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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   “中元节祭礼?”司无赦疑惑道。

      “嗯,你该知道中元节祭礼历来是朝中三大祭之一,满朝上下莫不重视。去年中元节之后,皇上曾笑称自己体力不逮,明年要让太子代为领祭。眼见着各项排布都是照着太子的仪制来的,如果没有这起子事,这就是太子头一回担当大任,引领文武,如此盛事,正是表率臣工,彰显威仪的时候,可如今······唉!”

      “如若太子不能······,”司无赦眉心一蹙,“难不成是······”他眼底一暗,“荣家打的好算盘!”

      “忠王这一向行止可圈可点,若无意外,是他便不稀奇。”

      太子终是被禁足三个月,这期间就困在南台文英殿中,门口守备森严,除了严公、司无赦和吴敌,任何人不得入内。

      不过没几日,司无赦也进去给太子作伴去了,因为他也去了趟灵犀会······

      老鸨子秽眼识珠,见来了这么一个帅气、贵气、霸气的小爷,一脸褶子咧成了菊花,屁颠颠将人引了上好的雅间。

      “那个什么‘洛神’?去领来!”司无赦开门见山。

      老鸨子一愣,又忙堆笑,“小爷瞧着面生,怕是头回来吧?这洛灵姑娘么······”

      “啪”一个鼓囊囊的钱袋砸在桌上。

      “不是,爷,您先听我······”

      “啪”又一个。

      老鸨子盯着那响儿,眉眼纠结,“爷,您别误会呀······”

      “啪啪”又俩。

      “得勒!”老鸨子咽了话头,掂了掂那沉甸甸的四袋子,“爷,您等着!洛灵就是在天王老子那儿,我也给您领来!”

      好巧不巧,洛灵正隔壁和孔学绪一帮国子监的在一道。

      老鸨子进去和两人耳语两句,就见孔学绪不耐地点了头。

      “小爷,洛灵姑娘来了!亏得那厢贵客通融!”老鸨子眉开眼笑领了人进来,又凑近他跟前小声气儿道:“爷当知道咱们洛灵姑娘是个清伶儿······”

      “少啰嗦!退下!”司无赦没好气儿道。

      老鸨子尬笑两声,撇撇嘴,“洛灵,你好生招呼着贵客!”她扭着桶腰,悻悻退下掩了门。

      “小女洛灵见过公子。”洛灵款款福了福。

      “呀!”一声娇呼,她那不盈一握的小腰身已被人蛮横揽了过去,一抬眼一张俊美得让人面红耳赤的面容近在眼前,双目灿若星辰,微抿的唇线冷情寡淡,淡淡一勾,痞道,“清伶儿么?当真?”

      洛灵心神微动,只面上不变,“公子何意?”就势挣了挣。

      司无赦不退反进,欺身上去,清逸的苏合香若隐若现,洛灵耳际一阵温热,已蕴红了耳廓。

      “不肯俯就,无非待价而沽,雏儿么······”他略松了松,邪肆地上下打量,“好说,好说!”

      洛灵面色绯红,纵是她如何老练,此时也臊得恼了。

      不待她发作,司无赦已洒然放手,大剌剌坐了,哼笑道:“姑娘莫恼!不就是打打茶围,再办事么!规矩小爷省得。”

      洛灵忍气吞声让人布了酒菜,“爷慢用着,洛灵奏上一曲权当助兴。”

      仍是那曲凤求凰,司无赦浅斟低唱,醉眼迷离。

      洛灵见状,几不可察的冷笑在唇角一掠而过。琴声缠绵悱恻,迫人心弦。

      一炷香功夫,琴音骤止。洛灵轻巧走过去,搡了搡趴伏在桌上的人,一动不动,“哼,就这点道行么?好说好说!”

      正准备回孔学绪那桌去,忽然听得,“洛灵姑娘这是要走么?你看这茶围也打了,咱们是不是也该办办正事儿了?”

      洛灵回头,一副见鬼的模样,“你······你······”

      “看来姑娘这清伶儿的名头,倒是不虚!”他嗤笑道。

      他着意只略饮了酒水,只没想到这女子琴音如蛊,竟似有些内力修为,能致酒意倍增,猝不及防差点着了道。得亏这段时日在申可以的训诫下,内力精进,方稳住了心神。

      “你大胆!”他敛了邪性,面若冰霜,“敢使这般鬼魅伎俩,我问你,前些日子······”

      他正待逼问她构陷太子之事,就听见“咣当”一声,雅间的两扇雕花木门被大脚踹开,一道嚣张聒噪、醉醺醺的声音,“洛灵!你给我过······过来!怎的这么久?谁他妈这么不······不开眼?”

      司无赦一见,气乐了,“这孙子,正寻他呢,就自个儿蹦来了,真他妈作死还抄个近道!”

