的道路，似乎一开始就没有决定去向，却也像是一边行进一边彷徨。本能地感到对方是在生气，Maria疾走两步越过黑发男子，硬生生地挡住了去路。
“Maria，你这是做什么？”被迫停下脚步，Fenerrel沉沉地叹气，“你这样我不能前进呢……”
“那个，Fenerrel神父……”
“嗯？”
“……”
“有什么想说的吗？”
“那个……”犹疑着开头，却在思前想后的思想斗争中渐渐淡去了意志，只能轻声嘟囔着，“果然还是……没事。”
“被这样来一通即便不在意也不行了吧？”保持着组胳膊的姿势，黑发男子开口，“说吧，究竟有什么事？”
果然是生气了吧……
少女为难地前思后想，最终迅猛地弯腰低头做了一个90°的鞠躬，大声道：“……对不起！”
“哈？”
“Fenerrel神父，真的对不起！！！！！！！！！”
“……”
沉默片刻便理解对方这样做的用意，Fenerrel缓缓地放下双手继续前行。
“诶？Fenerrel神父？”无视！竟然被无视了？少女难以置信地站在原地，半晌没有移动任何距离。
“再不过来就丢下你咯~还有……”察觉后方的异样讪讪地转身，黑发男子只是投下无计可施的微笑，“我没有生气，也不可能生你的气……明白吗？”
“……！”
那是……什么意思？
无法窥视对方的内心，更无法解释自己的心情，Maria只能懊恼地跟着Fenerrel的脚步继续前进。
或许到时候自然会明白……吧？
“到了，就是这里……”
再次听到熟悉的低沉男声之时，两人已然站立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之上。虽然到达这片地域已然有些时日，却从没到达过这个地方。一眼望去仅是扑面而来自然的颜色，只是看着便觉得心情柔和下来。
“Fenerrel神父，你怎么会知道这里的啊？”惊喜地回头抛出问题，针对上对方五味杂陈的视线，笑容瞬间僵持下来。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自己会在意神父的神情。
会因为他的笑或是怒而改变自己原先的问题……
也会因为他的反应而一惊一喜。
到底是怎么搞的？
和他的关系明明没有任何改变……却无法否认自己内心的确信。
的确有些东西在无形之中产生了变化……
只是自己无法归结出这些的具体名称，才会一直停留在这样的彷徨之中。
呐，Fenerrel神父……
为什么你总是对我露出那种神情？
看似幸福却……悲伤的，笑容。
“把手给我。”简洁地道出言语，黑发男子跨下草坡，顺势将手伸向少女身前，“有想让你看的东西。”
似曾相识的场景。
记得在我幼小的时候，曾经被村中的孩子们孤立。
当时的你也是像这样牵引着哭泣的我来到密境中的蔷薇园。
无论我多么喧闹，你都只是带着与自己年龄不符的安详笑容静静注视，不曾言语。
呐，其实……
当时便很想问。
“你究竟在想着什么？”
只是莫名地感到如若问出口，我们的关系便不复从前一般，一直绝口不提。
神父你是狡猾的人。
明知道我不可能离开你的身边却总是这样试探……
由你伸来的手，我怎么可能不去握住……
被回忆浸染的心情意外地有些苦涩，Maria只能牢牢地握住前方的手，感受来自对方的温度。
又是一片无语的路程。
少女甚至没有回头去确认行走的路径，仿佛只要握住对方的手，便一定可以走向正确的征途。即便身边的人再怎样讥讽这种想法，也一定不会有变化吧？
毕竟，若是否定了这层关系，便像是否认了她的全世界。
没错，他就是她的全世界。
以前，现在，或许……未来。
正是夕阳西斜的时刻，属于阳光的最后一点光辉洋洋洒洒地落在树木和花草之上，闪烁着点点光芒。所有的一切都染上了橘红色的光晕，软软的，暖暖的，令人无限安心。
忽然，脚步停了。
少女惊异地抬头，面前竟是被数棵参天大树包围的花田。
紫色的花朵被绿叶簇拥，借着树干间挤入的几丝夕阳绽放得酣畅淋漓。细细观赏，竟是连自己都知道的花种，不由地喃喃自语：“……风信子？”
“没错……”屈下身子半跪在花田边，黑发男子伸手抚过一丛花束。发丝划过额前，擦去落下的余晖，只剩寂寞的碎片安宁地飘散，不知飞向何方，“……紫色的风信子。”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带我来看这个？
“……喜欢吗？”没有理会少女的问题，男子只是寂寥地笑着发问，却看不到真心。
“……诶？”
“这些，是我想对你说的话……”
“什么？”
“知道紫色风信子的花语吗？”静默地垂下眼帘，用指尖拨弄着簇拥绽放的团团花朵。
“我……”比起花语，我更加不知道的……是你的心情啊。
微妙地溜过几刻时间，Fenerrel低头折下一团花朵。
“Fenerrel神父！你……你做什么？”
“嘘……”用修长的手指在唇前作出静音的姿势，男子径自将花团的一簇别在少女的额角，“忧郁，深沉的爱……”
“什么？”
再捻下一簇，别在少女的耳边：“嫉妒，悲伤……”
“Fenerrel神父？”
“还有……”
努力维持着快要零碎的笑容，黑发男子将少女温柔地拥入怀中。唇瓣轻点耳畔，柔和的声响流淌而出：
“抱歉……”
（TBC）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紫色风信子，我只献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