      孔学绪也愣了,“这······这不是世子殿下么?巧了,巧······”

      “巧尼玛,就是你老子我!”没等他说完,司无赦已一脚蹬向他肚子,姓孔的一个仰八叉,后腰杠在门槛上,顿时鬼哭狼嚎起来。

      隔壁国子监的几个听到嚎声,急急寻了过来,扶起孔学绪,七嘴八舌地嚷嚷。

      “司无赦,你······你凭什么打人?”

      “咱们一块上!揍他!”

      “别以为你是皇亲,你爹他······”

      “啪”一记耳光,司无赦将人打落牙齿和血咽。

      “打你们就打你们,怎么着?还要挑日子么?嗯?”他要打便打了,由头都懒得找。

      淡定关了门,他转身时好心情地笑了,只扭了扭脖颈,掰了掰手腕,国子监这几个酒囊饭袋就已吓得争先恐后往回缩。

      只那孔学绪,仍干嚎着,“你敢打我?我可是衍圣公府上的!孔府的!”

      “哼!孔府么?孔子管不了,老子来管!”司无赦飞身上去,乒呤乓啷,直将人揍得鼻歪口斜,怕是衍圣公也认不识了。

      老鸨子带了人死命捶门,好半晌,总算开了,一屋子狼藉,哀鸿遍地。

      司无赦悠哉正了正锦服衣领,一偏头看见自始至终面无表情,静默站立在屋角的洛灵,他狠狠盯视了她片刻,抬腿跨过地上一道肉障,迤迤然去了。

      衍圣公虽不待见庶子,但也护短,第二日便一状告到了御前。

      司南也知那孔学绪不是个好货,实则欠揍,便想将司无赦申饬了事,岂知司无赦连作个态也不肯,既无愧色亦无悔意,硬把那衍圣公气得须颤手抖。

      司南无奈,“既如此,那便禁足一月吧。”

      司家俩兄弟关到了一堆,甚是欢乐。司正义犹嫌不足,“怎才一月?”

      司无赦:“······”

      就在司无赦“刑”满出来之后不久,南台出了桩意外。

      皇上身边的李原公公在南海子里溺毙了。

      大清早捞上来时,左瑾领着一群宫人里里外外围了,吴敌他爹吴太医亲自验了,沉吟片刻,拱了拱手,“左公公,这李原公公落水,已至少三、四个时辰,人早已不济了!只是······”

      “唉!”左瑾执手帕掩了口鼻,皱眉摇头道,“这李公公也是宫里的老人了,怎的如此不小心!御前还等着他伺候呢!怎就失足落水了!”他招呼着宫人,“赶紧的,先好好殓了,莫要惊了圣驾,咱家这就禀明皇上去!”

      吴太医神情微动,终是默不言声,退至圈外。

      吴敌踮着脚往里瞅,就看见几个内侍正扯了布单裹尸,一只惨白的手露在外面,还未及收进去,他不觉皱了眉头,小声嘀咕,“不对啊!这个。”

      司无赦偏头看他一眼,“神医有何高见?”

      “不是高见,是常识,现下只瞧见指甲,干净得不像话啊!”吴敌轻声道,“是不是失足落水,至少得查验鼻腔喉咙。”

      司无赦原本注意力都在左瑾身上,这时一看,还真是,心下也起了疑。

      失足落水么?这一片可是荷塘,那李原但凡挣扎狗刨两下,指甲缝里怎可能纤泥不染?

      两人对望一眼,默默退了出去。

      “又是这个阉人·····”两人走在路上,司无赦轻蹙着眉,一脚踢飞个小石子。

      吴敌疑惑看看他。

      “你都瞧出来了,你爹瞧不出来么?摁下不表······你说呢?”

      吴敌想到他爹欲言又止的神情和左瑾轻描淡写的的那句“失足落水”,心下惴惴起来。

      出了这桩事情,南台便呆不住了。司正义也提前解了禁,随着銮驾又浩浩荡荡的回了皇宫。

      司南上朝后第一件事,便是封了左瑾一个稀罕头衔:大提督,总领内宫十二监四司八局。哗声未息,又昭告免掉了他司礼监掌印太监一职。

      大提督么?这新鲜出炉的名头让百官面面相觑。阁部官员喜忧参半,喜的是斗了这么些年,总算是把阉人手里那要命的印给下了,忧的是他这不是愈发管得宽了么?总领了内宫二十四衙门。一时之间众臣工也参不透皇上这究竟是何意。

      不久,皇上又嘉奖了忠王,司正业因中元节领祭而大出风头,恩赏褒扬自不必说,最关键攒了人气,威望声名都节节攀升,一时间风头无两。

      以往朝中的势力泾渭分明,阉党之争、阁部之争、党争,如今看来,这储位,似乎也能再拿出来争一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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